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胡太医将药配好了。配好的药由雪贵妃的侍婢转交给锦宣,锦宣随后又将药转交给了那名小太监道:“记得按时煎药给你主子喝。”“陛下是要走了吗?”这时一直安静地雪贵妃突然起身一把将锦宣抱住,哽咽道:“陛下,您别离开我,就在这里陪我一晚好吗?只要陪我一晚就好。”锦宣正欲推开她,却猛然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那股香味似若有若无,方才因为与雪贵妃离得较远,所以锦宣并未察觉。现在雪贵妃将他抱住后,锦宣才察觉到这股奇特的香味。锦宣遂开口问道: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雪贵妃听后连忙松开了锦宣,说道:“是臣妾冒犯了,至于臣妾身上的味道,那不过是平日里臣妾所用的安神香的味道,因臣妾常年不得安睡,所以一直用这安神香来助我睡眠,久而久之,身上便带了这么一股味道。”
“哦,”锦宣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然后锦宣便要离开,临行前,他又回过头来看了雪贵妃一眼:“你先好生休养着,我日后必会常来看你,只是今日我已经答应青漫要到她的华声殿去,所谓君无戏言,希望你能明白。”“臣妾明白,陛下不用担心臣妾,臣妾自会养好身体,以待陛下前来。”“嗯,那你自己多保重。”
锦宣走后,雪贵妃忽然一改方才的柔弱,一把将纱幔扯了下来,便扯边叫嚷:“明白?!我当然明白,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我明白你心里只有崔青漫一个人,我明白就算我费尽心机也终究比不上她,我还明白就算我真的病了,真的要死了,你也不见得会有多伤心那小太监说着,竟然又向锦宣连磕了几个头,边磕边说:“所以……所以奴才斗胆,想请陛下您移步雪贵妃的寝宫,奴才,奴才只怕你此时不去,日后……日后怕是没机会了。”听到那名小太监那样说道,锦宣心里略有些动容。想来雪贵妃入宫也已经多年,当年她还只是个普通妃子的时候也是颇受锦宣宠爱,雪贵妃人如其名,肤色极白,说话细声细气,待人如沐春风,锦宣也从未见到过她对何人大发脾气,便是有些个不懂事的小太监,小宫女犯了错,她也只是细声地说他们两句,从未对他们动过什么刑法。因此,雪贵妃在下人中留下了极好的口碑。
可锦宣与她呆的久了,总觉得她有些个不真实,对待锦宣从来都是温顺有礼,唯命是从,这让锦宣总感觉到哪里怪怪的。因此,锦宣便开始有意疏远她。后宫美女如云,再加上锦宣天性风流,久而久之,雪贵妃就慢慢地被他给遗忘了。而今日来,崔青漫的出现又将锦宣完全带离雪贵妃的世界。锦宣太过喜欢崔青漫,喜欢到什么程度,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故而,当锦宣听到那个小太监的那番话后,心里总觉得自己对不起雪贵妃,毕竟她也曾经服侍过自己多年。而如今,自己心里虽然早已不再喜欢她,但毕竟夫妻一场,该尽的情分还是要尽的。
锦宣走后,雪贵妃忽然一改方才的柔弱,一把将纱幔扯了下来,便扯边叫嚷:“明白?!我当然明白,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我明白你心里只有崔青漫一个人,我明白就算我费尽心机也终究比不上她,我还明白就算我真的病了,真的要死了,你也不见得会有多伤心,我更明白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挣扎,苦苦煎熬着,我怎么会不明白?我统统都明白!”望着自家主子这般地撕心裂肺,那名小太监只有苦苦哀求着雪贵妃:“主子,身体要紧!我还是快些为你煎药,好让你早些喝下去。这样,病才会好的快些。”“喝药?喝什么药……”雪贵妃冷冷地看着那名小太监:“我根本没病,喝什么药?!你看着好了,总有一天,我会把崔青漫碎尸万段!你等着看好了!”
,我更明白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挣扎,苦苦煎熬着,我怎么会不明白?我统统都明白!”望着自家主子这般地撕心裂肺,那名小太监只有苦苦哀求着雪贵妃:“主子,身体要紧!我还是快些为你煎药,好让你早些喝下去。这样,病才会好的快些。”“喝药?喝什么药……”雪贵妃冷冷地看着那名小太监:“我根本没病,喝什么药?!你看着好了,总有一天,我会把崔青漫碎尸万段!你等着看好了!”
