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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先遣团强行登陆(1)

1、15兵团肩负重任

第15兵团前沿指挥所,设在雷州半岛的最南端,徐闻县城东南6公里的赤坎村。这个村子离海安港码头不远,于渡海一线部队118师、127师之间,呈扁三角形的上端,相距10公里左右,直属工兵团还专门修了一条简易公路,从前指去两个师和各团都很方便。

已从莫斯科返回北京的毛泽东,以及去京参与中央军委领导工作的林彪,对于首次两个加强营的登陆成功自然是高兴的。对于解放海南岛,毛泽东和林彪的心情都是急切的。为加快战役进程,林彪电令邓华,将前指移向雷州半岛,这也是毛泽东的意思。

1949年12月31日,毛泽东致电林彪:“邓、赖,洪应速到雷州半岛前线亲自指挥一切准备工作。”四野林彪、邓子恢遵照毛泽东的电示,于1950年1月12日,电告15兵团:“我们意见邓华同志应率轻便指挥所去雷州半岛,以便就近研究情况和组织协同动作。”

邓华、赖传珠和洪学智就这个问题在作战室进行了几次研究。至于兵团前指为什么到3月中旬才前移的原因,据当事人回忆:第一,对海南岛的战役方针,兵团拟采取积极偷洼,分批小渡,最后大举登陆。1月10日,毛泽东指示要搞几百条大机器船,兵团为此亊即派洪学智到武汉、北京汇报、请示。四野首长决定派后勤部政委陈沂去广州与华南分局和兵团商量到香港购买机器与登陆艇,在这种情况下,兵团领导不能离开广州:第二,两个军,1月份才展开准备工作,兵团决定2月初在广州召开作战会议,研究贯彻执行毛泽东和四野总部关于进攻海南岛的多次电示、电令,兵团领导和司令部要为会议做好充分的准备:第三、2月12日,毛泽东复电批准第15兵团进攻海南岛的作战方针后,邓华司令员即准备率兵团指挥所前往雷州半岛。但中南军区兼四野在武汉召开会议,通知邓华、赖传珠去参加会议。1950年2月16日,四野首长致电40军、43军:目前,邓、赖和我们开会关系,均不能指挥你们作战。因此一切行动盼你们规定之。这样,2月份兵团前指还不能去雷州半岛:第四、3月上旬第一批两个军各以1个加强营实行偷渡,邓华,赖传珠请假从武汉回到广州,指挥偷渡。第一批偷渡成功后,邓华决心立即率指挥所前往雷州半岛,直接指挥两个军第二批各1个加强团的偷渡,并让前指先移,他仍返回武汉参加会议,于3月20日赶到雷州半岛南端赤坎村兵团指挥所。但政委和洪副司令留广州兵团部。因为赖政委要协助叶剑英同志处理军政委员会及军管会的事务,还要抓兵团的全面工作,洪副司令要指挥44军、48军肃清广东和江西南部的国民党军残部和土匪武装还要抓支援进攻海南岛的后方保障工作。

第15兵团前指的开设,指挥所工作的展开,是根据邓华司令员的指示进行的。26岁的作战科长杨迪随同,并由他挑选人员,组成精干指挥所。洪学智看了他报告的指挥所组成人员名单,笑着说,你真会挑呀,个个都是干将,连警卫营的那个排也是最好的,我同意。这次邓司令员点名要你负责指挥所的工作。渡海登陆作战虽然第一批偷渡成功,取得了一些经验,但还远远不够,你要充分调动和发挥指挥所全体同志的积极性,认真努力把指挥所组织战役的工作搞好,很好地保证邓司令员的指挥。

赖政委接着说,这次渡海登陆作战,是四野在解放战争中的最后一仗,而且也是我军从来没有进行过的一仗,四野首长将最后的、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15兵团来执行,现在邓司令员到雷州半岛前线去亲自指挥这次战役。邓司令员要你负责兵团指挥所的工作,直接进行战役的组织工作。这是我们3个人对你的信任,相信你会完成好任务的。你一定要把工作做好,很好地保证邓司令员的指挥。

杨迪科长既激动又坚决地回答:请首长们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做好战役组织工作,确保首长指挥顺畅!

3月20日,邓华一到达赤坎村,便听取既设前指的情况汇报。马上召集118师,127师领导,共同研究决定加强团偷渡的起航时间,并直接与韩先楚和李作鹏打电话,征求他们的意见。

我第一批两个加强营先后偷渡登陆成功,与琼崖纵队胜利会师后,加强了岛上的我军力量,有力地支援了琼崖纵队反“围剿”作战。但同时也惊动了岛上的敌人,敌人立即抽调兵力加强海南岛北部、东西两侧翼的防御和海上巡逻,并以一部分兵力跟踪追寻我偷渡登陆的部队,企图围歼我军。在岛上地方党、军队和人民群众的掩护下,敌人没有达到目的。由于两个加强营登陆后,已进入琼崖根据地休整,兵力过小,还不能形成一支强有力打击或进攻敌人的力量。因此,趁敌人还在继续“围剿”岛上我军,还没有全力加强防御的有利时机,渡海兵团迅速实施第二批部队登陆,以加强岛上力量,支援琼崖纵队粉碎敌人的“围剿”。

