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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馋嘴官欺压百姓 大律师为民申冤

一些为官者,仗着手中有点权力,便为所欲为,一但达不到目的,便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甚至不惜把无辜者送上断头台。下面这个故事,说的就是这样的事。

雍州市环保局局长迟河莫有个特别的爱好,喜欢吃蛤蟆腿,三天不吃就鼻涕眼泪横流,人送外号“吃蛤蟆”。

这天是星期天,“吃蛤蟆”又想蛤蟆腿吃了,可跑遍了全城的菜市场,也没找着卖蛤蟆腿的。“吃蛤蟆”着急呀,吃不着蛤蟆腿还不如喝半斤“敌敌畏”死了呢,哎呀,上哪找点蛤蟆腿吃去呢?“吃蛤蟆”眼珠一转,有主意了,城里没有卖的到乡下去呀,乡下到处都是河沟子,哪没有蛤蟆呀?这年头农村逮蛤蟆卖蛤蟆腿的多了,自己是管环保的,蛤蟆是国家保护动物,不准滥捕滥杀,谁要是捕了杀了,就得抓就得罚,自己不如下去转转,以执法为由逮几个卖蛤蟆腿的,罚钱是小,把蛤蟆腿没收了,回来饱饱口福是真。想着,“吃蛤蟆”就给治理科科长郑根皮打了个电话,让他跟自己一块下乡。

这郑根皮是“吃蛤蟆”的“铁杆”,“吃蛤蟆”干什么事都带着他,局里都管郑根皮叫“郑跟屁”。“郑跟屁”接了“吃蛤蟆”的电话,赶紧开车赶到“吃蛤蟆”家。“吃蛤蟆”上了车,“郑跟屁”就问:“局长,大礼拜的,咱们干什么去?”“吃蛤蟆”一笑:“下乡抓几个逮蛤蟆的,执法证和罚单都带着呢吗?”“郑跟屁”一听就明白了,“吃蛤蟆”这是又馋蛤蟆腿了,一抽鼻子:“那东西是我的饭碗子,媳妇扔了那东西也不能扔,带着呢。”“吃蛤蟆”说:“带着就好,走吧!”

汽车出了城,很快就驶上了乡村公路。“吃蛤蟆”知道,一般卖蛤蟆腿的都待在路边,可他一路走,一路看,一个卖蛤蟆腿的也没有。“吃蛤蟆”心说,真是瘸子屁股——邪门了,今天怎么一个卖蛤蟆腿的都没有呢?让谁先下手全逮走了?不可能啊,雍州除了我逮卖蛤蟆腿的没人再逮了,就是我逮也是抽冷子的事,就怕把那些卖蛤蟆腿的都吓回去,弄得自己吃不上蛤蟆腿,自己都好长时间没下乡了,那些卖蛤蟆腿的都哪去了呢?公路上没有上土路,看看渠坡沟边大坑里有没有吊蛤蟆的,如果有也照抓不误。

汽车上了一条土路,沿着沟边渠坡可就转开了,转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一个吊蛤蟆的也没看见。“吃蛤蟆”着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卖蛤蟆腿的没有,吊蛤蟆的也不出来,成心不让我吃上蛤蟆腿是怎么着?想着,就叫“郑跟屁”停车,想下去转转,听听哪有蛤蟆叫唤,实在不行就亲自动手逮蛤蟆算了!

汽车在一个大水塘边上停下了,“吃蛤蟆”下了车,往水塘边一走,脸上当时就露出了笑容。怎么回事?这水塘里全是蛤蟆,个儿还挺大,一个个露着脑袋正“哇哇”乱叫撒欢呢!“吃蛤蟆”赶紧把“郑跟屁”叫过来:“你看,这里有好多大蛤蟆,快下去抓几只上来!”“郑跟屁”一听为难了:“局长,这蛤蟆得拿红虫子吊,要不就得拿铁钎子扎,咱手上没家伙,没法抓呀!”“吃蛤蟆”急了:“你这人真是,解放思想嘛,有条件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吃蛤蟆”这么一说,“郑跟屁”没词了,只好跑到水塘边找了一个三尺多长的棍子,用刀子把棍子削个尖,脱鞋下水塘,看看一个大蛤蟆游过来,瞧准机会,刚要挥起棍子猛扎大蛤蟆的手背,水塘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哎,干什么呢?快给我住手!”“郑跟屁”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见一个30多岁的小伙子跑了过来,这小伙子生得五大三粗,眼珠子一瞪着比鸡蛋还大:“你是哪个村的?敢来扎我的蛤蟆?你也太把我常三旺不放在眼里了!”说着,一把将“郑跟屁”拽到坑坡上,一个背挎就把“郑跟屁”扔到了地上,差点摔折了“郑跟屁”肋骨。“郑跟屁”鬼叫一声,爬起来刚想骂街,又怕常三旺再摔他,只好哼哼两声,揉揉肋骨,掏出执法证,在常三旺眼前一亮:“我是执法人员,你动手打我,我要告你!”常三旺一听,乐了:“你是执法人员?执法人员到我这水塘里扎蛤蟆干什么呀?”“郑跟屁”白眼一翻:“我是环保局的,扎蛤蟆是想拿回去化验!”常三旺袖子一挽:“你要扎到别处扎去,在我这扎就不行,这蛤蟆是我自己养的美国牛蛙!”“郑跟屁”一听,原来这水塘里的蛤蟆是这人养的美国牛蛙,怪不得人家不让扎呢,可事情已经将到这儿,就这么走了太丢人,就冲“吃蛤蟆”喊:“局长,这人说这坑里的蛤蟆是他养的,您看怎么办?”

