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渊冷漠地坐着,自己抿了一口茶,一眼都未曾看他。
苗老轻吸口气,“你不疑惑?”
天色逐渐昏黄,金色晚霞打在他纤长的手指上,也荡在他手中瓷杯里。
奕渊垂眸看着,唇角弧度蓦然不屑一压。
苗老站在他的面前:“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你知道什么?”奕渊话中带着不屑冷漠的嘲弄,“你知道多少?”
他的身子向后仰,“我知道的——”从房间里偶尔透出云沧澜的身影,“比你多得多。”
苗老惊诧地看着他,苍老面容上布满了不可置信,“你……你都?”
“没错。”奕渊点点头,“不妨告诉你,你的猜测都是错的。颠三倒四,惘悖本常。”
苗老浑身打了个哆嗦,撑着自己的拐杖慢慢坐下,感到一阵晚风拂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是?他不知道吧?”
“咔”的一声,奕渊手里的杯子突然被他捏成了碎片,散落在石桌上。
他拿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眼里尽是冰冷漠然,整个人好似突然没了温度。
苗老心里突然一阵慌乱,想不到自己活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却被一个年轻人给震慑住了,他叹了口气,连忙道:“我不过只是想找到人报恩罢了。”
“所以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一个不该说的字都不要吐出来。”奕渊眼神如刀,凛冽清亮,沉声道,“要是你敢让她不痛快。”他冷笑,“我就剥了你。”
苗老嘴唇嚅嗫了两下,“你又能瞒她多久?”
奕渊眼帘一抬,侧过了头不再看他。
他从没想过瞒着她,只不过说的时机不是现在而已。
房间内,云沧澜戴着手套,将床上男人的手抬起来,看见有些暗褐色的痕迹在他的手臂上。
云沧澜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右手小臂,许是有些疼痛,男人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幽幽然看着她。
云沧澜扫了他一眼,“不要动。”
男人面色苍白,唇色更是如纸一般,整个人都出奇的消瘦,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些神色。
“你是来应试的人?”
云沧澜点点头,问:“这手是什么时候断的?”
“一个月之前。”男子的嗓音低哑,像是糊着一层东西似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一层沉郁,“你能治好我吗?”
这不过是个陌生人,未到最后一刻,云沧澜是不会把话说死的,“一半把握。”
男子听了,怔怔然看着上方半晌,像是累了,闭上了眼睛。
云沧澜拿出药箱里的一个小瓶子,将里头的药丸倒进茶杯里用水化了。那是她研制出来的麻药,虽不能令人全无知觉,却也能在医治过程中减轻病人的很多痛苦。
“张嘴。”
男子喝下后,云沧澜又拿出一条帕子塞进他的嘴里,“咬着,一会儿会有些疼。”
男人咬着毛巾的力道奇大,额头上甚至都蹦出了几条青筋,他含糊道:“如果你能医好我,我必定千金相报。”
云沧澜手上的银针扎进了他的皮肤,层层血肉间去找契合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