话说另外一边,崔青漫见天色已晚,以为锦宣在雪贵妃那里留宿了,便催促着贴身侍女打水伺候她休息。虽然崔青漫表面上神色不露半分,但实际上心里却是非常失落。因为锦宣早些时候便答应崔青漫今晚会来她那里,崔青漫傻呵呵地对着镜子打扮了一整天,可日暮时分却有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太监前来禀报,说是锦宣本来是去拜访太后娘娘的,顺便把如何惩治莫安芯这一事与太后娘娘商量一下。谁知半路上却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个小太监,哭喊了几句,竟然把锦宣给引得去了雪贵妃的寝宫。后来崔青漫再派小太监前去打探消息,这才知道原来雪贵妃好像身患重病,陛下听得那名小太监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后,念及雪贵妃好歹服侍过他一场,终究于心不忍,这才跟了那小太监去了雪贵妃的寝宫。
当崔青漫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后,对着旁边的宫女道:“什么身染重病,雪贵妃骗人的手段实在太过老套!”那宫女满良吃惊:“主子,你是说,那雪贵妃生病是装的,这,这不可能吧,若是真的,那雪贵妃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那又如何?”崔青漫笑道:“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雪贵妃她早就失宠了,为了再次得到陛下的宠爱,还有什么是不能孤注一掷的呢?”雪贵妃的为人,崔青漫再清楚不过,虽然表面上温和无害,待人温婉有礼,但从她的眼神中便可看出她野心极大,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不择手段,心肠想必也不见得会很好。
崔青漫的贴身侍女已经将水打好,犹豫地问道:“主子,您真的要歇下了吗?陛下既然说过今日会来华声殿,那就一定会来,主子你何不再等等?”崔青漫心情本来就很不好,现在她的贴身侍女说的话更是踩住了她的痛处,她摇头不耐道:“不等了,不等了,陛下现今正软玉在怀,又怎么会来我们的华声殿?”便正是在这个时候,崔青漫忽然听到锦宣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谁说朕今晚不会来这华声殿了?”
“陛下!”崔青漫惊喜地转头:“陛下,您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雪贵妃那里……”“怎么?”锦宣笑着看向崔青漫:“我去过雪贵妃那里,便一定要在她那里休息吗?还是朕去了雪贵妃那里后,便不能来你这华声殿了?”
“不不不,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臣妾只是以为,陛下你今晚不会来了……”“傻瓜,”锦宣上前敲了一下崔青漫的额头:“朕答应过得事情,又怎么会反悔呢?你就这么不相信朕吗?”
“当然不是,”崔青漫一把扑进了锦宣的怀抱,说道:“臣妾只是害怕,害怕有一天陛下你厌倦我了,不要我了,再也不理我了……”“傻瓜!”锦宣将崔青漫搂的更紧了一些,叹息道:“我又怎么会不要你呢?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对于你,青漫,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就像一本复杂迷人的书,而我,愿意倾尽我一生的时间来读懂你这本书。”崔青漫感动的热泪盈眶:“我也是,青漫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陛下的,除非陛下你不要我了。”锦宣听后扳开了崔青漫,佯怒道:“你瞧你又说傻话了不是?我方才明明说过,我不会不要你的,你现在又这样说,是不相信君无戏言吗?”
