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一愣。
“……太子……”许久，仿佛是一种本能，她喃喃出口，“……哥哥？”
“嗯。先皇后与太子去了这十年……”老王爷叹了口气，“陛下不准任何一人再随意议论他们，连一个字也不准提及。”
“那场大火就是在十年前的今日，唉，可怜皇后当时腹中还有一位皇嗣。”
沧澜心中惊了一惊，“祖父，这些事情我从前从来没听过。”
“当年此事一出，陛下几乎清肃了整个后宫，无人感言。”
“当年皇后与你母亲甚是交好，你唤她做舅母的，先太子与你也是极好的玩伴，我还记得有一年夏日，先太子出宫来王府，牵着你往马场林子里跑，两个人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还是呵呵笑。”
云沧澜仔细想了想，许是当时年纪太小，她不记得有这回事。
但她心中仍旧感到讶异，庆帝居然能将此时压得如此之好，楚京几乎听不到一点儿风声。
想起先皇后腹中的胎儿，沧澜莫名感到难过。
“皇后那一胎，若是顺利出生，皇子应当排行第十，公主应当排行第五。”
“但不知为何，陛下一直将七皇子的位置空着，我起初一直以为他是为了那个无缘的皇儿，直到后来七皇子被寻回，方知不是。”
沧澜问道：“陛下待先皇后好么？”
“好！”老王爷立刻回答，“先皇后是戊州女子，书香世家，清贫干净，并非权贵门阀之后，若是不好，陛下又怎会一举封后，十年恩宠？”
“太子亦是，满月之日便封为太子，陛下亲自教养，古来几位皇子有此殊荣？凤宫大火之后……陛下再没有册封过太子。”
“那陛下召祖母进宫……”
老王爷叹了口气：“去做一碗长寿面。”
沧澜又想起上次奕独与她提起的太子的生辰，原来就是这一日。
九月十六。
与她的一样，都是十六，天上永远坠着一轮圆月的十六。
晚上时沧澜已经回到了王府，沐浴过后穿着淡烟紫色长裙靠在软塌上，手上的书页已经快要翻到尽头，她突然被人抱起搂在怀里。
淡淡的酒香传来，沧澜鼻翼微动：“你喝酒了？”
奕渊低醇的笑声漫开，“今日陛下赐宴，莫敢不遵。”
沧澜顿觉意外，挑着眉看他，不像这厮的作风。
奕渊伸手揽她，懒洋洋的，眉目染了一些绯红，灯光下晃出雍容的绝色，他薄唇轻卷：“觉得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与皇帝之间，彼此利用彼此掣肘。”奕渊的凤目中含着幽冷的轻屑，他轻轻慢慢勾唇，“如我这般，以命博四海疆土，亦不会起兵谋反之臣，世属难遇。”
沧澜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脸，“你喝傻了？”
奕渊看着她的小脸只觉得有趣，故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他厚脸皮地蹭了蹭她的脖子，“还是我的伊伊最好。”
平日的奕渊就够老奸巨猾不要脸的了，这喝醉的奕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