生命如同一次苦旅,有一天,当你我静静地回首那些往事,那些经过的人,走过的路,遭遇到的幸与不幸的时候,尚存留在记忆里并值得留恋的简直可以说寥寥无几。太多的旧事已模糊,曾经以为的刻骨铭可能早就失去了爱恨的棱角,昔日令人留恋不舍娇美如花的爱人也以光彩不见。剪不断,化不开的浓浓****挥发的如一杯白开水的质量的时候,却有一段岁月情怀永不磨灭地存在我们的生命里,那就是我们的少年时光,它天真,快乐,幸福,无忧无虑。无论多么美好的辞藻来描绘它都难以表述这个时期所建立的一尘不染的至纯至真。同时,它也是我们无法选择的,就如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在哪里,父母是什么人一样,除了接受还是接受。也许,这就是我们经常挂在嘴上的那个所谓‘命’或者叫作‘命运’吧。
'等待'若要与'死亡'联系在一起是什么?是个深不窥底的黑洞,冰冷绝望,梦,也是黑色的。
郭家维站在铁窗下,仰起头,望着自由的,蓝蓝的天空,偶尔会有一只飞鸟掠过,带走他的心。
可怕的夜又降临了,他倚墙而靠,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囚室昏黄的灯,像童话故事里的那个火柴女孩。不同的是他看到的不是温暖的房子,花边裙,飘着香气的食物,而是父母憔悴的面庞,那些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带给他快乐或伤痛的人,那些将永远伴随他难以忘却的故事,生命的轨迹。
杀人并不让他感到任何恐惧,这只是个意外或是刚刚提到的那个所谓的命运下的安排而已。但'杀人犯'三个字他却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头顶,无力承受,尽管他深深的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在现实情况面前自己内心的那份软弱是他没有料到的。他认为,凡是源自自身的软弱都是耻辱,那是令他痛苦万分羞耻感。
注视下灰暗的灯越来越亮,晃动的人影模糊转而清晰可见,记忆的闸门渐渐打开,又一次真实地重现在郭家维今夜的梦里。。
在郭家唯的年少的记忆里,郭嗣书可称得上是一位慈爱的‘严父’,特别是当看到别的孩子无拘无束地玩耍的时候他却要在父亲的视线中,有时他竟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囚犯’,爸爸的形象在这一刻会变得冷酷且毫无人情味儿。这也使得他在小小的年纪就掌握的许多令同龄孩子甚至比自己高年级的同学望尘莫及的才艺。书法、绘画、朗诵、音乐,郭嗣书倾其平生所学,加之孜孜不倦地加班充电,满足儿子如饥似渴的各种兴趣。不间断的熏染及小家唯的天性聪颖好学使然,酷爱看书的他对一切关于人文,历史,人物,特别是文学类的读物更是爱不释手。一整本的唐诗他能一首不落的背下来,任凭父亲随意抽出上句,不等读完,下句已脱口而出,接的一字不差。他有无尽的精力,像雨后的笋。他的志向宏远,像初生之犊。他眼中放射出的灵气让所有看到的人无不对这个孩子心生喜爱,满怀憧憬。
他爱读诗,古代的现代的随时朗朗上口。他情感丰富细腻而又不善于表达,有时显得较其他的孩子木讷,经常被同学戏称为‘书呆子’‘书虫子’。虽是这样他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所谓‘评价’,因为他也感觉到他和那些评价他的人好像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把诗歌当做朋友,文字是他的‘知己’在‘朋友’那里他倾吐心中所有的情愫,在‘知己’那里他敞开最隐蔽的情感世界与他分享,向他倾诉。父母的爱,温暖无比,让他感知整个世界也是温暖的,父母的恩无以回报让他心永远记住感恩两个字。他的爱在每一个小小的感动里得以释放,情不自禁地记录在心里写在纸上,像一首首动听澎湃的乐曲的小诗。在朗读给父亲母亲听的时候无疑也是郭嗣书最感欣慰的时刻,白兰花似懂非懂,但对儿子想说的没有人必她更能听懂。儿子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他的善良,对她的爱及所有的一切她都感受的到,那是一种让她流着泪的幸福感受。
郭家维已经和妈妈一样高了,白白的皮肤,粉红的唇轻触整齐的玉齿,朗朗读出:
“梦里
我牵着妈妈的手
追爸爸高大的背影
花儿向我笑
鸟儿衔草筑巢
我紧握画笔
向天空借一片白云
为妈妈做新衣裳
向大地求一块土
建一座宫殿
住下
向雄鹰索一双翅膀
飞呀飞呀。。
长大了就回家
跟爸爸的背影一起
睡在妈妈的怀里”’
每逢一家人其乐陶陶的时刻,另一双眼睛越过窗户正在向屋内探望。
“来,快进来多宝,别站在外面,冷。”。白兰花声音温和,唯恐惊到外面的那双眼睛。话音落时,一个年龄与家唯相仿,高个子却极瘦的孩子一闪,已站在一家人面前。
他就是成雨,和郭家同住在这个大杂院的南北两端,父母常唤他叫多宝,意思为‘多么可爱宝儿’而成雨自己认为多宝就是‘多出的宝贝’。
“多宝儿,找家唯玩儿来了?”白兰花对成雨就像对自己的孩子,甚至更温和些。
“嗯……”多宝还是那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正好儿,跟家唯做个伴儿。”白兰花知道多宝肯定又有没吃饭,便从橱柜拿出一块晚饭剩下但还不凉的白薯递给多宝。
多宝咽着口水,搓着脏兮兮的手。
白兰花收回手上的白薯说:“先到厨房把手洗了,洗干净了。”
“那儿还有馒头,我给你拿馒头吃”郭家维向洗手回来的多宝说。
郭家唯拉开橱柜,脑袋都快伸进去了也没发现馒头在哪里。他问道:“妈,馒头放哪了?”
“哦,馒头凉了。吃这个吧,还热呢。”白兰花赶忙又从柜子里端出一盘子白薯说到。
多宝快速接过白薯,三两口一个白薯已不见了,仍没头没脑的往嘴里塞。
郭家维倒了一杯水塞到多宝的手里,说:”别咽着。”
白兰花也跟着说:“慢点吃孩子,慢点,别咽着了。”
郭嗣书站在哪儿看在眼里,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