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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哑(1)

朱文颖

在时断时续的秋雨里,蔡小蛾沿着“小吃广场”的青灰色石板路,整整走了三个来回。

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这话说起来谁都清楚、明白。但当十一月的秋风秋雨里,一个女人左手撑伞,右手拖着黑色旅行箱,脸色铁青的在同一条路上走了三个来回时,事情或许就有些严重了。

现在,雨水正顺着伞面滴滴答答往下掉。这说明雨虽然时断时续,但其实从来就没真正停过,并且还可能一直下下去。女人穿着浅米色秋衣,衣领竖着,脚上的黑皮鞋则泥渍斑斑……这表达的意思是,女人确实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被人看到的是三个来回,而真实意义上根本就不止这个数字。

她遇到什么麻烦了。这麻烦或许还真不小。由于这个前提,一些猜测便有足够的理由成立。比如说,她右手拖着的那只黑色旅行箱。它的体积倒是不大,还不时在石板路上磨擦出沙沙的响声。但就在皮箱的夹层里,很可能就放着一些解决麻烦的方法:安眠药,毒鼠灵,的的畏,一把很容易就能割开动脉的锋利小刀。还有,一星期后去海岛的预订票--在那里,茂密的山间树林,以及巨浪涛天的暗色海滩……这些都是了结问题的相当不错的地点。隐秘,诗意,神鬼不知。特别是对于这样一位还算年轻并且也体面的女人来说。

虽然主意已定,但在打定主意和付诸实施之间的那段时间里,还是容易让人感觉无聊与伤感的。就像将死的天鹅跳起忧伤的舞蹈,古道上的纤夫唱着让人落泪的纤歌,恋爱中的女人穿上嫁时的衣裳。女人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随便什么。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根电线杆上。那是竖立在“小吃广场”西面的电线杆。像这样的电线杆,从南到北,石板路上一溜排了好几根。而女人恰巧就站在这一根的旁边。

电线杆上贴着好几张字条。有些已经被雨淋得面目全非了。只有一张还是清晰的。

她凑上去,仔细看了一下。上面是这样写的:

“诚征四岁男孩临时看护。待遇面议。

联系人:陆冬冬。”

拖着黑箱子的女人推门而入时,屋里有三个人。

开门的是个嘴唇开裂起皮、脸色苍白的女人。她一只手扶着门框,满脸茫然的看着门口这位不速之客。

“你找谁?”

“陆冬冬--是不是住在这儿?”

“我就是。”

“哦,是这样的……”女人把伞和箱子放在一边,接着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就是刚才在电线杆子上揭下来的那张。她拿着它,并且还晃了两下。“对了,我叫蔡小蛾,你叫我小蔡好了。”

“哦……你先进来吧。”

刚才还贴在电线杆上、现在却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陆冬冬说道。她关上门,又把蔡小蛾让进屋,安排她在屋角的一张椅子里坐下。

这样,蔡小蛾就看到了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他身边放着一小堆器械。听诊器,镊子,钳子,一台红绿指示灯正闪闪发亮的机器,以及一面银色小镜子。

这一小堆东西让蔡小蛾初步得出判断:这是个医生。

很显然,刚才陆冬冬正在和这个医生说话,谈话被蔡小蛾的敲门声打断了。所以现在他们正继续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他聋?”陆冬冬说。

“不,他不聋。但他听不见。”医生回答道。

“那么,他是个哑巴?”

“他也并不哑--”

说到这里,医生咬了咬下嘴唇,干咳了一声。

医生似乎很想举出一个恰当的例子。例子一旦举出,问题也就说明了。但事情在这里出现了难度。所以他边说边琢磨着:“你这个儿子呵,他的听觉系统是好的……但他确实听不见。他也不哑,但他不会自己开口说话。就好比……就好比……”

他的眼光转到了坐在一边的蔡小蛾身上,不由眼前一亮。

“这么说吧,就好比我们大家都在一扇门的外面,草地呵,菜场呵,医院呵。这些东西都在外面。我们要踢球,就去草地那儿,要吃西红柿、青椒白菜呢,就去菜场,万一碰上头痛脑热的,医院也在不远的地方。但这孩子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他被关在了门里。他一个人呆在那儿,再也不走出来了。”