“吃蛤蟆”迈着四方步走过来,看看常三旺,又看看坑里的蛤蟆,问:“这坑里的蛤蟆真是你养的?”常三旺说:“那还假的了,买蛙苗我花了三万块钱呢!”“吃蛤蟆”点点头:“你养蛙之前向环保局递申请了吗?进蛙苗的时候请环保局的人监督了吗?”常三旺愣了:“养蛙还要递申请?进蛙苗还要让环保局监督?”“吃蛤蟆”打着官腔:“不申请,不监督,谁知道你这坑里的蛙苗是买来的,还是从沟里抓来的?你要是抓捕野生青蛙就是犯法,犯法可要受法律制裁的!”常三旺傻眼了:“这个我不懂,下回注意,再进蛙苗的时候通知你们一声,让你们来监督。”“吃局长”板着脸:“下次是下次,先说这次怎么办吧。”常三旺把手一摊:“这次我的蛙苗进完了,你说怎么办?”“吃蛤蟆”说:“我看在你是初犯,就不罚你了,这样吧,你抓几只蛤蟆让我们回去化验,看看你这里的蛙和野生的一样不一样,如果不一样,说明你说的是真话,如果一样,证明你在撒谎,我们要回来处罚你。”常三旺一听,把脑袋摇得象拔浪鼓:“不行不行,我的蛙已经快出坑了,一个一斤多重,能卖好几十块钱呢,你们拿几只走就是几百块钱,我不干。”“吃蛤蟆”一听,瞪起了眼:“我是环保局长,拿你几只蛤蟆都不行吗?”常三旺也瞪起了眼:“甭说你是环保局长,你就是环保厅长,也甭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只蛤蟆!”说着,还就叉开了腿,握起了拳头,那意思,“吃蛤蟆”和“郑跟屁”要敢动他的蛤蟆,他就张飞劝架——揍人!“吃蛤蟆”一看常三旺那架式,不敢再说别的了,摆摆手说:“好,你不让拿好办,等着瞧吧。”说完,气哼哼和“郑跟屁”上车走了。

“吃蛤蟆”到乡下转了一圈儿,蛤蟆腿没吃着,还弄了一肚子气,他哪干呢?想想常三旺水塘的位置,可能是归双流镇管,就给双流镇镇长武大亮打电话,问这常三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一问,“吃蛤蟆”可就摸清常三旺的底了。

常三旺今年32岁,当兵复员之后在镇办企业干了几年。企业散了之后,他就回了家。半年前,他从一张小报上得到了养美国牛蛙能嫌钱的消息,就东借西凑弄了几万块钱,进了一批牛蛙苗,包了村里的40亩水塘,养起了牛蛙。说来头,这常三旺什么来头都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一般人打不过他,所以村里人都怵他三分。

摸清了常三旺的底细,“吃蛤蟆”咬了咬牙,你一个土老百姓居然敢跟我一局之长横脖子瞪眼,看我不整得你吐屎!“吃蛤蟆”在电话里跟武大亮说,常三旺太猖狂了,想吃他几只蛤蟆腿都不行,还差点挨他一顿揍,让武大亮好好整整常三旺。武大亮跟“吃蛤蟆”是老同学,“吃蛤蟆”求他办这点事他当然要答应,便哈哈一笑,跟“吃蛤蟆”说:“老同学你放心,这个气我替你出了,不出三天,我让姓常的那小子提几只蛤蟆上你们家当面谢罪去!”

第二天,武大亮就找来了农办主任胡来,让他到常三旺那里去看一看,想办法把常三旺吓唬住,让他给“吃蛤蟆”赔礼道歉去。胡来是镇里有名的“转轴儿”,一肚子坏水,答应一声,骑着摩托就奔了常三旺的蛙塘。见了常三旺之后,把嘴一撇:“常三旺,你这牛蛙不能养了!”常三旺一愣:“怎么呢?我当初养牛蛙的时候你们镇里不是挺支持的吗?还说什么我是镇里第一个搞特种养殖的,给镇里争了光,又是拍电视,又是报新闻,给我好一通吹,这会儿怎又不让养了呢?”胡来眨巴眨巴眼:“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得罪人了,村里有人举报你了!”常三旺更愣了:“村里人举报我?举报我什么?”胡来咳嗽一声:“举报你什么?举报你噪音污染,半夜三更蛤蟆乱叫,吵得乡亲们睡不着觉,有好几个人都因为这个得了精神衰弱了!环保局让我们通知你,让你准备3万块钱罚金,三天之内交上去,如果不交,就得把蛤蟆全宰喽!”常三旺一听就急了:“什么?又是环保局?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这蛤蟆养定了,让他们罚我来吧!”胡来也急了:“我说常三旺,你怎么不识时务呢?我来是想帮你的,你拿几只蛤蟆到环保局迟局长家走一趟,说说好话,赔个礼,道个歉不就得了!”常三旺一听,明白了:“噢,说了半天,还是那个什么局长想要我的蛤蟆呀,没门,你给我滚!”说着,就抄起了身边的铁锨。胡来一看,常三旺抄家伙,赶紧骑上摩托:“姓常的,你小子有种,你等着瞧!”说着,一踩油门跑了。