雷州半岛,徐闻县赤坎村,第15兵团前指。我军正在召开实施第二批偷渡的前指会议。

据有的文章说,在这个会议上,是否实施第二次偷渡,还是直接大举渡海,正面攻击,兵团领导与军领导是有意见分歧的。其实这个意见分歧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围绕怎样尽快解放海南岛,采取哪一种办法更有效。当然,兵团和军领导可能站的角度不同,想采取的方法也有所不同。这种意见分歧在四野部队也是正常。因此,四野部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下级可以越级向上反映自己的意见,这个不同的意见,也确实摆在了林总的案头上,但林总没有采纳。

邓华是个善于用谋的人。筹划战役,拟定作战方案,他一向深思熟虑,力求万无一失。我军两个渡海先遣营偷渡登岛后,虽然为此次海南战役提供了宝贵的海上作战、登陆抢滩以及突破敌军围追堵截等方面的组织经验,但要接应整个兵团的大规模强渡海峡登岛,仍然显得兵力过于单薄。为了争取时间,利用有利季节的有利风向,他决定仍然实行偷渡,乘两个加强营偷渡成功后的有利形势,再派出两个团,只是将兵力从各1个营增加为各1个团,实施第二次偷渡,以进一步加强琼崖纵队的接应力量,支援反“清剿”斗争,为主力大规模强渡海峡解放海南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他指着地图,和其他领导边看边说,我军两个加强营偷渡成功后,岛上敌人虽然开始注意对海岛北岸的防御,但没有集中全力,敌人海岸防御工事正在构筑。我们判断薛岳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还在做他的美梦,认为他的固若金汤的立体的“伯陵防线”重点是在海岛北部,我军是不可能突破的。现在我军在雷州半岛的第一线118师和27师都已准备就绪,趁敌人还在继续“围剿”琼崖纵队和追歼我登陆部队时机,完全可以实施较大兵力的偷渡登陆作战了。

他坚定地说,我们要抓住有利时机,加大愉渡兵力,迅速实施第二批偷渡,要40军以118师1个加强团向海南岛西北部从琼州海峡正面海岸实施强行偷渡。不要再像加强营那样绕到儋县西北去了。43军以127师1个加强团,仍然绕过海口市,在文昌东北海岸铜鼓岭以北海岸地段登陆。时间预定在3月下旬,两个加强团同时从雷州半岛东南、西南角起航。具体时间根据气象条件再定。

为此,兵团指挥机构决定,由40军和43军再各派1个加强团,向琼北地区实施正面偷渡攻击。向2个军下达命令同时报四野总部和中央军委。

在广泛听取气象参谋和作战参谋对起航时间的意见后,邓华在电报中正式命令道:第40军、43军各1个加强团,按照预定渡海登陆的作战方案,于3月26日19时起航,向预定登陆地段航行前进,务必于27日拂晓登陆。令加农榴炮团加强海上观察,发现敌舰艇出港向我渡海船队骚扰即开炮射击,掩护我渡海部队在航行中的安全,但要注意不要误击了我军船只,同时电令琼崖纵队,和第一批偷渡的部队,迅速隐蔽地向预定地区前进,接应渡海登陆的部队,并请冯白驹同志令地下党在我登陆地段内接应和收容掉队的少数部队和人员,并帮助救护伤员。

第二批两个军各1个加强团的偷渡请示和命令的电报发出去了,并很快收到了四野总部同惫兵团前指邓华司令员的决心和实施计划的电报。

2、信心十足踏浪跨海追歼残敌

第40军第二批偷渡部队,由该军第118师第352团的两个营、第353团的一个营组成,由第118师政治部主任刘振华、琼崖纵队副司令员马白山率领,于3月26日从雷州半岛的灯楼角预备启渡,目标是在临高县的临高角以东宽约20公里的海岸线上登陆。起航前,韩先楚和副军长解方率军前指赶赴渡海加强团指挥组织准备工作,并进行思想动员。

韩先楚一向果断、干练。他对刘振华这位政治工作干部自告奋勇担任这次登陆战的指挥十分赞许。在进行思想动员时,韩先楚明确指出这次登陆作战的有利条件是航程较近,十余小时即可抵达对岸,而预定登陆地区为沙质浅滩,有利于木船靠岸抢渡。登陆地点选择为琼纵的游击区,有一定的群众基础,特别是有琼崖纵队和先遣偷渡登岛的加强营的有力接应。他也着重阐述了这次战斗的不利因素,主要是海峡正面国民党海空军封锁严密,距国民党军海南防卫总司令部所在地海口市较近,交通方便,便于守军增援。因此对组织指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为了保证第118师加强团胜利登陆,第15兵团首长邓、赖,洪电示冯白驹,要求琼崖纵队和先遣加强营积极做好接应工作。冯白驹遵照第15兵团领导的指示,立即派纵队政治部副主任陈青山和第1总队长陈球光,协同第118师参谋长苟在松统一指挥琼崖纵队第1总队和第118师先遣加强营,到达临高角以东海岸线接应渡海加强团。