为了说明这个精彩的比喻,医生从那堆镊子、钳子、小镜子里站起身来,以身作则的向门口走去。他这一走动,蔡小蛾就发现了问题:

这医生竟然是个瘸子。

大约走了五、六步路,医生走到了门口。他打开门,为了表示出“门里门外”的意思,他还把门留了一条小缝。从那条小缝里,他伸出手,使劲的朝着陆冬冬挥了挥。

“现在明白了吗?我走回来了,刚才那位女士也走回来了--”他用眼光向蔡小蛾这边做了个简短的示意,很快又向陆冬冬那儿转过去,“但是他,你的儿子--他不愿意走回来。”

蔡小蛾看着医生一瘸一拐的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凭心而论,除了瘸,这医生还真称得上是个帅小伙。双肩宽厚,肌肉发达,眼睛里还汪着水……他坐在那儿的时候,你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是个瘸子。但他一站起来,明白不过就是个瘸子。左腿比右腿短了好几寸。就是这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奇怪。

这时,蔡小蛾看到的屋子里的第三个人--也就是电线杆上写着的那个“四岁男孩”,陆冬冬的儿子,瘸腿医生的病人--他正呆坐在窗口那儿。和医生的情况一样,他就那样坐着的时候,可真是个好看的孩子。夏日玫瑰的香气,清晨的第一滴露珠,还有微风里的一声口哨,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孩子。和同龄孩子相比,他略微要胖些。胳膊、腿、脸蛋那儿都肉乎乎的。他的脑袋很大,有点挂不住似的靠在窗台上。今天妈妈给他穿了件漂亮的海军蓝上衣,衬着他的白皮肤,就像海面上飘过了白云。

只有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才能感到有那么点不同。比如现在,陆冬冬向窗口走过去。

“康乐乐。”她叫他。

男孩还是望着窗外的什么地方。窗外是天,是乌云,是远处小学校里光秃秃竖着的旗杆。

“康乐乐,听到妈妈说话了吗?”

她又走近些。并且慢慢弯下腰去。

医生叹了口气。他已经在收拾沙发上的那堆器械了。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在自己的小诊所里,他刚送走一个男孩。也是同样的病--自闭症,也就是重度的孤独症。这种病通常病因不明,也没有确切的治疗方式。所以和现在一样,确诊过后,医生能做的,也仅仅就是摇头叹息了。唯一不同的是,那个男孩是父母两个陪着来的。他们拿着诊断书,女的当场就哭出来了。男的搀着她。医生在男的肩上拍了两下,说:“会改善的,要是教育得当的话。”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心虚。他清楚的知道这些孩子将来的命运。就如同知道,他的瘸腿每次着地时细微的触觉。那些孩子……一个一个,他们的脸在他面前浮现出来,胆怯,木然,羞涩,然后便日渐粗糙。

“医生,”陆冬冬再次向他转过脸来。一般来说,女人遇上很好或者很坏的事情时,总是这样的。总是不相信。总是要再问一次,“他……会变成傻子吗?”

“他的智力没有问题,”医生小心的斟酌着字句,所以语速变得缓慢起来,“其实身体也没问题……”

“但他不说话,也不想听我说话。”陆冬冬喃喃自语道。

医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不太美,也有些年纪了。她的这个孩子--他会成为她一辈子的负累的。这是件残酷的事情。对于残酷的事,医生通常都有着职业性的漠然。但他是个瘸子。他做梦的时候,大街是平的,草地是平的,就连楼梯也是平的。他知道绝望是怎么回事。所以说,在面对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他想像着自己在雨天穿越泥泞之地的情境,尽量轻柔,尽量不伤害她。

他甚至还挺了挺腰板,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神气:

“你瞧,他会好起来的……总有那么一天,对吧?他还小,他只不过比别的孩子学得慢一些,是的,稍稍慢一些。你知道,总有些孩子是会慢一些的……如果他们比其它孩子更胆小、也更善良的话。”

