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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落寞

再次看到林枫,是在艾利去超市的路上。那天,睡到中午起床后,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天蓝蓝的,阳光很温暖,没有一丝风。她伸出手任阳光温柔地抚摸着,阳光像个调皮的孩子在指间来回游离。突然有种想去晒晒太阳的冲动,接连一个星期阴沉的天气,她都足不出户,冰箱里的食物快用完了,顺便再去采购一些。

洗漱完后,她换上一件高领咖啡色针织毛衣,蓝色牛仔裤。将头发扎起个马尾。她有几天没换衣服了,不出门的时候她一般穿睡衣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倒是难得一见的清爽。

她几乎是小跑着下楼的,小区附近有个中型超市,步行十多分钟路程,她慢慢地走着,时而抬头望向天空,让面孔沐浴下阳光,时而停下来看路边花坛里娇艳的花。广东这一点是好的,就算是寒冷的冬天,依旧可以看到绿草红花。这一点艾利也是喜欢的,她喜欢绿色,看到绿色仿佛就看到了生命。

在她又一次驻足欣赏花坛里的花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利。”她恍惚地以为这声音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当她轻轻回头,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阿利。”林枫已走到她面前,静静地望着她。

“林,林枫。”艾利愣住了,有些惊慌地望着他。

中午的咖啡厅很安静,在大厅的一角,他们相对而坐。艾利微垂着头,不停地搅拌着咖啡。她不知道为什么林枫会再一次出现,如果说上次在丽江偶遇是巧合,这次在她家附近也是巧合遇见的话,会不会太过牵强。她满腹疑问,却又不知该如何询问,曾再熟悉不过的彼此,此时竟是如此的陌生,无话好讲。

林枫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艾利,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她微红的脸和惊慌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初次约会时,也是在咖啡厅,也是这样相对而坐,那时的她极其害羞,脸红得像个红透的苹果,不停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后来才得知那是她第一次约会。林枫为此很庆幸。

“你怎么在这?”艾利虽未抬头,却也能感受到他火热的目光,在丽江的时候,她问过这个问题,那次他没有正面回答,此时,艾利又一次提出,她的确很好奇。

“我想来看看你,看你过的生活,生活的地方。”林枫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侧面道出了对她的关心。

“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老公对我很好,工作也是自己喜欢的,谢谢你的关心。”艾利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轻声说。

“但我感觉你过得并不好,阿利,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让你幸福的。”

“你怎么知道我过的不好,难道我过的好坏需要别人来定位吗?你认为怎么才是幸福,你怎样让我幸福?”艾利突然有些愤怒了,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再出现在她视线里,把她平静的心搅拌乱,既然他已为人夫,为什么还要对她表示出关心,还说让她幸福。难道他以为偶尔表示一下关心她就会因此而幸福了吗?

“我知道你和你丈夫感情出了问题,你们还曾分居过,我知道你工作出了问题,你现在被停职调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才独自出去旅游。阿利,看到你这样我很心疼。”林枫凝望着她低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林枫的声音不大,却把艾利震住了,她的事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她的婚姻,她的工作,他简直了如指掌。艾利自认为是一个很严谨的人,情感的事,尽管有祝多不愉快,她也不会向朋友说起的,觉得那是她的隐私。而几年不曾谋面的林枫怎么会知道。

她蹙眉望着林枫,这个男人突然变得陌生,甚至有些可怕。几年前,他突然从她身边消失,她找寻不到一丝踪迹。几年后,他又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对她的生活如此了解。难道,难道他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关注她吗?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有些残忍,几年了,在她伤痛的时候,他怎么都不肯出面安慰一下她。为什么要等到伤口快要愈合的时候,又一次出现将其扯开呢?让她再次看到血淋淋的伤口,再次感受赤裸裸的痛呢?

“阿利,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艾利慌恐不安的眼神如刀子一样划过,那不仅是疑惑,还有恐慌、胆怯,甚至有一丝厌倦。像看一个偷窥者,如此冷漠。

“幸福,又是幸福,怎么样才是幸福,像你现在这样,一个大公司老板,开着高级轿车,住着豪华别墅,有花不完的钱,这样才算幸福吧。”艾利冷冷一笑。

“不,其实,我也不幸福。真的,特别是得到物质而失去爱情之后。我越发感到生活索然无味。阿利,你知道吗?如果没有相爱的人分享,再多的物资也不会是享受,而一种精神上的垃圾。”林枫苦笑着摇头,神情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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