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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命的玩偶(1)

暗下来的马路祈叫着大雨的清洗,抬头仰望,豆大的雨滴落入眼眶,它说你该去那个地方了,你在这呆得太久。那么,走吧。戏子一样的活着,哪里都是你的舞台,为自己演绎一个属于内心幼兽的世界,酣畅淋漓地表现,触碰心灵。

总是沉迷于一个小范围的事物,会不自觉让人暴躁,厌恶周围一切与之相悖的事物。精明的头脑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清明?被春雨洗过的太阳不是脱胎换骨,而是把空气中的尘土沉降,视线因此而广阔、清晰。所以,差不多差不多就把自己从那个小范围里放出来吧。不管一开始有多不适应,都迈出一小步吧。

这年的六月初,她退掉了房子,扔掉了所有的东西,只在一个小地摊上买了件T恤和牛仔裤,随意套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穿着它们搭上了去往上海的飞机。她的身上除了身份证和一些钱,什么都没有。她希望自己生活在混乱的黑夜里,用极致无助的生活方式在五光十色的夜灯下,了却日子的枯燥。她必须很好地掩藏自己内心的秘密,那些过去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她不愿意背负着那些沉重的东西在这尘世中苟延残喘。美丽的世界,不该被回忆困住,而大城市的繁华夜晚是遗弃回忆最好的良药。

凌晨两点,上海的夜空呈现在了她的视野里。一种解脱扑面而来。她已经习惯用自由掩饰胆小了,十五岁从家里跑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她的每一次逃离只是为了忘记所发生的一切。她恨自己的记忆细胞。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醒来的早晨,悸动袭来,咚咚,伴随着阵阵疼痛,让她陷入无限黑暗漩涡,就像是有个人在掐着她的脖子,头重脚轻呼吸渐没。她从来不怕死,但是现在她还不想死,她想感受的还有很多很多。

去往市区的出租车上除了她还有一名男子,穿着白色蓝条纹的衬衫,黑色西服,干净而又坚硬的脸使他整个人都显得帅气而又一丝不苟。然而……他捂着鼻子很厌烦地催促司机,并尽量远离她,好像她是瘟疫般。她看到了,然而她并没有理会,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后悔死自己答应她的拼车请求。但是事情已经成为定局,要在这半路赶她下车那就等于她要直接步行到市区,她打死也不会干这种事。对于受不受尊重,那都是别人的事,她只需要知道自己内心想要做什么要遵循什么就够了。尊重本就只属于个人,载体是谁,控制权在施发者。或自己或他人,或尊重或不尊重,他人都管不了,对于管不了的事即使你纠结得头发都白了也无济于事,那么何不选择屏蔽,像莲一样即使身处污泥依然不理不会依然绽放最洁净的自我。

她打开车窗,趴在上面。温热的风顿时灌入,随即灰尘打在了她不施粉黛的脸上,麻麻的感觉,虽然很脏,但她喜欢。远处灯光点点,那,是市区吧?不,那只是郊区。被喧嚣隔绝在边缘的地方,注定享受着平庸与高尚来回徘徊的挣扎。

旁边那人说了什么她听不到,然后她被人用力地从车窗上掰了下来。车窗被关上了,一切又被隔离了,车内的空气中气愤的场力颤动了一下,慢慢减弱了。她乖乖地呆在车上低头看着自己那染上香水的微微湿润的T恤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看向那个正闭着眼交叉着手臂靠在车椅上的男子。

她看了看计程车上的计费表,寻思着什么时候下车会比较好。她的身上现在只有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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