瘸腿医生再一次向门口走去。这次可不是做什么比喻,而是一次真正的告别。医生走在前面,他走得比较慢,所以跟在后面送他的陆冬冬也放慢了脚步。她替他提着那只黑漆皮医药箱。里面躺着亮闪闪的听诊器,镊子,钳子,温度计,消毒酒精,还有镶嵌了红绿指示灯的小仪器……虽然在刚才的诊断中,这些东西几乎没一样派上用场的。

蔡小蛾着着他们。男孩,陆冬冬,还有医生。整个的谈话过程,从始至终,蔡小蛾都在静静观看,细细琢磨。蔡小蛾就像一只黑暗中的蛾子。现在,点点滴滴的小念头一闪一闪的,又如同夜色里的萤火。

关于这男孩的病,蔡小蛾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但好像又不是完全明白。反正,男孩得的是种怪病。这种病既不发烧,也不牙疼。你要是让他伸伸胳膊,他就能伸伸胳膊。你要是让他动动腿,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动动腿。你瞧,现在他的两条小白腿就垂在椅子那儿……不管怎样,就这样看上去,他可要比瘸腿医生健康多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陆冬冬上楼的声音。门开了,陆冬冬摇摇晃晃的坐下来,两只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大约有那么四、五秒钟的时间,突然,她想起了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你想清楚了,他可是个病孩子。”陆冬冬从沙发那儿抬起头来,默默的但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蔡小蛾一眼。

“当然,我当然知道--他是个病孩子。”

这时陆冬冬开始仔细的打量蔡小蛾。很显然,看上去她可不像个当保姆的。

“那么,价钱怎么说?”陆冬冬问。

“随便。”

“随便?”陆冬冬有点不相信的重复了一遍。

“是的,随便。”

这显然不是能让陆冬冬放心的回答。所以她沉默了一会儿。而蔡小蛾仿佛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相当镇静的说道:

“我也是个女人……其它我没法说什么,但至少我也爱孩子……你放心,我会心疼他的。”

蔡小蛾给男孩换上新衣服、新裤子。

蔡小蛾为男孩倒了杯热牛奶。

蔡小蛾端来一只方凳子,把男孩抱上去。接着又端来一只圆凳子,放在方凳子的对面,给自己坐。

“来,跟着我说。这是树,树--”蔡小蛾指着窗外的一排老树,做着夸张的嘴形。

“树上站着什么呢?是鸟,鸟--”

“从树叶中间跑过去的又是什么呢?是风,风--”

但这样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男孩坐在方凳子上,一脸迷茫。蔡小蛾甚至觉得他根本就不看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蔡小蛾对他说“树”的时候,他恍恍惚惚的看着自己的鼻尖。蔡小蛾做出雄鹰展翅的姿式,“鸟”,她说,但男孩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接下来,蔡小蛾说“风”,男孩突然整个的扑到了蔡小蛾怀里去。就像一头撒娇的小兽。

没法和男孩交流,因为首先他根本就不看你。他不会因为你看着他,就觉得自己也应该回看你一下。同样的,你给他指出了一个世界,要牵着他的手,慢慢的把他带进去。谁都在那个世界里活的,但他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这就是男孩康乐乐和这个世界的关系。

蔡小蛾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中午,蔡小蛾在厨房炒菜。炒着炒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是这样的:因为陆冬冬要去上班(现在蔡小蛾已经知道,陆冬冬是一位中学语文老师,而中午和晚上还兼着两份家教),所以男孩的中午饭就得蔡小蛾来准备。她今天想给男孩烧木耳小母鸡汤,双菇苦瓜丝,还有香菇豆腐,所以一大早她就去菜场买了一只鸡,两条苦瓜,三两黑木耳,几块豆腐,还有些香菇和金针菇。又因为买了这些东西,所以就还得添上葱,姜,盐,酱油和香油。然后呢,炒菜需要油锅,有了油锅,又需要把它放在灶台上,所以厨房是必不可少的……这些东西一个紧挨一个,彼此需要,彼此牵制。这就是一个秩序。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有这样一个秩序在里边。