“不,我不是,青漫不敢……”“好了,”看到崔青漫手足无措地模样,锦宣也不想再继续逗她,只是浅笑着道:“再为我弹奏一曲凤求凰吧!”话刚一出口,锦宣就立马后悔,崔青漫的手指因为受到香料的影响至今仍然麻木,又怎么能为自己弹琴呢?果然,崔青漫在听到锦宣说要自己为他弹琴时明显低下了头。锦宣见状忙与她安慰道:“无妨无妨,青漫的手指略有不便,也就不用替我弹琴了,再者,你已经为我弹琴多次,再谈虽然还是很好听,却没什么新意,不如今天青漫你为朕唱首歌吧!”“唱歌?”崔青漫错愕道;“可是我从未给陛下唱过歌,这……”
“没事,凡事都有第一次,我早闻青漫你歌声婉转,悦耳动听,丝毫不逊于琴艺,今天便为朕唱上一曲吧。”“好,”崔青漫点了点头:“却不知陛下要听哪一首?”“不若就那首凤求凰吧,早先你一直是用古琴弹奏给我听的,今日就唱一番给我听吧!”“好,”崔青漫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起来。
锦宣惊讶地发现,崔青漫的歌声竟然比她的琴音还要动听,原以为崔青漫的琴音已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却没想到她的歌声更是技高一筹。锦宣就这样坐在一旁静静地聆听崔青漫的歌声,望着她绝美的脸庞,锦宣忽然觉得,要是这一辈子能都像现在一样,能够一直看得到崔青漫,一直听她唱歌,那该有多好。没有朝中大事的烦忧,没有后宫中明争暗斗的步步惊心,只有他们两个,那该有多好。
华声殿内崔青漫与锦宣两人正享受着难得的美好时光,此时他们的心中只有对方,没有任何世间诸事的干扰。可在太月中宫,躺在床上的莫安芯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起那日在假山后面撞到的那个小宫女,那个小宫女在撞见莫安芯后所表现的的满脸惊慌和请安问候后的匆匆离去都让莫安芯觉着这里面必然有什么蹊跷,可是自己当日也在假山后面兜兜转转找了半天,也是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那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莫安芯猛然想到当日自己在离开假山后曾被绊了一跤。当时举着并没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有很大的蹊跷。一则是当日绊倒自己的好像是个什么东西,这便就奇怪了。二则是莫安芯以前去逛后花园的时候也曾经常去假山后面打转,并未发现过什么异常,那假山里面土质较为松软,又因为是座假山,只有外面看上去像座山而已,里面却都是松软的泥土,又怎么会将自己给绊倒呢?莫安芯越想越不对,觉得自己左右反正睡不着,不如现在就去假山后面一探究竟。
因为是半夜,整座宫殿的人大多已经陷入沉睡。所以整座后花园也是分外的宁静。莫安芯也不愿引起多大的动静,一个人提着灯笼,瞧瞧地去到了假山里面。又经过一番摸索之后,莫安芯终于找到了白天绊脚的地方。于是莫安芯仔细蹲下身子,将灯笼照在那里,却突然发现那处的吐是新挖开的。假山后面的土怎么会有人翻新呢?莫安芯越想越奇怪,索性放下了灯笼,徒手挖起那对土来,在挖到一半的时候,莫安芯发现自己好像铬着了什么东西,这土没办法往下挖下去了。
于是她便提起灯笼来又仔细照了照,原来土下面有一个用宫锦包好的一个包裹。果然有问题!莫安芯迅速将那包裹挖了出来,打开一看后却发现那包裹里面竟然是许多香料,而且这香料……莫安芯拿起香料凑近鼻子一闻,正是幽兰!
莫安芯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宫中除了她自己有幽兰这种香料之外,竟然还有别人。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莫安芯清楚地记得绣娘跟自己说过,锦宣派小太监搜查各个宫殿,结果只有在莫安芯的太月中宫发现了他们所谓的奇怪的香料。那这些香料既然不是自己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莫安芯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当日撞见她后,鬼鬼祟祟离开的那个小宫女,“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莫安芯自言自语道:“这包香料就是当日那个小宫女埋在这边的。”那么,如今的这个小宫女便成了现在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线索了。可是那个小宫女自从看到莫安芯后便一直低着头。莫安芯问她话她也不答,只是行了个礼之后便匆匆溜走了。所以莫安芯并没有太记得清她的容貌,只记得乍眼看到时她面容还算清秀,其余的,那便就是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宫装。仅有这些特点,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人呢?“哦,对了!
