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因年久竟有一半都坍塌了。杨一爬到洞口,用手将那些堆在洞口的石土拨开,然后便“嗖”地一声钻出了洞口。站起身子,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这才打量自己所处之地。原来这盗洞的出口竟开在一处峭壁下面的一个山洞里,山洞不是很深,能清楚地看到洞外的情景。
阿浩紧随在杨一的后面钻出洞口。他方站直身子,猛听得杨一又是一声尖叫,这一次他并不像刚才那次给吓了一跳,反而不以为然地笑道:“大惊小怪的,你又怎么了?”
“你看!”杨一指着山洞里遍地的累累白骨道。
那些白骨里有人骨,也有兽骨,遍布了山洞的每个角落,竟不下上百具。阿浩乍见到如此多的白骨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里怎会有这么多的白骨?”杨一侧头问身边的阿浩。
阿浩皱着眉头,道:“这里一定是那狐狸精和那些妖怪的抛尸之处。这些人和兽被子它们害死之后,都丢到了这里,日积月累,所以才会之么多。”
“那狐狸精真是为祸不浅呀。”杨一叹道:“好在它已经被我俩除去了,再也不能为祸乡邻了。我们这也算为民除害,替百姓做了件好事。”
“咦!这里有具新死尸。”阿浩看到累累白骨间竟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觉得诧异,于是走过去却发现竟是赵迁的尸体,怔了一怔,疑惑地道:“赵迁明明是死在石像阵中的,可他的尸体又怎会到了这里?”
杨一也走了过来,看到赵迁的尸体,他的感受与阿浩一样,口中道:“怪了,莫不是尸体自己长脚走到这里来的?”
尸体当然不会是自己长脚走来的,一定是给搬到此地的。可是那些妖怪在陵寝里的时候已然被自己杀得干干净净,此时竟连那狐狸精都已死了,又会是谁将赵迁的尸体搬到这里的呢?阿浩皱着眉头,怔怔地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既然想不出所以然来,就不要再想了。”杨一对阿浩道:“我曾说过,若能活着脱身,一定会回来将赵迁好好埋葬的。此时既然在里碰到了他的尸体,就先把他埋葬了再说吧。”
听杨一如此一说,阿浩便不再去想这事,于是帮着杨一去抬赵迁的尸体。赵迁的尸体已然囫囵不成形了,就是一堆肉泥。两人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将赵迁的尸体弄出山洞,找块平地,在地下挖了个坑,然后将赵迁的尸体下到坑里便掩埋了。
两人感念赵迁的侠义,在其坟前还用木桩立了碑,上写“义士赵迁之墓”。两人站在赵迁的墓前,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他本可以不用跟来的,不跟来,也就不会死了。但他为了义气,明知此次之行凶险莫测,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两人上了东山,因此而丢了性命。杨一与阿浩九死一生,最终能活下来,却也有赵迁的一份功劳。两人在其坟前深深地鞠了几个躬,杨一眼眶湿润地道:“你是因我们而死的,我们绝不会忘了你的大恩。我们现在要走了,日后定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就安息吧!”说完,两人又站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去了。
两人一路上默不作声地走着,走了一段路,阿浩忽道:“我们不要去找思绮,可又该上哪去找她呢?”
杨一闻言一惊,这才清醒过来。他只顾着伤感赵迁之死,竟把救思绮的事都忘到脑后了,抬头看看天空,只见太阳业已西沉,快要落山了,这才想起两人自上东山以来,竟然过了整整一天了。
“就是踏遍了整个东山,也要找到思绮。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杨一黯然地道。思绮就算不会死在邵华的手里,恐怕也难逃那些妖怪的魔爪。他对思绮的生还已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阿浩虽然早已有此心理准备,可是见到杨一如此的伤感,令他心里也不由得甚是难受,劝慰杨一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没准思绮不会死,活得正好好的呢。”
“你就不要劝慰我了,你我心里都明镜似的,思绮一定是凶多吉少了。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要自己骗自己呢。”杨一苦笑道。
阿浩无言以对。但他不忍看杨一如此作感下去,于是便找话头分散他的心情,说道:“你发没发现,东山现在的情景与我们刚上来时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了?”杨一伤感的心情果然被好奇给吸引开了。
“我们来时,东山上阴霾笼罩,黑雾重重,不见天日。可是现在却是阴霾尽散,阳光明媚,与之前完全是两个世界似的。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阿浩道。
杨一嘴一撇,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之前所以会是阴霾重重,不见天日,是因为有狐狸精及那些妖怪的妖气在作祟,但现在那狐狸精和那些妖怪都已死了,东山当然又恢复了往日原貌。”
“你说得很对。”阿浩其实也明白这内中的道理,只是他为了使杨一不再伤心而耍得手段罢了。
两人正走间,忽听头顶上传来一阵“呱呱”地叫声,这正是巨型秃鹫的叫声。杨一对这叫声再熟悉不过了,而且几乎命丧其腹,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听到此叫声,顿时将杨一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