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穆剑尘赞许的步下场中,“水寒兄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你是第一个在星罗密布之下还能够反动反击的人。不过想就此破阵还为时尚早。不夸张的说,水寒兄之前所接触到的星罗密布不过是诸多幻化之中的冰山一角,距离完全状态下的星罗密布相差万里,水寒兄仔细体会一下吧。”
“多谢剑尘兄指点,水寒自由分寸。”随着两人的短暂交谈,四名锦衣卫再次结成星罗密布,这次与之前又有所不同。
四名锦衣卫手执镰刀各自占据了一方,将易水寒困在中间,真元力爆发之下,一道无形的飓风卷起,四周的树木唰唰作响。枝叶纷纷折断飘落。
极阳一式之下,易水寒发觉四人之间由无数道金色的丝线相连,贯穿于一体,形成一个金色的四芒星图,星图的中心就是自身的所在。
满目皆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四斩猩红的大镰刀游弋其中,四人身形转化之间,令易水寒一时间无法准确把握对方的攻势。
灵台处魂力鼓荡,元神聚散无常,审视良久,对方的运动轨迹似遵循与某种暗律,又如杂乱无章,给易水寒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耳畔风声不断,如鬼哭似狼嚎,对方真元力震荡下,四周的空气产生气爆,发出凄厉的呜咽。山雨欲来风满楼,易水寒明白对方这是在蓄势,之后便是要发动雷霆般的猛烈攻击。
不敢有丝毫的滞懈,易水寒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星罗密布的阵体幻化。元神高频的震荡之下,体内魂力时而如江河奔流连绵不绝,时而如高耸山岳巍峨不动。在森罗万象功之下,易水寒的身体感应更是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感知中猎猎作响的飓风下忽然出现四道凄厉的锐啸,锐啸同时来自四个方向,莫名的,易水寒的心中一紧,灵台处的元神忽然扭曲的不像样子,仿佛正在极力的回避着什么。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至心灵。
面对无法预见的未知,易水寒临危不乱,反而彻底放松了身体,将主控权完全交给了灵台深处的元神,“既然眼睛看不清对方的攻击线路,身体又无法准确感知对方的攻击点,那么就让元神去自主掌控吧。”
忘我之境下易水寒也曾经完全放松过对身体的掌控,全由元神支配,只不过那时易水寒是清晰的感应到自身已经神融肉体,达到了真正的忘我之境。可是现在不同,易水寒根本就没有进入忘我之境,只是依着元神的异动而草率地将身体的支配权交给了元神。
易水寒在赌,赌他已经幻化成形的元神可以通过对周围隐藏的危机作出判断,从而作出反应。易水寒也没法不赌,六识之中眼睛,耳朵,身体均为对方所迷惑,只剩余心灵的感知,而元神就是心灵的本源,所以易水寒也并不是在盲目的赌注。
索性易水寒闭起双眸,完全杜绝外界对视觉的干扰,假想是在忘我之境下,让元神能够更为专注的去感应。如此易水寒就营造出了一个伪忘我之境。
穆剑尘紧紧地盯视着易水寒,眼见他在星罗密布之下竟然闭起了眼睛,心中一阵冷笑,“怎么?认命了吗?别说是你了,就算是第三轮回之中,我这星罗密布也是屈指可数的顶级阵法,就算面对八品武者也有一拼之力,更何况你易水寒连七品都没有达到。”
在伪忘我之境下,场中的易水寒自闭五感,将身体全部交由元神操控,感应中四道猩红色的月牙镰刀划破四方,闪电般袭至,全方位锁定,没有间歇,没有空隙,即便是元神超强的感知力,瞬间之内易水寒也无法衍化出破解之法。
人在危机之中往往能够爆发出身体的潜能,其实潜能的爆发不是由身体决定的,而是由生命的本源,也就是元神来决定的。危机之中只有真正的心神与身体完美的契合,才能爆发出超乎常理的力量。
恍惚中易水寒仿佛再次身临意境,一个完全由意识形成的世界。同时他又是一位旁观者,以旁观者的身份审视着灵台之上的元神,时聚时散,幻化无常。超脱了思想,超脱了意识,完全纯粹的本源元神衍化。
危急中,在元神的高频振荡之下,四方袭至的月牙镰刀突然出现变化,有悖于常理般的速度骤然锐减。
