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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英職血染战船(1)

毛泽东称赞:“这是人民海军的首次英勇战绩,应予学习和表扬。”

英雄连海上血战,战船上吐出一条条火舌。小船兵舰3:3、打得敌舰冒青姻。“英雄水手”和基准船,在海浪上顽强飘泊。

白沙门岛弹丸之地成死亡地狱,勇士碧血气贯长虹。

1、木船再创海上奇迹

第15兵团两个加强团渡海登陆成功后,邓华亲自给四野首长和军委写了《帆船对军舰作战经验》的报告。林彪将此件呈送毛泽东。毛泽东很兴奋,亲笔在报告上批道:“这是人民海军的首次英勇战绩,应予学习和表扬。”

海南岛战役结束半个月以后,邓华司令员忙完了庆祝海南岛解放的胜利大会,40军渡海北返后,对杨迪说,127师加强团第二批渡海时,有3只小木船,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在海口附近与敌人军舰展开近战,将敌军舰的火力引向小木船,保障了主力部队航行,而这3只小木帆船最后都被敌军舰击沉:全体同志都壮烈牺牲了,只剩一名战士漂海回到雷州半岛。这次以小木帆船打敌军舰的事,给我印象最深,当时因仍在继续战斗,我正集中精力组织指挥大举渡海登陆作战,就没有顾得上了解详细的情况。

遵照邓华司令的指示,前指立即派两名参谋到127师379团及3营去了解情况,回来后向司令员做了详细具体生动的汇报。这是127师379团9连1排由副连长池玉才领乘的3只小木船,这3只木船比其他船都小,船身长不到2丈,只有一帆、一舵,四桨,每只船只能乘坐一个加强班,其中只有2只船配有火箭筒。3月31日晚上,他们于主力部队起渡前,先起渡以三角队形向琼州海峡航行,是负责打从海口出海的敌军舰艇的护航船队,掩护主力部队航行的。当航行到海峡以南后,主力部队上来了,同时敌军的舰艇也出来了。这3只小船,分成3个箭头,直向敌舰包抄冲上去,敌舰发现这3只船向他们冲来,即吓慌了,急忙掉转炮口,向这3只小船开炮,这3只小船将敌舰的炮火都吸引过来了。展开了小木船打洋军舰的海上近战……

邓华司令员听完参谋的战斗情况报告后,非常激动地说,我军用小木船敢与敌军舰进行海上近战,真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汉,创造了海上近战的奇迹与新经验。这对将来攻打台湾,可能有参考价值。我要给四野总部和中央军委写报告。

这就是第15兵团司令员邓华,于1950年5月17日向中央军委并四野总部,报告43军127师379团9连1排乘3只小帆船,同敌舰作战的英勇事迹。

杨迪老人说,43军老同志在《加强团大战琼州海峡》一文中对此也有详细描述--

第9连第1排的3艘护航船在海战中第5第6号船分列在4号船的左右,一齐划桨向一艘敌舰包抄过去第6号船116人由副连长池玉才率领他自己抢着把舵一拧,冒着敌舰猛烈的炮火直冲过去突然连几发炮弹落在他们船上,两个战十牺牲罾池副连长和几个战士负伤他们咬牙忍痛继续射击奋力划桨船继续向敌舰位逼近又一发炮弹命中桅杆被炸断,8位同志牺牲6名同志负伤,战船终于失去控制随浪荡走了,第4号,第5号船拼命划桨向敌舰逼近第5号船由排长阎文章率领15名战士一下突到距敌舰40米处火箭炮,手榴弹、机枪步枪齐向故舰猛打第4号船也随即赶上来18名战士抵近齐射敌舰两面应战,东招西架这时第5号船的船篷被打断,船工牺牲,阎排长也牺牲了火箭炮被打崩到海里去了全船只剩下胡远凯一个人了受伤的水手孟照金一下跳起来说,老胡,我来掌舵,你准备好了手榴弹,咱们就是剩下一人一弹也要打到底!可是又有几发炮弹飞来,前半截舱被炸碎,第5号船,连同船上勇士的壮志都深深地埋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只剩4号船单独作战了指战员们只有一个心思缠住敌舰,掩护主力登陆琼崖!肩上负伤的副连长一面竭尽全力地划桨;一面嘶哑着嗓子喊,战士们一面射击一面回答,副连长,你放心吧!

