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捥起袖子倒了两杯酒，把一杯推给史坏，自己端起另一杯一口喝了个干净。在她喝酒的时候，史坏看到她的手臂上刺着一朵火红的玫瑰。在幽暗的灯光中，这朵玫瑰火红而又娇艳。
史坏却没坐下来，他还是站着。他的心底里升腾起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耻辱。
看到史坏还站着，她斜着眼睛看着史坏说：“你为什么不喝？”
“我不喝不要钱的酒，特别是女人的！”
“你嫌我的钱脏？”
“不是。我只是不习惯让女人花钱请我喝酒。这酒你还是请别人吧。”虽然这样说，但是史坏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年头，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
“是吗？下次我带够钱了，再来请你喝酒。”
“刚才你请我喝了酒，现在我请回来，我们谁也不欠谁。”
“可你请的酒比我请的贵。”
“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副德性？不喝就给老娘滚！”说着她又把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史坏却没有滚，他反倒笑着坐了下来。
她笑着扫了史坏一眼说：“怎么不滚了？”
“等我喝醉了，想不滚都会滚了。”说着，史坏把酒喝了。
“男人都是贱骨头！来我们喝一杯。”她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喝不惯这种洋玩意。”
“这年头，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这是她第二次说同样的话。
“这种酒像马尿！”
“酒都是马尿。”
“我们为马尿喝一杯！”
她笑了，“你很有趣。”
“接下来为我这么有趣再喝一杯。”
“被女人甩了？”
史坏慢慢地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吐着气说：“秘密！”
她把脸轻轻地靠在史坏的脸上，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们为秘密喝一杯！”
她的脸冰凉，他的脸滚烫。
感受着舒心的冰凉，闻着她身上醉人的香水味，史坏的脸色却变得阴沉下来，可他随即笑着低声说：“不如，我们为缘份加秘密再喝一杯。”
她轻轻地把他推开，轻柔得就像在推自己的情人一般。虽然推开了他，可是她的手还轻轻地按在他温暖的胸口上。
她看着他，慢慢举起了酒杯。
他看着她，慢慢举起了酒杯。
随着脸，他看到了她雪白的脖子和丰满的……
香味缭绕，烟雾翻腾，酒泛幽光，人若春浪。
两个人越坐越近，越喝越快，灯光越来越恍惚、暗淡。
她叫小梦。
这是真名还是假名，史坏根本不在乎。虽然聊了这么久，但是他们都默契地没问对方的底细。
在酒吧这样的鬼地方。犯不着管谁是谁，唯一要关心的是脸和感觉。只要看对了眼，接下来的事就是你情我愿的男女之事了。
两瓶洋酒很快就被他们喝完了。小梦已经醉了，她拿起吧台上的蜡烛，举到史坏的面前说：“你知道，知道，这，这是什么吗？”
史坏也醉了。他不喜欢喝洋酒，这种马尿是他的罩门。越喝，这酒越没有味道，慢慢地这酒喝起来就像白开水一样。
“不，不知道。”由于小梦的手晃得利害，史坏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小梦的手冰冷而又柔软。
“你知道吗，现在，现在我，我好想唱个歌。”
“什，什么，么歌？”
“生日歌！你，你会不会唱？”
“会，躬祝你福寿与天……”
小梦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我，唱得好不好听？”
“真******难听！”
小梦把蜡烛放下，双手捧起史坏的脸，“你为什么要找我？”
史坏看着小梦，傻傻地笑了。
小梦把脸凑近史坏的脸，她的嘴唇就快碰到他的嘴唇，“你是不是想上我？”
离得这么近，史坏闻到了小梦嘴里的烟味和酒味，还有她身上飘来的淡淡的香水味。这股混杂的甜香催发了史坏脑袋里的酒精。看着她朦胧的眼神，史坏的心突然感到了一阵刺痛，他紧紧地抱着小梦使劲地吻起她来。
好半天，史坏才放开小梦。可再看到小梦，史坏却看到了小梦满脸的泪水。史坏一下就慌了，酒也有些醒了。
“怎么了？”
“没什么。”小梦轻轻地靠在史坏的怀里，在他耳边喃喃地说：“带我走吧。”
史坏搂着小梦，两个人东倒西歪地走出了酒吧。现在已经是凌晨二点多。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街道显得阴暗而又冷清。呼吸着冰冷而又清新的空气，史坏清醒了不少。小梦已经是完全醉了。她的手紧紧地抱着史坏的脖子，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我送你回去。”
小梦抱住史坏的脖子，用胸脯紧紧地贴着他，“你想干嘛？”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骗人！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是那种人。”
小梦把头靠在史坏的肩上，轻轻地说：“去你那吧。我不想回去。”
“可我也不想回去。”
小梦用手指着史坏傻傻地笑了，“你家里有老婆？”
“没有。”
小梦又把头靠在史坏的身上，轻轻地说：“那去哪？我听你的。”
酒吧旁边就有宾馆。史坏把小梦带去了那里。当然房钱不是他付的，他没有钱。刚进房间小梦就紧紧地抱住史坏热吻了起来。她撕扯着史坏的衣服，就好像要把他吞进肚子里。
酒真是好东西，每次在这样的微妙时刻，它都会发挥奇效。
在麻木和非麻木之间，史坏有了若有若无的虚幻感觉，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虚无而柔软的影子。
当他身上的衣服所剩无几的时候，他把她的衣服撕开了……
就在史坏压着小梦要使劲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呻吟着说：“戴套！我包里有。”……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房间。
阳光照在小梦苍白的脸上，他看着她，轻轻地帮她把散发的头发慢慢整理好。直到现在，史坏才看清了小梦的脸。她长得很漂亮，虽然和梦婷婷一样，她们都是美女，可是却完全不同。
一想到梦婷婷，史坏本笑着的脸又阴沉了下来。
她醒了，看到了他的眼睛。
“昨天你怎么不听我的？”
“听什么？”
“为什么不戴套？”
“来不及。”
小梦抬起头，用手用力拧了下史坏的胳膊，“你这个色鬼！”她轻轻地用指甲在史坏的肚子上来回地划着，“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吗？”
“为什么？”
“因为感觉。”
“什么感觉？”
小梦抬起头看着史坏，“因为你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很安心。”
史坏看着小梦，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女人这么对我说。”
“骗子！鬼才信你！”
史坏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她在他面前说过同样的话。
“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放屁！你以为我会相信？”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是真话。”
“不可能！”
“这年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小梦笑了，她笑得很开心，“你敢学我说话！”
“向你学习，紧密靠拢！”
可是小梦却放开了史坏。她转过身去，把被子抱紧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
史坏一边抚摸着小梦一边笑着说：“怎么，我向你学习还有错啊？”他只是想逗逗小梦。
小梦却推开史坏，“走开！”
史坏还想死不要脸地纠缠，可是小梦却突然坐起来说：“你烦不烦啊你！”
史坏愣住了，他没想到小梦会突然翻脸。
小梦叫着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混蛋！全都猪狗不如！”
史坏愣住了，他也火了，“你有病啊！好好地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昨天晚上是谁像畜生一样趴在我身上？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说我是神经？”
“你！……”
“你给我滚！”
“你凭什么让我滚！”
“这是我开的房间，这是我出的钱！”
史坏指着小梦，“好！好！我滚！我滚！”他跳下床，抓起衣服，就冲出了房间。不过他忘了当时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小梦双手盖住脸，哭了起来。
门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