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意思。
是……只要吃药,就能再见到娘亲吗?
他终于开口,“我吃药你就把我娘还给我吗?”
云沧澜摇头,“我没有抢占你娘,谈不上我将她还给你。你吃药,你们就还能再见面。”
她话音一落,男孩立刻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擦擦嘴,他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执拗,声音细弱,“我要我娘。”
云沧澜把碗拿回来,“先睡一觉,睡醒了你娘估摸着就到了。”
门外还站着几个伙计和那老大夫,云沧澜走出去的时候老大夫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你当真通药理?”
云沧澜点点头,没兴趣敷衍他,“一点点。”
转身看向最近的一个伙计,云沧澜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钱扔向他。
“我有几位朋友会在不久后进城,且劳烦你去城门口等着,一看见他们便告诉他我在此处。”
伙计热心地点点头,摸着手里的钱感受着那重重的分量笑得一脸灿烂,“没问题,你那些朋友怎么认?”
云沧澜侧头,想了想,嘴角勾起一个有些顽劣的笑容,“你若是看到哪个人……看了第一眼之后心中畏惧不敢看第二遍,相貌又是雍容无双,便是他了。”
也不知道奕渊听到自己这样描述他,会是什么感想?
云沧澜对着那老大夫道:“那孩子睡着了,劳烦您的人准备一些白粥,等到他醒来时候好吃一些。”
老大夫看了她一眼,深吸了口气,终究是答应了。
云沧澜重新回到房间内,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缓,整个人也不再颤抖抽搐,云沧澜心中定了定。
她终究,不能忍受这世间母子之间的分别。
药店伙计一路小跑着走到城门处,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忽然见到前方有一队人骑马而来。
他展目一望,隐约能见到是个极为高大的男子骑马走在最前头。由于距离的问题,他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能看见他穿着一件墨色袍子,脊背挺直,他身旁的风似乎都因他浑身的煞气带了些凛冽之意。
等到那黑衣男子靠近一些的时候,他看见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直,唇薄而猩红。在日光下,他浑身仿佛镀了一层光晕,将他牢牢地包裹在里面。伙计呼吸微微一滞,他从未见过有男子长得如此有……侵略之容。
女子的侵略美貌多是妖娆的,但这男子……
怎么说呢?他的长相绝不阴柔妖异,相反的,只要看着他的脸绝不会认为这是个女人。
但他就是……纯粹的美。
伙计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的容颜也是能称之为绝色的。
而且这种绝色只是属于男性那部分的,与女子无一丝相肖。
然而那男子漠然寒凉的眼神,却令他后背发凉。
他淡淡然抬眸一扫,伙计只觉得自己脚下这片土地是他的修罗场,铺满了尸体残骸。而那男子不屑冷漠地站在高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