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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神的泪水滴在剑上

1

我不走。不。不走!

寅见到娄妃差翩跹送来的两样鲜果——枣和梨,完全明白娄妃要他早离南都的用意,也知道自身处境,但他一时反到犟住了,好像是与两样鲜果赌气,把它们扔到地上。翩跹回禀娄妃,娄妃脸仰苍天,只道:由命吧。

苍天如晦,雨在上头,大面积云动,仿佛浩壮的工程,却没有丁点响声,谁能揣得透天意。揣透不了天意的人,又怎能顺应天意。听天由命,无非是等待上苍来愚弄。上苍有心愚弄一个人,谁又有本事逃脱得了。

这些日来,随着王府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娄妃的心也越揪越紧。在这个灰暗萧索的秋天,她感到了死意。

从宋先生的死开始,她预感一切都会结束于这个秋天。

过去,娄妃甚至是喜欢这个季节的,由绿而黄而灰而黑的叶,将神示的色彩演变得极有层次,世界只有在此季才会把很多真实的东西让眼睛看到,让耳朵听见,让心感受到。娄妃觉得秋天是神在向人抒情,是万物在吐露心事。这天人感应的时节未有设防,也就敏感脆弱。好像人也是上天撒在大地上的一把叶子。飘起来和落下时的样子,都是伤感的,谁来悲悯你,上天也要人来悲悯呢。

娄妃在临水轩凝视着一片湖上的叶子。飞不起来了,嫩黄的,还没有枯萎,是一具小小的很美的秋天的尸体。

她仿佛看见一个裸泳女子在墨绿的湖水里游动,如同一块玉,放在玻璃上,一部分倒映在光滑的玻璃里,一部分呈现在表面。

水是多好的墓床啊,它有一种完美的归宿感。如果生命结束的时候,允许作出选择,娄妃觉得一片选择安息于水上的落叶是幸运的。这种幸运,使一片落叶的感恩也无比动人。翩跹,你看见吗。

看见什么,娘娘,我什么也没看见。

一只船。

哪儿有船呐?

一只很小的,神的渡船。

娘娘做诗呢!

不,你看,上面坐着一个灵魂。

……

翩跹笑,那是一片叶子嘛。

死掉的叶子在水上,就变成天遣到世上来渡人灵魂的船了。娄妃说,很长的睫毛使她的眼睛有了一丝丝阴影。

翩跹看娄妃的眼睛,里面有条灵船。

一只船在湖上无风而动,船上的女子白衣乌发忘情而歌,船不像被水推动,是歌在推动。

2

雨下来的时候,寅在天宝楼以酒浇愁。

他需要麻木自己,觉得内心像个巨大的泥沼,而且很多脚在里面乱踏。好像什么人都可以在他那里踏上一脚,他却奈其不何,只要逆来顺受。他从来没有主宰过自己的命运,也没有主宰命运的能力。一直被什么推着走,从那里到这里,虚名里面是个多么卑微且苍白的生命。他叹息,甚至有一种哭的冲动。哭吧!他心里说。

眼泪却像烧酒一样在眼角徘徊,灼热,他感觉到自己的眼泪竟是灼痛的,犹如伤口里流出的血。

一种自己都没听过的声音,在鼻腔和嗓眼里传出,像是撕裂了喉管,撕裂了肉。寅很怆然。他发现自己嗓子里的声音,又似气若游丝的呻吟。

他为这种声音难过。他觉得这种声音就是心里的声音,仿佛是无意间听到了隐藏在心里的为自己预备的挽歌。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挽歌,那可能是一种人人都难已觉察的秘密,但谁都不可拒绝——早晚都会听到。

酒已冷了,心已黯了,

还能再饮一杯吗?我们

夜路被驿车碾开,

薄冰在脚下碎裂,

此行何处?梅花于断桥边零落

那风里无依的花朵

正在作最后一场蝶舞

——《遣怀·今译》

听到了自己挽歌的寅,倒平静下来。他想到《十美图》已完工了,那册札记式的书原本就写得断断续续,随处都可结尾,还有一批乱七八糟的画和字——皆可由它去。

《十美图》是宁王豪请他画的,画好后竟不想给他。甚至有毁掉的念头。但画上的十个女人的姿态和面容让他不忍。也许他向宁王豪交画之时,也就是死期。寅认为宁王豪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不交画,不是因为怕死,而是觉得为什么要交给他,是向死亡献媚吗?将如此美好的东西呈送给死亡,就像是一种出卖。他把生命在南都中最美好的部分画在《十美图》里,也把自己的宿命与悲欢都画在里面。那有可能是他作为一个画家的最后绚烂。