回到乡里,胡来如实向武大亮作了汇报。武大亮一听,也气得火冒三丈,这常三旺也太目中无人了,告诉胡来,带上财政所、派出所的人到常三旺那里去收特产税,如果他敢动横,就叫派出所抓人。武大亮一下话,胡来马上找到了财政所所长田干,派出所所长牛齐,带着几名机关干部和民警赶到了常三旺的蛙塘。找到常三旺,田干把税票一扬:“常三旺,我们是来收特产税的,交税吧!”常三旺一听:“什么?你们收特产税?特产税国家早就停收了,你们怎么还收啊?”田干翻翻白眼:“国家是国家,咱们这个地区还没停呢,你交是不交吧,不交就是抗税!”常三旺一想,他们来了这么多人,还有民警,光棍不吃眼前亏,交就交吧,反正特产税也没多少,就问:“那我得交多少钱呀?”田干掐指一算:“你这是40亩水面,三四一十二,四四一十八,跟你少收点吧,就交六万!”常三旺一听,耳朵当时就立起来了:“你说什么?我这一塘的蛙也不值六万呢,光特产税你就收六万,你这不胡说八道吗?”牛齐一看,“噌”一下撞了过来:“你刚才说什么呢?什么叫胡说八道?你再说一遍!”常三旺也真是急了:“我说怎么了?他就是胡说八道!”牛齐冲两个民警一挥手:“他妨害税务干部执行公务,带走!”牛齐一下话,两个民警可就把常三旺揪住了。民警一揪,常三旺可不干了,一拧身子跳出老远:“你们这是合着伙欺负人,我跟你们拼了!”说着,抄起铁锨就冲这些人冲了过来。牛齐一看:“好啊,你出手伤人,给我抓起来!”几个民警一拥齐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常三旺铐上了,往警车上一押,一伙人浩浩荡荡走了。

常三旺一被押走,常三旺妻子刘庆英可急坏了,他知道派出所那地方,没事都能整出事来,弄不好再拘个十天半个月,这蛙塘可怎么办呢?想着,刘庆英赶紧骑车去了派出所,找到牛齐苦苦求饶:“牛所长啊,您就把我们家三旺放了吧,只要您放了三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实在不行我们不养蛙了,把牛蛙全都抓起来宰了!”牛齐一看,刘庆英服软了,赶紧跟武大亮联系,问怎么处理常三旺。武大亮指示,服软也不行,马上整材料,拘他半个月。牛齐哪敢不听啊,告诉刘庆英甭求了,常三旺够条儿了,等他半个月出来之后好好琢磨琢磨吧。

常三旺被送到了拘留所,半个月之后出来了。一进家门,刘庆英就哭了:“三旺啊,咱这牛蛙还是甭养了,人家瞧咱憋气,净找咱的事儿,咱光棍对不过衙役,还是把牛蛙卖了吧。”常三旺在拘留所里受了半个月罪,也知道土地爷是泥做的了,骂了两句,还是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常三旺就给放蛙苗的那家“科技中心”打电话,可打了半天,电话里总是“您拔叫的号码是空号”。常三旺一着急,坐汽车就找到了那家“科技中心”。找到之后,常三旺傻了,那家“科技中心”已经被查封,说他们以传播养牛蛙技术为诱饵欺骗客户,放蛙苗的时候说好等蛙长大了回收,等养殖户真把牛蛙养大了,他们却以种种借口不收了,为的就是推销蛙苗。常三旺一听,急得真跺脚,真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家里有一帮人给自己捣乱,这边又受骗上了当,这几千牛蛙怎么办?自己想词吧。

回到家里,常三旺就跟各大饭馆联系,可他把牛蛙往饭馆一拿,饭馆都咧嘴,说蛙太大,没人敢吃。常三旺一看,别的词没有了,只有卖蛤蟆腿儿一招了!谁知,卖蛤蟆腿儿这条道他也走不通,工商所跟他要执照,没执照不准他卖,税务所让他先交税,不交税就不准把蛤蟆腿摆到市场上。常三旺一看,这是成心挤兑寡妇嫁人,挤兑光棍上吊啊,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大不了是一个死,我跟你们拼了!

