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一拿着支票跑着,现在有钱了,夏初一好开心,站在路灯下,冲着天空笑了笑。一箭双雕,多好的事。
“初一!”好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害怕见到,夏初一转过身,是顾北安。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杭州,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带着他绝美的笑。
“你怎么会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夏初一很惊讶的看着离自己五米外的顾北安。
“我和顾北安一起来的!”廖恩正也意外的出现,带着和顾北安不一样的笑,更是玩世不恭。
“你,你们?”夏初一更加惊讶。
“廖恩正说好像你们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们就来了!”顾北安向夏初一走进了一步。
“是啊,你和戚美汐怎么了?”说着廖恩正坐在了路灯下的长椅上。
“我和戚美汐是姐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夏初一觉得特别好笑的看着廖恩正,廖恩正觉得特别的惊讶,“你信么?我自己都不信。因为我妈得了乳腺癌,所以我回来了,然后我也是刚知道的,你看,这是100万的支票,我向戚美汐爸爸要的,然后戚美汐妈妈就要和戚美汐爸爸离婚了,我们一定不会好了!”夏初一摇着手里的支票在暗夜里笑着。
“戚美汐呢?”廖恩正很严肃的站了起来,他知道,现在的戚美汐一定快崩溃了,他要去救援。
“就在这条街的荣正山庄!”夏初一一用下巴意思了往这边走。廖恩正拔腿跑去,他一定要赶到戚美汐的身边,因为廖恩正说,他可能真的有些喜欢戚美汐了!
夏初一坐在了长椅上,手里拿着那张特别闪耀的支票。
“那你还好么?”顾北安也坐在了长椅上。
“不错啊,突然我爸就出现了,还有了这么多钱,多好啊!”夏初一的脸上好像真的看不出一点的难过。
“那就好!”顾北安也点着头,配合着夏初一,顾北安酝酿了一些话,却吐出来,“对不起,那天我太冲动了!”夏初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是满满的内疚溢了出来,开始奔腾。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关于Harlan的事,关于我对你的依靠,关于我的欺骗,说对不起的,永远都不会是顾北安啊!
说对不起的那个,永远是珍惜的那个,也永远是最可悲的一个!
“初一,我们和好好不好?”顾北安握住了夏初一冰凉的手,夏初一缩回了一下,但是没有逃走,夏初一也感动了,夏初一就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初一,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么?”夏初一没有说话,低了低头,像是在点头。
于是顾北安亲吻了夏初一!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接吻,也是最后一次!
顾北安搂着夏初一在自己的身边,他在夏初一耳边说,我不会再做错了!夏初一笑了笑,那是夏初一真心的在顾北安的面前笑,在以前只有Harlan看到。
“你今天来,晚上还要赶回去么?”夏初一的手被顾北安拉着。
“不回去啊!”顾北安让夏初一靠着,恋人好像都这样,一时的冲动,一时的心软,分分合合,最后还是分久必和的。
“那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夏初一看着顾北安,顾北安在暗夜里才是无法做对比的。
“傻瓜,明天礼拜六啊!上什么课。”顾北安刮了刮夏初一的鼻子。
“是的哈!那你晚上睡哪里啊!”
“我们在临江宾馆订了房间,现在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顾北安看了看手上的表。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夏初一更加害怕顾北安会看见自己家。
“嗯,那好吧!那你小心点!”顾北安向夏初一挥了挥手,夏初一也挥了挥手。他们都笑着说了声再见,最后被凝结成了琥珀。
那天晚上,顾北安看着夏初一,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他们说了再见。
那天晚上,廖恩正和戚美汐表白了,可惜戚美汐没有听见。
夏初一走回家,继父依旧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汤送去了么?”夏初一脱掉了鞋子,换了拖鞋。
“送了,你妈说你煲的不错!”继父依旧喝着酒,吃着花生米。
“这是支票,我放在这里!”夏初一把支票放在桌上,继父没有看一眼,等夏初一上楼之后,继父很小心的把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塞进自己最里面的一件衣服的内口袋里,这个是夏初一妈妈的命。继父他还是一个有责任的人。
夏初一谁在自己不大的床上,夏初一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衣橱,一张书桌对着小窗户,窗帘是一块蓝色的布,没有花纹。夏初一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节能灯,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太意外太突然,但是夏初一好喜欢,她好喜欢这种突然,好喜欢这种突然让戚美汐他们窒息!
那天晚上,夏初一睡得好舒服!夏初一说她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好梦,可惜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
“初一,我去厂里了!”每天早上继父都会冲夏初一的房门喊一声,里面的夏初一总是还在睡觉。夏初一会准时的7点半起来,洗继父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总是黑漆漆的洗不干净。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夏初一给家里搞卫生,但是不管怎么搞卫生,这个家总还是脏乎乎的,因为太老了!
