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日头烈得很,好在庄嬷嬷提前备了冰壶,才不会那么热。
涵雪宫内雪妃正斟着红珠酸梅茶小饮,神情别提多悠闲了。
“皇后,还没走么?”
“回禀娘娘,皇后娘娘说要一直等您睡醒了,只怕是不达目的绝不肯离开的。”
白釉青瓷杯顿住,雪妃的面色柔美中透出一股阴寒的味道,尤其是一双眼睛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哼!皇后啊皇后,心高气傲如你没想要今日竟然会登门来自取其辱。你也看出来偌大的后宫,你早已失势了。想要求得本宫原谅,得一席之地苟活,你就好好消遣一阵子吧!
没事,让她们在外面等!今日的阳光足够好好伺候她们了。”
侍女得令,退出了房间。
大概是有三盏茶的时间过罢,鸣蝉声撕裂,听的人心烦。
雪妃将窗子的一条小缝朝外看去,哪一个不是顶着日头汗流浃背的。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凌雪就觉得格外满足,唤来一个宫人示意一个眼神,宫人即可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遥遥看见小跑过来一个宫人,先跪地行礼,又道:“让皇后娘娘柔贵人久等了,娘娘刚醒知道这件事就赶紧让奴才赶紧请皇后娘娘柔贵人进宫去。”
柔贵人精致的妆容被流下的香汗搞花了,姿色少了大半,比起镇定桀骜的皇后、绝美出尘的凌雪,就像一个侍候丫头似得,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进来的时候雪妃还在床上,穿着白色的褶衣,未施脂粉。
“贫妾不知皇后娘娘大驾寒舍,非但没有远迎还让娘娘和柔妹妹在这么烈的日头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无碍的,本宫和柔贵人都不会放在心上。”柔贵人面色有些难堪,憋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来。
雪妃一边由宫人搀扶着下了床,一边歉疚的说道:“这可不行!就算皇后娘娘和柔妹妹不怪罪于我,也觉得心里难安。小春!”
候在外殿的侍女跪地应声。
“你去把小厨房炖好的莲叶糙米薏仁粥盛两碗过来。”
她柔声轻笑,望着侍女小春退出大门去才收回了目光,继续解说。
“太医院早先开了个方子,说糙米薏仁有退热消暑润喉的奇效,尤其在这样的日头下暴晒后一定要饮食两碗是最好的。”
正说着,小春已经将飘着莲叶香气的粥端了上来,并盛了两碗。摆放在慕容神乐和柔贵人的正面前。
“贫妾让小春四更气就划小船在莲池收集的晨露温火煮治,调和了蜂蜜。
今日,皇后娘娘和柔贵人因为我受了暴晒之苦,无论如何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心想着一定不要你们有事才好,所以,还请你们务必不要推辞。”
“糙米薏仁粥,要喝……这个?”柔贵人扬着声调,表情怪异的狠。
不单单是柔贵人,庄嬷嬷的表情也变了色,眉宇间透着一股愠火。神乐却闲然自得,不是不明白雪妃这是刷着心思给自己难堪。
雪妃秀眉微蹙,悲戚说道:“柔妹妹生姐姐的气也是应该的!姐姐是真心实意不想你们有什么意外,不过那等粗糙之物谁肯喝呢!”
“雪妃有心了,此等好意怎能推辞?”慕容神乐幽幽一笑,一饮而尽。
柔贵人面色虽然难堪,还是举起小碗像模像样啜饮了几口。
“不知,娘娘亲自驾临涵雪殿,是因为何故?”
“就是早上和各姐妹小聊的时候没看到你,恰好从涵雪殿传过话来,说雪妃身体不适不能来了。心里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可不能有事才好。”
“贫妾皇后娘娘谢娘娘记挂。”作势就要福神谢礼,但是,被一旁的侍女挽住,口中还大喊着娘娘身子要紧。
“不必!玉体要紧,以后雪妃面见本宫就不必要行礼了,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过于拘泥于繁缛礼节。”
“谢娘娘恩典。”她微笑着点点头,眼神得意的很。
“庄嬷嬷,你去叫人把东西呈上来!”
“这是……”
“没什么,就是一些补养身子调理气血的药材,本宫留在宫里也用不着,心里记挂着你就送来了!你身子虚,但是,就是为了皇上着想也得快快补养才好。”
尖细的吆喝声,声声不断。
“岑灵子一盒、海川贝一盒、白虎须十吊、龙鳞灵芝一支……”
共十三样,每一样都名贵的让人咋舌,就连太医院也未曾有收藏,可见皇后娘娘的心思够重的。
“这……太名贵了,贫妾不敢呀!”