这天,常三旺打听到逼他走投无路的那八个人正在“春霄饭店”喝酒,就别把菜刀悄悄来到了“春霄饭店”,来到一个雅间门口一听,牛齐正在屋里白话:“迟局,这回武镇可给您出了气了,姓常的那小子现在都快让我们给挤兑疯了!”牛齐话音刚落,“吃蛤蟆”说话了:“多谢几位,只是到现在我还没吃到姓常的那小子养的大蛤蟆的蛤蟆腿儿,不过以后有机会,我敬各位一杯!”常三旺在外面一听,原来自己到了这一步全是这帮混蛋搞的鬼,今天我全都宰了你们,然后一抹脖子,大家全他们玩完!想着,刚要踹门进去,刘庆英不知从哪跑了出来,一把夺过常三旺手里的菜刀,把常三旺拉到一边,瞪着血红的眼睛,说:“你拿个刀上这干嘛来了?还没在拘留所里待够啊?”常三旺横着脖子:“这回我宰了他们!”刘庆英瞪着眼:“你给我回去,这事不用你办了,我办!”常三旺一听:“你办?你怎么办?”刘庆英一举手里的塑料袋:“我就这么办。”常三旺一看刘庆英那阵式,要是不依着她,自己肯定得挨他两巴掌当场出丑,只好气哼哼走了。

常三旺走了之后,刘庆英就进了那间雅间。谁知,刘庆英这一进去,竟引来了杀身之祸!

常三旺回到家里,还在嘀咕刘庆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刘庆英哼着小曲回来了,常三旺赶紧迎上去:“庆英,你为什么不让我宰了他们!”刘庆英使劲捅了常三旺脑门一下:“你呀,就知道抄菜刀抡铁锨,就不许动动脑子?”常三旺气得直捶自己脑门:“我动脑子,我还有什么脑子可动啊,他们都把咱们逼上绝路了,除了宰了他们,没别的办法!”刘庆英一甩手进了屋,指着常三旺道:“你呀你,吃亏就吃在没脑子上,你想宰他们,你准宰得了吗?那派出所牛所长身上可有枪啊!我怎么说你好呢,以后动动脑子吧。”常三旺一听:“这么说你动脑子了?你把事办了?”刘庆英显得有些得意,说:“事没办,我能这么说吗?我用一袋子蛤蟆腿,就把人们全摆平了。”常三旺愣了:“什么?蛤蟆腿?你给他们送蛤蟆腿去了?”刘庆英说:“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个环保局的局长就是想要咱的蛤蟆去做蛤蟆腿吃,他们想吃,咱就给他们吃,让他们吃几只蛤蟆,总比把一坑的蛤蟆都糟蹋了强吧?”常三旺眨巴眨巴眼:“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呀!”

两口子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警笛声。常三旺一愣,这警车咱又跑这儿来了,难道老婆送那袋子蛤蟆腿没管用?不对呀,没管用顶多他们还卡着我不让我卖蛤蟆腿,开着警车来干什么?常三旺正想着,几个持枪的警察已经冲进屋里,一亮手中的逮捕证:“谁是常三旺,谁是刘庆英?”常三旺还没转过神来,说:“我是常三旺,他是我媳妇,叫刘庆英。”两个警察二话不说,“啪啪”给他们戴上了手铐:“你们被逮捕了,走!”常三旺急了:“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什么法了?”警察那有时间跟他们废话,三推两搡把他们押上警车,眨眼之间就把他们拉到了市公安刑警大队。

审讯室里,刑警大队大队长周海正襟危坐,一指坐在对面的常三旺,说:“常三旺,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据从严,说,你是怎么指使你妻子刘庆英在蛤蟆腿里下毒,毒死武镇长、牛所长等七名国家干部的?”常三旺一听:“什么?我指使老婆毒死了七名国家干部?你开什么玩笑!”周海一瞪眼:“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跟你开玩笑?明跟你说吧,环保局迟局长和郑科长请武镇长和牛所长等六个人在‘春霄饭店’喝酒,中途你媳妇刘庆英送去一袋熟蛤蟆腿,除了迟局长没吃之处,其他七个人都被毒死了,经化验,蛤蟆腿里含有剧毒氰化物,明摆着是你们在蛤蟆腿里下了毒,你还不招认!”常三旺一听,那七个家伙吃了我媳妇送的蛤蟆腿中毒死了,蛤蟆腿里还有剧毒氰化物,哎呀,是不是我媳妇背着我在蛤蟆腿里下了毒了?没错,一定是这样,她也恨那几个坏家伙,怕我拿菜刀宰不了他们,就将计就计在蛤蟆腿里下好毒给他们送去了,既然这样,自己就得把罪过都揽过来呀,自己一个人给他们偿拿就得了,别再把她搭进去了,将来孩子还得指着他带呢。想着,常三旺乐了:“警察同志,这事我招了,是我在蛤蟆腿里下的毒,我老婆根本不知道,那几个家伙不让我活,我就让他们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放了我老婆,这里没她的事。”周海点点头:“毒药你是从哪弄来的?”常三旺想了想:“从哪弄来的,我从商店买的。”周海又问:“买了多少?”常三旺说:“买了一斤。”周海接着问:“剩下的放哪了?”常三旺说:“都用了,一点没剩。”周海点点头,叫警察把常三旺带下去,把刘庆英带上来。

