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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日宴会在欢乐的气氛下进行得差不多了,大多数员工都告别回家,留下来的基本都是一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朴灿烈在喝了几杯龙舌兰之后,终于从白贤知道KAI本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组织剩下的人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卞白贤本来不想参加,但在张艺兴和朴灿烈两人各种威逼利诱下还是缴械投降。

金钟仁同样不想玩,也被朴灿烈硬拉着坐下:“今天是你生日啊大哥,给个面子嘛!”

游戏开始前朴灿烈拉着张艺兴叽叽歪歪了好久,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等到两人回到座位上时都笑得一脸奸诈。

白贤等朴灿烈坐下后暗暗捅他:“你跟张艺兴又吓折腾什么呢?”

岂知朴灿烈丢给他一个贱贱的眼神:“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张艺兴看人都基本到齐,问道:“谁先开始?”

朴灿烈看了一圈,向张艺兴递了一个眼神:“要不你先开始吧!”

张艺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那好吧,那就由我先挑人做任务啦。”

说完张艺兴做作地摆了个思考的动作,最后还是不出意外地选了朴灿烈。

被点名,朴灿烈兴奋地坐直,既紧张又期待地等张艺兴出题。

原来在此之前朴灿烈一直赖在张艺兴身边,就是为了求他待会儿多帮自己制造一些和卞白贤肢体接触的机会。为此朴灿烈把佩戴的领带手表全都进贡上去了,就差把内裤也扒下来塞进张艺兴手里。

最后张艺兴终于在朴灿烈承诺借他开一个月的法拉利跑车后“勉强”同意了他的请求。

张艺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朴灿烈瞥了一眼卞白贤说:“大冒险!”

张艺兴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要你找一个人舌吻三十秒,不过对方需要我指定。”

听到任务内容,朴灿烈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无数颗粉红色的小桃心——操!一上来就这么猛?!张艺兴真TM太够哥们了!那块表给的绝壁值!

结果等到张艺兴宣布名字时,朴灿烈只想说“我去年买了个表”……

张艺兴给他指定的对象是——马大奎。

人生无常,有时就是这么sad……

朴灿烈:“卧槽!张艺兴你大爷!”

张艺兴奸笑:“你不亲就罚酒一杯,自己选吧!”

朴灿烈看了一眼马大奎那性感而饱满的双唇,最后还是选了——罚酒一杯……

朴灿烈一口闷下龙舌兰——这已经是他今晚喝的第三杯了。卞白贤有点同情地摸了摸这个傻大个:“少喝点,不然连妈都要不认识了。”(……)

朴灿烈打了个嗝:“没事,认识你就行。”

大家都当他醉了,笑了一阵没当回事,但那一刻金钟仁其实有点羡慕朴灿烈,可以那样坦率地对卞白贤表明心迹。他觉得单论这一点他也许真的比不上朴灿烈。

几轮玩下来终于到了白贤。问他是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他犹豫了一下选了真心话。

出题的女生一脸八卦:“小白,如果你是女生,在KAI和灿烈里,你选谁?”

本来醉趴在桌上的朴灿烈听到这话立马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地看着卞白贤。

那边金钟仁飞速地喝了一口酒,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时,又放下酒杯,假装不在意地看过来。

这边朴灿烈可怜巴巴地拽着他的袖子,那边金钟仁又死死地盯着自己。卞白贤突然觉得答案很难说出口。

卞白贤:“我……”

金钟仁竖起耳朵,绷紧下颚。

卞白贤:“我会选……”

正要说呢,朴灿烈忽然抱住他:“小白,你一定要选我!”

卞白贤回头,发现那个傻大个抱着自己,一副“如果不选他,天就会塌下来”的样子于心不忍,想着,反正只是游戏,选他就选他好了。

卞白贤:“那我选……”

本来金钟仁还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但看到朴灿烈那么积极,加上卞白贤有点动摇的眼神也立马紧张起来。

趁白贤还没说之前,他问道:“这个游戏不可以撒谎的吧?如果撒谎会怎样?”

出题的女生想了会儿说:“如果撒谎我们也不知道,只有本人才清楚……所以就惩罚他永远永远都会被自己喜欢的人anti好了!”

本让想蒙混过关的卞白贤这下没了主意——如果让金钟仁一辈子都讨厌他,那……也太残忍了吧!

那边金钟仁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反倒安心下来,双手抱臂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挣扎了半天,卞白贤终于决定:“我……还是喝酒好了!”

“什么啊!”期待了半天,众人等到的却是这么个结果,好不失望。

金钟仁心里也不免火大——什么啊!就那么难选吗?要是我的话,肯定就选我自己!到底是哪一点不比朴灿烈好啊!卞白贤你是眼瞎了吗?!

而朴灿烈听到答案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边慢慢趴回桌子上,一边还嘟囔着“小白,你别喝酒,我帮你喝”,哪知脸刚贴上桌面就睡得不醒人事。

白贤叹了口气,独自喝下那杯龙舌兰。

游戏进行到一半终于有人大胆地选了金钟仁。金钟仁思考片刻后选了大冒险得到大家一致欢呼。

出题者:“从在坐的人里面选一个坐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做十个俯卧撑。”

听到题目,Louis满脸期待,心里认定金钟仁会选他。然而事实却是——金钟仁绕过他,指着旁边那个迷迷糊糊的小人说:“你,出来一下!”

