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这般教训喜庆,已经是在给芷兰警告,她眼光扫向芷兰,见她仍在一步一步有秩序的进行。喜庆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翠步摇。
“主子,奴婢来吧。”
芷兰不退让,却也没回复小翠的话。小翠无计可施,宫里规矩大,强仆也没胆子欺弱主,她勉强微笑请辞,悻悻而去。
湘妃昨夜淋了雨,今早有些发热,卧病不起,脸上犯起病态的潮红。小翠带着怒气回来,踏在无声地毯上悄悄走进帐子,悄声问:“娘娘怎么样了?”
一直守在湘妃旁边的宝儿抬起疲惫的眼睛,柔声回答:“比昨夜好多了,现在可能已经睡了。”
“叫太医来诊过了吗?”
“孔太医刚走,我叫茯苓跟着拿药去了。”
“那皇上呢?上报皇上了吗?”
听此话,宝儿更加疲累,叹口气眼角下垂。
“早报上去了,可早晨听说望日阁那位主子也虚了身子,皇上出不来,连早朝都没上,又是珙亲王议的廷议。”
不说这句倒好,听到“望日阁”三个字小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翻了翻白眼,气呼呼的道:“望日阁那位,性子怪的很……”
这时暖帐里发出一阵娇咳,小翠止了话,立刻迎上去,端起参茶伺候着。
“娘娘,您好些了吗?”
湘妃无力的摇摇头,支起身子,小翠将靠枕立起,湘妃倚身坐着,满头的青丝凌乱的散在身上,虚声道:“宝儿,这里有小翠伺候着就行了,你下去。”
“是。”
待宝儿轻轻关上门后,湘妃转过脸。
“东西都送到了?”
“送到了。”
“她什么意思?”
“她……”
“直说!”
“她并没说什么,连……”
“连什么?”
“连谢恩的话都没说。”
“看来……事态不对,你立刻修一封信,用老方法送给老爷,问清楚这个兰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甫玥从议政殿出来,揉了揉额头,教养内官忠宝见廷议散了,走过来接过书记官手里一尺多高的奏折,又将甫玥昨夜批审的奏折交到甫玥手上。
“王爷,您昨夜一夜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
甫玥揉了揉睛明穴,挑开疲惫的眼皮,接过厚厚的奏折。
“不用了,这些军务都很急,你在外面备好马车等我,先不回府。”
“王爷要去哪?”
这时甫玥已经向上书房走去,玄丝金蟒袍的身影又略显消瘦一圈,头也没回的扔下一句:“京畿处。”
忠宝叹了口气,自家王爷哪有不心疼之理。王宝贵将甫玥迎进上书房,接过奏折放在御书案上,甫玥回身坐在侧座上。
“珙亲王,您稍候,皇上马上就到。”
边说边接过内官送进来的茶,双手递给珙亲王。
“您喝茶。”
珙亲王接过茶盏放在桌上,抬眉问道:“皇上龙体有恙?怎么会突然不上朝了?”
王宝贵只是笑,也不直答。
“皇上龙体安康,王爷不必担心,剩下的奴才不敢多加猜测。”
这一句更叫甫珺摸不透这是哪跟哪,不过看王宝贵的表情,皇上身体安康就好,其他的不便多问。一道黄色身影从窗前掠过,珙亲王放下茶盏,站起身。
“瞧瞧,朕才偷懒了一天,你就追这来了。”
“皇上。”
甫珺半眯着眼睛款步度进来。因为他喜静,宫内所有的地设都是厚厚的无声地毯。踏在上面,他转进御书案里侧。
“皇上,这里有几份加急奏折,其中有几份是边关几个锁钥城日夜兼程送来的,加急翎毛折子。请皇上裁断。”
案侧之人拂手摸过厚厚的奏折,眉头有些发紧。
“这些都是你批的?”
