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慈善晚宴,谢暮边走进电梯边拿出手机,可就在他划开屏幕时,他迟疑了。因为他突然不知道等下见到她时应该说些什么?跟她聊最近跟KIMI谈得怎么样了?貌似有些怪异。那跟她聊些过去的事?好像有听格格说过,这是她的一大禁忌。
但不聊这些他们又能聊些什么呢?总不能拉着她扯工作上的事吧!她不觉得有问题,他还觉得有病。
对于来回相隔7,8年的谢暮来说,他现在真得很苦恼跟烦闷的一路上抓狂到约定地点,这才勉强挣扎出一个办法┅那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怎么说两人以前也是情如兄妹,虽不清楚这丫7年前到底吃错什么药,突然如人间蒸发般淡出他范围,但这感情嘛,他就不信连一点都不剩。
停好车,谢暮豁然走进咖啡厅,然后在服务员笑容满面的走向他时,他就瞥见坐在靠窗位置背对着他的苏心亚,所以他直接越过服务员向她那边走去。
苏心亚又在对着窗户外的世界发呆,因此忽略坐进她对面位置上的谢暮。
坐下来后,谢暮见她失神望着窗外,他先是好奇的顺着她视线望了眼窗外,后又收回视线懒懒斜靠在沙发上,而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满是柔情,嘴角还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前天晚上在苏格兰无意望见站在舞池里的她,后又经身旁的朋友取笑他;“唉!阿暮那不是你弟媳吗?”他真的不会把舞池中那个浓妆艳抹,双眼空洞死灰全身还散发着颓废气息的女子跟记忆中那个清新纯朴,安静乖巧的少女联想到一起。更不会在刚才跨进咖啡厅时,就一眼认出坐在靠窗位置背对着他的女子是苏心亚。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时得她明显比前天晚上看到得顺眼多了。一头褐色挑染无数撮深蓝色的长发,现在被规规矩矩的包绕在褐发中,随意绑在脑后,妆容也不像昨晚见到得那般浓重,反而清新淡雅多了。
至于衣着吗?谢暮很满意得瞥向她那身紫色长款毛衣。心中不由暗自赞叹;“几年没见这丫头真是姿色倍增了,不管是前天晚上得冷艳妖娆,还是今晚的淡雅淑女┅┅”
“看够了没。”一盘冷水突如其来的冻僵谢暮下面得想法。他下意识抬眼,有些缓不过来得愣在苏心亚那双冰冷的瞳孔中,接着在苏心亚微微皱起眉头时,他淡定移开视线,仿若无事的开起玩笑;“还没,太久没见了。”
苏心亚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有些不知所惜的压低视线,边咬着下唇边纳闷,现在什么情况!为毛跟出门时想得不一样┅┅
谢暮见她微低着头,一会咬唇一会皱眉看似很纠结,其实已经在恼火的样子跟记忆里得那个少女没有一丝差异。顿时所有生疏跟担心一并消散在她这个举动里。舒朗的朝她伸出手┅
“不要碰我。”苏心亚下意识躲开他欲想捏住她鼻子的手┅
顿时,两个人都愣在这四个字中。谢暮不知所以的看着她,愣了好一会才眼神复杂的收回手。
苏心亚没有到他会半路伸来手,更没想到对于以前来说早就习惯这个动作的她,现在反应会这么大,瞬间尴尬移开眼,婉转笑说;“那个,那个我┅”暗自纠结了下,很伤脑筋的说;“现在我跟你弟┅不是┅”她又迟疑了会,实在说不出“有婚约”三个字,所以只是硬着头皮,再次扯开一抹笑;“你懂的。”
淡定如谢暮,他心中尴尬困惑,甚至还有着隐隐失落,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明事理的回了句;“的确疏忽了。”
“呵呵呵┅”苏心亚干笑几声,扭头借用喝咖啡的动作暗自咒骂自己,“苏心亚你真他妈没用,既然都出来吼了!你花那一大把时间来精心打扮干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面上却又笑了笑问;“回来多久了?”
“有两个多月了吧。”谢暮想了想,内心却一阵又阵的失落,一时有些哀怨的瞥了眼苏心亚;“每次扣你都没声音,发邮件也没回,我还以为你真把我这哥忘得一干二净呢!”
“哪有。”苏心亚有些心虚的叫了声。
谢暮见她涨红着脸两眼飘忽不定的四周乱转,明显底气不足却又硬撑的样子,他差点没忍住的想要伸手去蹂躏她脸颊,去取笑她。
但这股欲望才刚燃烧就被脑中闪过苏心亚先前的失态样子给压回去了┅因此两人又无意识的掉入尴尬气氛┅
几分钟后,苏心亚真矜不下去的起身;“我先上趟洗手间。”
谢暮恍惚回神,有些苍白的应了声“嗯。”然后在苏心亚离去的背影中瞬间夸下脸,眉头都拧成“川”字型,放在桌上的手更是烦躁不安得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面。
苏心亚蹲在洗手间的厕间里,她双手抱头烦躁的揪扯着头发,心中哀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鼓起所有勇气出来得?明明说好不管有多难受都会克制得。明明┅┅┅她越发难受委屈的将头深深埋进双膝,喉间更是止不住得哽咽起来。
苏心亚第一次见到谢暮是在某婚宴上。那时他静静坐在牧场大树下看书,无论边上得人群如何嬉闹跟喧哗,他都仿若不知的静静坐在那里看着手中得书。
那种静,静到让人忽视,静到仿佛与不远嬉闹在一起的孩子形成对比画,甚至静到她莫名感伤得靠近他,然后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问;“哥哥,你在干吗?”
“看书。”
“很好看吗?”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看,为什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呢?”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玩,要在这问我为什么呢?”他终于将视线从书中移向她。
那一刻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她得心仿佛要跳出心口般,怔怔盯着他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眸说;“因为哥哥跟小亚一样”
“什么一样?”
“一样被忘了。”可惜这句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就像16岁生日那晚,谢爸说;“小亚等你长大后就嫁给KIMI,当我们谢家的媳妇怎么样。”
那时她其实很想大声说;“我想当谢家的媳妇,但我要嫁得是暮暮”。
往事如歌,无论是悲还是喜,最后总会在勾人心弦中短暂匆匆的一曲而过。
咖啡厅门口,两人面面相觑的站在那,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于是谢暮说“我送你回去吧。”结果转眼见苏心亚正低着头从包包里翻出车钥匙。他顿时无比尴尬得又转成;“那你路上小心,有时间再一起出来吃顿饭吧。”
“啊!”苏心亚下意识抬头,心心不在焉得应了声;“哦,好的。”
谢暮一见她呆头呆脑的样子,总忍不住想伸手瞧向她脑袋,但脑中又总想起她之前的反应,一时又生生改成握拳抵着唇,轻笑声;“迷糊鬼。”
“装B鬼。”苏心亚不服输的顶了句。
谢暮一愣,接着舒朗笑开;“你终于正常了。”
“你才不正常呢!”苏心亚愤愤踢了他脚。
谢暮因始料未及才实实吃下一脚,一时呲牙咧嘴的横向苏心亚;“很痛唉!”
苏心亚无视他那张呲牙咧嘴的脸,从容优雅得理了理着衣服,悠悠的说;“知道痛就好了,不然怕你下次又忘记了。”
谢暮所有得攻击力瞬间被噎到0,再见她根本就不当他一回事的悠哉离开,他瞬间无语得冲着她背影挣扎出三个字;“苏小鬼。”
殊不知离去的背影却在这三个字中微微一震,然后黯然低下头径直向停靠在路旁的车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