敌舰炮怎么也打不中第4号船,第4号船上的火箭炮弹,手榴弹却不断地在敌舰上爆炸。敌人支持不住了,把舰尾一掉,想溜!不料,从海口方向又开来一只敌舰。于是,想溜的敌舰把屁股一扭,又向第4号船冲来。

“来得好,打!”战士们在两艘敌舰射出的弹雨中往来驰骋,打击敌人。连敌人都直叫,“这些共军神啦!”忽然,两发炮弹将船头炸穿两个大窟窿,卫生员姚丰满急忙用两个背包堵上,可背包被海水冲得漂起来。他便叫两个负重伤的战友躺在上面压住。火箭炮手牺牲,炮被炸毁,火力减弱了。三班副班长便带着战士站在船面上,用手榴弹打击敌人。

就这样,一条小木船对两艘大军舰的恶战一直持续到我主力胜利登陆。这时,敌舰知道情况不妙,慌忙开走。

破烂不堪的4号船,漂到海南岛西北部我游击区的一个渔村前。船上只剩下一个负伤的胡远凯,他得救了。第6号船,在海上漂了两夜一天碰上了兄弟部队派出的海上救护船,池副连长等7名伤员也得救了。

2、小船兵舰3:3打得敌舰冒青烟

43军的老人说,毛主席表扬的木船打军舰是一个英雄的群体,379团红5连就是其中之一。在海南战役中,379团5连担任突击连,3月31日晚,该连5只帆船驶向海南岛,但刚进至主流,突然3艘敌舰向我船队开炮,2号船头被敌炮打了一个窟窿,1、3、4号船迅速逼近敌舰,并向敌开火,受伤的敌舰调头逃跑,该连勇士冲向敌岸,打开了突破口,掩护后续部队顺利登陆。被43军授予“英雄连”称号,并立集体两个大功。据红5连连史记载:粤桂战役刚胜利结束,红5连响应中央军委和毛主席“准备渡海攻占琼崖”的号召,征程未洗,迎着南国边疆的凄风冷雨,踏着泥泞的红土地,在379团的编成内,开赴到雷州半岛东南沿海一线。5连随加强团(由379团和381团加强营组成)挺进雷州半岛外罗地区,跨海南征,担任解放海南岛的光荣使命。

3月31日拂晓,加强团准备潜渡的船只按要求开到起航地点博赊港。这一天,天气闷热,沙滩烤人。深蓝的大海奔腾叫啸,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亮光,不知疲倦的怒浪迎面扑来,喷着浪花,冲着海滩拍打着礁石。5连一个加强排配火箭筒、六〇炮、轻机枪,由副指导员呼生永指挥,负责打敌兵舰,掩护主力部队前进。

2、“英雄连”血染战船

晚饭后,战士们将隐蔽在海湾江树丛里的木船推出。风忽然停了下来,天空布满低沉的乌云。几道蛇一样耀眼的闪电,几声天崩地裂般的霹雳在头顶爆炸1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顷刻间海天一片朦胧,黄豆般的雨点打得海岸直冒白烟。雷声、雨声、浪涛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好像整个宇宙都动员起来,为我加强团渡海出征擂鼓呐喊,助威壮行。

据呼生永老人回忆,加强团本来准备在3月26日与40军118师加强团同时起渡的,但被老天爷捉弄了,就是不起风,使我们无法起航,我们的心里焦急万分,在海边住了4天,越等越着急,真是度日如年,嘴里不断地骂老天爷,骂海龙王。

在等待中,师里抓了四项工作,一是赶制船具,增加船上的莱和橹:二是提高打敌舰的信心,增加护航船的兵力与兵器,如六〇炮、火箭筒、掷弹筒、小包炸药等,每只护航船由一名营职干部指挥,在航行编队的前方右侧翼向海口方向前进,为了提早发现敌舰,专门打敌舰,阻止敌军接近或冲乱我航海队形:三是将船推出港外待风,以免受潮水限制;四是如果在航行中或接近登陆时被敌发觉,各营、各连,各船必须坚定强行渡海,强行登陆的指导思想,要不顾一切地航行前进,争取迅速登陆。这些都传达到班,排,让每一条船都知道。

黄昏,夕阳在海面上泛起一片彩霞,东风吹过海面,激起澎湃的海浪,海浪冲击着沙滩。风,越吹越大,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渡海天气啊!