1950年3月26日傍晚19时,由40军118师352团主力和353团2营及炮兵大队组成的第一个先遣偷渡团的2937名指战员,在琼崖纵队副司令员马白山和118师政治部主任刘振华的率领下,分乘81只船,从雷州半岛西南端的灯楼角正式起航,向着琼西北的临高角一路顺风而去,

刘振华的指挥船是一艘改装的机帆船,站在他身边协助的是马白山。马白石作为琼纵和海南人民的代表出席了全国政协会议,这次他主动要求随军打回海南岛夕阳映照着波涛起伏的大海,无数只海鸥在船队间翻飞,发出阵阵悦耳的啼鸣。出征的将士们在船上指点着海面上壮丽的景色,有说有笑。经过几个月的海上练兵,陆地上的东北虎逐渐变成海上蛟龙,他们入关以来纵横万里,所向无敌,如今踏波跨海追歼残敌同样信心十足夜幕笼罩着大海,船上红色的尾灯在白茫茫的海上闪闪烁烁,刘振华举着望远镜数着一盏一盏尾灯,兴奋地说,队形保持良好!

加强团起渡一小时后,风向忽然由东北风转为南风,潮水流向由西转为向东,船队受潮水逆流影响速度很慢马白山忧虑地说,刘主任,浪越来越小,估计风很快就要停了。

刘振华掏出手帕,果然风力小多了,手帕无力地轻摇着。他焦急地盯着起伏的海浪,心中默祷风别停,风别停,可是天公不作美,大海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小小的浪花像无数片鱼鳞在闪烁照这样下去我们拂晓前能登陆吗?刘振华转身对马白山说,现在行程还不到1/3啊!

马白山说,整个航程一共才十几海里,用人力代替风力,争取拂晓前登陆不是没有可能。刘振华,马白山都曾有返回的考虑,但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前进。刘振华对信号兵说,向各船发信号,摇橹划桨。于是加强团只好落下帆篷划桨前进,木板,枪托也成了划水的工具。

子夜时分,海上大雾弥漫,能见度极差,灯光联络失效,指挥船只得以无线电保持联络,但无法判定各船队的编队位置,以致队形错乱。各船队仅靠指北针和地图判断方位,以测试海水深浅来判断海岸距离,单独划行。为了坚决完成正面偷渡登陆作战任务,刘振华在指挥所命令各营领导,即使在失去统一指挥的情况下,也要以船为单位,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哪怕只剩下一艘船也要抢滩登陆,表示了誓死完成任务的坚强决心。

恰在此时,夜巡的敌机飞临船队上空,军舰的马达声远远传来。刘振华内心一阵紧张,担心船队可能会暴露。可是抬头看不见敌机,举目四望也看不见军舰,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老天爷还是做了一件美事,用浓雾的帏帐遮住了船队的踪影。巡逻的军舰和飞机很快就返航了。

但也因为大雾迷漫,船队偏离了原定的航向,船队靠近海南岛时,巳偏离原定登陆点几十公里。

27日凌晨3时,刘振华接到九二炮连无线电报告,敌炮艇一艘朝我迎面驶来,情况紧急,我们躲避不及,是否先敌开火?

九二炮连的船只是改装的土炮艇,将步兵炮安装在木帆船上,担负船队的护航任务。

既然无法隐蔽,就先下手为强,打!刘振华果断地命令道。海上很快就传来隆隆炮声,结果木船打跑了铁舰,在这次短暂的海战中,有两只木船被击沉。

韩先楚来电询问,船队离登陆点多远?在什么位置上?其时,浓雾尚未消散,刘振华和马白山焦急地四处张望,除了附近隐约可见几只木帆船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十几分钟后,天色渐亮,正前方突然呈现出山的轮廓。马白山说,是海南岛无疑,不过,我还不能判断是岛上的什么地方。不久,右前方传来激烈的枪声和手榷弹的爆炸声。马白山说,估计是接应部队与敌人打响了,看来我们偏离预定登陆点大约30海里,现在赶往临高角需要两三个小时。天已经亮了,为了避免在海上与敌人的飞机和军舰作战,造成伤亡,不如就近登陆。

刘振华展开军用地图,当面海岸为澄迈县玉抱港,那一带正是敌重兵集结地域。在马白山等人期待的目光中,刘振华经过紧张思考,果断地说,刀山火海也要硬闯过去,准备强行登陆!

刘振华用无线电报话机命令各营,向我靠拢准备登陆!

各营指挥员在报话机里急问,雾太大我们看不清方向,你在哪里?

我的船打开马达,你们听到声音向我靠近。

可是附近能听到马达声的只有3艘船,刘振华只能指挥4艘船强行登陆了。

此时岸上的敌人发现有4艘船正强行突破漂浮着水雷的封锁带,连忙用火力拦阻。嫛时间枪炮声大作,船四周溅起密密麻麻的水柱。有一艘机帆船中弹,马达隆隆作响可是船身却动弹不得,这个船立即改用人力摇橹划桨继续前进。李广文副团长负轻伤,团政治处张之栋主任负重伤,十几名战士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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