刘庆英一进屋,周海单刀直入:“刘庆英,你丈夫已经把在蛤蟆腿里下毒,毒死七国家干部的事全招了,你还有什么说的吗?”刘庆英一愣:“什么在蛤蟆腿里下毒毒死国家干部呀,没有的事!”周海冷笑一声:“好了,你丈夫说了,这事不清楚,我们也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可以回去了。”说着,向一个警察一挥手,那警察给刘庆英打开了手铐,让刘庆英走。刘庆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哪肯走了,站在那儿跟周海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没在蛤蟆腿里下毒啊,谁毒死国家干部了,我们冤枉啊!”周海不耐烦了,冲那个警察一挥手:“推走推走!”那个警察就连推带搡把刘庆英推到了大门外。

到了外面,刘庆英还纳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蛤蟆腿是我做的,常三旺根本就不在家,他怎么会在蛤蟆腿里毒呢?不行,还得找他们评评理去!刘庆英二次去找周海,周海不见了,再次被警察推了出来,并警告她,如果再来捣乱,就拘了她。刘庆英不敢找了,只好回了家。

刚到家,电视上就播出了重要新闻——《毒杀七名国家干部案震惊全省》。新闻大意是,双流镇养牛蛙专业户常三旺因对环保局、财政所、派出所、工商所、税务所执行公务不满,趁八名国家干部在‘春霄饭店’吃饭之机,在熟蛤蟆腿里下了毒,叫妻子送给八名国家干部吃,将七名国家干部当场毒死,环保局长迟河莫因上卫生间没有吃蛤蟆腿儿幸免于难。犯罪分子作案手段之残忍,毒杀人数之多,影响之坏,建国以来在全省尚属首例,全省上下极为震惊,省市领导指示,这类重大刑事犯罪,一定要从重从快,严厉打击。

看完新闻,刘庆英可坐不住了,常三旺根本不可以在蛤蟆腿儿里下毒呀,他怎么会招呢?对了,一定是他以为那毒是我下的,想保我,才把我“洗”出来,他全认了罪,可我也没在蛤蟆腿里下毒呀,这里面另有文章,说不定又是那个姓迟的局长搞的鬼,他想把三旺整死,就出了这么一个损招!不行,得喊冤去,不然,常三旺就是故意杀人,要枪毙的!

第二天,刘庆英就跑到了市公安局门口,跪在地上连连喊冤,一边喊一边哭,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理她。站岗的保安看不过眼了,走到刘庆英跟前,说:“大姐,别喊了,喊也没用,人已经送到检察院了,要喊上那喊去吧!”

刘庆英一听常三旺被送到了检察院,又跑到检察院门口哭喊,还是没人理她。最后,一个好心人告诉她,人已经不在检察院了,已经送到法院了,劝她别喊了,喊也没用,常三旺毒死了镇长、农办主任、派出所长、工商所长、税务所长、财政所长还有环保局科长,全都是国家干部,影响太大了,弄不好,现在死刑判决都下来了,还喊什么冤呢,等着收尸吧!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刘庆英接到了市中院送达的常三旺的一审判决书,上面写得清楚:常三旺,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如不服本院判决,可在10日内上诉到省高级人民法院。刘庆英一看,眼前一黑就晕过去。醒来之后,赶紧打车连夜往省城赶,她要到省高院上诉。

可是,刘庆英不懂得法律程序,在省高院待了好几天,连个律师也没找着,最后,高院给她指定一个律师,最后还是弄了一个“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结果。完事,那个律师告诉刘庆英,如果还不服,还可以到最高人民法院去申诉,不过,常三旺的案子太大了,省领导已经下话,要抓个典型,从重从快,还是不要劳神费钱了。

刘庆英不信那个邪,这天底下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了?我们冤枉啊,没杀人干嘛要掉脑袋呀?我还得告!

回到家里,刘庆英也顾不得水塘里那些蛤蟆了,把孩子往娘家一送,带着家里的所有积蓄就去了北京,她横下一条心,倾家荡产也要为常三旺申冤!

正所谓工夫不负有心人,刘庆英到了北京之后,就找到了“正义律师事务所”,一个叫张正义的律师接等了他。这个张正义为人正直,更以维护法律的尊严为己任,在北京的律师界很有名望。张正义听了刘庆英说的情况之后,觉得常三旺的案子有问题,便答应作常三旺的委托代理人,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刘庆英一听,“扑通”一声就给张正义跪下了,流着眼泪说:“张律师,你一定要救三旺一命啊,如果你救了他,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张正义赶紧把刘庆英扶起来,说:“大嫂,这不是钱的是,这是法律,如果毒真是常三旺下的,谁也救不了他,如果毒不是常三旺下的,谁也治不了他,你先回去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刘庆英又给张正义深深鞠了一躬,便起身回了家。