5连已奉命集结在博赊港的海滩上,战士们高兴极了,盼风,他们盼红了眼睛,现在该是渡海的时候了。师政治部主任带着一面鲜艳的大红旗,来到了队伍的前面。战士们望着红旗,内心格外兴奋,热烈地鼓起掌来。师政治部主任看见着装整齐、精神奋发的红5连指战员,满面笑容地说:“同志们!好风就是起渡的命令!师党委决定你们为我师渡海先锋,任务是跟兄弟部队一道,第三批横渡琼州海峡,待机接应主力登陆!”

战士们接过红旗,情绪激昂地高喊口号:“坚决服从师党委的决定!”

“只要有一口气,一块木板,爬也要爬上海南岛,一定把红旗插上五指山!”天色渐渐黑暗下来,琼州海峡弥漫着一片浓雾,海潮涨了。

近百只大小战船,整齐地排在岸边。战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登上战船,拉篷,扬帆,整装待发。5连分乘5只船,编了号由连长和指导员分别率领,跟主力船队一起航行。第1、4号船跟兄弟护航船一起,担任主力船队的护航任务。副指导员呼生永在第4号船上指挥。

第4号船比其他4只船都小,是1只仅有6米多长的小小单桅木帆船。船上坐的是模范3班,班长张树昌,另外加强了1挺轻机枪1门六〇炮。老舵手陈大叔就在这个船上掌舵,全船共23人。

“起航!”指挥船上的红色信号灯顺着桅杆爬上夜空,这是起航的信号。

战士们乘坐着古老的木帆船,凭着东风,像脱弦的箭,冲破惊涛骇浪,嗖嗖地驶向夜雾弥漫的海洋,跨海南征,直指海南岛。

“做陆上英雄,也要做海上英雄!”战士们站在木船的舱面上,凝视着南方夜色苍茫的海面。他们仿佛要把海浪踏平,开辟一条通往海南岛的道路。他们知道,在他们的征途前面,就是敌人的海陆空立体防线--“杀敌!报仇!立功!”他们的心里仿佛烧起了一团大火。

夜海苍茫,眼前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指挥船上的一盏红灯,闪着光亮,像一颗红星,时起时落地向前游动。红灯后面紧跟着主力船队,两边是护航船队。这时的海峡,除了不知疲倦的浪涛汹涌翻腾外,只有潜渡的风帆破浪疾进。

夜空中的猎户星座,快够到顶空了,大约是11点钟左右,船队进入深海区时,海风骤停,船队的航速也随之减了下来。

有经验的老舵手陈大叔说“风停了,看样子,要到下半夜才会再起风。”大家沉默了,60海里的路程,才走了1/3、快把人急死了!此时,营指挥船下达了各船摇橹划桨继续前进的电令。大家拼命地摇橹划桨,但人力毕竟是有限的,船小流急,第4号船给水顶下来了,挤到大队的右侧,继续行进着。

大约又划了一个小时,大家发现一座黑乎乎的山峰,耸立在三四公里的前方。这时,山峰附近传来了激烈的炮声,山上放射出一长两短的联络灯光。第4号船上的战士们乐开了:“我们的主力登陆啦!”随着话音就有人背起背包,拿起武器,作登陆的准备。班长张树昌鼓舞着大家:“快划,早登陆!”

“才走不一会,这么快到了海南岛啦?”陈大叔不禁有点怀疑。小船在急速前进,估计走了一二公里路,一个奇异的现象把大家弄呆了,“怪!那座黑山还能跑哩!”