寅清楚,有权势的人总是把有才华的人作临时性工具使用的,用你的时候把你当人才,用完后弃如敝帚。正因其临时性,历来的才子便少不了颠沛。何况宁王豪对他与娄妃的忌惮已是满城皆知了。

寅觉得自己不是圣人,是个有毛病的文人,但很多事他还看得清。看清了,有焦虑,也有坦然,可焦虑总是大于坦然的。

如若一场大雨能够把他的焦虑带走,他是愿意坦然接受这场雨的。

他将一碗一碗酒浇到心里,就像要在内心制造一场大雨。那场雨是有着尿臊味的。

天宝楼卖的酒,有可能是上千年前一位将军的尿催酿的。

寅几乎喝了一整天,走下楼时,已然醉得天昏地暗。老鳖叫小厮送他。寅说:不妨事。我走得!把小厮拼命推开。小厮就说寅先生真是酒仙,天宝楼还从没见喝过这许多酒,能走出门去的。

寅硬是在老鳖和小厮的注视下走出了门。黑暗:狂雨如鞭。

快活!寅大声在雨中高喊——快活啊,天!他分不清脸上的是雨,还是泪。泪和雨,都在寅脸上滂沱。

他跌了几次跤,又爬起来,泥淖满身。快活,他说。我不怕你们,不怕!

他走得歪歪扭扭,泥水直把他往下拽。他恨自己的脚走得不成样子——我是酒仙!不会醉的……

他的身子趔趄得厉害。快活,他力不从心地叫一声。

他的脑袋晕眩,被雨抽得晕。整个世界都像口烂泥坑。

——快——活——寅一头栽到污水里。

在醉死的最后意识里,他终于觉得可以把一身泥淖洗个干净了。

著名画家寅在一摊污泥浊水里,告别了这个污浊世界。雨还在下,仿佛在施洗着死亡。施洗着一个怎么洗,也难洗净的身子。是施洗么?不,天在哭。

寅死,后人考证:《十美图》里十个女子,分别为娄妃、蕊、雪姬、君枝、颜、御香、翩跹、辛追、烟罗、青衣。也有人说,寅在南都与辛追、烟罗、青衣并无接触,根本不认识。但考证者认为,烟花之地,是寅所去的场所之一,他画笔下的出现烟花女子的身影一点也不奇怪,只是那些女子在他画中都成了仕女,表露了寅对女性的赞美与同情,以及画家心地的圣洁。

这都是后话。

3

一场大雨可能是一场预谋。它遮蔽了杀戮,血喊,与死亡,它使一切化为滂沱的交响,使那进行着的命运惊心动魄,而地上流淌的血则成了它的注脚。当残夕的血喷溅而出,把悬空的雨珠染成红色,最终落到地面,像铺开的红毯。他的身子沉重地摔在上面。

残夕的血提前在泥泞的地上为他的死亡作了昂贵的铺垫,以接受他遭到致命伤害的躯体。

残夕的灵魂仍在大雨中狂舞。

他只看见,利苍突然瓷住不动了,像一截木桩。残夕喊怎么哪,我们还没打完呢!他挥舞手里的兵器拨击着布一样裹挟而来的雨,发出撕扯与呼啸的声音。利苍根本看不见残夕狂暴躁动的灵魂。

他和残夕打了一夜,最终仍为对手死于自己的剑下而吃惊,他认为自己是不可能击败残夕的,最多也只是平手,怎么也不会料到他会被自己从雨珠上拖过的一剑而杀死。

残夕护胸的皮革被锋利的剑刃切开,整个胸部像是大坝开了一道口,狂血乍泄,喷出几米远,几乎要喷尽了,他栽倒。

利苍为意外地杀死了一个难得的对手悲哀,就像失手伤害了惟一知已,他脑中是空白。

残夕的灵魂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死。

他为对手突然收剑不打而震怒,觉得那是对他的侮辱,可任他怎么喊、叫嚷、甚至咒骂对方,利苍皆浑然未觉,好像他们所处在的不是相同空间。残夕于是不叫了,他好奇地望着利苍,俨然是个旁观者。

利苍却在注视着那倒在雨血交流的泥泞里的对手,让一场大雨作为他沉默的哀悼和送行仪式。

雨使他身上的铁甲闪着寒光,他的面孔也像铁一样冷,他突然又能注视血而不晕眩了,他觉得自己变成了铁。他以木然的静默,向对手表示最后的敬意。

残夕顺着冷器的目光看去。

他觉得躺在地上的死者很熟悉,但记不起是谁,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的哪位朋友被利苍杀了,他握紧兵器,冲上前两步。

