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去扫墓呢?言若现在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这一切也太不真实了吧,竟然坐着私家直升飞机去扫墓,这墓地该是在何处呢?
颜母今天的妆容很素,即便如此,但她的美还是极致的。她握着言若的手,勾唇,“若若,诚轩父亲见到你一定很高兴了,你能嫁给我们诚轩,这是我们颜家的福气。”
虽然这样的话已经听过不下百遍,可言若还是止不住地感到不好意思,她摇头,很是诚恳地说:“母亲,其实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好。”
“我说好就好,诚轩也一定认同我的,对吧,诚轩?”颜母笑嘻嘻地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颜诚轩。
用手托着下巴,望向眼下的景色,以及好像触手可及的白云,颜诚轩收回自己的视线,转到了母亲笑弯了的眼眸。他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言若也不如母亲说的那般好,最起码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缺点。
言若瞪了颜诚轩一眼,这家伙还真是,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她这个儿子还让她头疼,这女人总需要一些甜言蜜语,可是他却像个木头一样。颜母睨了一眼颜诚轩,转而对言若说:“他真是默认啦。”
天知道他这个表情才不是所谓的默认,而是发自心底地否认!言若也不跟他计较那么多,反正在她看来,他也是他人看得那般地完美。
“这是若若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吧?”
言若点头,她是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坐在私家飞机,虽然不是游玩,但是托颜父的福,她才献出了“第一次”。
颜母指着窗外的浮云,“这一带的风景不错,若若你一定会喜欢的。”
听颜母的话,言若是半信半疑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可是下一秒她就晕眩了,她现在是坐在飞机上!恐高症发作了,她的腿有些发软,迅速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尴尬地笑。
“怎么了?”言若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颜母看着就心疼。
“她只是恐高而已。”颜诚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冒着细汗的脸蛋,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压低声音对着浑身无力的言若说:“闭上眼睛,深呼吸。”
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恐高,只是躺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莫名地感到安定。乖乖地闭上眼睛,每一次的呼吸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这小两口恩爱得羡煞旁人,也不顾及一下她这个当母亲的,竟然当着她的面就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颜母很醒目地别过头,不过见到他们的感情这么好,她发自内心地高兴。
言若不知道为什么颜父的坟墓在这山丘上,这里除了花花草草,还有一大片树林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爷爷奶奶在她还年幼的时候就相继出世了,他们的坟墓都是在墓园。
“父亲不会感到寂寞吗?”言若不禁喃喃地说。在这么冷清的地方,只有他在这里。
颜母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她伸出白皙的手去触摸冰冷的墓碑,“你父亲一向都喜欢幽静的地方。”
摆放着拜祭物品的姜妈回想起了那温文尔雅的先生,心头总是绞得难受,那么好的人竟然这么早就离开人世,这就是所谓的天妒英才吧。只是她家夫人与少爷在此后的日子里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她姜妈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老公,我今天带着我们儿媳过来看你了,我们这儿媳可漂亮了,不光人漂亮,心也是漂亮。”颜母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黑白的照片上是面带淡淡笑容的男人,长相跟颜诚轩有七分像,与冷漠的颜诚轩不同的是,那男人给人的感觉是温柔的,是绅士彬彬的。这个男人就是颜诚轩的父亲。言若弯下腰,诚心祭拜着,“父亲,我是言若,我日后一定会照顾好母亲跟诚轩。”
虽然这句话从言若的口中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可是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柔和的侧脸好像镀上了一道光芒,颜诚轩觉得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暖暖的光,直达他的心,给他有些冰冷的心带来了温暖。他锐利的气息褪去了,蹲下身,倒了一杯酒,缓慢地洒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当年所做的一切在眼前这个男人看来都显得无比地幼稚,他怨恨过,伤心过,只是这一切的感觉在父亲离去的那刻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有悔恨。
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颜诚轩直径地离开坟地。
“你这是要去哪里?”言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今天是父亲的忌日,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颜母拉住想要追上的言若,“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每年这个时候,最不好过的也就是他了。”
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看颜诚轩越走越远,他的背影让她的心很痛,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痛,只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