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起,乌云翻滚着,在低空中快速地向前移动,顷刻间,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寒风席卷着落了下来
从前线撤退回来的伤兵或被抬着、或互相搀扶着,每个人神色淡漠,在大雪中显得不胜孱弱,攻打薄云关的战斗已经打了三天,补给不断地送上去,伤兵却不断地被抬了回来,薄云关本就易守难攻,这不可预料的恶劣天气,更给这次进攻增加了难度,整个天擎军营笼罩在浓重的沉郁之中。
墨离的伤还没有痊愈,由于现在战事吃紧,他还要经常半卧在床上处理战备营的军务,我则在他身旁跑前跑后地做一些琐事。他是个谦谦君子,对我很是客气,我的日子倒也过得悠闲。墨离手下的副将会经常过来讨论战情,但他们都很少提及在前线指挥进攻的三军总帅东方魅,我似真正和东方魅没有了关系,我也刻意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这样甚好。
我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己继续的胡思乱想,抱着水壶大步向墨离的营帐跑去。雪越下越大,整个天空灰蒙蒙地一片,前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稀里糊涂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你……。”我恼怒地抬起头,却在一瞬间定在那里,对面的人竟然是袁叔。
袁叔咧嘴一笑,高兴地说道:“流云,我正找你呢。”
我愕然地打量着袁叔,他发髻凌乱,衣衫不整,鞋子上也满是泥泞,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刚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找我?”我重复道。
袁叔点点头,自怀中拿出一包东西递了过来,道:“这是我在前线找到得火烈子,对你身上的毒很有作用。”
“毒?我有中什么毒么?”我接了那包东西过来,不解道。
袁叔挠了挠头,憨厚地笑笑,道:“前几日,你受了伤,大夫给你诊治的时候,发现你体内积了一种奇怪的毒,会让你的身体……,起一些特别的变化。”说着,黑色的脸竟然变成紫猪肝色。
这个袁叔啊!说起这个竟然会脸红,但无论如何,他那么老远给我送药过来,我都很是感动,赶紧拉他到我自己的帐篷内取暖,喝茶。
他边喝茶边打量着我的屋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把那包东西推到他的手边,淡淡道:“袁叔,这个我不要。”
“为何?难道你不想解毒么?”袁叔吃惊地看着我。
“我不要他的东西。”我垂眸,我生病那段日子,袁叔一直都在为绝月令的事情奔波,根本就不会知道我的病情,不用想都明白,这是东方魅让他送给我的,不说我手中已经有了解药,就是没有,我也不想要他的东西。
袁叔呆了一呆,讷讷道:“流云,我也不想骗你,这包火烈子确实是王爷让我送来的,他是那么关心你,你?”
我及时打断了他,淡淡道:“袁叔,他的好我可不敢领教,杀我,囚禁我,利用我,怕是他少对我好几日,我还多活几天。”我漠然地看着不可知的远方,说这些话的时候,心竟然隐隐会感到有些痛。
袁叔紧锁眉心,沉默半晌,才道:“你和王爷的事,我没有什么立场评判,但我却知道王爷并不想害你,当日,有人混到天擎军营,盗了王爷费力得来的绝月令,王爷和他手下的二十几位得力高手都分别去追查此人的下落,王爷九死一生,还被墨离反将一军,夺走了军权,前几日,各处盛传当日盗走绝月令的人。”
袁叔顿了一顿,瞥了我一眼,一字一顿道:“那个人就是你,流云。”
我?听到此处,我的心乱作了一团,东方魅为何会和我一起倒在死人堆里,似乎得到了解答,可到底是谁背后给了我一箭,结果却射在东方魅的肩上,最后,又偷偷拿走了绝月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个黄雀是控制我的那个白衣人,还是其他人?
袁叔接着道:“你可知道,王爷囚禁你之后,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们每晚上要打发掉几拨想追杀你的人,大战在即,为了继续保护你,他又以战备营的控制权和墨离作为交换,让他悉心保护你,你要知道把粮草补给的控制权交给自己的政敌,等于把脖子主动伸到敌人的手中,而王爷为你做了这么多,竟只换得你对他的憎恶,流云,我对你很失望。”
流云,我对你很失望,袁叔这句话回响在我的耳片久久不绝,是我错了么?为了保护自己,我给自己穿了一件无形的盔甲,处处提防着别人,而不敢付出真心,这是真正的我么?
我怔怔地看着袁叔,半晌,才想起来问:“绝月令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大家都争着抢着要得到它?”
袁叔双手捧着茶,浅浅喝了一口,道:“在我们宏宇大陆上,除了四大国家天擎,紫荆,碧云和银月,在遥远的西方还有一个神秘的穴居部族,狼族,他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传说那里的人身高数丈,个个骁勇善战,并且天下万兽都从服于他们,数年前,他们的狼王和四大国的一个女子有了感情纠葛,后那女子不知何故,竟然遭遇不幸,他们的王给了那女子的父亲一枚绝月令,有了这枚令牌,狼王将满足那个人的三个愿望,四大国争相抢夺这枚令牌,有了绝月令,就等于有了称雄宏宇大陆一多半的机会。”
狼王?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轩辕绝和轩轩的脸,他们是袁叔所提的狼族中人么?他们真有那么大的本领,能让整个宏宇大陆掀起这场腥风血雨么?而那个女子的爹爹是不是已经在这场争夺战中牺牲?我本只想苟且偷生,然后想办法回到现代的世界去,但现在、我觉得我已经被缠入一个大大的网中,要想轻易脱身,已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