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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死寂之城

费城是一座临海的繁华都市,这座孤城般的孤儿院距离海岸线并不算远。所以,被海水常年浸透的地下岩层大多松动而又脆弱,挖掘起来也十分容易。

在天主堂建造之初,从意大利请来的设计师将神职人员的墓地安排在了雄伟的主体建筑——圣堂的下面。墓地以欧洲原始手法建造,开拓出高大的地下通道,从圣堂之下,一直延伸到极远的地方。

设计师还命令能工巧匠就地取材,将许多地下的灰白色岩石雕塑成历代圣徒的模样,有些就被留在了墓地里,作为神职人员的墓碑;另一些则被抬到了孤儿院的宽大院落里,成为了一尊尊栩栩如生的塑像。

至于墓室嘛,也被修建成了半开放式,每间根据入葬者的职位,选取相应的面积,有的宽敞如厅堂,有的仅能容下一座小小的墓碑。

但每一间不管是门楣上,还是室内墙壁上,都被匠人们雕满了精美的浮雕。作为点睛之笔的《圣经》里的动人故事,更是一个不落地被供奉在了进入墓室后就会看到的,正对面的墙上。

然而,几百年过去了,这条由巨型地下通道构成的隐蔽墓地早已废弃,剩下的那些没有葬入神职人员的墓室,就成了终年潮湿的幽暗洞穴,积满了腐尸的气味,只有惯于在暗夜里活动的蝙蝠和老鼠会在这里流连。

如今已是人迹罕至的孤儿院里,不管神父还是修女,除了每天两次来给囚禁在墓室里的孩子送水送饭,此外的任何时候,他们都不愿踏足此地。

至于那几个孩子,他们根本不知道孤儿院里还有这样一处“神秘幽境”的存在。

这里是不可告人的禁地,这个秘密必须被永远地隐瞒下去。神父和修女为此,不得不时时提心吊胆地看守,处处小心翼翼地防备。

最大的孩子楚凡是一九九零年被送进孤儿院的,而在此之前的一九八七年,却是这座废弃已久的深深院落的命运转折点。

之前已经提过,这里起初是一座天主堂,建造于十六世纪中叶,算得上中国境内最早出现的天主教堂之一。后来,又经过两三个世纪的不断改造和扩建,才最终形成了如今的规模。

整座天主堂的建筑群占地面积,约有八万平方米,其中分布着圣堂、长廊、圣像群、几座钟楼、圣徒蜡像馆、圣迹展览堂、神职人员宿舍和小礼拜堂……等各种独立建筑。

所以这里才仿佛是一座孤城!

而作为主体建筑的圣堂,则完全仿造了举世闻名的米兰大教堂,这也是它被持续不断地修建了几百年的原因。

一百五十八米的长度,九十三米的高度,拥有一百三十五个塔尖,最高的一处塔尖耸立在一百零八米的高空之中。总面积为一万一千七百米,可同时容纳三万五千人。

如果以上这些数据还不足以说明它的雄伟与壮观,那么这里还有无数的尖拱、壁柱、花窗棂……如密林般的尖塔刺向天空,每个塔尖上都有神明的雕像。

圣堂外部的雕像共有二千余个,内部则多达六千余个。尤其是塔顶的圣母玛利亚雕像,通体金色,不管在阳光下还是月光下,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光彩夺目,神奇而又壮丽。

但岁月是最为无情的暴徒,天主堂在文一革后被废弃的几十年里,竟破败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直到一九八七年,当一个神秘的来客轻轻推开绣迹斑驳的雕花大门,他举目看到的是满院的荒草和残垣断壁,他仰头朝圣堂望去,只见那些精美绝伦的雕像已是残破不堪。蛛网、鸟粪和青苔遍布其上,那尊圣母玛利亚雕像的绝美面容已被人捣烂,上面的镀金也被扒光剥尽。

“真是惨不忍睹啊!”来客感慨道。“不过,作为藏匿‘狼灵’的禁地,这里却再合适不过。”

清理工作持续了半年之久,从深冬一直忙碌到盛夏,一支不知疲倦的特种部队终于将这里恢复了原貌。他们都是那神秘来客的手下,一个个看上去如狼似虎,凶神恶煞。但对那位神秘来客,他们却又一味的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七月的月圆之夜,神秘来客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在荷枪实弹的特种兵的掩护下,走进了这条被翻修一新的地下墓道。来到其中最宽大的一间墓室门外,这里正位于圣堂之下。

他将婴儿放进了事先被安放在此处的一个铁笼里,然后又亲手用铁链锁住了他的双手双脚。

“他是我的第一个‘狼灵’,”神秘来客对身旁的特种兵首领说,“却不是被我制造出来的,所以我必须万分谨慎地对待他。”

那位首领是个高大、魁梧的混血汉子,他盯着铁笼里的婴儿,看着他在睡梦中显得无比静美的小脸,遗憾地说道,“十分的令您失望,直到目前为止,我们仍旧没能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将他放到了您的家门口。”

“这或许已经不重要了,作为一份神秘大礼,他的确既诱人又危险。但也正因为他的到来,我才终于获得了制造‘狼灵’的绝密手段。等着瞧吧,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能制造出比他还要完美、强悍的‘狼灵’,到那时——”

混血首领赶紧打断了神秘来客,他皱起眉头,将大得超乎寻常的双眼深深藏进了阴暗的眼窝里,用一种半是抢白半是提醒的口气沉沉地说道,“到那时,还将由您来主宰一切,这,或许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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