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很好奇……”谢信缓缓坐了下来。
眼前的人他完全看不透其修为，换言之其修为至少在金丹期之上。也就是说，若对方要出手，自己今天是必死无疑的事情。
只是既然对方有那么大的实力，为什么还要陪自己在这里废话？
“前辈的修为只怕绝对不低于元婴，应该知道修为越高，对业力也就更应该重视才对。
之前前辈出手，帮助胡人攻打我华夏子民。只怕也招惹了不少的业力吧？难道前辈，不担心招惹天劫？”谢信端起茶杯，谨慎的说到。
“天劫吗？应该不会……”老人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为何？！”谢信开始有点好奇起来。
“小子，对于天道，你理解多少？！”老人笑了笑。
“肚子饿了要吃饭，口渴了要喝水，我觉得这就是天道！”谢信淡淡回答道。
天道什么的，他完全不懂。
是隐约觉得，天道就是顺其自然。
“有点道理……”老人笑吟吟地说道。
随即话锋一转，一道锐利的眼神射向谢信，其气势便让他觉得浑身无力。
好强！
谢信第一感觉就是这样，对方绝对不是普通的修士！
难不成，他已经是一个仙人？！
“小友，若是有人明明饿了，却硬是不肯吃饭；有人明明渴了，却不去喝水；明明前方是通往目的地的道路，可他偏偏向后走。这样的情况，是否违反了天道？！”道人缓缓说到。
不等谢信说什么，老道将手中杯子放了下来。
此刻的表情，却是满脸的坚毅，只是坚毅之余，却又隐约包含了一丝无奈。
下一刻，他仿佛是在回忆，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一个人的一生，自生下来开始，便已经是注定了的。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天道的规范之下运行着。
一个人的一生叫人生，而整个世界的一生，人们一般都叫它作‘历史’。它和人生一样，也是注定了的东西。
天道是一个很任性的家伙，它规定了历史的走向，规定了身处历史洪流之中的人们的人生走向。
有时候你以为你逆天改命了，然而蓦然回首，你却是发现自己不过依然在天道的掌控之中。
到头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小丑罢了。”
“修士为了挣脱天道的控制，这才开始了修炼。所谓的元婴出窍，不过是为了挣脱‘人’这个束缚罢了。
最后的渡劫，则是和天道的最后对抗。胜利了，天道给予你一定的自由；失败了，自然也就灰飞烟灭。
在此，你必须注意一点。
那就是到那个时候，你不过是‘相对自由’而已，因为你已经超脱的‘人类’，所以天道关于‘人类’限制，便在你身上解开。
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过是从‘人类的限制’，跳到了‘仙人的限制’而已。
无论多么努力，就算你成为了所谓的圣人，你最终跳不出‘天道’的掌心。
实际上因为‘天道’的存在，所以人们明白了如何在天道之中更好的生存下去；但天道的存在，也限制了你的自由，和你的发展。”
“都说大道五十，遁去其一，于是凡是总有一线生机。
只是当你身处一定的高度，却是发现那一线生机，不过是天道最后的‘仁慈’而已。换言之，掌握你生存的关键，最终还是天道。
没有人是例外，没有人是个例……”
老道说完，严肃地看着谢信。
“前辈，您滔滔不绝说了那么多，却是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谢信依然很迷茫。
“我没说过吗？天道是早已规定好了一切的。”老道摇了摇头，暗道谢信朽木不可雕也，“顺从天道的安排，那便是最大的功德；逆天而行，才是最大的业力，天劫才会降临。”
“您的意思是，你帮助胡人屠戮我华夏子民，也是顺天而为？！”谢信听懂了他的一些意思。
“公孙胜的出现与崛起，已经超脱了天道制定下来的‘历史’。而你的存在，同样是逆天的。
若是放任公孙胜继续发展，那么‘历史’就会变得一团糟。所以天道为了让‘历史’回归原来的样子，公孙胜必须得死！
同样的，你的存在和发展，也并不在‘历史’之中。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之前给你的三道雷电，威力大了许多？
逆天而行，所受到的考验是一般修士的三倍左右。只是天道没有料到，你经历了三倍强度的天雷，依然存活了下来。”老道笑吟吟地对谢信说到。
“简单来说，你的意图，就是将我和公孙胜给杀掉？！”谢信皱着眉头问到。
“你自从踏上了修真之路，已经一脚踩到了‘人类’的范围之外。这样的情况下，你的自由可以得到适当的放宽。
换言之，只要你不继续干涉‘历史’，那么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你的修士。甚至若干年后，你成为大罗金仙，甚至圣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头幽幽地说道，语气之间充满了诱惑。
