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渊眼神如冰,手掌向上一翻将手里的茶盏一把扔下,向她倾斜过身子——
一声清脆的声响,瓷杯四分五裂,还有些瓷片在空气里跳脱着,云沧澜听见他压抑着怒火的冷笑,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这样的想法,伊伊……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眼见战神大人猛然炸毛,云沧澜还是有些意外,看着他扔杯子的动作眸光一滞。
奕渊一不高兴就扔杯子,他们初见时奕渊就扔过几次。可是后来这些日子沧澜几乎没再见到他做过,如今……他定然是气狠了!
云沧澜笑着一把握住他的手慢慢轻抚,“我没有想,只是跟你‘如果’,你别多想。”
“你记得在那只小船上你说过什么?如果有人敢背叛,绝不会轻饶放过。伊伊,我今日把话对你说清楚,我容不得背叛、容不得逃离、容不得退缩。那日是你主动答应我的,我们对着山月清河起过誓,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云沧澜眼睫微微一颤,轻声:“我知道。”
握住他的手,云沧澜缓缓地抚摸着他的手指,“我知道,我不会反悔。”
奕渊眼中的怒火弑杀终于消退了几分,看着云沧澜的眼睛慢慢平复了心底那股子暴虐的情绪。
想着此时冷屏娘母子应该也已经说完了话,云沧澜招来小二,让他先上去通报一声。
小二再下来的时候,云沧澜和奕渊就携手上去了。
冷屏娘同前几日并无什么两样,还是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双目黯淡无神,倚在床头费着好大的力气才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
“公子……您来了。”
云沧澜点点头,眸光清润淡然,将手里提着的一盅药汤放在桌子上。
那是她出门时就已经熬好了的,装好了专门带过来。
“公子,这是何物?”
云沧澜掀开盖子,一股药材异香霎时弥满整个房间,柱子的小鼻子动了动,奶声奶气说道:“这是药吗?可是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吃药了。”
养好了病,在客栈里好好地待了几日好吃好喝地养着,柱子长了许多肉,也白了许多,如今有点儿长成粉白团子的趋势。
“不是给你的。”云沧澜语气温润,“是给你阿娘的药。你的娘亲不是生病了吗,吃药才能好啊。”
冷屏娘一愣,不自觉泪流满面,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语气带着决然无畏:“公子,奴多谢你。只是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已经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云沧澜摇摇头,“你还有个儿子呢,真不给自己一个尝试的机会?”
“把他托付给别人,您能完全放心吗?世上还有谁,待他能有自己的亲娘待他好?”
素白手指拿过盖子又盖上,云沧澜轻启朱唇:“这是给你配的药,无毒,喝不喝随你。”
云沧澜颔首:“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柱子吧。”
冷屏娘连忙道:“我喝!我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