这还不止,四把镰刀上附着的真元力也是清晰感知,强弱不等,由元神的感应易水寒得知,“这是四人本身实力上的差距,即便是星罗密布这等旷古烁今的阵法之下,四人的契合度再高,也不可能达到完全的一致。”
同理,入微之下的观察,易水寒同时感应到四把镰刀在速度上也存在轻微的差异,“这同样是由四人实力不等所造成的。”
镰刀运转的速度与其上附着的真元力,两者相互叠加,导致元神感应中,四人实力的偏差扩大。
如果用眼睛看,这四柄月牙镰刀同时出现在四方,各个方向全部锁死,使得身在阵中之人在劫难逃。可是元神的感知下,情况却完全相反,镰刀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元神的感应,所以,看似毫无瑕疵的星罗密布在元神的衍化下却是千疮百孔,破绽重重。
在穆剑尘的眼中,易水寒的身体做着有悖于常理的诡异扭曲,浑身上下仿若幻化为一条游龙一般,几个扭动之间闪避开星罗密布必杀的一击。
“这怎么可能?”穆剑尘不禁动容,他还是第一次见人能够闪避星罗密布的攻击,虽然身法不堪入目,但最终的结果是星罗密布无功而返。
“这绝对是个巧合,星罗密布的合击之术乃出自上古,针对上古妖兽开辟出的一套阵法,此阵最大的特点就是全功全守,集众人之所长实现全方位的攻防一体。”穆剑尘目光锁定易水寒,眼中尽是不解。如果易水寒是个八品强者,凭借着强横的真元力或者魂力盾硬撼四个锦衣卫的攻击,穆剑尘不会差异。
可是恰恰相反,易水寒连七品的实力都不到,却诡异的闪避开攻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古往今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够闪避星罗密布的攻击,就算是传说中的天极强者也都是凭着强横的真元力和魂力硬撼破解。
就在穆剑尘震惊的瞬间,星罗密布再次幻化,第二波攻击转瞬之间蓄势完毕,加之四名锦衣卫修炼此法已至气息相通的境界,不约而同的展开攻击。四道血红色的弯月镰刀携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化作四道流光劈向阵中的易水寒。
“砰砰―—叮叮―—”四道沉闷的响声炸散开来,四名锦衣卫身形乍聚骤散,同一时间被震退。
“这―—”穆剑尘满脸的错愕,如果说易水寒闪避星罗密布的攻击带给他的是不可思议,或者说是被他认为是误打误撞之下的巧合。但是四名锦衣卫的同时退却,却彻底颠覆了穆剑尘对星罗密布的认知。
就算是七品战武也仅仅能够在星罗密布之下苟延残喘,寻得一线生机而已,想震退星罗密布阵法合击之下的锦衣卫那是全无可能。可是易水寒的实力明显连六品都不是,却对战出这样的结果,令穆剑尘简直无法想象,“什么时候星罗密布变得如此的不堪一击了?”
四名锦衣卫也是满脸的惊疑,但更多的是震怒,在以往的战绩中,他们只要结出星罗密布那是无往不利。可是今天的他们却被一个连六品实力都不到的易水寒生生逼退,四人在颜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杀―—”四口同声,四名锦衣卫彻底暴怒,这是他们修成星罗密布以来第一次闻到了失败的味道,无坚不摧的星罗密布即将在他们的手中蒙尘,这是骄傲的锦衣卫所不能容忍的。
四道金色的气旋自四人的体内爆出,周围的树木枝丫尽断,落叶飘飞,一股森寒的萧杀之意萦绕身前。
四人眼中尽是暴戾,手中猩红色的大镰刀上吞吐着金色的光焰,幻灭无常。
“杀―—”再一声戾吼,四人身形同时暴起,四道飓风席卷而至,锐利的破空之声在幽暗的密林之中听起来如鬼哭狼吼一般惨烈。
“砰砰―—叮叮―—”一样的节奏,但是不一样的震荡,此番的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清脆,致使镰刀刃身产生共鸣,在死寂的密林中传出很远,回音不断。
四名锦衣卫显得异常狼狈,四人虎口尽皆震裂,惨惨鲜血顺着手腕滑落,镰刀的手柄上沾染着醒目的殷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级功法?也只有天级功法才能越阶挑战,也只有天级功法能够使人在战斗中轻易进入忘我之境,难道传言属实,易水寒真的拥有着令圣域,尊级都垂涎的天级功法?”穆剑尘仿佛为锦衣卫的失败找到了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