蔡小蛾想,男孩的问题就在于他是拒绝秩序的。只有两种人具备这样的决绝。男孩康乐乐是一种。至于另外一种,蔡小蛾想起有一个失眠的晚上,在黑暗里,她问自己:“你为什么要死?”隐隐约约的,她听到有一个声音这样回答:“因为我不想活了。”从这一点来看,蔡小蛾觉得自己与男孩倒是同一类人。

饭好了,菜也好了。蔡小蛾把它们放到饭厅桌子上,然后,又洗了手,抹干水渍。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她朝着男孩的方向习惯性的叫了一句:

“好了,吃饭了。”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猛的回过头来。

男孩正坐在椅子上,用心的啃着自己左手的大拇指。蔡小蛾叹了口气,走过去,小心的把他抱下来。似乎是为了回答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她低低的又把它说了一遍:“好了,现在咱们去吃饭了。”

几天下来,她倒是真有点喜欢他。这个肉乎乎、眼神呆滞、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管的小家伙。这是她答应住在陆冬冬家的主要原因。另外,她也喜欢只有他们两个在家时的那种安静。那才叫安静。能听见窗外秋风刮过时树枝折断的声音;一只野狗懒散的趴在楼底下,眯着眼睛晒太阳;有几次,她走到那只黑色旅行箱那儿--自从进了陆冬冬家,它就躺在她住的那间小房间的床底下。这是间朝北的屋子,紧挨着男孩的房间。

她打开那只箱子。仔细的摸索一下。发一会儿呆。然后,再把它关上,重新塞回到床底下。

现在,男孩吃完了饭,正坐在外间沙发上。他又开始啃自己的手指头。不过这回不是左手大拇指,而是换成了右手的食指。蔡小蛾皱着眉头看他。当然,这个动作其实并不说明男孩对自己的手指感兴趣。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树不感兴趣,对鸟不感兴趣,对风不感兴趣。所以同样的,蔡小蛾认为他对她--蔡小蛾也不感兴趣。这种游离与漠然的结果是:

在这间屋子里,蔡小蛾觉得自己获得了无限大的自由。而这,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开始的几天,她的睡眠突然改善了,强烈的头痛也缓解了不少。

这天晚上,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

和前两天一样,蔡小蛾安排男孩睡下,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卧室,然后就回自己的小房间睡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听到了敲门声。

门口站着陆冬冬。她穿了件蓝底白条的绒睡衣,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她的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你……睡了吧?”陆冬冬说。

也不知道是自己睡眼惺松,还是光线的问题,蔡小蛾觉得陆冬冬的神情有些古怪。她迟迟疑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本能的问道:“现在几点了?”

“一点多吧。” 陆冬冬说。还没等蔡小蛾对这个时间发表看法,她又说道,“我……能进来吗?”

在蔡小蛾的房间里,陆冬冬大约呆了一个小时左右。在这一个小时里,陆冬冬先是仔细询问了男孩这几天的情况:饮食,体温,睡眠,大小便,还有,他的注意力能集中些吗?他左胳膊上摔破的伤口是否好些……蔡小蛾一一作答。但与此同时,蔡小蛾又不由得心生疑虑,“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半夜一点钟问这些呵?”她想。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抬头去看陆冬冬。在昏暗的床头灯下,陆冬冬的脸有点发青,眼圈也黑着,相当憔悴。“这么累,干嘛还不睡?”蔡小蛾又想。她正这样想着,陆冬冬的下一轮问题又开始了。

她先是站起来,看了看蔡小蛾睡的床,“被子还暖和吧?”

接着她又走到朝北的窗户那儿,“这扇窗不太严实的,雨下大了就有点漏。”

后来,她的目光在那只黑色旅行箱上面停留了一、两秒钟。睡觉以前,蔡小蛾把它从床底拖了出来,现在,它正静静的靠在墙边上。

“要是有贵重东西的话,放抽屉里吧。钥匙我明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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