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栋很纠结这件事,一心想搞死他们,李承道觉得如韩栋一类的人成不了事,一心以为郎朗晴天就不能有乌云遮日,什么事都得依法依律,迂腐。
回了军营,李承道该歇就歇了,大晚上的又是荒郊野岭,睡觉就是最好的娱乐。
韩栋一人悄悄的去见高静,一脸肃然的说,“将军,那些商贾私藏盐粮,您的查呀!”
高静一下子险些没把持住,嘴里的水差点吐出来,“何人给你的消息?”高静心说这是谁嘴巴这么大,纵然这不是什么秘密,那也不能到处说呀!
“哎,是……公子跟我说的。”韩栋还挺惭愧,自己个这么大个人,论眼力反倒是不如个孩子。
皇孙李承道,他跟韩栋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太子示意,让我查一下?不对呀,这些商贾里也有些跟太子有关,不可能自己查自己吧!高静脑子飞转,实在不知怎么办,就对韩栋道:“我是受皇命外出边塞公干,这些事不归我管,如我派人前去查处有越俎代庖之嫌。”
韩栋一听倒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别人的活你抢着干了,就是在行伍之中也是大忌,非但没人谢你反而会招来麻烦。
“将军说的也有理,等到丰州可将此事告诉丰州总管张长逊,让张大人处置他们。”
高静暗松一口气,送走韩栋之后,他几次提笔又放下了。在朝廷里,他属于皇帝李渊的人,平时不管是太子李建成或是秦王李世民都很少有来往,遇到事了没人可求教。思来想去,高静一急就暗骂,“去他大爷的,我不就是收了点钱,睁只眼闭只眼而已,那么多人收银子都没事,我这点破事算什么。李承道,一个娃娃而已,我怕他干嘛!”
这心里有了主意,高静次日下令全程快马加鞭,可真是“鞍不离马背,甲不离将身”。李承道以为他抽疯了,私下就跟韩栋说,“你去问问高静,天天是赶路还是催命呀,这么着急做什么。”
韩栋领命就去了,高静几句话又把他打发回来了,韩栋回禀的时候言语中对高静还颇为敬重。他说,“高静将军说了,身负皇恩理当鞠躬尽瘁,赶路不过是辛苦一些,比起浴血沙场的将士,这些算不得什么。”
李承道也嘀咕,“是这样吗?难道是我看走眼了,高静还挺有心的。”
韩栋听见了,立刻说道:“我看高将军很不错,可能真是您多心了。”
走了有大半的路程,李承道说自己真不行了,让高静先走一步,自己再后面追。他心说自己再这么走下去,非得在马车里被颠死不成。高静巴不得甩掉李承道,可他又担心李承道的安危,于是留下了五百人给他。
俩下皆大欢喜,李承道总算感受了一回,什么是外出转转。天大地大的,没被破坏的环境,到处都是景色。
当然,李承道私下也没少跟那五百兵卒聊天,表面上交流感情,实际上就是卖好。李承道明白,士为知己者死,即便自己没钱没权,可凭着自己的身份,多跟这些人说一句话,都是他们莫大的荣幸,他们就会感激。等到了丰州,这五百人也就不用还给高静了。
想法是挺好,奈何路是有头的,李承道才觉得过了也就几日,到了。
丰州总管张长逊与丰州排前的官员都在城外候着,等李承道一来,众人上前是纷纷献媚。太子的儿子能到这偏僻的地方,多不容易的机会。
夜里,张长逊来见李承道,“殿下(注:殿下,原指殿阶之下,后来成为中国对皇族成员的尊称,次于代表君主的陛下。汉朝开始称呼太子、诸侯王为殿下,三国开始皇太后、皇后也称殿下。),下官有一事望您帮忙。”
“说说看吧,什么事?”
“始毕可汗病死,其子什钵芯年幼,突厥遂立始毕弟弟俟利弗设为主,称处罗可汗。”
李承道挺纳闷,“突厥可汗死了,死就死了吧!”
张长逊道:“他们死不死到没什么,不过高静却说既然始毕可汗死了,此次押运来的财物就不用再送了。依着他的意思,突厥可汗死了一时必有内乱,这钱不如不给。”
“那是皇爷爷的命令,他还有胆子违抗?”李承道心说不可能。
“高静已经派人快马回京禀报此事,目前离与突厥约定的日子还差着几天呢,一来一回倒也是来得及。但我收到消息,突厥人已经知道高静到达丰州的事,我怕他们会因不满而大军压境。”张长逊在丰州还真不是白混的,消息灵通的很。
李承道就想,依着目前的情况,倘若突厥攻打李唐,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再者,事先约定好了,出尔反尔的事也实在丢面子的很,突厥可汗死了而已,又不是突厥人死光了,该出的血还是得出。
“张大人,我觉得你说得对,但我没法帮你……”
“殿下,只要您一句话,高静那里我自可对付。”
李承道就问,“什么话?事先说清,你可别看我人不大,就蒙我。”
张长逊好尴尬呀,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看他缓了一缓,“明日我去找高静理论,殿下只要在一旁支持我的话,想那高静不敢造次。我认识他日久,这人马上马下的功夫倒是不差,就是为人胆小了点,他不敢得罪殿下。”
“狗屁……”李承道笑着说道,“他怕我什么呀,不过是因为我父亲是太子罢了。说到这,张大人你是谁的人呀?”
“下官不解。”
“你还不好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支持太子还是秦王?”
张长逊道:“下官不知殿下是什么意思,下官只知道效忠皇上。”
”哈哈!“李承道猛然一激灵,”高静派人回禀了此事,万一皇爷爷也决定不再奉币出使呢?“
张长逊道:”无妨,先斩后奏罢了,毕竟……“说着,张长逊看着李承道笑了笑。
”你还是坑我。“李承道哪里听不出来。
张长逊道:”殿下若不肯,我是无妨,但丰州百姓怕是受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