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明显,那就是他不想让倪姐姐有机会追问,如此,就更能证明平一寒此刻就在西北地,或者就在梨园山庄,且不提他为什么要替平一寒隐瞒行踪,他之后还是向倪姐姐透露了支字片语线索,这便说明他和她一样,都不希望这一对就这么无休止的你追我跑下去,唔,还算他有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诶,阿黎啊,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一想到随时都有可能见到他,我就很激动,又有些害怕,还有些不安,怎么办怎么办,我我我……”倪雪影很认真的在听着她的每一个字,是越听越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觉得这种状态很不好,于是赶紧换了个话题道:“啊,你之前是不是有问我关于医术的事?”
陆黎诗知道她这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顺着她点了点头,“是呀,我听哥哥说倪姐姐的族人都善用蛊,倒不曾听说也精通医理。”
倪雪影笑,“傻丫头,是,我们族人是都擅蛊,但我们的蛊并不是像你们中原人传的那样,什么都是害人的呀,都很邪恶呀,其实大多是治病救人的,唔,是也有很厉害的,可那些是我族的禁术,也被各大长大分别看管着,一般的族人到死都碰不到,自然就没办法去害人不是?所以总得来说,我们的蛊术和你们的中医并没有多大区别,若硬要找区别,就是中医的疗程比较慢,比较平和,而我们的则比较快,比较猛,如此而已。当然,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信不信就随你了。哦还有,关于把脉倒是他教我的。”
陆黎诗也笑,“自古传言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且不说中医和蛊术的区别,就说是害人还是救人吧,我觉得只要你怀着一颗济世救人的慈悲之心,都不会做那违背原则和良知的事情,相反,一旦你心存恶念,根本就不会理会在意那些,倪姐姐瞧那些话本里记载的有关深宫大院里的嫔妃贵人们,为了自保,或是为了某种目的,把草药当毒药使的例子还少吗?所以还是得看个人,而我自然是信倪姐姐的。”
听到这话,倪雪影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怪不得你身边的人都那么维护你,你真是个让人没道理不去疼爱的好姑娘呢,不过你会提到嫔妃贵人们的事,可是在担心等嫁去飏王府,这日子会不好过是吗?”
“哎呀,我说倪姐姐,你能不能别三两句就绕道这上面去啊?我是就事论事罢了,倒是我很好奇倪姐姐是如何同平大夫相识的,按理说,你们俩应该不会有交集才对啊?”陆黎诗窘得不行,暗自腹诽这恋爱中的女人怎么那么敏感,无法,也只能学她转移话题了。
提到和心上人的旧事,倪雪影也难得的露出了小女人般的娇羞,“说到这个,就得从十年前说起了,那时我才十八岁,虽然从出生就注定是新的族长,可我也是女孩子,也像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生活、玩闹,也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于是我就趁着长老们闭关的时候偷溜出去玩了,而就在我快要达到云阳国的时候,我和他就那么相遇了,我还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时的场景,那时他还没到而立之年,就还唯束发……”
“等会,要是我没听错的话,倪姐姐说的是十年前的事吧?十年前的平大夫还没有而立?这怎么可能?那……那他今年到底几何啊?”陆黎诗是很想继续听下去,可当她听到平一寒的实际年纪和她想的有很大出入时,就不得不问个清楚了。
这绝不可能!是,她是穿过来的没错,也的确对平一寒不甚了解,可不管怎么说,在大半年前她也有亲眼见到过他呀,她分明的记得他就是一个老头……不,应该说起码六十以上了,若要往前面推个十年,也有五十多才对啊?
不到而立是什么意思?是她那个时候真的病糊涂了,眼花了?还是她知道的平一寒和倪姐姐说的那位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可能吧?不可能吧?不然长卿又怎么会把她之前藏在平一寒那里的东西给她呢?而长卿也的的确确的在喊倪姐姐师娘……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倪雪影微微一怔,同时在细细观察着陆黎诗的表情,见她并不是在装模作样,不由惊讶道:“你不会以为他……咳,那什么,难道长卿没有跟你说?”
陆黎诗也是一愣,继而略显木讷的摇了摇头,“没啊……不是,他除了和我说倪姐姐同平大夫是因为误会而分开的以外,呃,也就说了几件你们曾经的旧事,其他的……我不知道啊,或者说,我不知道倪姐姐所指的哥哥没跟我说的具体是什么。”
倪雪影望着她那呆呆的表情,短暂的沉默之后才又开口道:“唔,先不说这些,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究竟是如何看待我和他的这段感情的呢?毕竟……我们的年纪差那么多,你不会觉得很匪夷所思吗?”
陆黎诗想了想,便很认真的回答道:“这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所谓的感情,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只要彼此心意相通,只要彼此不介意,与年纪,与身份地位何干?又与旁人何干?”
得到这样的答案,倪雪影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爆笑出声,“阿黎啊阿黎,你真是……哈哈哈,你叫我,叫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真是太惹人怜爱了!哈哈哈……”
“师娘,长卿许久没有看到您了,这次您一定要多住些时日才是。”
陆黎诗正准备问倪雪影为什么发笑,吴长卿就突然跑了进来,她看到他一边说一边擦拭着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液,还有他那副很急迫,又很恳求的表情,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于是就又淡笑着望着倪雪影,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倪雪影到底是吴长卿的师娘,看到这样的他,自是很心疼的拿袖子替他擦汗,“那边的事都忙完了吗?瞧你,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要叫你师父看到,又得骂你了。”
吴长卿有些难为情,同时又有些满足的笑了笑,“师娘,您也说我是大人了,就别在把我当小孩子对待了成不?要让师父瞧见,他也肯定会说您太宠我了,对了,师父他……啊,师娘来了这么段时间了,可有用过膳?饿不饿?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