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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送酸奶

一个月过去了,明溪算了算摆摊挣的钱,除去本钱,净赚两千多点,分给童童一半,那只剩下一千了。一个月才赚一千,照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帮刘星家翻新房子啊?

童童不敢接明溪递过来的钱,她小脸通红,又是标志性的双手绞衣角动作,结结巴巴地说“这些钱都是大家辛苦挣的,要拿来帮助别人,而且本钱都是你出,我,我不该拿……”明溪理解童童的心理,宽慰她说“这些是你的劳动所得啊,为什么不该拿。童童,我说过,咱们是俗人,得先保证自己的基本需求后,有多余的能力,再去谈帮助其他人的事情”。

童童还想争辩,明溪把钱往她的怀里塞,“别跟我啰嗦了,怎么那么墨迹,听姐的话”。童童没办法,而且她也确实需要钱,大姐要出嫁得置办嫁妆,哥哥的旧伤突然发炎,并持续不断地高烧,家里只能把他转到市里医院。已经好几个月每月只给她打一两百块钱了。最后童童从中抽出三百块,其余的放在了明溪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明溪。明溪拿她无可奈何,只好摆摆手“孺子不可教也”。哎,这小妮子已经面黄肌瘦了,这点钱怎么够用,算了算了,还是在吃饭饭时在她碗里动动手脚吧。

一天傍晚,池老师跟男朋友在小街上闲逛,看到了她的几个学生在摆地摊,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嘿,同学们,体验生活呢!”口直心快的毛毛抢先回答“池老师,我们这是在做好事!”眼尖的池老师看到沙砾皱眉扯了扯毛毛的衣角,毛毛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连忙继续“那个,池老师,我们觉得嘛哈,这个摆地摊真是一件好事情,很能锻炼人的,也培养了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对,是吃苦耐劳没错!!!”

池老师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里头看来有故事呢,“嗯,那确实是一件好事情,你们好好锻炼”。

池老师走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她们真的只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跟陌生号码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明溪从刚开始的莫名失落,到现在已经淡然接受,虽然还是会不经意地一遍遍翻阅收件箱,查看以前那些让她忍俊不禁的信息。更希望某一时刻,突然提示她,收到陌生号码的一条新信息,但是没有,一连好多天都没有,那份女孩固有的微弱自尊心告诉她,不能主动联系他。

哎,就这样吧。明溪想学着别人搞点悲花雪月调调,比如站在窗台上目含深情看向远方,内心默念“若岁月静好,我亦微笑,亦不老!!!”但食堂老远传来的香味告诉她伤心事小,再不去打饭,饿肚子可就事大了。

周五早上没课,大家还都在床上呈挺尸状态,池老师打电话给舍长春桥说,叫她们全宿舍的人去老师办公室一趟,有点事情需要她们帮忙。

六个人慌慌张张爬起来抢厕所,抢洗漱台,半个小时后按高矮次序列队走出宿舍,向老师办公楼前进。

六人一横排乖巧地站在办公桌前,等待着池老师交代任务。

池老师扫过她们一眼,开口说“你们这段时间在做一件好事,我已经知道了”故意顿了顿,又继续看着她们。

几个女孩子紧张起来,池老师该不会以影响学习为由不再让她们出摊了吧,这个可怎么办?

池老师看着她们表情凝重,又故作镇静的样子,觉得好可爱,也就不绕圈子了“我一个朋友这段时间代理了一个品牌的酸奶,由于在学校里找不到合适的铺面,所以主要是,这段时间已经陆续有人订奶了,大部分是女生。她人手不够,所以叫我帮忙找几个学生兼职送奶,一袋酸奶给一毛钱,我跟她争取了一下,一袋两毛,另外,如果有人订奶,每袋再加三毛。怎么样,你们几个有兴趣否?”

女孩们脸上不由露出笑意,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了,大大地有。

雀跃着回到宿舍,几个人马上调整了计划,她们要兼顾摆地摊和送酸奶,人员必须进行重新调整和分配。

最后一致认为,每天两个人出摊,其余四人送酸奶,三天轮一次班。

第一天送酸奶,四个人又进行了重新分配,两个人负责几栋宿舍。循着订单上的宿舍号,她们在各个女生宿舍间爬上走下,先敲门,然后确定人,再把酸奶递过去,当然还附带一张订奶广告。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小腿酸疼,连下床都困难。明溪调侃毛毛“把你健身卡退了吧,这比那个锻炼人多了,不但不要钱还能赚钱”。毛毛揉着她胖嘟嘟的小腿说“跟我们家胖胖好上后,你几时见我再去那地方了?”明溪歪头想了想,也是哦,毛毛的身形似乎比以前更接近球了。

小姨给明溪打了几个电话,说好长时间不见,想接她出去外面改善改善伙食,明溪每天的空闲时间都被摆摊和送酸奶占得满满的,便都以学习忙婉拒了。

某一天,小志给了明溪一个订奶单,全都是男生宿舍的,明溪感激地看着小志“还是哥们你仗义”。小志说“不是我,是别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你照着订单上每栋宿舍的订奶量把酸奶放在宿管那,会有人来帮忙送到各个宿舍的”。

明溪呆呆地拿着订奶单,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志挑挑眉毛,又向她皱皱鼻子,转身走了。

晚上,明溪给陌生号码发去了“谢谢你,对不起”!

一会收到“呵呵,傻丫头”!

某天傍晚,明溪和毛毛提着一大桶的酸奶,准备开始她们的送奶行动,刚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到小姨和方扬伯伯已经站在了大门口,小姨拿着手机,肯定是准备要拨她的电话。

三个人同时楞了,对于这样的见面,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明溪把酸奶桶地上,谄谄地跟他们俩打招呼,小姨奇怪地问“你们这是要干嘛,提这么多酸奶?”知道瞒是瞒不住的,明溪看了看毛毛,毛毛会意地一手一桶酸奶单独行动了,有个大力士搭档就是好。明溪不知道,才刚转身,毛毛就给她家胖胖打电话了,当然要学会充分利用免费苦力了。

明溪跟小姨和方扬伯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小姨没有接话,方扬伯伯倒是先开口了“明溪,马上就期末考了,你得好好准备考试,而且考完试你们还要军训,你这样什么时候才挣够钱呢,不如让伯伯帮他们吧?”

小姨还是没有说话,明溪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向方扬伯伯,回答说“可是伯伯,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

“伯伯理解的你的心情,你有这样的想法和行动当然很不错,但是我们考虑问题要从实际出发,不能仅凭自己逞能,得学会用最高效的方法解决问题”。

明溪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方扬伯伯说的似乎有道理,可她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是哪里不妥呢,因为他和小姨的关系吧。

这时小姨说话了“明溪,你就听伯伯的,你现在还是孩子,以学习为主,不应该给自己这么大的负担”。

“我不是小孩子了”明溪不满地嘟哝。

“看看,这个嘟嘴的动作就是小孩子才会做,哈哈”方扬伯伯指着她好心情地大笑着。

明溪只好不理他们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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