回到家里,刘庆英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最高人民法院下达发回重审裁决书。时子一天天过去,刘庆英没把发回复审裁决书盼来,却盼来了常三旺将被执行死刑的消息。刘庆英脑子“嗡”地一下就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张律师不是已经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了吗?怎么还要执行三旺的死刑呢?刘庆英赶紧跑到公用电话亭给张正义打电话,张正义办公室的电话却没人接,又打张正义手机,电话里总是说“该手机已经关机”。刘庆英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呢?难道那张律师是个大骗子?给我个热罐子抱,打发我回来完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了骗我那几千块钱的申诉代理费?看张律师那人不象个骗子呀?难道张律师的律师事务所都是假?没错了,那律师事务所一定是假的,专门骗外地人,哎呀,我上当了,白白花了几千万钱,还是没救了常三旺。想着,刘庆英可就哭开了,常三旺含冤而死,自己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也死了算了!一想,不行,要死也得等收了三旺的尸再死,不然,三旺冤死都没人收尸,不就更冤了吗?

刘庆英含着眼泪来到了审判大会现场,有人跟她交待,大会一结束,有专车拉她去刑场,等法警收完尸后,让她跟着去火化厂火化尸体。刘庆英的脑袋全木了,哪还听得见什么交待,他两眼直勾勾盯着台上,流着眼泪想再仔细看看常三旺!

这时,台上的法官开始宣判:“被告常三旺,男,32岁,……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将被告常三旺押赴刑场,执行枪决!”话音刚落,刘庆英就惨叫一声:“冤……”便晕了过去。

等刘庆英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刘庆英一咕噜爬起来,疯了似地跳起来:“三旺啊,你死得好冤啊,我不活了!”说着,不要往墙上撞。突然,一个人走了进来,一把把刘庆英抓住了,说:“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刘庆英一看,拉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北京“正义律师事务所”的张正义。一见张正义,刘庆英恨得牙根八丈长,扑上去又抓又咬:“你这个大骗子,你说能救三旺,到头来三旺还是死了,我跟你拼了!”张正义大喊一声:“大嫂,你不要闹了,常三旺他没有死!”刘庆英一听,当时就呆在了那里,大瞪着眼睛说:“什么?三旺他没死?怎么会?我不是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了吗?”张正义点点头:“常三旺是被押赴刑场了,可在执行枪决的最后一刻,最高人民法院电话下达了裁决书,把案子发回原审法院重审了!”

刘庆英一听说常三旺还活着,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咣咣”直给张正义磕响头:“张律师,谢谢你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

那位问了,最高人民法院怎么到了临枪毙常三旺的时候才下达发回重审的裁决书呢?原来,律师接手一个案子要花很多时间的,他要从公安局调审讯笔录,从检察院调核查案卷,从一审、二审法院调庭审材料,然后再研究案件,查找证据等等。张正义也是这样,研究案情,调查取证他就又花了好几天时间,等确定这个案子确实是个冤案,找到最高人民法院的时候,已经到了申诉的最后期限,他估计常三旺马上就要执行了,便请求最高人民法院向雍州市中院电话下达裁决书,对常三旺暂缓执行。电话打到雍州市中院,常三旺已经被押赴刑场了,就在法警举枪的那一刻,市中院打通了执行官的手机,终止了执行,把常三旺从枪口下救了下来。

救下常三旺之后,张正义马上赶到了雍州市,他要特殊的方式给常三旺申冤。

“常三旺毒杀七名国家干部”的案子在雍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大审判庭重新审理。因为这是一起城惊全省的大案,北京著名的大律师张正义又在枪口下救了常三旺一条命,所以,这个案子成了全社会关注的焦点,此前,报纸电台已经就此案做了报道,一家电视台还专门请张正义做了一个专题,在社会上反响非常强烈。这次常三旺的案子发回重审,报纸电台的记者全来了,谁都想抢个头条发。市电视台为了扩大影响,还对重审的实况进行了现在直播。

市中院也做了充分准备,因为这个案子影响太大了,他们没觉得在案件审理过程中有什么疏忽,为了证明他们没有失误,中院找了市里最有名的律师林大侃做控方律师,要跟张正义好好来来。

大厅里座无虚席,省里、市里的主要领导都坐在旁听席上,环保局局长“吃蛤蟆”和“前进化工厂”厂长孙庆高也在旁听席上。“吃蛤蟆”是来看热闹的,他不相信张正义能给常三旺翻案,孙庆高是来凑热闹的,因为他受人之托。

重审正式开始,主审法官郑天来首先向大家介绍了陪审团成员、控方律师和辩方律师,然后,由控方律师林大侃介绍案情,并指控常三旺故意杀人。林大侃说完之后,张正义站了起来,说:“法官先生,我认为,这个案子疑点颇多,第一,常三旺的毒药来路不明。常三旺在供词中说,他的毒药是从商店买的,买了一斤,全用掉了。这个供词根本就不足为证,因为导致七名国家干部死亡的是氰化物,而氰化物是国家禁销毒药,商店根本不可能卖……”