越来越近的马达声把战士们的谜解开了,糟糕,糟糕!那座黑乎乎的山,哪里是山,哪里是海南岛,这是敌人的兵舰,好大家伙!“是敌舰!”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突然间,空中敌机也嗡嗡鸣叫起来!3架敌机飞临渡海船队上空,海天之间被照明弹撕开一道闪电,惨白的光影照在海面上,如同白昼一般。3艘敌舰乘势向我扑来。

敌舰倚仗其船大,炮大,速度快等优势,毫无顾忌地冲向我船队。敌机开始低空扫射轰炸,炸弹在水中开花,敌舰也向我船队一齐开炮。

大海顿时狂澜翻腾,海面一片火红,我护航舰船一字排开。在水浪的冲击下,迎着敌人强烈的炮火,勇敢地向敌舰逼近。

5连战船看到:前面兄弟连护航船队正与敌舰展开了激烈的海战,只见火光闪闪,炮声隆隆,水柱冲天而起。有3只小护航船,像3把锋利的尖刀,把3艘敌舰和主力船队的去路截断。敌舰无可奈何,只得减低船速,与我护航船队对弈。3只木船,1只在敌舰的左边,1只在敌舰的右边,1只向中间插去,把3艘敌舰死死拖住,前进不得。

只见敌舰集中火力轰击兄弟连的3只小木船,火光一闪,1只护航船的木板纷飞,木船在燃烧,船体在倾斜下沉。但是,下沉的木船,仍然喷出了串串子弹,直指兵舰上的敌人。突然,另一只护航船又被打掉了桅杆,全船只有一个同志没有牺牲,这个同志仍在不断向敌人射击。剩下的第三只护航小船,不顾敌人的密集炮火,勇猛地迫近敌舰,一道道复仇的火焰直喷敌舰,把敌舰打得在海上团团打转。不幸,这只小船也中了炮弹,汹涌的浪头狂卷而来,把这只小船吞下去了。夜,海上的夜,战火划破了夜空。在渐渐被海浪吞没的小船上,在熊熊的火光中,传来了一声巨响!

这是多么激烈的木船打兵舰的海战场面啊!5连第1、3、4号船的战士们,目睹这一场壮烈的海战,眼睛都快冒出火了,胸口像立刻就要爆炸。他们恨不得立刻迎上去援救自己的战友,恨不得立刻迎上去与敌舰同归于尽!

这时候,敌舰离5连3只船只有里把路,看情形敌舰是想抄过5连护航船的后方,拦击我继续向前的主力船队。

“怎么办?指导员。”3班长张树昌的眼里冒着对敌舰的仇恨火花,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攥得紧紧的,挺身站在呼生永面前。

“3只小船全沉了,兵舰就要去堵击我们的主力船队,我们必须拖住它,让主力船队安全通过!”呼生永斩钉截铁地说。

战士们的情绪沸腾起来,大声喊道:“对!冲上去!截住它!”

“别让敌舰靠近我主力船队!”

“替兄弟护航船队的烈士报仇!”

他们决心以3只小小的木船,跟3艘兵舰作一殊死的搏斗。炮手做好了发射榴弹的准备,小船带着愤怒,带着战士们的满腔热血,像一支利箭,嗖嗖地向最大的一艘敌舰猛冲过去,第4号船冲在最前面。

正当3只船直向敌舰勇猛冲过去的时候,敌舰的炮火迎头击来,炮弹落在木船的两旁,溅起一条条暗灰色的水柱。

几丈高的水柱,掀起了惊涛骇浪,冲向夜空,劈头盖脸地淋下来,像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发出“轰轰”的吼声。小小的木船在巨浪里颠簸着,倾斜着,摇晃着。哗!小船一下子被推向浪峰,好像要冲入那漆黑的夜空,人的心也好像提了起来,一下子堵住了喉咙眼。哗!船从浪峰上滑下好几丈远,插入深谷,眼看就要被浪峰埋葬、人的心也一下子掉下来了,身子好像悬空起来。只觉得头发胀,心发慌,腿发软,牙根发酸,胃一阵阵收缩,嘴里不断冒酸水,眼中的一切也渐渐地模糊了,耳朵也嗡嗡直响。

夜,漆黑的夜,只有炮火的闪光,只有震耳欲聋的炮声,只有水柱激起的“哗哗”响声。

战士们浑身浇得湿淋淋的,站在船舱上,像一尊尊无畏的塑像。他们瞪着火辣辣的眼睛,拉开嘶哑的嗓子,互相鼓励着:“创造渡海英雄船的时候到了!”

“组织火力向大兵舰射击!射击!”

“豁出去,把兵舰拼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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