“是,臣已经批过了。”
“既然加急你就说来给朕听听。”
说着,他站起身,背起手转向后面高悬的“国定邦安”金字大牌匾。
“皇上,边境来报说,杞栾最近大肆招兵买马,实力迅速壮大,恐有不良动向,戍边将军慕容狄向朝廷报请军饷,以备紧急之需;另外,西域都卫因长年与西域各部交战,军饷也紧缺,已经上了三道折子奏请;还有,斡尔贺乌邦有东迁的迹象,此国一旦东迁将与杞栾临近甚至接壤,会对大翱更有威胁,齐将军发来请战涵,欲以大翱的名义阻止斡尔贺乌邦东迁,那就还需要一批粮饷;还有,国内今年有两省三部税收不济,报请朝廷拨款修筑各项工事,嗯……还有国航总司,今年仍然亏损。”
甫玥在殿前一项一项的尽可能简洁的说完,合上奏折抬头看向甫珺的背影。
“没了?”
“没了。”
“钱钱钱,都是向朕要钱,在他们看来朕就只能干点拨款的事吗?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
他有些不耐烦,抬袖狠拍在瑞脑香炉上,眉头紧锁,目光更加庸懒,甫玥轻声一笑,眼睛难得眯起月牙形。
“还别说,您有别的事可干,塔尔汗王向您要人了,去年答应的,与塔尔和亲的事,今年该有所动作了,八妹才七岁,不能担此大任。”
后底金边龙靴在毯子上踏出了深深的凹印,他转手扶在龙椅的靠背上,缓缓道:“只能让母后认一位宗亲之女为公主,远嫁塔尔。”
没有听到身后甫玥的答音,他转过身,看见甫玥手里握着一本奏折出神的盯着一处,似在回想着什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甫玥的生母,就是以这种形式嫁来大翱。
“甫玥。”
甫玥猛的回神。
“皇上。”
甫珺走到甫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朕年少就治理这么大的国家,没有你在三哥身边做左膀右臂,朕着实撑不起来。”
甫玥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多日的疲累化为乌有。
“三哥。”
他看到甫玥眼中闪动的光芒,立刻转身走向御书案,稍稍侧头。
“有没有他的消息?”
甫玥深吸一口气道:“臣前几日又放出一队追命军,这几日就能得到回报,不过臣愚见,杞栾最近的动向与他有直接的关系。”
“那品茶人呢?”
“她近日仍在笼络**,包括各宫娘娘背后所代表的势力。”
他在沉默,对开窗流动的凉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任其撩动双眼。这宫里的风,他多想只属于自己,只有属于自己的清凉,可它偏偏仍还属于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抚养他十七年的女人。
“皇上打算怎么办?”
他深邃的目光望向**的方向。
“用她,一个女人。”
芷兰回宫的第三天,德公公派人,对芷兰进行了为期三天的宫规训练,也让她更了解宫里的人际关系和皇上的习惯。芷兰苦笑,皇宫,真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她曾经也是**新进的美人,怎么没人这么注意她?
很巧的是,当今天子,芷兰的夫君,正与芷兰年龄相同。
尚文帝年间,欲立新近宠妃淳于氏所出的七皇子甫瑜为储,遭到当朝元老强烈反对,罢朝三日,执意要按祖宗规法,立皇后陈氏所出嫡长子甫珏为储。
朝野上下形成两大派,拥珏派和拥瑜派,尚文帝承受不住朝野的压力,终立皇长子甫珏为太子。
尚闻帝驾崩后,甫珏登基即位,民称争帝,意为大翱史上最有争议的皇帝。
争帝即位后,更加继承了先皇重文轻武的思想,每日与众学者吟诗作对,不思朝政,并且大有文人优柔寡断、懦弱无能的缺点。更甚者,广招**,夜夜笙歌,置辅政大臣的劝说于不顾,终于在即位后的第二年,暴病而终,无嗣。
按大翱旧规,帝无遗诏且无嗣而终,应由次弟即位,辅政大臣应顺应天命,接任下一位皇帝的朝政拱卫者。
可却在争帝逝后不久,二皇子甫琪就被安上了私通遗妃的罪名,朝野上下沸沸扬扬,三位国公辅政大臣,按大翱律法,拿出尚文帝授予的金字手谕和尚方宝剑,将甫琪贬为庶人。
眼看到手的皇位被陷害夺走,甫琪一怒之下,调集好友伊夏将军的征西军,欲在半夜逼宫夺权。
众皇子都聚集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大翱国皇位之争悄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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