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一年半的时间过后去了。
他不仅可以拉开弓弦了,而且还能拉至半满,虽然依旧追不上猎物,但他已经能很快的跑很远的路程了。这些让老夫妇俩惊叹不已,说他是天生奇才,五岁年纪就有常人十五岁的能力。
这本该是小松最感到荣耀的事情,但他毕竟没有见过其它的常人,所以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向爷爷看齐。如今爷爷体力不断下滑,他就向那些凶猛狡猾的野兽较劲,所以他并不对当前的成绩而感到满足。
在后边的一次外出中,小松和爷爷被三只野狼围攻。他发现用长度更长的木棍来抵御野狼,远比那短小的猎刀和弓箭好使。从此他开始练习使用木棍来击打,练习对象为空中飞着的蚊虫。
又一年过去,他变得更加的厉害了,不仅能独自一人外出捕猎,几日前还曾射杀到一只数十斤重的斑羚羊,这让二老都高兴不已。
他虽然越来越强了,但其二老却越发的衰弱了。老妇人在一次外出劳作时摔断了腿,从此没法再正常的行走,老头也在一次打猎时被野豹咬折一胳膊。
他怪自己不够强,还不能更好的保护爷爷奶奶他们。
又过了不到半年,老妇人就永久的闭了眼。
老妇人生前告诉了小松的来历,是她拾柴时从松树下捡回来的。老头也帮他分析,这附近十年都不见有外人出没,弃他之人怕是受到了生命危险,才不得不遗弃给他们代为收养,事后这些年并没见有人来找寻他,这说明当初弃他之人可能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小松听后表现的很淡定,也没有向二老过多问及关于他自己身世,只是静静的将那钝重的长剑翻找出来,又仔细的瞧了好一会,可他并没看个所以然来,只是感觉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老头道:“这把剑有古怪,当年他将这剑拖回来后,曾用磨石磨了好一段时间,都没能磨掉半点锈迹。”
随后在二老的指示下,他又将捡来时所穿戴的衣物翻了出来。这些和他有关的衣物,保存得还很好,还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几个红色血字。可惜老俩口都不识字,只知道那是故意做出的记号,不识字的他暂时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若是能多些人来倒也热闹。
小松知晓自己是捡来的后,他时常去被遗弃的地方查探等候。有次因为在林子里滞留太晚,遇到了野狼袭击。他费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其中的一只杀掉,然后成功逼退其他的几只野狼,为此身上落下了好几些个深深的牙印。
又过了一年,是他被捡来的第七个年头,老头也在昨天和老妇人做伴去了。他学着爷爷当年埋奶奶时那样,在其边上给老头也刨了个坑,将他们并排埋在不远处,因为隔得近热闹些。
老头死前要他好好的生活下去,每天依旧要好好继续练习。若是十年之后,都还没人来找寻他,就自个离开这里,然后出去查证自己的身世。根据爷爷的描述,距离他们最近的人类村落在北边,需要连续走上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期间的路程凶险无比,需要小心注意。可他无心这些,他只希望爷爷奶奶能活过来,一直陪伴着他。
老头死后都埋了一天了,他依旧是像最初那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坟前什么也不做。心中愁苦的他想要发泄点什么,最后选择持棍在坟前附近挥舞,又或拾取石块抛投,直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而不得不倒地休息,就这样又过了半天,他才回崖屋里开始草草的吃饭再睡觉。
从那以后的半年里,他的生活过得还算正常。
但是那半年来,他开口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变得不再说一句话。期间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练习各种生存技能,以及在老俩口的坟前发呆。
他的身手变得愈发强大,每次出去少有空手而归,他亦变得逐渐的冷漠起来,就连猎杀到野兽后也没有了原有的狂喜激动,好像一切都像呼吸一样正常。
他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孩子,但是独自在这山野丛林里又何来热闹可寻。以前老夫妇俩尚在的时候,空闲的他总会缠着他们给讲述一些惊险离奇的故事。可至从二老死后,他连一个可以倾述之人都没了,孤独让人感到压抑,这种压抑让他寝食难安。
他时常到两坟间过夜。
那里并不安全,时常会有野兽毒物出没,但是对于他来说,那里却更像是那温暖的家。因为那有二老的陪伴,他可以在那两坟间淡然的从天黑睡到天明。
再随后的日子里,他的生活的规律变得愈发混乱起来,甚至没有规律可言。除了一如既往的苦练外,饿才吃,困才睡,没有食物柴火了才到外出去猎取,完全没有了时间规律。他变得邋遢起来,衣物经久不换,整日里老是蓬头垢面,浑身又脏又臭。也只有家中没有食用的饮水,才会在取水时顺便粗洗一回。
老头离去的第二年,他再也受不了那压抑孤独的日子,亦渐渐不再热衷于那凄苦的磨炼。为了寻求生存的乐趣,他将猎食的范围不断的扩大。随之而来的是,所遇到危险也越多越险,时常会碰到野狼之类的凶悍兽类。
没有生物陪伴,这个空旷的世间让他感到无比的寂寞,甚至让他不知从何时起,渐渐的看淡了生存的意义,他需要一些刺激,来激发活着的乐趣,绷紧他那淡漠的心弦。
为此自己将二老曾经禁令看淡了,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去触犯。他尝试着救养各类野兽毒虫,品尝那些娇艳美丽的野草花果,攀爬到最为险峻的悬崖险壁,以及在狼群出没荒原上度夜,甚至偷偷的跟寻豺豹踪迹观察其生活。
这一年来,许多被二老严明禁止的事情,都去尝试着去触犯了。为此他付出了许多惨重的代价,被救养的野兽毒虫咬伤,乱食东西而中毒,失手跌落山崖摔断骨头而昏迷数日,被群狼围攻而满身伤痕,被猛兽追杀逼上绝境。好在他命硬,虽然万般艰险,却都奇迹般了活了下来。
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往往身上的旧伤未好又添新痛而回,却又偏偏乐此不疲。时常夜不归家,一连在外逗留数日,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太多的收获,习惯了狼狈不堪的满身伤痕而归。
老头生前叮嘱过他,六十里处南山脚下的狼群最为凶猛,东边七十里密林里的豺豹不可力拼,还有那百里外西山高原,那里有最凶残猛兽赤炎狮出没,万万不可前去犯险。
他可不管,依仗自身过人的能力,棒打三五野狼轻松愉快,年前还无伤且正面将野豹给打退了,要不是那豹逃的太快,铁定被他给强杀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