虽然这个家不大,但是搞完卫生也已经10点半,夏初一从菜橱里拿出一些冷菜,还有昨天烧剩下的半打肉,昨天没有来得及烧的青菜,一盘黑黑的梅干菜,夏初一拣了一盘的土豆洗干净。在砧板上切菜,放油,锅子冒烟,夏初一熟练的把一盘切片的土豆倒进冒烟的油锅,好像由撞击发出的是嘶嘶的声音,一股烟就呛到了夏初一的鼻腔,夏初一捂着嘴咳嗽着,锅里的土豆不停地翻滚的翻滚着,从锅里飘出的香味整条弄堂都能闻到。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没有隐私,对面的,隔壁的邻居吃什么都可以知道,亲密,但是两夫妻吵架的时候却从来不会有人上去劝解,在一边捂着嘴偷笑,背后里说三道四,这就是群居在一起的干尸。
“夏初一!”顾北安突然出现在了窗口,像是故意的要吓一吓夏初一。夏初一一惊,把锅铲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夏初一弯下腰捡起锅铲,用旁边水桶里的水洗了洗锅铲,“不要站在窗口,太呛人了,太烟了,进来吧!”夏初一并不想让顾北安进来,她怕被嫌弃,哪怕顾北安不会,她也心有余悸。
顾北安走进夏初一家,走到厨房,他并不在乎夏初一家怎么样,因为他不是24岁。“要我帮你么?”站在夏初一的后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看会儿电视吧,水在桌子上。”夏初一把土豆装盘,金黄色的土豆,绿色的辣椒,秀色可餐。
顾北安也坐在了桌边,没有开电视,只是坐在一个恰好的角度看夏初一。
“那你帮我装在这个盒子里吧。”夏初一拿过一个冰箱保鲜盒一双筷子,放在桌上。
“恩好!你什么回海城。下个礼拜就要考试了。”顾北安夹着土豆。
“我想等我妈做完手术再回去。”夏初一把高压锅放在另一边的煤气灶上,一边炒着青菜。
“很好吃欸!”顾北安夹了一块土豆送到嘴里,夏初一回过头笑了笑。
“好啦,这一半都给你!”夏初一把夹了些青菜到保鲜盒里,把一碗青菜推到了顾北安的面前,转身去盛饭。
那天中午,顾北安和夏初一一起吃了饭,顾北安才知道原来夏初一只吃那么一点,顾北安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定不移的站在夏初一的身边,顾北安不知道这种感情叫同情。
顾北安和夏初一一起去给妈妈送饭,顾北安只是在医院的外面的公园闲荡,不方便进去。
夏初一拎着饭盒走进医院,看见了戚美汐家的车,半开的车窗里是戚美汐和戚美汐妈妈。夏初一知道她们一定又来找事的,撒腿就跑进了医院,拼命的按着电梯的下键,好久电梯才慢慢的打开。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夏初一就跑到了妈妈的病房,妈妈安然无恙的坐在窗口,旁边是一杯没有喝的茶,一个空了的位置。
“妈,吃饭了!”夏初一把饭盒放到妈妈旁边的桌子上。
“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妈妈的语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夏初一沉默的打开保鲜盒,“妈,你看这个青菜,是不是很嫩?”夏初一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我问你,昨天你是不是去了戚美汐家!”妈妈一挥手,把夏初一手里的饭盒挥到了地上,汤渍撒了一地,夏初一木讷的站起来,蹲下身,收拾那些残局。“谁让你去的,我不是让你不要去的么!我怎么想你怎么和她要钱的!你丢不丢脸!”妈妈面目狰狞的指着夏初一。
“我不想你死啊,你死了难道要我去找那个戚韦松啊!你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不要以为你是一个人活着的好不好!还有啊,我是借!”夏初一站了起来反驳着妈妈。
“我就是死了也不要拿他们的钱!”妈妈永远都是这么固执。“你走,你给我走,走啊!回你的学校去,不要回来!”妈妈冲夏初一吼着,把桌上的另一盒饭往墙角一丢,盒子都破了。
“我是不想回来,不想回来看你们以前的破事啊!”夏初一抹着眼泪,出了医院,好像连妈妈也不是自己的妈妈,好像她永远这么自转。争吵永远是那么短暂,伤痛却是永久。
后来才知道那天戚美汐妈妈是来告诉妈妈,她和戚韦松离婚了!