莫安芯一怕脑门,惊喜道:“我还记得那个小宫女的声音特别甜美,绵软动人,她在宫中除了那个小宫女之外,还没有听到过这样好听的声音。莫安芯当即就决定凭借这个特点,趁她现在还没有被废,随便找个理由去各个宫殿走走,好来寻找那名小宫女。想到这里,莫安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遂甚满意地将那包包裹重新打包好,趁着夜色,带着那个包裹连夜赶回了太月中宫。
莫安芯虽然不是很明确找到那个小宫女以及那个包裹真正的主人有什么用。但她隐约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不然,在宫中因为崔青漫香料中毒而闹得沸沸扬扬以及锦宣为了查出新凶手大费周章地搜查各个宫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巧,就有人来埋香料,而且,锦宣一直以为毒害崔青漫的人就是自己。难道那个香料的主人做这一切是为了陷害自己?莫安芯觉得越想越可怕。
锦宣夜半仍从雪贵妃的寝宫赶回崔青漫的华声殿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后宫。那些失宠的后宫妃嫔纷纷聚在一起感慨讨论着崔青漫为何那么好命,居然能让锦宣宠爱爱了那么久,而且,还大有越来越宠爱的趋势。
宫妃嫔无一不是嫉妒非常。但也有几个妃嫔能够勉强找出几个能够安慰自己的理由,当然,也用这些个理由同时来安慰其他妃嫔。她们笑着说道,虽然我们现在是失宠了,可怎么的也比皇后娘娘好啊,她虽然贵为皇后,可陛下从没正经地看过她一眼,现在又是为了崔青漫一事,对了,你们可曾听说,为了崔青漫手麻被害,陛下龙颜大怒,下令一定要找出背后害人的凶手,你们猜结果怎么着?好像只有皇后娘娘的太月中宫被查出藏有特殊香料,是了,据太医所说,那所谓的特殊香料正是害的崔青漫手指麻木的东西,听说陛下气得一定要下旨严惩莫安芯,若非太后娘娘百般维护,这莫安芯早就被废了后位呢?”
“那后来呢?后来陛下到底有没有决定废了皇后娘娘啊?”有几个八卦且爱落井下石的嫔妃忙凑过去说道:“要我看啊,废了皇后娘娘那是迟早的事情,陛下本来就很是讨厌皇后娘娘,本来勉强不去动她,也不过是为了给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一个面子,可如今,太后娘娘的年事已经越来越高,我想,她老人家纵是有心,怕也是无力了,依我说啊,我们倒不如现在前去讨好巴结一下崔贵人,保不齐她就是未来的皇后呢!”那位妃嫔说的正起劲,却忽然发现方才还在一旁随声附和着她的几个妃嫔,此时全都是一片肃静,她不解道:“你们怎么不说话?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啊?”
“对,当然对了!”太后娘娘庄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简直是大逆不道!刚才的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太后……太后娘娘……”那位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妃嫔此时已经是惊不能语,一把跪在地上,全身抖得跟筛康一样,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臣妾知错了,我,我不是故意的,还请太后娘娘绕我一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饶命?”太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方才见你的还聊的挺开心的啊,怎么,刚才就不知道饶命了?你这样在背后妄议皇上皇后,又诅咒我快死了,你说说,这该当何罪啊?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犯了大错之后,随便磕个头喊句饶命便可没事,那你把我国的律法置于何地啊?又把皇上皇后还有哀家的颜面置于何地啊!早知如此有何必当初!来人啊,”太后怒道:“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重重杖打三十,再把她给我扔到冷宫里去,要是陛下问起来了,就说时候哀家的意思!”那名妃嫔听后喊得声嘶力竭:“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您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要去冷宫!”
“哼,”太后并没有再去理会那名妃嫔,反而怒视着愣愣地站在一旁的其他妃嫔,大声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乱嚼舌根的下场,以后你们要是跟她犯同样的错误,那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比她还惨。”众位妃嫔眼神恐惧,并未敢在言语。
教训完这些不懂事的妃嫔后,太后便摆驾回宫了。一路上,太后是越想越气,莫安芯是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对她是一向宠爱有加,刚才那几个妃嫔那样说莫安芯,怎么可能教她不生气?可转念一想,太后觉得她们虽然话说的不中听,可却也有几分道理,陛下现在那么迷恋崔青漫,三千宠爱在一身,就连大半夜的,也巴巴地特地从雪贵妃的寝宫里赶到她的华声殿,在这样下去,对莫安芯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啊!太后心里暗暗想到: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保住芯儿,绝对不能让崔青漫这种狐媚子在宫中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