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时间尚早,酒吧的人不多,桌椅整齐的摆放着,舞台上空荡荡的,但摇滚音乐却在劲爆放着,几个服务生站在吧台边嘻笑着闲聊,她环顾四周,选了光线较弱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几支啤酒,倒了一杯独自喝着,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自己的脸,但她能想像此刻,自己的样子一定是狼狈的。听着滚摇音乐,喝着啤酒,从某种程度来看,这算不上坏事。
慢慢地客人越来越多,周围原本空荡的桌椅也都相续有男女落座。不时有掌声响起,原来,舞台上有一个组合乐队在演奏。艾利瞟了一眼舞台,又将视线收回到手中的酒瓶上,她已经喝下第三支酒。当她又倒了一杯,端起正往嘴边送时,有个黄发青年哼着小曲走过来,“小姐,一起喝杯怎样?”艾利微微抬眼,只见对方笑眯眯地望着她,仿佛在观赏一件商品。“滚。”艾利不耐烦地说一声。“什么?”或许音乐声太大,黄发青年没听到,又向前凑近些。艾利看到他猥琐的脸,发黄的牙齿,一股混浊难闻的气味从他口中传出,只觉胃部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她慢慢起身,将嘴巴俯到青年男的耳边,大声吼了一声:“滚。”黄发青年的原本喜悦的脸色瞬间褪去,他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悻悻地往回走,还不时地说:“操,都这样了,装什么纯洁啊。”
那句不太清楚的话,却很清晰地传进艾利的耳朵,犹如刀子一样由耳膜划向心脏,血淋淋的。她听到嘀嗒的水声,低下头,原来是眼泪滴落到酒杯里,她晃了晃杯子仰起头,将泪和着酒,一起灌进肚子里,任由它们在胃里翻滚。
不记得喝了多少,直到眼前全是横七坚八躺着的空瓶子,头昏沉沉的,周围的吵杂声,锣鼓声,音乐声,呐喊声四面八方向她袭来,头裂开似的痛。
“艾小姐,这么巧,”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艾利放下紧抱着头的双手,努力抬眼打量已坐对面的男人。
“你是?哦,李总,”艾利拍了拍脑袋。
“呵呵,艾小姐好久不见,还能认出我来,真是荣兴。”坐在对面的正是李总,从上次不欢而散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李总鼎鼎大名,怎么会忘记。”艾利虽然喝多了,但出于职业习惯,还没忘记和对方寒喧。
“艾小姐真会说话,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一起喝过酒,难得今天有缘遇到,就赏脸喝两杯如何?”李总朝服务员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交待了几句。
“呵,”艾利望着李总因脸上堆积着笑容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垂下头冷笑了一声。又一想,既然一个人这么孤单,有个人陪也好。但酒吧绝非太平之地,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况且,她可不想在一个讨厌的人面前出丑。
艾利抬头想告辞的时候,眼前放着两杯酒,红色剔透,李总笑着端起一杯望着她说:“艾小姐,我敬你一杯,为我们多次合作愉快,我先干为敬。”李总说完,将杯子往艾利眼前的杯子上轻轻碰了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艾利望了望他手中的空杯,的确是大老板,果然豪爽,如果此时自己不喝,反而落个小家子气。
“是我该多谢李总的关照。”艾利说完,也端起杯子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总笑得更加灿烂了,将空了的酒杯又重新倒上,还不时地说:“这是上等的洋酒,能和艾小姐这么漂亮又能干的佳人一起享用,真是人生一件快事。”
艾利最听不得的就是千篇一律恭维的话,或许他认为,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都爱听到赞美的话,艾利也不否认自己也一样,但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特别的别扭,她需要一个理由快速离开,如果在平时她自有让他主动离开的办法,而此刻已力不从心了。从李总的眼神中,她隐隐地感到不安,觉得他的眼神很诡异。
“李总,我敬你一杯,多谢你对我的关照。喝完这杯,我要回去了,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艾利微笑着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话已经说了,她只待喝完这杯就马上走人,任李总再出什么招术,她已有言在先了。
“呵呵,艾小姐海量,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但喝了这么多酒,还是喝杯茶再走吧,这样回去才好交待。”
这是一语双关的话,表面上关心她,事实侧是提醒她,需要醒下酒,免得被丈夫知道。
“李总真是细心,不过不用了,先走了。”艾利笑了一下,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李总望着艾利踉跄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冲服务员招了招手,很绅士地买单。
见鬼,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一站起来才觉得头重脚轻,还好,这里的光线昏暗,周围吵杂声不停。以至于别人不会发现她的脸已涨得通红,一路跌撞着好不容易才走出酒吧大门。
远离了喧哗,门外变得很安静,艾利深深喘了口气,靠在酒吧的门廊上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下。马路上车辆依旧川流不息,没有人会留意到酒廊旁的她。从酒吧门口到马路边拦车,还有一小段路程,而此刻的她,似乎只能借助外力才能站得稳。
“艾小姐,这时候的车比较难拦,我送你回去吧。”
艾利回头,李总已走到她侧面,很绅士地说。
“哦,不用了,谢谢!”艾利故作潇洒地挥了挥手。往前走了几步,哪知险些跌倒。
“看样子你是醉了,这样让人不放心。要不,旁边就是宾馆,你可以去休息一晚再回去。”李总从后面跟来,指了指前方。
艾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宾馆几个倪霓大字映入眼帘,一楼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豪华的水晶吊灯发出金色的光茫。
这条街位于市中心地段,商场、酒吧、咖啡厅、宾馆、酒店,应有尽有。
艾利愣愣看了一会,如果自己坚持要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在半路醉倒,她在心里暗骂自己逞强,不能喝还偏要喝。去开个房休息一晚再回去也好,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样想着,她勉强笑着对李总说:“多谢李总的提醒,我想我是喝多了,去休息一晚也好,再见。”艾利又跌跌撞撞往前走。
“你这样子怎么行,还是我送你上去吧。”李总及时地扶住险些跌倒的艾利。
“不用,我能行。”艾利很警剔地甩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哪知刚走两步,又是一个踉跄。李总一个健步冲到她前面,她的身体歪斜着倒在他身上。
“送你上去我就下来。”李总解释着。艾利眯着眼睛望了他一眼,没再拒绝他的搀扶。李总就这样一直搀抚着艾利来到宾馆大堂开房,拿到房卡后坐电梯上到6楼,红色的地毯无限地漫延开来,艾利突然觉得眼前的环境有些熟悉,似曾相似。
她被李总搀着缓缓地走在红地毯上,走廊里静悄悄的,只听到自己粗声的喘气声。橘红的灯光照在无限延伸的红毯,发出魅惑的光,空气压得很低,这个地方似乎有些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