一杯纯的龙舌兰下肚后,卞白贤就觉得头脑发胀,神智不清,听到金钟仁的指令后,还没弄清要干嘛就被人摇摇晃晃地拉起来。

金钟仁挽起袖子,露出精干的小臂线条:“上来吧!”说完,趴下做好俯卧撑的动作。

卞白贤搞不清情况,听到金钟仁叫他坐上来就乖乖地跨坐上来。

卞白贤坐得很实诚,一点也没给金钟仁放水,而且坐上去的那一下还特别猛,金钟仁没有准备,差点把脸给拍地上。

金钟仁吼:“你能轻点坐吗!”

白贤“哦”了一声后,又站起来重新坐了一次……

金钟仁吐血——我的老腰……

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苦逼,金钟仁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为了赶紧结束这个游戏,他立马开始做俯卧撑。

做了几个后他隐隐感到不对——尼玛!卞白贤好像正在他背上颠!

卞白贤边摇手边喊:“骑大马!骑快点!”

……

等金钟仁意识到自己被当成马,想把卞白贤给扔下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卞白贤骑着他,像小孩玩滑步车一样走起来。

“你在干嘛?!快点给我下去!”金钟仁尝试爬起来,可身子被卞白贤两腿夹的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那边卞白贤什么都听不见,还开心地吼着“驾!驾!驾!”,然后大概嫌弃“马”走得太慢,他又拍了一下“马屁股”。

……

随着那响亮的一巴掌拍下去,周遭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身为导演!身为整个剧组的灵魂人物!金钟仁被当众狠狠地拍了一下屁股!!这个后果可想而知。一桌的人全都傻眼了。

被拍屁股后,金钟仁脸涨得通红,心里把卞白贤千刀万剐的念头都有了,愤怒地喊道:“快点,谁来帮我把这个疯子从背上弄下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赶来,七手八脚把卞白贤从他背上弄下来。

还没玩尽兴就被人抢走了“玩具”,卞白贤好不委屈:“为什么不给骑大马了啊?”

张艺兴满脸虚汗地把他拖到一边:“等你酒醒了,知道‘大马’是谁就有你哭的了。”

经过这次冲击,大家都玩得有点小心翼翼,谁也不敢再惹金钟仁。

金钟仁觉得无聊,不等游戏结束就一个人走到天台上透气。不料刚推开门就撞见了被人架来醒酒的卞白贤。

真是躲谁偏偏见到谁……

卞白贤听到动静,睁开眼:“咦?这不是金钟仁吗?”

由于对“骑大马”的事还耿耿于怀,金钟仁暂时没心情理他,绕到栏杆旁吹风。

可卞白贤没有眼力见,偏要摇摇晃晃地凑上去:“今天是你生日啊!”

“你也知道啊!”金钟仁虽然心里还在气他,但看他整个人歪着个身子趴在护栏上,一不小心就会翻下去,还是好心把他拉下来。

卞白贤傻笑:“祝你生日快乐噢!”

金钟仁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祝福,有点措手不及,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谢谢”。

卞白贤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说:“你不开心吗?”

金钟仁心想刚被你当马骑能开心得了吗,但又觉得自己跟个喝醉的人讲道理实在是很没必要,于是说:“没有不开心。”

“真的吗?”卞白贤露出怀疑的目光。

就在金钟仁被他看得不耐烦的时候,卞白贤突然冲上前,抱住他的脸:“那你笑一个给我瞧瞧。”

擦!这TM是赤裸裸的调戏吗?!!

金钟仁吓得后退了几步。卞白贤没了支撑,一下子摔到地上。

“唉呦……”卞白贤捂着摔痛的屁股,有些拧巴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啦?”

金钟仁恼羞成怒:“你也知道!”

卞白贤:“那为什么我老惹你生气啊?”

金钟仁被问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答复,卞白贤笑嘻嘻地爬起来:“那我夸夸你吧,我夸夸你你就别生我气了。”

金钟仁听到这个提议倒没有反对:“好啊,那你倒是夸夸看,夸得好我就原谅你。”

“那好吧!”白贤开心地点头,正准备夸却想到什么,呆呆地望过去:“你要原谅我什么啊?”

就知道他肯定忘记“骑大马”的事情了!金钟仁又在心里把卞白贤的各个祖宗问候了个遍,才恶狠狠地说:“你好好夸就对了!反正你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也不止一两件。”

卞白贤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乖乖地点点头:“那好吧!”

“首先……”白贤开始傻笑,“KAI是个很棒的导演!”

金钟仁不满足:“就这个?”

卞白贤:“还很帅!

金钟仁点点头:“然后呢?”

卞白贤:“KAI会发光,总是一闪一闪的,好耀眼。”

金钟仁上瘾了:“还有什么?”