“没事,你就收下吧!好好调养身子,多休息。本宫宫里还有些事就不逗留了!”
“是啊,姐姐就快收下吧!”柔贵人牵强的说道,心里妒忌的快要发疯了。
雪妃脸色微微瘟红,不再推辞让小春收在后宫里,只送神乐出了门便留步了。
浩浩荡荡的凤驾折返回程,途经柔贵人的竹韵居她也回自己的宫里去了。
偌大的未央宫,清净的就像世外。神乐没有让过多的下人追随,身边只带着庄嬷嬷一个。
内殿内,珠帘晃动清脆悦耳,庄嬷嬷知心赶紧斟了一杯凉茶,神乐一饮而尽。
她斜做在贵妃椅上,一手托着香腮,美眸微张。
“娘娘,老奴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喝那种下作的东西呢!”
“糙米薏仁粥,其实味道还不错的。”
“那是下作之人才会喝得东西,娘娘您是金枝玉叶啊!”庄嬷嬷仍心里不平。
神乐摇晃着杯子,就像摇晃装着红酒的高脚杯,发出高贵名媛气质。
“宫里人的人就是高高在上的久了,就不想睁眼看下面的人了,连性子也矫情变懒了。
这人世,没有吃过苦的人,怎么会尝出甜!不过一碗糙米薏仁粥,算不得什么。”
“可老奴觉得,好不甘心。”
神乐手指顿住,眉峰一挑懒懒瞥了一眼。
“送点东西没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别忘了本宫的行动,才刚刚开始呢!”
“雪妃嚣张狂妄的样子!就是让人看不惯!”
“不单单是你看不惯,柔贵人心里现在只怕正翻江倒海呢。”
柔贵人是雪妃那边的人,但是,她会么?
庄嬷嬷闷沉的摇摇头,道:“老奴觉得,说不通!她们是一条战线的。”
神乐又啜了一口,眯着的眸子流露出两道光芒,慵懒而且魅惑。
雪白的狐皮,垂着几缕青丝,花容美肌贵妃雍华的气质不可方物。
“现在雪妃风头一时无两,柔贵人就算忌恨也不会留露出一丝情绪,并且,还会继续保持下去。不过,越是这样也好,她藏得越深爆发力就越强。等到时机成熟那天,柔贵人定会落井下石让雪妃翻身无路的。
善妒的女人往往善变,善变的女人亦往往是最好的工具。哼哼!”轻声哼笑,庄嬷嬷看着她那邪魅的表情,心中掠过一阵寒意。
她掸了掸袖摆上的灰尘,从长袖中取出消暑用得冰壶。坐在对面,回忆着方才。又道。
“还有一点不明,怎么样确定雪妃就会用我们赠送过去的药材呢!明知敌对双方,应该有防备心的呀!”
神乐咯咯一笑,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绾了绾鬓角的发丝。
“明明之前很聪明,怎么这个点上犯糊涂?”
“是娘娘的计策太深了,老奴愚钝,参不透。”
“其实很简单,了解了各自的性格为人,这件事很容易便可成功。
一起叫上柔贵人,你是懂怎么一回事的,她就是充当一个目击者。而本宫带着名贵的东西驱着浩浩荡荡的仪队阵仗也不过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本宫此行是去看望雪妃的。她们自会补脑以为,是本宫给雪妃让步了,后宫的真正的主人是凌雪而不是本宫。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雪妃料定本宫不会有什么心思,而且那十三味药的确是上好的补药,她不会暴敛天物。
而且,那也是本宫赠给她的一个天大惊喜,她会十分喜欢的。”
庄嬷嬷身子打颤,越听越糊涂了。又问道:“那……东西里到底是有没有毒?”
“哼!本宫怎会如此愚蠢!
雪妃工于心计,生性多疑,十三位药中有一位是炎江牡丹皮!”
“牡丹皮那不是让女子滑胎的草药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牡丹皮有条理内息的良药,可清宫暖宫,滋阴补阴。不过,依照雪妃的心思定会有所顾忌放弃了这味药,她现在一心想要怀上龙种呢!
不过,也就是少了这味药,原本好好的补药,让她亲手制成了毒药。
她一定不会辜负本宫的心思,好好爱惜自己的。哈哈哈……”
狂傲不羁的笑声,虽然清脆悦耳却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究竟有多高的城府才能想出这样的计谋来!
