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微风,山林间点燃着一堆篝火,柔和的火光中,一对少男少女对坐其间。
易水寒第一次审视着水蓝的容颜,火红的光焰下,水蓝的脸颊娇小蜡黄,眉宇之间带着些许的疲惫与忧虑,一双眼眸之中隐现几缕血丝。
“你为什么要救我?”水蓝低声问道。
易水寒沉思了片刻,“我需要你的帮助。”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决不推辞。”水蓝坚定地回道。
“现在的你还帮不到我。”易水寒见水蓝黛眉微锁,“这不是实力高低的问题,我需要你日后能帮我证实一件事情,如果我们能够活着走出六道轮回,那时我自会告知与你。”
听着易水寒的话,水蓝抬头仰望星空,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幽幽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走出六道轮回?我们可以吗?”
“可以。”易水寒回答的异常坚定,“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一定可以的。不要想的太多,我们的天资毋庸置疑,只是目前我们没有找到适合自己修炼的方式和战技而已,一旦我们找到合适自己修炼的功法和战技,结合实战,我们的实力将突飞猛进,达到九品也并非难事。”
易水寒之所以敢这么肯定的说,是因为她知道水蓝的底细,身为北水宗嫡传,血统纯正,天资更是卓绝,而且就同龄人而论,现在水蓝的实力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十五岁就达到六品战灵,其成长速度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拿易水寒作比较,他两世为人迄今为止也不过准四品战武灵而已。而水蓝却没有前世修炼的经验,再加上西金宗的功法并不是真正适合她,这样都能成就六品战灵,很难想象她如果修炼起北水宗的本宗功法,修炼速度会提升到什么程度。
但是在西金宗的地界上,尤其是六道轮回这种地方,想找到北水宗的功法谈何容易。
仰望着星空,七星伴月,星夜茫茫,水蓝仿佛也为易水寒的豪言壮语所感,随着他一同笑看星月。这一刻水蓝是开心的,哪怕这个梦想无法实现,至少是活在希望之中。
“夜了,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易水寒柔声说道。
“嗯。”听着易水寒的话,水蓝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这个家伙,骗人都不会骗,还说什么以后让我帮他证实一件事情,分明就是推辞。六道轮回之中他也算是一支奇葩,还能保持着那份向善的本性。真的好希望好人能有好报,上苍保佑,让我们真能如愿的走出六道轮回吧。”
清晨,旭日东升,空山鸟鸣。
溪水徜徉山间,岸边的空地上,易水寒早早起来。
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前世中那些成名的武学宗师哪一个不是辛苦修炼得来的。这一世易水寒也是以此为戒。每天都坚持不懈地练拳。
“我通过星罗周天尺典中刻画的阳文和阴文分别领悟出极阳擒龙手和极阴虎豹崩这两式,极阳擒龙手用来防御是最适合不过,通过星罗周天尺典,我的眼睛可以清楚的观察到对方攻势中的真元力变化,从容布置防御。”易水寒通过一遍遍反复的练习,不断感悟着极阳擒龙手中的脊髓。
极阳擒龙手更倾向于借力打力,所以易水寒只需原地不动就能练习。
星罗周天尺典中的阳文记载更着重于对敌人真元力的掌控。针对真元力的幻化,易水寒所感悟出的极阳擒龙手分别有缠、震、锁、削四诀。
缠、震两诀得自龙形神通,而锁、削两诀则取自鹰形神通。四诀合一成就了极阳擒龙手。
易水寒沉身蹲马,体内森罗万象功运转,魂力油然而生,极阳擒龙手之下的魂力有别于极阴虎豹崩,魂力成涓涓流水,源源不断,且周而复始,永续延绵。
手掌横推胸前,体内魂力凝聚于手掌,掌心处一团金色的光芒似隐似现,细看,会发现这金黄色的光芒是由一根根比发丝还要细上许多的金丝构成,而且金丝排列的异常密集。
左掌穿出,形如太极云手,双掌纵横交错,掌心处的金色光团也随之幻化无常。
良久之后,易水寒全身在本源魂力的滋养下,感觉到无比舒畅,感知力也提升到极限。气势徒转,由宁静祥和转化成威严冷峻。
俯身之间,如同猛虎蓄势,双眸怒视着前方一丈处的大树,猛然间,吐气开声。