卞白贤:“KAI……KAI很好……”他突然开始结巴,“大家都很喜欢他。”

听完金钟仁眼睛一亮,趁人之危道:“那你喜不喜欢他?”

“我啊……”白贤眨巴眨巴了眼睛道,“我不喜欢他!”

什么?!金钟仁的好心情顿时跟坐云霄飞车似的落到了谷底:“你不喜欢他喜欢谁啊?”

金钟仁发誓,如果卞白贤敢说朴灿烈,他立马把他从天台扔下去。

结果卞白贤却说:“我喜欢金钟仁啊!”

他愣住,半天反应不过来——不喜欢KAI,但却喜欢金钟仁?这是在玩我呢?

金钟仁:“那我问你喜不喜欢‘KAI’时候,你为什么回答不喜欢。”

卞白贤:“因为KAI和金钟仁不一样啊!”

金钟仁皱眉:“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同一个人吗?”

摇摇头,白贤用一副你不懂的样子解释道:“KAI是大导演,金钟仁是我喜欢的人。金钟仁陪我吃过红油小混沌,为我做过小饼干,有次生病,他凌晨四点爬起来为我炖小米粥。金钟仁对我很好,没人能够比得上……”

白贤说的都是些再小不过的事情,有些小到金钟仁都没有印象了他却仍记在心里。

金钟仁再开口时,居然发现喉咙有些发紧,清了清嗓子他才说道:“既然金钟仁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愣了会儿,白贤的嘴巴瘪起来:“因为我做了一件特别特别糟糕的事,伤了他的心。金钟仁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反应过来说的是关于陈尚青的那件事,金钟仁也愣住了。他理应这个时候应该很愤怒才对,可一对上卞白贤那双楚楚可怜的下垂眼,心里的火就像裹了一层湿棉花,一点点地捂灭了。——这个该死的家伙,不仅有办法让他生气,也有办法让他心疼。

“我做错了……金钟仁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他不要我了……”卞白贤说到“他不要我”了的时候,哭得最伤心。

十年来他一直努力让自己遗忘,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说起那件事。压抑了许久的悲伤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迅猛地冲出来。

看到卞白贤哭,金钟仁也跟着难受。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是那件事的受害者,现在想来,卞白贤其实承受的比他要多的多。

那一瞬间金钟仁意识到,其实这些年,卞白贤过得并不好,甚至很糟糕。

突然间他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这么多年来真正错的人是他一样。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

金钟仁回忆起高中时代,自己总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迟到,放白贤鸽子。有次下大雨,自己因为跟朋友打电玩打得太忘我,把白贤一个人撂在南山公园的山顶上两个多小时。等他匆匆的赶到时,白贤的衣服已经湿透,一个人躲在小亭子里瑟瑟发抖。

他本以为他会抱怨,会发火。抖抖索索地走过去去,连大气都不敢出。没想到白贤看到他后后只是苦了一会儿脸,继而又扬起笑容“算了,这次就原谅你!”

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用一个简单的笑容就包容了自己。金钟仁当时没感觉,总觉得自己比他小两岁,他作为哥哥多包容包容自己也是应该的。

可是后来,后来他们都长大了,身为弟弟的自己却连一件事都无法包容他。

十年前的他们是那样的年轻,年轻得可爱,年轻得无知。

那个时候人人都有梦想,人人都可以为梦想赌上一切。对于十七八岁的少年而言,青春和时间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只有梦想,梦想才是一切!

卞白贤亦是如此。

当他正为梦想横冲直撞,四处碰壁时,陈尚青的出现无疑为他找到了一条最简单的路。

比起远处望不到顶的高山,陈尚青给出的这条路容易了太多。年轻如斯,终是没能经得起这般的诱惑。

后来金钟仁试问过自己,如果他是当初做选择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和白贤一样。答案竟是不确定。

——他们其实只是为梦想找错了路……

金钟仁想,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冷静一点,跟卞白贤好好坐下来谈谈,把他从错的路上重新拉回来,也就没有后来那十年的分离了。

蹲下身子,金钟仁把卞白贤擦泪的手轻轻拿开:“我之前说过你夸夸我,我就原谅你吧?”

卞白贤止住哭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对他绽开一个笑容:“我原谅你了”,金钟仁笑着说,“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都原谅你了。”

金钟仁是个现实的人,不愿去想“如果”,对他而言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那些光阴无论如何追悔都归还不来。但好在他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等着浪掷,要是从现在开始把那些断了的时光捡起也不算迟。

金钟仁:“白贤,我今年27,你今年29,趁着还年轻,还有力气爱,我们重新开始吧!”

最后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白贤的眼睛仿佛空了一样地目视前方。

轻轻地,金钟仁如同对待珍宝一样地捧起他的脸,在泪珠停留的地方深深烙下一吻。

那一瞬间,十年间的爱啊恨啊,仿佛都化作了柔和的季候风,匆匆地飞向远方。

卞白贤,这一次,我们重新开始。

夜空在这一刻闪耀得如同永恒的银河,可是陷入爱情里的少年啊谁能注意到天台的门被偷偷打开又重重地关上——

门的背后,朴灿烈捂住心脏,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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