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30年。国都云城的夜晚是缤纷多彩的,大街小巷,灯红酒绿,到处都洋溢着生机的气息。特别是城中一处叫做红花苑的地方,更是金碧辉煌,人满为患。还未走进它,已被从它而来的醉人的脂粉香气酥软了骨头。想必各种看官已经猜到,这就是整个景国最为有名的烟花之地。红花苑里的姑娘们不但姿色上乘,才艺更是高超,更难得的是她们都洁身自好。古往今来,红花苑里的姑娘不知已经俘获了多少人的真心,从这里走出来了很多位传奇的人物。景忠帝的宁嫔便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受尽宠爱,生下了英顺王爷,死后追封贵妃,极尽殊荣,成为红花苑的骄傲和姑娘们的期望。
今天晚上红花苑尤其的热闹,因为今晚是红花苑十周年的庆祝会,来的人不用交钱就可以吃喝玩乐一整晚,而且最负盛名的婧婳姑娘要登台献唱了,这可是极难得的事,要知道婧婳姑娘是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露面的,更何况是表演。
婧婳姑娘是红花苑的招牌人物,很少有人见到过她的真颜,但是见过婧婳的人无不为她的绝妙容颜所倾倒。由此一传十,十传百,婧婳便成了传说中的仙子了。
传说并不虚假,婧婳的确貌美可媲美天仙。此时的她静静的坐在梳妆台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蒙着面纱,似有若无的可以瞥见面纱下的绝美容颜。她身穿一袭粉色水仙披肩纱裙,头上不饰一物,任及腰的长发垂下来,自有一番清丽。这时红花苑的妈妈带着一个黑瘦黑瘦的小丫头来到婧婳面前,谄笑道:“哎呀我的大姑娘准备好了没有?一会就要登台了,可要好好表演呀!要知道今天可是盛况空前,你表演好了就等于给咱们红花苑长脸啊!妈妈知道你一直都只赴王公贵族的约,甚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这是咱们十周年的庆祝会,你又是招牌,不表演说明咱们红花苑没有诚意,不好听呀!你放心,只要你好好表演,过了今晚,妈妈给你放半个月的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对了,这是妈妈给你挑的新丫头,叫什么……奴儿,就叫奴儿吧!……”
妈妈似乎还有什么要说,婧婳已经打断她的话:“妈妈,我会好好表演的,你就放心吧。把这丫头留下吧,我想休息一会。”
妈妈听罢,赶紧闭嘴,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声:“奴儿,好好伺候着!若是伺候不周,看我不把你卖到黑窑子里去!”又笑着看了看婧婳,出去了。
此时屋子里就剩下婧婳和奴儿两个人了,奴儿以前一直在后厨干活,因为表现得好,再加上容貌一般,不会对夺了姑娘的光彩,才被挑中来服侍婧婳。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好的房间里,一时竟有点无所适从,她站在桌子旁,神情紧张的看着婧婳。婧婳似是瞧出了奴儿的不安,对她说:“你不用紧张,既然你能被挑中来服侍我,我们也算有缘,只要你用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奴儿听到婧婳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对她说话,一时倒有些受宠若惊。她小心地回答:“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姑娘的。”
婧婳听了,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表演时间到了,奴儿上前给婧婳整理一番,便随着婧婳来到大厅。大厅里人真是多呀,奴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不禁有些激动了。婧婳倒是波澜不惊的登上了舞台,开始了表演。
婧婳一表演,大厅里便立刻安静了,人们认真的看着她的表演,只留下了吸气声。婧婳真的是天生就闪光的,她的一招一式,一个抬头,一个回眸,一颦一笑,都充满了万种风情,让人无限沉醉。
奴儿站在舞台偏侧,看着婧婳的表演,内心里也是翻腾着的。她庆幸她以后的主子是婧婳,她仿佛把自己也想象成了婧婳,醉了。其实,奴儿本不叫奴儿,她也有名字的,可是自从幼年卖身到红花苑后,先后被人们叫过了好几种名字,倒渐渐忘记她的本名了。这回她被指给婧婳姑娘,妈妈为了省事,直接叫她奴儿了。奴儿奴儿,也是,天生就是奴婢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可以不再当奴婢,成为想婧婳一样的女子呢?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似乎连奴儿自己也惊呆了,她摇了摇头,安慰自己别再乱想,又把目光投向了舞台。
此时婧婳的表演已到了高潮,只见她手执一把纸伞,开始旋转,旋转,上空下起了花瓣雨。此情此景,倒真的像天女散花了。人们都已经不知醉到那里去了,顷刻,叫好声,吹嘘声不绝于耳。
楼上的雅间里,坐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他年龄不过十六十七岁,但气度不凡。这便是我们景国的英顺三王爷了。他刚刚成年,受到皇上和英奕王的关爱,景安帝即位后仍然住在皇宫里。上个月成年才搬到新建的王爷府里。今天是他第一次来到红花苑,便碰到这样的盛宴。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婧婳身上,仿佛也被婧婳的魅力所吸引。回过头来,叫来门外的随从,吩咐一声,随从便下楼去了。找到了正忙作一团的妈妈,低头对她交待了几句,拿出几锭金子。妈妈由先时的震惊转为巨大的喜悦,她笑的满脸堆花,连连答应道:“小爷放心,老身这就去安排。”
一曲完毕,婧婳也表演完了,大厅里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喝彩声。奴儿赶紧去搀扶婧婳,伴着她回到闺房。还没坐定,妈妈满脸开花的跑过来,人未到声已到:“哎哟我的大姑奶奶,你可走大运啦!三王爷看了你的表演对你赞赏有加啊,赶紧收拾收拾,一会王爷要来拜访你了!”
婧婳明白了,她今天是不能好好休息了,王爷的要求不好拒绝,她只好答应。她让奴儿替她取来一件浅蓝色刺金莲花纱裙,换好衣服,又梳理了头发,王爷聂展驹便到来了。他站在房间外,温声问道:“未经姑娘允许便有此请求,耽误了姑娘休息实属在下失礼了,不知姑娘可介意?”
婧婳见他如此有礼,先前的不快也散去了。回道“妾身哪里敢怪王爷呢,王爷快请进。”聂展驹听完便进去了,彬彬有礼的见礼过去方才坐下,慰问了婧婳,又说:“我以前以为母妃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今日见过姑娘之后,方才明白以前是我孤陋寡闻了。”
婧婳见王爷如此儒雅,内心有些欢喜,有听此赞美的话,便笑了:“妾身哪里敢跟先贵妃比美呢,不过是王爷夸张罢了。妾身倒以为王爷温文尔雅,是位君子呢”
于是,这两人开始互相夸奖的谈话。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直到辰时,聂展驹方才明白到底多晚了,他不敢继续打扰,连忙告辞。临别前问:“不知在下何时再有荣幸,能再邀请姑娘到贵府做客呢?”
经过几个时辰的相处,婧婳对聂展驹的好感增加了很多。她回答了将会有半个月的假期,如若王爷不嫌怪,何时去都好。
聂展驹听到这个回答,顿时欢喜。于是约到后天派人来接她去府上,便拜别了。
这的确是一个美妙的晚上,婧婳心情很好,做了个好梦。奴儿因为服侍新主子第一天顺顺利利,也做了个好梦。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