“别打算用精神系法术迷惑我！你这次前来的意图，是打算杀了公孙胜对吧？！”谢信猛地甩了甩头，恶狠狠的喊道。
“公孙胜并不是我杀的，而是死于乌桓和鲜卑的入侵，这是属于他的‘历史’结局。”老道淡淡地回答到。
“小友，按说公孙胜本应在一年前，和你一起死于狱中。能够让他多活了一年，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老道笑吟吟地说到。
末了，仿佛想起了什么，看着谢信说到：“说起来，小友你的存在，也是让‘天道’非常的头痛呢！
你应该自豪，因为你是自‘天道’存在开始，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变数。
一个来自千年后的孤魂，完全不依靠天道的‘仁慈’，就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将这个名为谢信的青年给夺舍了。
因为你的出现，‘历史’发生了巨大的变动。所幸并没有逃脱‘历史’的大范围规则，所以天道没有直接上门找你‘算账’。
更重要的是，天道那最后的‘仁慈’，将你带入了修真界，让你可以脱离‘人类’的限制，获得更多的自由。
小友，如今你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不错的事业，更自由的生涯。
至于那所谓的义兄公孙胜，你必须要学会放手！”
“若是我说‘不’呢？！”谢信笑着说到。
此刻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若是放在穿越之前，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今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公孙胜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自己如此的在乎他？！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因为这个誓言吗？哪怕和公孙胜缔结誓言的并非自己。
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关心吗？明明不是亲生兄弟，却比一般的兄弟还要亲切。
还是说……
自己的心中，其实对于天道的‘不公’，产生了不满？！
的确，自己的人生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为什么要被别人给控制？！
原本幸福的一生，蓦然回首，居然是被别人操纵着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好像明白吼出这句话的人，心中是何感想了。
“那么，为了‘天道’的安宁，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老道叹了口气，显然已经预料到谢信会这样选择。
又或者，是‘天道’早已如此安排好了。
两大异数，全部在今天陨落……
“既然天道不仁，我谢信便替天行道！”谢信冷冷哼了一下。
“小友，自傲是可以，但必须建立在足够的实力上！永别了！”老道笑了笑，身手朝着谢信的身上猛地一掌过去。
不过是轻飘飘的一掌，谢信却是觉得如千亿吨的火车，狠狠撞在了他的身上。最让他无奈的时，明明非常慢的一掌，自己绝对躲不开！
“噗！”一口鲜血吐出，谢信觉得自己的内脏和骨头已经被完全打碎。
这个时候，久违的系统提示出现了：
“宿主深陷危机，进入紧急应对模式！”
下一秒，谢信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方圆五十里都给照亮了。
“这个，难道就是他所拥有的变数？！”天机道人看着光源，心中一惊。
得道多年，他第一次有了吃惊的时候。
这是一股什么力量？
感觉这是一种，诞生于天道之中，却在不断反抗天道的力量……
“噗！”天机道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血吗？多少年了？！没想到，这个力量，居然可以伤害的到我！小友，你真是一个让人吃惊，又让人期待的变数。”老道缓了缓气，微笑着看向光源处。
“只是，那道‘逆天’的‘力量’，到底是在哪里来的？诞生于天机，这个是算到了，可却不在天机之中，却是让人迷惑不解……”老道掐指一算，最后却是摇了摇头。
“也罢，且看看你是否可以真的拜托‘天道’吧！这一次之后，只怕公孙胜要面临的苦难，不会少了……”老道笑了笑，却是翩然而去。
同一时间，光源消失，然后在公孙胜的客房之中亮了起来。
“系统维护中，主线任务、仙门任务冻结，为期三年……”
这是三年之内，最后的系统提示声。
§§第二卷 稳固发展等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