残夕看清了死者的脸,沾着泥浆和血污。

死的不是我,我怎么能死呢?他大叫着发足狂奔而去。

一株开满白花的树,也变成红色,又被雨淋得滴下血似的水珠。残夕的兵器,也就是那件非戈,在泥地里被疾雨拥抱。一只手缓慢地伸过来,它有些迟疑和惊讶地捡起这件古怪的兵器。

此时,天已现黎明之色。雨,也渐弱。

4

豪在书房读书,天将破晓,仍无倦意。他读的是祖父玄的《史断》。窗外雨打芭蕉,十分热闹,这也是他毫无睡意读得起劲的原因之一。祖父的才智与识见是过人的,书中的不少段落他读过不下十余遍,但每过目一次都好像有新的发现,令他心里温热而光荣。

一个影子在案前晃了一下。他略抬头,哦,是残夕。天快亮了,你去睡吧!豪说。残夕给他续上茶,站在案前,不吱声,也没走开的意思。

豪有些奇怪,残夕不是黏糊的人,他有事,像是有重的心事。怎么哪,你有什么话?

残夕嗫嚅片刻还是开了口。

——我从到你身边的那一天开始,就是要杀你的。

——哦?——那可没有比你更合适和更有机会杀我的人了。豪说着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这太滑稽了,连这么忠心于他的人、他的贴身护卫都是要杀他的人。——你为什么要杀我?

——可能什么也不为,也可能只为我手里的这件兵器,它跟随我就负有一个杀人的使命,一个亡灵的嘱托。但这都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豪霍地起身,你以为我不配被你的兵器所杀?还是那个亡灵在我面前就根本抬不起头!

——我知道你不会和一个亡灵的未死之身过不去,所以我没有为这件兵器而向你下手,但这件兵器却是杀过它的主人的,并且在杀主之时让我作出了付与它一个同样高昂代价的生命承诺。我没有用它杀你,却杀死了一个要杀你而又用性命来保全我的女人。

——你是说妙叶。

——她是为我,却是替你向我的兵器作出了昂贵而郑重的牺牲。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拼命保护我!

——可能就是为了更好的杀你,或在最后杀你时不再犹豫。

——犹豫?

——是犹豫。我的犹豫或许就是为了找到说服我来杀你的理由。

——你这么难找到杀人的理由,为什么还要杀人?

——这可能就是我最终要告诉你的一桩事——我是偃卧者。残夕为终于吐出这句话而感到轻松,连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的如此平静。

——宋先生是你杀的?

——不。

——那是谁?

——不知道。

——天快亮了,你也该动手了。

豪没有注意到残夕已单膝跪下,只听得他说,王,你要保重,有很多人想杀你。只是,只是我不能再保护你了。后一句他的声音很小,似有不堪的痛苦。豪在睁开眼之前还听到最后三个字:我走了——

残夕!豪不自觉地追赶几步。

他醒了,豪发现自己是在书房里读书打起了瞌睡,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短促的梦,被一阵窗外吹入的风刮跑。

残夕呢?他问拾夜。

5

与此同时,归无骥也见到了残夕。但却是一个浑自带血的残夕。怎么了,兄?归无骥几乎失手得酒杯落地而碎。他知道不好,残夕伤得如此之重,焉有命在?他知道自己见到的是好友前来告别的不死之魂,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哭着问,兄,你这是怎么了,啊?残夕也不说话,只看他,也流泪。

残夕流出来的眼泪是血。脸上便有两条触目的血痕。

是谁?兄,你要告诉我,是谁?我会替你去找他!归无骥几乎是号淘。

残夕不语,对归无骥的问,只摇头,希望他不要报仇。归无骥更是大哭。

他忽然想起什么,赶紧一抹泪,到酒桌上倒来两碗酒。兄,说好了,今晚你到这儿来喝酒的,你是跑去哪儿了?喝,喝,这是我要和你喝的酒,你就喝了这碗,喝了这碗,上路吧——

残夕接过酒,面对归无骥,竟露出了笑意。两只酒碗碰在一起。

碎了。

归无骥急忙跪下磕头相送,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去了,永远地去了。他听到门外传来马的哀鸣声。

天才朦朦亮,早起的人看见,武士残夕的黑马在空旷的巷道奔跑,马上空无一人,它边跑边嘶嘶悲鸣,一直冲出宫步门。绕过水塘和阡陌,最终消失于白茫茫的晨雾里。

有人说,他在城门迎面撞上那匹马。

马上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武士。武士的面孔,挂着两行紫红血泪。那人惊恐万状,赶紧跑开,回头,人和马都没了踪影。暗忖:撞鬼了。

王府证实残夕之死后,着人在南都内外怎么也没找到他的尸体。残夕的爱驹也不见了,只发现那匹马挣断的剩在马厩围栏的一截缰绳。

对此,宁王豪叹息着说了声:马,是通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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