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总是一个绵长而痛苦的过程,一旦挺过去却就是凤凰涅槃,可是一旦挺不过去,下场却往往比调整之前还要惨。段业有信心,这些在各行各业犄角旮旯零星开始,却迅速开始燃烧的星星之火,最终一定可以燎原。
至于军队方面的整编工作,除了整体整编为军外,下面的体系也完全完成,段业本来想按照北洋陆军的模式来,因为段业对于北洋是有感情的,除了家族渊源外,更重要的是自己和北洋这两个字其实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但是说来想去,那个军队所在的王朝却是段业所讨厌的,他甚至不愿意自己的事业在和那个王朝产生任何一点关系。
反正整编的目的不是别的,而是让军队正规化,至于叫什么名字,那其实已经是次要的问题了,于是段业还是按照一个军三个师,一个师三个团,一个团三个营,一个营三个连的办法,把军队的结构建立起来了。
当然,各级军官一直是个大问题,段业现在只能先基本留任原有的人员,真正大规模的军官现在还没有办法获得,只有等到段业的控制区域扩大后,通过开办军校的方式来获取绝对支持自己的军官力量。
当然就算现在,段业也只好通过逐个培训谈心地办法,来施加影响,虽然现在段业对于这些人的忠诚还是有把握的,但是关键在于,段业想要这支力量成为播种机,成为日后扩散成其他军队榜样和楷模的策源,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一次楚云深专程来说的一件事情,却是一件让段业有些哭笑不得的事儿。因为他收到一份急报,其实按照权限,这就是他现在处理就行,可是他却觉得这事情事关重大,还是要及时告诉段业的好。
原来,敦煌城最近可以说是商旅云集,繁华异常,各地商人也都在敦煌来买铺子置产,因为算起地理位置,敦煌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中转站。不管是东进还是西进的,都很愿意在敦煌歇脚。
但是人一多,钱一多,就出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年代,钱基本上是金属货币和布帛同时使用,西域有些国家还在使用金银币,而中原主要还是铜钱和布帛。问题就在于,金属货币实在是太沉重了,想千里迢迢带过来,实在是很费劲的。
于是乎就有些脑袋灵光的人开始打这个主意了,因为人一困扰,就一定会有生意可以做。而段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年代的敦煌,居然就有人想开钱庄的生意了!
段业哭笑不得的原因,是因为段业记忆里,这钱庄这个古代金融史上的杰作,明明是一千年后那个所谓资本主义萌芽出现之后,商品经济已经高度发达的年代才有产生的土壤,为什么现在在自己的地方也能有呢。
楚云深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大人,据报,那些人胆大妄为,并且极为嚣张,他们公然在闹市街头竖起一块巨大的金子,周遭仅仅以围栏圈住,声称他们钱多的是,不怕任何挤兑。”
“然后呢?”段业这时候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摆明了就像战国时候商鞅南门立木头一样,是取信于人的表现。想想这么大一块金子在这里,大家谁还能不相信他们呢?因此段业心里有底,并不着急,反而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然后自然是很多人都要去围观的,而一夜之间,这个所谓的大通钱庄,在敦煌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那他们做什么业务呢?”
“业务?”
“喔,他们做哪些生意?”段业来了兴趣。
“他们宣布,他们可以发行一种票根,这个票就可以兑钱,商人们可以把钱存在这里,拿着票根,然后到其他的大城市去,再把票根兑换回钱来。”楚云深有些不满的说道。
段业摸着下巴开始琢磨,看起来这所谓的大通钱庄玩的还只是存兑业务,手伸的还不算很长。
不过,既然敢于开展这种业务,那么起码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了,这说明其幕后的人实力那是相当的强大,起码现在比起段业自己要强大。
段业突然又问了句,“那小楚,在他们那里存钱,是他们给钱给我们,还是我们给他们?”
楚云深皱着眉头,有些奇怪的说道:”这事儿卑职也有些不解,按说呢,我们去存钱,是他们给我们方便,可是他们居然还给我们钱,这里面的道道,卑职却是实在不懂了。“
段业现在心里已经有些了然了,这人干的可不止是钱庄,而是分明的想干银行的来着。要知道,中国古代的钱庄,你去存钱还得给他钱么,因为那是钱庄替你保管,算是帮了你的忙。可是他们却很少想到,这钱放在那里,本身就产生时间价值!这笔钱你不能用就少了次赚钱的机会,按道理应该是银行给你钱啊!
所以这就是中西文化的差别,段业现在甚至开始怀疑,那个大通钱庄幕后的话事人,难不成也是走时空管理局的哥们?
见楚云深还皱着眉头,段业笑道:”他给我们钱也是应该的,你想想看,那笔钱如果我们不存在他那里,而是自己做生意,我们能赚多少?再说了,一般人存钱,都是有约定期限的吧,这期限里这钱你又不会去取,他难道就不能拿着这个钱去赚钱?你想想看他能赚多少?“
楚云深豁然开朗,连”啊“了几声,这才回过味来。
胡凯方才一直没有说话,其实他对于这些人很反感,他觉得,人各有志,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想发财干啥都行,做买卖也行当官也行,哪怕是打家劫舍也好,干嘛去做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在胡凯看来,和放高利贷印子钱都没区别。
因此胡凯这次见段业严肃起来趁机问道:“大人,这些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段业眉毛一挑,你说说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