“初一怎么了?”顾北安看见夏初一出来,还挂着眼泪,拿出了一张纸巾。
“没事!”夏初一擦着眼泪,走在回去的路上。
“我和廖恩正等会儿就回去了,因为廖恩正那边好像有什么事!”顾北安站在夏初一身边。
“恩,那你回去吧,我明天就回来了!”夏初一抽了抽鼻子,抬了抬头还是原来的夏初一。
顾北安和夏初一一直沿着湖走了好久,没有说话,到了一个大花坛,廖恩正的车子停在那边,廖恩正躺在里面。
“那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回来给我电话!”顾北安亲吻了夏初一的眉毛,温柔的像一只潜伏着的野兽。
“恩。”夏初一点了点头,送走了顾北安。
转过身好开心,开心的炸出一朵蘑菇云,戚美汐他们喊着救命。
夏初一走回家,杭州的秋天也会萧瑟的可怜,可怜到只剩下枝桠,露出赤裸裸的树干,自我。
回到家上楼整理了东西,坐在自己的书桌边,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街道。想了很多,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宠爱,为什么要和戚美汐差别这么大,为什么妈妈和我都要受到她们的指责,为什么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公平。想着想着夏初一竟会呜呜呜的哭起来,很委屈,是不是第一次感到这么委屈,委屈到自己都会忍不住的哭。
夏初一强大起来吧,不想委屈那就强大吧,强大了就不会难过了!
夏初一累得睡着了。
“妈,一定要这样子么?”戚美汐拉着戚妈妈的箱子。
“美汐,以后你就知道了,爱情可以有隐瞒,但是婚姻是不可以有背叛的!”戚妈妈还是拿过了戚美汐手里的行李箱,戚爸爸正坐在沙发上,沉思,没有一点点的挽留。
“妈,你就留下来吧!”戚美汐眼泪婆娑的拉着戚妈妈。
“美汐,以后给妈妈多打打电话,听爸爸的话!”戚妈妈钻进车子里,关上了车窗。戚美汐看见戚妈妈捂着脸在哭,戚美汐想打开车门拉戚妈妈下来,车子已经开出了好远。戚美汐擦了擦眼泪,她知道她存在的世界已经因为夏初一的侵入而被击毙,另一个城正在神速的重建,里面将会贴上夏初一的追缉令。
感情经得起外界的风雨,却经不起当事人的放弃。
戚美汐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跑上楼,俯过身,对楼下戚韦松喊着:“夏初一,我永远恨死她!你也是。”就是这么一句话,打心底和夏初一宣战。
随着就是一声强烈的关门声,接着就是东西砸碎的声音,戚美汐永远都是这样!
楼下戚爸爸靠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白的刺眼的离婚协议书,捂着头哭了。这么多年已经忘记,却还是抵不过骨肉相连。夏初一的出现就是一个意外!
不是所有的旋律都悠扬
有些曲调用来祭奠的乐章
不是所有的花都是芬芳
有些灿烂应该被抛弃遗忘
不是所有的梦都可想象
有些梦应该无疑被判死亡
不是所有的人可以遐想
于是夏初一被判死亡
夏初一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模糊的睡到了床上,桌上的衣服下压着10张100块。夏初一探出头看,继父蹬着三轮车去厂子里,夏初一总觉得很心酸,这么多年,是妈妈和自己一直把他排除在外。夏初一慢慢的开始心疼,抽了5张,拿到继父房间的桌子上,用一只搪瓷杯压着,帮他叠了乱在床上的衣服棉被,继父没有孩子。
夏初一拿着衣服下楼,洗了脸,桌上是菜场买来的糖包,夏初一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关了灯,锁上门。老房子里空荡荡的。
“初一回学校了啊!”楼上的阿姨穿着睡衣在上面晒衣服。
“恩,是啊!”
夏初一走到车站,买了票,上了车,汽车发动,离杭州越来越远,奔向满溢着血腥的盛大的死亡。这里最后一次的离开,再也不回来,再也回不来!
手机铃响,夏初一看了看屏幕,是姜笑的来电。
“喂,姜笑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姜笑躺在在沙发上,发出猫一样慵懒的声音。
“我已经在回来的车上了。”
“真的啊,什么时候到,我来接你!”姜笑坐了起来,像个小孩子。
“估计就3个小时以后吧!”
“那我三小时后到车站接你哦。”姜笑挂掉了电话,终于找到了一个伴,一个和她一起去死的伴。
从闹区到郊边,上高速飞驰,夏初一旁边的大叔靠着椅子,发出有节奏的打呼声。夏初一也靠着椅子休息了一会儿。
弹指一瞬,梦微醒,梦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