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易水寒曾经以精神力托举重水,封闭的容器中,托举重水的高度高达十米,而眼前的水虽然不如天一圣水那般坚实厚重,但却也如同重水一般凝实,置身其中,易水寒感到庞大的压力。
这还不止,堪比重水的流质之中激荡着暗流,每踏前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阻力奇大。而且受到暗流的席卷,易水寒很难准确定位方向。有可能走出去忽然遭遇暗流而逆转了方向,导致南辕北辙,与圣殿中枢永无相遇之日。
一个时辰的时间在平时也许很长,但是如果专注于某件事上的时候,却是过的飞快,所以易水寒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距离天一圣水的大门却是不远,而一旦盲目地踏出去,迷失了方向,再想找到一个基准点将无比困难。
校正了方向,易水寒沿着背对大门的方向径直挺进,四周激荡的暗流席卷,森罗万象功运转到极致,星罗周天尺典极阳一式施展开来。易水寒顺着暗流的方向一一将冲击身体的激流化解。
不一会,在极阳一式的运转下,易水寒渐渐弄清了身边的情况,在周围不远的地方一共有九道暗流,而且这九道暗流不是固定不动的,他们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换方位。不过始终却是萦绕在易水寒的四周。
奋力潜行,易水寒并没有施展坎水诀化身游鱼,那样速度虽快,但是很难抵御暗流的冲击,恐怕一经施展就会随波逐流。而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踏踏实实地缓慢行进着。
忽然,四周恢复了平静,在这片蔚蓝色的空间中仿佛是一潭死水一般,再也没有暗流的冲击。
“怪了,这才多少时间,一刻而已。”易水寒没有认为他现在已经穿越了暗流抵达了圣殿中枢,暗流的消失反而引起了他的警觉。
继续潜行,没几步,汹涌的暗流再度出现,不过却只有两个,这两个暗流仿佛游鱼一般不断地围绕着易水寒,冲击着他的身体。
“不好。”易水寒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之前那九个暗流一直萦绕周身,现在换成了两个,只能说明一点,在我万分谨慎之下,还是偏移了方向。”
虽然应对两个暗流要轻松了许多,可是易水寒的心中却是无比沉重,他宁愿现在面对的还是那九个暗流。内心暗暗焦急,在这未知的重水迷宫之中,一旦错开了方向,将再难重新定位。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易水寒干脆止住步伐,凝身不动。这种情况下,易水寒不寄希望于运气,误打误撞地抵达圣殿中枢也有可能,但那样太冒险。而且易水寒现在承受不起失败,一旦失败就等于成为了一个活死人。
浩瀚如海般的蔚蓝之中,易水寒索性闭上了眼睛,全凭身体去感知。
一旦静止下来,身边的两个暗流便不做过多的纠缠,片刻之后消失不见,随即没过多会,连续七个暗流再次席卷而来,在身边更是不做停留,旋转而逝。
先后易水寒的身边出现过八股暗流,数量也是不尽相同,分别为九、二、三、六、一、七、四。心中不由暗自琢磨这八个暗流之间的关系。
灵识流转之间,按照暗流出现的先后顺序,易水寒不禁记起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图腾《河图》,而这暗流涌动的顺序则正是洛水之数。
洛水,上古本源水系源泉,洛水之下更有壬、癸、亥、子四大水系。每一条水系都堪称本源之水。
而作为水系至强者水至柔以世界之力凝成天一圣水,造就这上善若水殿之际采用洛水河图之衍化也不足为奇。
易水寒立身重水之中,静静地等待着,如果下一道暗流之中有九,那么就证实了猜想。
片刻之后,一道暗流再次袭来,易水寒也略显紧张,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如果猜想是正确的,那么还有希望抵达圣殿中水,如果是错的,那将在此地沉沦。
一个个暗流依次自易水寒的身旁旋转而过,刚好九个。
“果然如此。”易水寒心中暗喜,不过他还是没有动身,待到暗流为一之际方才瞬间爆发,森罗万象功之下坎水诀悍然发动,身形顿时幻化为一尾游鱼,游弋于重水之中。心中暗暗估算,行进大约五丈五处,迅速止住前冲之势,静静地立在水中。
就在易水寒刚刚立定身形之际,一个暗流席卷过来,刚好与他擦肩而过。随之,易水寒的心神大定,这一次的潜行再一次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上古图腾《河图》之中明确记载,五五之数,周而复始,衍生天下本源之水。而易水寒正是据此推断,五五之数衍化之中最短的单一距离为尺,五十五尺整整五丈五,时间上拿捏的也是相当准确。所以当易水寒再次立身之际又值河图为一,而暗流也是为一。
坎水诀再次发动,易水寒紧紧死守这一规律,断断续续地游弋于重水之中。心神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默默地计算时间,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而这重水却不知还有多大范围,能不能在限定的时限内冲破重水抵达圣殿中枢也是未知。
所以易水寒只能毫无保留的全力施为,再次遇到河图为一的暗流之际,魂力催发之下身体爆发出接近六千石的力道,身后形成一道急转的漩涡,易水寒的身形则是向前飙出。
“啵―—”一道清脆的破水之声响起,刹那间易水寒的身体冲出了重水的区域,由于保持着坎水诀衍化游鱼的姿势,凌空之际,压力锐减,险些把持不住身形跌倒在地。
一个踉跄,借着前冲之势稳住身形,易水寒略显狼狈,不过心底却是踏实了许多,放眼四周,这里是一个散发着湛蓝色光晕的空间。
五丈多见方的空间中蓝色的氤氲流转,正中的位置上置放着一张湛蓝水晶般的方桌,丝丝白色的寒雾飘渺其间,四周的温度也比重水之中低了许多。
水晶桌面上放置着一个流转着深蓝色光华的物件,两尺来高,看上去有些眼熟,与天一圣水炼制的大门之上那个八方尊如出一辙。
八方尊的上空则是悬浮着一颗羊头大小的湛蓝水晶球,通体碧蓝,光华流转,白色的寒雾映衬下显得美轮美奂。
“恭喜你顺利地抵达圣殿中枢。”久违了的悦耳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仿佛就在身边一般。易水寒环视四周,可依旧不见人影。
“咯咯咯―—”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你这人真好玩,傻傻的,难道你忘了在深具慧根之人后面还有一个真命之人的验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