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出门之后,便径直朝着于宪豪的住处行去。
说到底,于宪豪现在形势危急,跟他是脱不了关系的,为了在这门可笑的婚事上占据主导地位,把于宪豪医好已经成了当务之急。
杨林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思索着以后的事情,出事之前,由于和于仙儿的婚约关系,他是常来于府做客的,因此对这里地形熟悉的如同自家,也无需下人们带领。
刚到于宪豪住处的门口,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都是人,许多年轻的小童身上还背着药箱,不时的有一位老者从房中出来,摇头叹息几句,便领着自己的小童匆匆离开。
杨林废了好一番气力,才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身旁还有许多几个老者带着自己的小药童等着上前查看于宪豪的病情。
卧房之中,于宪豪脸色灰白,呼吸急促,静静的躺在床上。
于天鸿仿佛比上次相见要老了许多,一边握着儿子的手,一边焦急的看着身旁的老医师,急切的等待着结果。
可是不用想也知道结果,连日来他已经习惯了老医师们这般的摇头叹息的样子,一颗慈父之心早已被打击的脆弱不堪。
待送室内的老医师出门之后,于天鸿眼神在门外的人群中扫过一番之后,最后僵直在杨林的脸上,愣了半天之后,憔悴的脸上还是艰难的挤出了一丝微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贤侄什么时候来的,快屋里坐!”
杨林一愣,于宪豪现在生命垂危,说到底都是他给害的。
来之前他曾经幻想过数次于天鸿第一句话会跟他说什么,二人相见时会是怎样一种场景,是仇恨,是愤怒,是辱骂,是冷淡,这些都有可能,这些也都是他可以接受的态度。
可是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于天鸿对他这个祸害的态度居然是包容和热络。
杨林深深的体会到肩膀上被轻轻的拍那几下的含义,于天鸿是在告诉他不要内疚,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流,于天鸿平日里待他也如自家子侄一般,亲热的就像自己的亲叔父,可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他竟然能做到态度不变,非但不加记恨,反而反过来安慰他,实在让杨林有些感慨。
“于叔叔,小豪的病……”
“唉,贤侄无须自责,发生了什么叔叔心里有数,这是他的命数!”
于天鸿仰天长叹一声。
“于叔叔,我是说,小豪的病我是可以治好的!”
“什么?”
于天鸿哀叹的气息还没有抒发完毕,顿时觉得如同听到了惊雷一般,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惊得合不拢嘴。
先前那个自称无能为力的老医师,闻言也是停住了脚步,颤抖着手指着杨林:“黄口小儿,满嘴胡说八道!”
杨林斜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快步走到床边,伸出右手搭在于宪豪的手腕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张白纸,上书七个大字。
“天道医馆病历卡!”
大字下面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患者性别:男!
年龄:十五周岁又三个月!
症状:部分真气逆行,昏迷不醒。
病类:练功导致的走火入魔,俗称入魔症!
病理:全身真气混乱,压抑脑部血脉,导致昏迷不醒!
治疗方案:总计一种。
第一:物理类治疗,以天道真气输入患者体内,可引导患者体内混乱的真气,重新将其理顺。要求:医师具有天道真气!
天道真气?
什么鬼?
杨林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是无法修炼的体质,体内一丝的真气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天道真气。
正在思虑间,头脑中的病历卡突然消失不见了,转而出现的是一个人的模型。
脑海中仿佛一个坐着的人,凝神静气,不时的做出各种复杂高难的动作。
莫非这就是天道真气的修炼方式吗?
杨林心中一喜,连忙闭上眼睛,将那个模型做出的每一种动作都暗暗的记在心里。
于天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杨林皱着眉头,双目紧闭,站在儿子的床前一动不动。
“哼!装模做样的黄口小儿,众位老医师都无能为力的病症,你竟敢大言不惭!”
“不知这是哪个医馆中的后生,竟然跑到这里信口雌黄。”
“诸位同道可能还不知道,这病人就是被这小子害成这样的。”
“什么?竟然是他?可是行了那一成成功率都不到的金针刺穴之法?”
“想来便是了,这小子当真是胆大包天,害人害己啊!”
“还不将他赶出去,怕是病人最后的一丝生机也要被他夺走!”
于天鸿目光复杂的看着站在身前的杨林,他自然不信杨林可以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够将儿子救醒。
可是心中却也不想失去任何的机会,如今儿子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可以试验的方式他都不会拒绝,哪怕当真让儿子全身修为尽废,从此成为一个废人,只要他能清醒过来,那都是极好的事情。
因此,也不管门口那些议论纷纷的老医师,开口问道:“贤侄,你可是真有办法吗?”
杨林听到于天鸿的问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默默的将脑海中的动作全部记在心中,过了好半天,方才睁开眼睛,笑着道:“于叔叔,我有办法治好小豪的病,只是现在需要一间静室,供我思考一下治疗方法。”
不待于天鸿回答,门口再次响起一阵议论之声。
“小子,你有何办法治好这入魔症?”
“大言不惭!”
“于族长,相信老夫的话,不要让这小子再搞什么诡计了,令公子的病症我们都束手无策,你竟然敢相信他的话吗?”
于天鸿也是不信杨林能有什么好办法,他若是真的有什么高超的医术,于宪豪也断不会躺在这里生死未卜。
杨林被一群老头子吵的心烦意乱,转头对着门口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门口顿时鸦雀无声,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倒不是这些老医师们怕他,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后生竟敢对他们大吼大叫,而且出言不逊。
片刻的沉默之后,便是如潮般的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