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的上午,展晴笑容满面地来到七号楼,对谷幽兰说雨生这两天没练声,今儿上午该练练歌儿了。”
幽兰忙着召唤:“雨生!展老师来了!”
雨生从楼上跑下来,展晴说:“咱们去新楼排练一下好吗?”
“新楼?”雨生高兴地表示:“太好啦!”
展晴又说:“新礼堂旁边有一间排练厅,钢琴也搬过去了,可好呢!”
山庄二期工程竣工以后,孩子们都没有去看过。亮亮缠着展老师央求:“我也去!”
幽兰哄劝他:“先让二哥去跟展老师排练,让大哥给你换一身漂亮衣服,一会儿咱们再去,好吗?”
亮亮这才罢休,立春背着他上楼换衣服去了。
雨生跟着展老师来到了新礼堂门外,石院长已经在这里等候。大家走进一间排练厅,石院长一指钢琴说:“你们在这里练习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展晴向他致谢,他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偌大的排练厅只剩下展晴和雨生师生二人,雨生好奇地打量着这间镶满木板的房子。
展晴坐到钢琴跟前说:“今后,咱们就在这间排练厅练声了,怎么样,漂亮吗?”
雨生高兴地点点头。展晴打开钢琴弹奏了几段练习曲:“好几天没练习了,你先感受感受音乐气氛。”
几段着名的钢琴练习曲奏罢,她又带领雨生依照七个音符一遍又一遍地练声,由低音渐渐往高音域升拔。琴键一点一点朝着高音区移动,雨生都能够运用自如,优美清脆的童声直冲云霄。
“好极了!现在可以正式排练了。”展晴满意地夸奖着,弹起了《大海,故乡》的前奏。
雨生放开喉咙引吭高歌了。这首歌本来的风格是抒情,舒缓,辽阔的,但雨生注入了自己独特的感受,唱起来充满了哀婉和忧伤,小小年纪便有了一种令人为之动容的漂泊感和孤独感。童声独唱能够表达出一种如泣如诉的怀乡忧思,一种无以寄托的思亲情怀,怕是只有他这只孤独的雏鸟才能做到了……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
大海就是我故乡,
海边出生,海里成长。
大海呀,大海,
生我养我的地方。
海风欢,海浪涌,
随我漂流四方。
大海呀,大海,
就像妈妈一样,
走遍天涯海角,
总在我的身旁。
大海呀,故乡,
大海呀,故乡,
我的故乡,
我的故乡,
哗哗哗。
大海的波涛涌来了!九级风浪拍打着礁石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回响!海啸的潮头排山倒海席卷一切扑过来了!巨大的声浪震得排练厅的木板墙格格发颤,雨生惊愕地望着这面墙,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木板墙自动打开了,退到两侧墙上变成了折叠式屏风。一间大厅展现在眼前,大厅里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全体观众热烈地鼓掌。
惊呆了的雨生好容易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全山庄的妈妈们和孩子们都来了。最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在前排就座的有镜智法师和陆教授。石院长、田院长还陪着好几位不认识的客人。
镜智法师站起来了,石院长站起来了,陆教授站起来了,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掌声、喝彩声、祝贺的话语,化作滚滚波涛经久不息。
展晴附在雨生耳边说:“镜智姑姑特意叫人赶制了这面活动板墙。石爷爷请来了陆教授和那几位评委老师。”
雨生茫然地望着展老师,仍然没有弄懂为什么排练厅会在转眼间变成了小舞台。为个么面前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观众。
展晴跑下小舞台,去向陆教授和评委们道谢。评委们都向展晴表示祝贺,对雨生的演唱给予很高的评价。镜智法师和石院长听了评委们的意见,都非常高兴。
台上只剩下了雨生一个人。他呆呆地站着,忘记了向观众鞠躬。
妈妈和姨们都来了,齐刷刷地以统一的节拍鼓着掌,大姨端仪、三姨尚美凤、五姨谢圣莲、六姨肖晶、八姨柳素玉、九姨十姨……孤歌站在座上,大妮妈妈扶着她。孤歌虽然听不见,也被剧场欢乐的气氛所感染,舞动着双手叫喊着什么……
山庄孩子们都拥到台前来了,朝着雨生喊叫,欢笑,蹦跳,有梦虹、晚珠、玉莲、可意、牛牛、小锁、剩儿、石头、青凤、大菊、
雁来……小娟、翠翠、栓锁、国柱……克难把柳絮扛在肩上,亮亮从立春怀里挣脱了跳到台上来,爬到钢琴凳上伸出胖胖的小手自弹自唱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棵草……”
雨生就这么站着,像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当雨生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两行热泪挂满双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