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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借势立威

众人的反应早在姜岳预料之中,姜岳上学时期、为写一手好字,成苦练过一段时间毛笔字,姜岳近几天整日研读兵书,时常写下心得体会,毛笔字也从新捡了起来,虽不能和书法大师相比、却也写的有模有样,姜岳用空白书、写好自己整理的练兵之法,还在书皮上,无耻的写上戚少保练兵之法几个大字,世上根本不存在“戚少保练兵之法”这本书,可姜家镖师、护卫中、识字者不过寥寥数人,对于戚继光所著兵书,厅内众人根本无人知晓。

姜岳并未阻止众人的骚动,而是静静的等待议论停歇,姜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自己没威望,那就找有威望之人,来震慑众人,如此才能让众人认真对待训练庄丁,姜岳可不想因自己以前的形象,影响到这帮人怀疑这套练兵方法,毕竟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去训练一千多人的庄丁,也无法指挥千余人,姜岳需要这六十四人为己所用,为他训练出一支强军,而用戚继光名头来忽悠这些人正好,名头够大,也够吓人,不怕他们不信服。

要以姜岳现今形象,厅内众人恐怕无人信服,很有可能产生抵触情绪,便是强行执行,众人也会在训练上敷衍了事,姜岳深知被动的执行和主动执行,关乎到自己写出练兵之法的成败。

厅内众人在议论半柱香后声音稍小,姜岳将手中书高举过头高声道:我现在便给大家讲解“戚少保练兵之法”,书中所记乃是戚少保训练戚家军之法,希望大家能将书中所载用于训练庄丁之上,为威远镖局练出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让我威远旗帜遍布天下,成为“天下第一镖”。

厅内众人被姜岳之言煽动的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天下第一镖”即便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天下第一镖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厅内众人的奋斗的目标。

众人激动的齐声道:我等定会竭尽全力,“达到预期效果的姜岳,开始为众人讲解练兵之法,六十四人在厅内就坐,细细聆听姜岳的讲解,神情无比庄重、唯恐遗漏只言片语,姜岳讲的也很仔细、每日两课、每课讲两个时辰,一连讲解三天。

姜岳讲完戚少保练兵之法,又对六十四人进行分组、每个人带二十几名庄丁训练基础的站队和跑步,每隔三日请先生教授众人一次庄丁军法。

姜岳任命石头为监军,调十人归其听命,庄丁违反军规、将由石头等监军之行,其余众人不得私自惩罚庄丁(战场上执行不算在内),姜岳沿用了,戚继光的军法,加上一部分自己所知解放军纪律在里面。

姜岳要求以后每个庄丁都能背诵军法,如有记错者、不能背诵者,每次五军棍,石头监军队负责监督执行,众人听姜岳将监督之权交由石头,无不唉声叹气,石头为姜家之命是从,想要求石头通融在军法上蒙混过关、几乎不可能。

训练在营房建成的次日开始,训练计划排的很满,新招来的一千多庄丁、前几日还是吃不饱饭的佃农,突然投入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让新来到姜家堡的庄丁大感吃不消,唯有开饭时最为开心,大饼管够、还有肉汤,姜家堡的伙食让庄丁们感觉有如过年。

张山咬下一口大饼大口吞咽起来,坐在一旁的李铁头也边吃,边说道:张山兄弟、这姜家堡伙食真好,只是训练太苦了。

张山喝下一口肉汤回道:即使再苦十倍也要坚持下去,家中地租减少两成,过上几年小虎便能取上媳妇,为张家延续香火。

李铁头闻言也变得目光坚定,低头大口的吃了起来,紧张训练在日复一日进行,站队一站一个时辰,每天清晨十里越野跑,重复多少次的向左向右转、列队前行,每隔几日还要背诵军规,艰苦枯燥的训练,让众人叫苦不迭、有人因艰苦的训练哭过、晕倒过、叫苦过,但无人因此退缩,他们来姜家堡当庄丁都因家中太穷,踏上来姜家堡道路那一刻,便做好为家人牺牲的准备。

庄丁每日的训练、也吸引来不少姜家堡内闲来无事妇女、闲汉来堡外观看庄丁训练,众人一边看一边指点,议论那个庄丁怎么样,是谁家儿子,谁站得更好等等。而有旁人的围观下,庄丁们的精神也是更足,个个努力,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得更直。

庄丁基础训练走上正轨、姜岳也闲暇下来,开始组织堡内工匠,加紧打造兵器、盔甲。

姜岳到堡内工坊找到工匠管事齐工,姜岳见到齐工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邋遢老头,身上的灰布衣衫满是污垢,一张脸布满皱纹、一双小眼滴溜溜乱转,一副猥琐老头模样,齐工真实年龄不过四十五岁。

姜岳如不是事先听过其人、恐怕要怀疑此人的能力,姜岳从书童处得知此人年轻时便喜奇淫巧计,齐工匠户家庭出身、齐工从父亲手中习得制弓手艺,齐工青出于蓝、制作的强弓远近闻名(明朝匠户地位低下,农民没人愿意去做匠户,匠户都是世袭)

威远镖局日渐壮大,便需要招募一些工匠打造兵器,齐工因其制弓的本身进入姜家堡,自此一直在姜家做事,因其人做事认真,还爱学习兵器的打造,慢慢将工坊兵器打造一一学会、最终坐到兵器工坊的管事位置。