庄嬷嬷顿时明白,不论是后宫的谁都不会是主子的对手,一个凌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之前不对付她,放纵其滋长只不过是为皇上扶凌家上位做了个顺水推舟人情。
后宫真正的主人从来只有一位,慕容神乐。
七日过的平淡无奇,生活基本就是三样工作看书、打坐、调配草药。庄嬷嬷则打理生活起居,以及照顾火儿。
无人问津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两嗓子。
“皇上驾到……”
惊起一群飞鸟,鸣蝉噤声。
众星捧月,一妖孽美男子款款而来,几日不见越发的英气魅惑,无俦俊逸了。
手臂一抬,刘公公立即会意退出宫殿,偌大的未央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人一走神乐立刻走开,看也不看背后立着的高贵男人。继续捯饬调配的药方。
“你对朕就这么没兴趣?”
“你看到了,现在我只对药材感兴趣。”
“呵!不管你怎么想,朕可是想你想的很呀!”坏坏笑着,摇着扇子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了神乐的纤腰。
“有多想?”神乐嗤笑,并不往心里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是,刚回宫我可就听到御驾从我的大门口穿行而过,直奔北苑涵雪殿去了呀。”
火流云面色一滞,扳过她的肩膀,二人面面相对。
“哟,你这小女人,吃醋了!”刮了刮神乐的小鼻头,又道:“你要挽留朕,只要喊一声,朕可以为你停下脚步,哪也不去!”
“虽被封了皇后,实际上和你每个妃子都一样,都是政治婚姻!
我相信你可以抛弃一个女人为我停下脚步,但是,为了你的国家,你不会!
深知你要的东西,我又怎会自找没趣?”
她凝望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说着。陈述着铁一般的事实。
火流云挑了挑眉头,勾了勾唇。
“朕的皇后深明大义,贤惠无比!甚至能放下身段和雪妃和平共处了。”
“哦!原来你都知道了。”
“你摆出那么大的阵仗,想让人不知道都难。”他揽住纤腰将她抱上了桌面,这样,正好面对着面将对方的每一个毛孔都看的清楚。
他捧着她的面,看着眼前这女子蓦然凌冷的美眸,她虽不抗拒,但是,心里是隔着着的。
“你放心,我并非要取她性命,也不会打乱后宫的生存准则。只是,给她一个教训,不要让她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他微微一笑心知她是有分寸的,不会违约。然而,方才还平静的花颜上忽然凝聚着一股冷色,神乐握住火流云的手,格外的严肃。
“有件事我必须要问你!”
“什么事?”
“你有没有打算让她怀上龙种?”
火流云眉头一挑,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低沉有度,戛然而止。即可恢复如死神一般的冷漠与邪气!
唇畔微扬,轻声嗔笑道:“朕,怎么可能让她怀上龙种!”
有了这话,心里也有了着落,神乐点点头。
“既然你让她怀不上,我就要帮她一把了!”
“帮她……怀龙种!”
“呵呵,不可以吗?”
火流云犹然一笑,顿时明白了。
“你这鬼点子可够阴险的!”
“只要你有心包庇,我又怎伤的分毫?不过,有一点我倒要好心提醒你,皇上夜夜留宿涵雪殿,雪妃的肚子不该没有动静。要不要……我配几副药助攻一下!”神乐说着,一把拿起桌上的医书,摊开的那页正是治疗男子不育的几方诊帖。
火流云本来大好的心情顿时就冰冻住了,拨开碍眼的医书,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皇后这是在质疑朕的能力?”
“不是质疑你,而是本该就有的逻辑思维能力。”
“呵!朕懒得管别人说什么,但是唯独你不能例外!既然你质疑朕的能力,你就得为说过的话负责!”说罢,倾身压下。
桌子足够大,足以支撑得住两个人的体重。桌子上摆放满满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飘出淡淡一股香味。
双臂撑在两侧,墨一般的眸瞳逼视着,而慕容神乐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压在怀中。
神乐好看的眉头拧结着,细心又嗅了嗅飘来的气味,当即脸色大变。
双臂撑着他的胸口推搡着,大吼:“不能!不能这样!”
“怕什么!这时候喊不要,晚了!”