张正义刚说到这,林大侃站了起来,他早就料到张正义会在毒药的来源上做文章,所以,早就暗地里找常三旺进行了谈话,叫常三旺按他的意思在重新庭审时提供新的供词,他对常三旺说,七名国家干部之死,就是他们夫妻俩所为,如果听他的话提供新的供词,他们夫妻俩可保住一个,不然的话,常三旺不但小命难保,刘庆英也难逃干系。常三旺为了保住刘庆英,只好点头答应了。林大侃胸有成竹,没等张正义说完,就抢过了张正义的话头:“法官先生,关于毒药的来源问题,我想重新问一下被告。”郑天来点头:“可以。”

林大侃走到常三旺面前,问:“常三旺,你如实讲,毒死七名国家干部的毒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常三旺看看林大侃,林大侃看看常三旺,目光代表了一切。常三旺说:“以前的供词是我胡说的,其实,毒死那几个人的毒药是我偷来的。”林大侃问:“从哪偷来的?”常三旺说:“从‘前进化工厂’偷来的。”林大侃又问:“偷了多少?”常三旺说:“偷了一包子,我也不知道多少。”林大侃又回到自己的位置,说:“现在,问题已经很清楚了,常三旺为了毒害七名国家干部,就事先跑到离他家水塘二十多里远的‘前进化工厂’偷了毒药,这一点,‘前进化工厂’厂长孙庆高先生也可以证实,法官先生,我想请孙庆高先生出庭作证。”郑天来点头:“请证人到庭。”

不大一会儿,孙庆高从旁听席上走下来,站到了证人的位置上,林大侃问:“孙庆高先生,你们厂是不是在一个月前丢失过毒药。”事先,林大侃也找孙庆高谈了话,让他以大局为重,一定要在庭审时出庭,说他们厂在一个月前丢过毒药。孙庆高是劳模,当然要“以大局为重”,林大侃问完之后,他点头说:“是的,我们厂确实在一个月前丢失过毒药。”

孙庆高说完,张正义走到孙庆高面前:“孙庆高先生,你们丢失的是什么毒药?”孙庆高说:“是氰化物。”张正义追问:“是什么氰化物?氰化钾?氰化钠?还是氰化其它什么东西?”孙庆高看看林大侃,这一点林大侃没有跟他交待,他不知道怎么说了。林大侃一看,赶紧对郑天来说:“法官先生,辩方律师的提问与本案无关,我反对!”张正义抢道:“法官先生,我的提问与本案有直接关系,国名国家干部是死于一种非常罕见的有机氰化物中毒,据我所知,‘前进化工厂’根本没有这种毒药,他们厂里只有氰化钾,而且管理相当严格,丢失一点儿就是重大事故,请问孙庆高先生,你们厂里到底丢了毒药没丢?”孙庆高一听,当时就傻了,厂里要是丢了氰化钾就是重大事故了,不能再做伪证了,别给自己找一身病。想着,孙庆高可就改了口:“对不起,刚才我记错了,我们厂一个月前是丢了一包氰化钾,可没过两天就找着了,是工人马虎掉到工作池旁边了。”

张正义回到自己的位置,说:“既然‘前进化工厂’没丢毒药,常三旺就没有偷毒药,他的毒药没有来源,也就是说他根本无法拥有致人死命的氰化物,因此,常三旺的杀人罪名不成立。”

张正义刚说完,常三旺突然瞪起了眼。为什么,林大侃给他使眼色了,那意思,他要是再不说话,他就要指证刘庆英了!常三旺大叫:“法官大人,我有罪,毒药是我拣来的,那七个人就是我下毒毒死的,没什么可说的了!”常三旺这么一说,张正义走了过去,问:“毒药是你拣来的?你从哪里拣来的?”林大侃举手:“我反对辩方律师的提问!”郑天来一敲桌子:“反对有效!请控辩双方各作结案陈辞吧。”

林大侃高兴,往那一站,“当当当”就做了结案陈辞,最后结论,常三旺毒杀七名国家干部,证据确凿,供让不讳,故意杀人罪名成立。

林大侃做完结案陈辞,张正义站了起来,说:“法官先生,各位陪审员,在我做结案陈辞之前,我想当庭做个实验。”郑天来点头同意。张正义弯下腰,从自己的皮箱里拿出一个活蛤蟆,然后又把皮箱关上了,说:“这只蛤蟆是常三旺水塘里养的牛蛙,我想用它做个实验,证明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说着,张正义把那只牛蛙绑在桌子上,又弯腰打开皮箱,从里面抓出一只活猫,让猫去吃那只牛蛙。那猫看样子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见到那只牛蛙,疯了似地扑上去,三口两口就把牛蛙吞到了肚里。正当人们琢磨张正义这么想说明什么的时候,那只猫突然一声怪叫,躺在桌子上口鼻出血死了。

