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的大树不见了?难道是跑了不成。
这个林子真是活的?还是说,这林子里的树木成精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要说这世上有鬼,我还勉强相信,但要说有妖,我无法接受。万物有灵,那鸡鸭猫狗都能修炼成妖怪了?又不是西游记。听说,这个世界本身,便是万事万物共同意志的结合,它也有自己的意识,冥冥中安排着命运的运转,可这是唯心的说法。虽然我现在早已不能坚守唯物主义了。
很多现象人无法解释,也不代表一棵树可以变出脚来逃跑,这不科学——或者不能说是逃,该逃的是我。我很清楚,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无论是什么造成了这些无法解释的事件,对我而言,只要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就可以了,我又不是降妖除魔的大神。
我脑子里一直在纠结一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这么做,但目前看来,这大概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就是放火烧山,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一把火少个干净。只是这样一来,我也可能被烧死,再者我侥幸能出去,搞不好也是一个烧山的大罪,够判个好几年的。我不知道,后果将会是怎样,但我不想就这样等死。
我抽了根烟,随处捡了些树叶堆在一起,地面不是很干燥,要引火估计没想象中简单。我把烟头一弹,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堆树叶,出乎我意料,树叶很快就烧起来了,而且火势在这无风的环境里竟也走的如此之快,转瞬我周围十米都烧了起来,浓烟呛得我值咳嗽,见此,我风一样的往之前的方向跑去。我越跑越快,火也一直烧过来,像是追杀我一般,灼烧得我后辈发烫。
我只能加快速度,耳边呼呼的风声,却没有森林大火应有的那种树木被烧裂的噼噼啪啪声,反而听见了以声声非常轻微的惨号。这山里没有动物更没有别的人,这惨号之声是哪里来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种惨叫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我心下胆寒,鼻子竟闻到了一股焦糊味,不是树木烧焦的味道,倒像是烤肉糊了的气味。莫非这山里还有别的人?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吓得我差点站不稳,我身后跟着好几个浑身冒火的“人”,全身的皮肤都被火烧烂了,滋滋的冒着烟,口中发出一声声哀嚎,看着不像是活物。这一下惊吓太大,我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我不敢停留,撒开两脚就飞奔而去。
我眼睛一直注意着前方,深怕一个不小心被绊倒给身后那似人非人的怪物给抓住。也许那东西没有我想象中恐怖,以我超人的力量可以打败,但我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勇气,那时的我,虽已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类怪物,但连续多日的惊吓和疲累,我已经快失去求生的信心,脑子里只有一个逃跑的念头。
跑着跑着,我眼角余光瞥见,在我两侧甚至是前方,地面开始翻腾,好似有无数的怪物——应该是僵尸,要从地下爬出来,在这个大火漫天的日子,早已死去不知年月的人,都苏醒了过来,要捉住我这个唯一的异类。
可惜我手中没有武器,若有一把柴刀,也还有自保之力。我看着僵尸不断得冒出,又向我围了过来,十分焦急。这些僵尸远不像我听闻的那般行动缓慢,几乎与我全力奔跑的速度不相上下,而且悍不畏火,穿过了重重火焰,好似它们也知疼痛,哀嚎声漫山遍野,简直是群魔乱舞。
要是这些僵尸跑出去,到了外面,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不过我总觉得它们应该是出不去的,只能在这邪山里逞凶,它们不属于那真实的世界。我好似身在饿鬼地狱,处处都是食人的恶鬼。
随着僵尸的增多,那股焦糊味也越发浓烈,我一想到是僵尸身上的烂肉烧焦发出的味道,肚中就一阵翻腾,恶心得马上要吐出来,我强压在恶心感,不至于拖慢我的速度。身后是冲天的大火,烧了这么久,若能漫延到别的山上去,会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而派消防队进来灭火呢?那我就有救了。
正想着,前面一个僵尸拦住了我的去路,要绕过已经来不及,我咬牙冲上去,一拳打在它胸口。啪的一声,这僵尸并没有被我一拳打飞,而是从胸口出裂开,成了一堆四散的烂肉,溅了我一手黏稠的液体,还散发着恶臭,我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就在我停下来的几秒间,已有好几只僵尸追了上来,我撕下一只袖子,绑在脸上遮住口鼻,就挥起拳头迎了上去。这些僵尸卖相恐怖恶心,却完全不堪一击,一拳打烂一个,只是我粘了一身腥臭的尸液,恶心至极。
我心头的恐惧没有方才那么强烈了,看来这些僵尸对我没有威胁。我也不再理会,拾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继续朝前冲去,没有一只僵尸能够挡住我一棍子。就这样,我又往前跑了有一个多小时,这条路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
僵尸也无穷无尽的爬出来,手中的木棍早已只有短短一截,我愤恨得朝上空扔去。木棍打串了厚厚的树叶层,一道小小的阳光照射进来,被阳光照到的地面竟冒起烟来,紧接着,整个地面都抖起来,我只有扶着旁边的树才能站稳。从极深的地底,一声巨大而沉闷的怒吼声传来。我这时才注意到,大火烧了这么久,好像没有一棵树被完全烧毁,林子里除了火光依然是没有外面的光透进来。
地面的抖动越来越来还,像是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下钻出来。我看见所有的僵尸都不动了,地面在一下剧烈的震动过后恢复了平静。我眼睛眨了一下的功夫,大火竟全部熄灭,树林又回到黑暗中,最后一秒我看到僵尸都匍匐在地,朝着一个方向。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又听到一声低沉的怒吼,非兽非人。然后树木断裂的声音开始出现,而且离我越来越近,但我看不见,又不敢打开手电筒。开灯只会暴露我的位置。我大气不敢出,呼吸都变得缓慢,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声音离我最近的时候,是我左侧六七米处的一棵树倒了下去,我朝那边看去,什么也看不清,朦胧中似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停了下来,似在找什么,我紧张得汗流浃背。过了好久,许是只有几分钟,可在我看来简直度秒如年,那黑影又往远处去了,我还是不敢动,直到听声音已经很远了,我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此时,四周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响声,我神经又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