他擒住她的手腕箍在头顶,霸道的吻结结实实压下来。
“唔……”想要说出的话被压在口中。
舌头像利光一样见到缝隙就透进来,唇齿缠绕,彼此不利。
可是,慕容神乐虽然被吻得使不出力气反抗,脸上瘟红。可是脑子清醒的很,眼睛始终瞪得大大的。
火流云揉捏着她的身子,手不知何时就探进了衣裳里,拨撩起火。
长长的一个吻,唇瓣被吻的红肿,火流云微微倾开了脑袋,盯着她的眼睛瞧。
“还要反抗么!”似乎是傲慢的、霸道的。
“不!你听我!”
“唔!”吻再次封上比刚才还要霸道猛烈。火流云皱着英眉,紧紧环住她的腰身一路往下探。
曼妙的哼鸣,雪白无暇的肌肤。火流云心底一沉,眼睛上蒙着一层水光,无论是谁只怕都是要抵挡不住这诱惑的,虽然她也仅有十六岁。
耳边湿热,呼出的气息一遍一遍倾洒在雪白的脖颈上和耳根,他扶过她的侧脸,美眸微睁睫毛微卷,曈上水濛濛的,唇瓣微张呼出热气。
“声音很好听,再喊一声给我听听……”手指划过脸蛋滑进了头发中。
神乐的脸不禁愈发的酡红,脑子里就像燥热的暴雨前,云端中的闷雷一声声的响不停。
神乐咬了咬唇,咽了一口气将他的推开,瞪了瞪眼睛。
“别那么凶的眼神!”
“你根本什么就不懂!”她轻吼了一声。
然而,气弱无力,根本不具有任何杀伤力。
“别的不懂,但是,女人的身体我是很懂得。”说罢,俯首压进了胸口,另一手褪掉了衣衫,身体在华美宽大的袍子里半遮半掩,更是诱人。
神乐喘着气,美眸中瞳孔微缩成针芒大小,如果在不抗拒,真的!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扶住他的脑袋,抗下了一份力,玉指滑进了柔软的头发里。
“火……流云!是春……恩!是春药啊!”
魅惑的音色终于吐出来实情,桌子上瓶瓶罐罐绝大部分都是春药,是击中杂糅在一起,任大罗神仙也是难以抗的住的。
火流云虎躯一震,抬起了无俦的俊荣,道:“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春药啊!”
满地的瓶罐散落,红色灰色白色的药粉,飘荡着香郁的气味。
怪不得,她一点也没有反抗的力,和平常很不一样。
“春药……好东西,就当做助攻吧!”火流云抱起她往大床走去,隔着老远就丢在了床上。
慕容神乐只觉得眼前晕眩,身子轻飘飘的被振起来又被一道重重的力道压下去。迷离一瞧,火流云已经赤条条压在了身上,正得意儿狡黠的浅笑。
“这下子,看你往哪逃去!”
“我分明……就不是这意思!”
“呵!这时候的解释只会显得多余,乖乖接受吧!”
神乐蹙着眉,禁不住他那娴熟的手段拨撩,身体就像滚了个巨大的火球,烧的体无完肤。
神乐不是不想抗拒,只是这春药分量大得很,内力和意志都被化开了,根本就拧不到一起。
纠缠的身体,他扯开她的双腿,春兰吐露,芳草萋萋,绝美极致的风景。火流云不禁抽吸了一口气,眼眸迷离仿佛就锁链扣住似得,根本就移不开。
“皇后已经准备好了呢!看看……”手指从脚骨一路上滑,洁白细嫩的肌肤就像丝绸似得。
“不!才不是这样!”她挣扎着溢满香汗的娇躯,喘息声声声粗重。
“呵呵!别怕,朕会好好享受你的美味!”
下身一阵颤栗,神乐只觉得身体再也不受控制了,抿住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那样的声音,眉头都轴承一团了。
如果,他发现自己的秘密……
结果会怎么样?神乐压了一口气,表皮顿时就像凝了一层霜,内热外冷冰火两重。
不能被发现,绝不能输给他!
身体被彻底刺穿,一股晕眩的骤痛,感仿撕裂了身子,那刺痛感让她找回了本不该被侵蚀掉的理智!她咬住唇,绝毅的目光一动不动,努力的不让痛楚流露出来。只盼望着这一刻,快些过去!
血!有血!
火流云大惊,可是她的脸上没有没有痛楚,好像很平淡的样子。
她,果然不是处子么!
没由来的怒火,顺势燎原,粗暴的行径,神乐只觉得被猛兽浑身上下撕咬着!
好!越是这样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