“吼―—”一道如虎吼豹啸的音波激散开来,身体周围的小草瞬间向着四周倾倒。随即,易水寒身形暴起,一丈远的距离,连续四次转化身法,扑、跳、蹿、闪相继呈现。
“砰―—”一声裂帛之声响起。易水寒的拳头结实地轰击在树干上。
腰粗的大树应声折断,上半截飞出三丈开外,落地的同时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沟壑。
易水寒举目看向树身的折断处。参差不齐的表面上树轮悉数扭曲断裂。噗通,易水寒半跪于地上,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密密的一层汗珠。
“不施展魂力的情况下,仅依靠身体的强度,我可以爆发出千旦之力,和四品战武相当,但是一旦凝聚全身的魂力,爆发出最强一击,那么我的战力可以提升到五品战武,爆发出足足两千旦的力道。”
易水寒眉头紧锁,经络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可是一旦我全力爆发,现在的身体仍旧无法承受魂力的冲击。魂力在经络中运转,控制着魂力做出种种幻化,等同于魂力先对自身造成伤害,先伤己后伤人。”
“极阴虎豹崩全力一击的伤害力是很强大,可是身体遭受的反噬同样凌厉,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为妙。或者,等我魂力滋养身体,将身体炼化到更高的层次之后便可以轻易施展了。”
“你没事吧。”水蓝听到外边的动静,从洞中钻出,发现半蹲在河畔的易水寒,跑过来紧张的问道。
摇了摇头,森罗万象功运转,体内的魂力震荡渐渐平息,以魂力反照经络,易水寒感到痛苦稍减。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练功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
“还说没事,你看你都痛出汗了。”水蓝扬起小手拽着袖子想为易水寒抹汗,眼中尽显关心之意。
易水寒不着边际地后退一步,笑道,“我真的没事,怎么样,昨天休息的好吗?”
见易水寒闪开,水蓝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进入六道轮回一个多月以来,昨天是我最美的一觉。梦里,我们一起走出了六道轮回。”仿佛觉察到自己的失言,水蓝止住了说话。
怎么说,易水寒两世为人,心智早已成熟,小女孩的心思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睛。“嗯,你的梦会变成现实的,你先等会,我去弄些吃的。”
阳春三月,大岭沟附近山林中已经可以找到青涩的山果,水蓝等的时间不长,就见易水寒手中拎着一个大袋子回来。
“走吧,这些够我们吃几天的了。”对着水蓝摇了摇手中的大袋子,易水寒笑道。
昼行夜宿,十几天过后,水蓝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对易水寒心存缔结,两人之间逐渐熟络起来,变得无话不说。
一年前水蓝的遭遇和易水寒有些类似之处,同样是天资聪慧的少年,虽然不如易水寒先天满魂力那么惊世骇俗,但也是无限接近满魂力,资质可数万中无一。
同样被赐予西金宗幻相聚灵拳,可是修炼整整一年,成效不尽人意,只晋级到三品战灵的境界,这令其执教护法颇为不满,想到严老所执教的易水寒乃是先天满魂力的存在,日后在大长老测试之中会掩面扫地。于是赏赐水蓝这柄水魂剑,让她从水魂剑中提取魂力,激发自身潜能,从而晋级。
却不曾想在大长老的测试中,直接被打入了六道轮回。也许在大长老看来,天才的成长速度应该是扶摇直上的,又或许是大长老认为天才是历经生死磨砺之后,才能成为耀眼的新星。而六道轮回正是一个死或生充满暴戾与血腥的地方。
只有进入六道轮回,才会真正明白实力的可贵,强大便可以生存,成为六道轮回中的狩猎者,弱小只能沦为被猎杀的目标。
六道轮回之中不仅彻底激发人对实力的渴望,同时为实力的曾长提供了一条便捷之路,化晶诀被定为必修战技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六道轮回之中不论以什么手法,只要能够得到充足的晶石用于炼化,就可以迅速提升实力,使人站在狩猎者的高度去捕猎弱小。
在西金宗的高层中,六道轮回被誉为天才的摇篮,强者的化生池。浴火重生,烧不死的才能进化为凤凰,只有通过六道轮回的铁血洗礼,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