大厅里一片哗然,人们都在唏嘘,这猫吃了牛蛙怎么就死了?郑天来和陪审员也愣了,瞪着眼睛想听张正义的下文。张正义不紧不慢的说:“法官大人,我想请法医对这只猫的死因当场验证。”郑天来点头,忙叫人去请法医。不大一会儿,法医来了,对猫进行解剖、取样、送检。不大一会儿,报告出来了,那只猫死于一种罕见的氰化物中毒,与七名国家干部死因相同。

听到了这个结果,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张正义又从皮箱里抓出一起活牛蛙,交给法医,让他当场宰蛙取样,化验牛蛙体内的成分。法医很快将牛蛙解剖了,结果发现,牛蛙的四条腿上都长有毒腺,毒腺内存有大量罕见的有机氰化物。这个结果一出来,大厅里更乱了,蛤蟆腿里怎么还有毒腺?那这蛤蟆不就成了毒蛤蟆了吗?

张正义已经猜到了大家的心里,朗声道:“不错,常三旺水塘里养的的确是毒蛤蟆,不过,这毒蛤蟆不是天生就有毒的,而是有人将无毒的蛤蟆变成了有毒的蛤蟆!这个人是谁呢?”说着,张正义顿了顿,突然把目光定在了站在证人席上的孙庆高身上:“就是他,‘前进化工厂’厂长孙庆高!”孙庆高吓了一跳:“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往常三旺的水塘里投毒了?”张正义道:“你没有直接去投毒,但你的行为却构成了间接投毒!你的化工厂距常三旺的水塘有二十里,沿途有一条大水渠,这条大水渠的一头的是常三旺的水塘,另一头就是你们厂的排污管,你们化工厂每天要向工作池里投放一定数量的氰化钾做催化剂,按国家要求,你们应该在排放污水时对污水进行无毒处理,可是,你们为了省钱,就买通了环保局,把含有氰化物的污水排了出来,污染了大片农田,还污染了常三旺的水塘,正因如此,双流镇附近乡镇的青蛙几乎灭绝了,只有常三旺水塘里养的是美国牛蛙还生存着,因为这种牛蛙是美国一种环境适应能力很强的野生蛙,它们长期生活在氰化钾含量极高的水里,身体器官就发生的变异,四条腿上就生出了毒腺,用以过滤水中的氰化钾,使它们得以在毒水中生存,但是,它们腿上的毒腺在过滤氰化钾的同时,又生成了一种新的毒物,就是目前世界上极为罕见的有机氰化物,不知道的人吃了蛤蟆腿就会中毒身亡。常三旺的妻子刘庆英并不知道蛤蟆腿有毒,想送些蛤蟆向几名国家干部陪礼道嫌,让他们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谁知,这几个人竟被蛤蟆腿毒死了。常三旺不知内情,以为刘庆英瞒着他在蛤蟆腿里下了毒,为了保住妻子,违心认了罪,孰不知,刘庆英并没有在蛤蟆腿里下毒,毒杀七名国家干部的真正凶手是‘前进化工厂’和不负责任的环保局!”

张正义说完,大厅里一片骚动。郑天来敲了几下桌子,才使大厅恢复了平静。他宣布休庭,合议庭进行合议。十几分钟之后,郑天来和陪审团成员又回到了原位,郑天来宣读审判结果:“被告常三旺杀人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前进化工厂’厂长孙庆高,环保局局长迟河莫因与七名国家干部误食毒蛤蟆致死事件有关,建议检察机关另案处理。”

郑天来宣读完审判结果,审判厅内当时就躺倒了三个人,一个是常三旺,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死里逃生,兴奋过度,乐倒了;一个是“吃蛤蟆”,没想到自己想害人,最终却害了自己,气倒了;另一个就是孙庆高,他糊里糊涂成了“杀人凶手”,如果进了检察院,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全都得被查出来,吓倒了!

旁听席上的刘庆英一看自己的丈夫死里逃生,激动地扑到常三旺怀里放声大哭,众记者不失时机,纷纷拍照采访,把庭审现场推向了高潮。旁听席上的省市领导见到震惊全省的“毒杀七名国家干部案”是如此结局,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庭审结束,报刊电台争相报道此事,省市领导指示,一定要把“毒杀七名国家干部案”一查到底!检察机关迫于压力,对“吃蛤蟆”和孙庆高进行了立案侦察,最后,“吃蛤蟆”因犯渎职罪、收受贿赂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孙庆高因犯间接杀人罪、挪用公款罪、行贿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大律师张正义用蛤蟆为常三旺申了冤了,一时间在社会上传为美谈。但是,人们在谈论这起案子的同时,也在思考一个恐怖的话题,环境污染问题如何根治?如果根治不了,我们的身边是不是会出现更多的毒蛤蟆、毒肉鸡、毒肉牛、毒萝卜、毒苹果……到那时,我们将如何面对?

权大还是法大,曾经在老百姓之中议论纷纷,结论自然是法大于权。可是仍有一些为官者无视王法,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所谓的尊严,不惜玩弄权术,欺压百姓。这些为官者无异于油库玩火,迟早要燃及自身。这一回里的“吃蛤蟆”落得如此下场,为专横拔扈之官敲了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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