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玥点点头,她见过奴隶市场,也经常听冬薰讲过,那里的奴隶根本不被当人看,那卑微令人肆意碾压的连狗都不如!
“大叔你又是犯了什么罪。”
“最近手头紧,连喝酒的钱都没有喽,哈哈……”他笑得有点没心没肺,“尝试偷点零头,结果就被抓了。”
“这罪也不至于发配吧。”
“是啊。”他继续笑,“然后我逃了很多次,逃没逃掉,反倒落到发配这个田地,想想我当初若是乖乖待在牢里,现在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呢!哈哈……”
“哈哈……”两人一起笑,那没心没肺的笑声竟未有人打搅。
夜深了,驻扎在郊外的草丛中,大概能够将就挡住些许风沙,星星点点的微光看起来像是萤火虫的身影。
言玥从纳戒中拿出一坛酒,走到对面的草丛中,“大叔,怎么郁郁寡欢的?”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见我的妻儿。”
言玥把酒拿出来,拍拍他的肩,“别想了,该见的总会见到,抓住现在才是真理,来喝酒!”
她将手中的酒坛子扔过去,那人便准确无误地接住,笑道:“确实,丫头,来,喝!”
言玥再从纳戒中拿出一坛,抱起便开始喝。
“丫头,这是汉阳城中花满楼的酒吧。”
“嗯,曾与一位故人共饮,后来觉得味道不错,便都囤了下来,这不,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那人竖起大拇指,脸有些微微泛红,“好丫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玥已经倒在一旁的树边睡着,脑袋里充斥着那样的声音,总觉得似曾相识。
“玥,救我,好痛……真的好痛……”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伸手不见五指处,摸不住他的手,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似乎全被黑暗吞噬了。
“玥……我不要忘记你……玥……我在这里……”
愈来愈近的声音,她似乎看清楚了,对,就是这黑暗的尽头,一个黑袍少年蜷曲在角落处,血迹斑斑的地上躺满了尸体。
“是我……是我杀了他们……”他的声音颤抖着,无助地退到角落,但却无法退后,路已经被阻断,他没有退路了。
“我……我不想杀人啊……你们别逼我……”
“你是谁?”言玥问道。
少年似乎听到她的声音,却依旧低着头,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似乎不愿让她看到自己。
“刚才是你在叫我吗?”她继续道。
“你……你是玥……”少年挣扎着,手上的血还没凝固,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指尖滑落下来,“救救我……”
“你是谁?”言玥道,想要努力看清他的模样。
“我是谁……”少年抬起头来,眼中诡异的彼岸花开得妖艳,“对呀……我到底是谁……我,我只记得玥呀……”
“你为何会进入我的梦中?”
“梦?”少年喃喃道,“哦……我想起来了……”
他慢慢站起来,靠近言玥,血腥味扑鼻而来,她能清楚地看见他瞳孔中的红色彼岸花,“我是来杀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