姜岳先询问工坊现今状况,齐工其貌不扬、但做事仔细异常,听姜岳问题工坊事务,未加思考便一一道来、现今工坊库存、刀一百五十把、三眼铳、鸟铳六十杆、长枪五百杆、包铁盾牌两百面、弓弩一百把、箭矢三千支、盔甲:铁甲有一百套,棉甲三百套,火药五百斤。

齐工的对答如流、让姜岳心中对齐工有了新的评价,此人看似邋遢猥琐,但做事确实是个干才。

姜岳在齐工的带领下、视察工坊、姜岳边走边看、有时顺手拿起打造好的刀枪观看一番、工坊打造出来的盔甲、兵器质量都不错、只有火药还是粉末状。

姜岳还试射了鸟铳(火绳枪),鸟铳发射步骤繁琐、射击后硝烟又大,完全无法与后世相比,姜岳对此也是有心无力,唯一能做的便是改进铳托,工坊打造的铳托与自己所知有很大不同。

唯一让姜岳欣慰的、便是工坊打造的火铳,不像传说中的明朝火器经常炸膛。

齐工陪同姜岳一边视察、一边介绍工坊工匠人数,整座工坊有学徒四十人,铁匠二十人,木匠十人,皮匠三人、火药两人。

姜岳和齐工走进工棚,工棚内正热火朝天打造兵器,内有十座火炉,每座火炉旁有三到四人在打造兵器,一名老师傅手拿小铁锤敲打火红刀身,一侧打着赤膊的徒弟手持大锤敲打,一旁火炉也有两人正打造枪头,姜岳的到来、让众工匠急忙停下手中活计、过来给姜岳见礼。

姜岳同工匠们闲聊两句、便让众人各自去忙,姜岳穿过铁骑作坊、来到弓弩作坊、此时工匠们正在制弓,虽每个人都在做事,但姜岳看后觉得工作效率、实在太低。

姜岳询问齐工、工坊一个月能生产多少鸟铳、弓、刀枪盾牌、箭矢、盔甲?

齐工想想回道:原料充足、一月可打造鸟铳五十杆、刀三十把、枪一百杆、弓十把、盾牌十面、箭矢一千、铁甲五套、棉甲三十套,火药一百斤。

姜岳听后不由直摇头、工坊产量与自己预期相差很大,姜岳当即提出一些改进意见,第一条提议使用流水线式生产,每人打造一个部位,最后在组装在一起。

姜岳同时讲述了自己所知“硝”的提取的方法,黑火药最佳配比,颗粒火药制作方法,姜岳庆幸没有将这些忘记,毕竟火器才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姜岳所说虽领先不多,却也走在时代最前面,齐工听完姜岳的讲述,一一记录下来,准备组织人按照姜岳的要求进行改进。

姜岳又将现代枪托的样式告诉了齐工,看能否仿制出来,齐工听姜岳描述铳托的样式、想想回道:少爷说的是西夷人火铳的样式,仿制并不困难,明日老朽便可吩咐木工改作西夷铳托。

姜岳听到齐工知道此种铳托,并能仿制心中非常惊讶,万没想到一个明末湖北匠户管事、居然能知道西方火器样式。

姜岳试探的问道:齐管事、可知西方英格兰长弓?姜岳又大概描述下长弓的样式。

齐工在原地想了一下道:少爷所说长弓、当年老爷曾从广州西夷手中买过一把、当时老朽有幸一观、西夷大弓用紫杉木做成、制作非常简单、一名工匠一个时辰就能制作一把西夷大弓,射程在两百步左右,一百五十步可透皮甲、八十步可透重甲。

姜岳心中以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齐工将英格兰长弓的特点说的一点不差,并且还能制作。

姜岳奇怪道:那为何不仿制长弓,英格兰长弓比现在做的弓要好很多,而且制作时间短又便宜。

齐工笑道:西夷大弓好处是很多、但马上开不得此长弓、对用弓之人也有要求、太矮者开不得此弓、便是身高者、要想发挥长弓威力、弓手也需数年苦功才可。

姜岳听完齐工一番话后、内心是大为佩服、齐工将长弓优点、缺点说的一点不差,齐工虽还是一副邋遢猥琐模样,但姜岳对齐工以开始尊敬起来。

姜岳想想道:齐师傅可否改进下西洋长弓、将其缩短一些、骑马虽开不得此弓、步卒便再无身高问题。

齐工听姜岳改变称呼、心中也是自得、沉思片刻点头道:改进长弓不成问题,但改进之后、长弓射出也会随之缩短。

姜岳闻言并不在意,决定先做出来试用一下,为了提高工匠们的积极性,姜岳提出最后一条对策,“绩效工资”,往后工匠每打造一件兵器都能分到红利。

原本一脸慵懒的齐工、听姜岳说出绩效工资后、神情立刻兴奋起来,一双小眼也不禁睁大几分,齐工对姜岳说出的新名词并不在意,齐工在意以后工匠每打造出一件兵器、他也可以分到红利,红利虽少、但架不住人多,齐工双眼笑成一条线、连连带众工匠谢过姜岳。

姜岳见齐工如此表现,内心不由苦笑,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也没见齐工如此上心,姜岳将事情交代完,便返回姜府,临走时齐工向姜岳保证,自己一定将兵器产量提上去,争取在年底前将庄丁所用武器打造出来,齐工的保证让姜岳觉得绩效工资花的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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