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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或许,他和她们真的开始了

「我回来了。」

小町视线先注意到我手上的礼物盒,再凝视我的表情。最后才留意到我身上湿透的衣服。

「知道了,请先洗澡,小心著凉。」

小町发出温柔的笑容,我却难以接受。

原来我脆弱到这个程度。

毕竟,今天这件事上,拒绝的和被拒绝的也会一同受伤。

我把热水炉的温度调高一格。等待热水注满浴缸。

望向镜前,结果只是两双死鱼眼之间的质问。

直到水汽涂满镜子。身浸没在水里。

我不是迟顿得令自己麻木,而是敏感的令自己疯狂。

半年前那烟花晚,相模的出现。或者说是相模戏谑的眼神,提醒我和由比滨在众人的眼中的距离。

错位的种姓阶级配对。即使不在意我们的人也会因为嫉妒等負面感情作出攻击态度。

而其他人也会配合气氛作出攻击态度。

先不论三浦的态度。因为即使是女王三浦,在这种情况也无法保护由比滨。只能做到把明面的攻击压制,换成暗地里的猖狂。

我可以无视旁人的目光。但由比滨呢?

敏感而善於读空气的由比滨应该会感到难受。

而且不确定是否能够升上同一间大学。

如果不能上同一间大学,最终,只会用距离和时间把感情消耗尽。

但最根本的是我和她真正的想法。这一点我不确定。

但我确定的是,现在已经令对方受伤。这个是事实,但是我不接受。

热水浸泡的皮肤通红,也驱散不了发自内心的寒冷,和伴随的无力感。

我走到大厅,小町早已准备好热咖啡,双手托下巴等待著。

“哥哥,今天辛苦了。”

手掌横抱杯子,不论杯中的温暖,咖啡的香味,还是小町元气满满的声音。

也安抚了我的情绪。

“谢谢你,小町。”

“那麼可以告诉我今天的详情吗?”

一阵静默中,我权衡著。

对妹妹诉说这方面的事,这种哥哥也太奇怪吧。

但是,再一次伤害对自己好,关心自己的人。

我做不到。

缓慢而断断续续的交代中,咖啡续杯过三次。

即使在某些地方含糊带过,小町也没有质疑。

“哥哥,我知道了。你真的很努力。而且你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吧。”

“更好的处理方法,也是更坏的处理方法。”

“嗯?”

“在某些事来说,只有一百分才是一百分,而九十九分就是负九十九分。“

“越是努力,就可能是越大的误解。”

小町露出半懂不懂的表情。

“小町不是很明白,但是小町知道哥哥对不看重的东西可以0分放弃。对重要的事追求100分。”

“哥哥,你对自己太残酷吧。”

“对重要的东西。需要的不是放弃,而是努力。”

“哥哥,我爱你。小町分数很高。”

小町说过面对努力的,不用说加油。而要说我爱你。

“小町,我听人说过,面对对自己好的人,不用说谢谢。而要说我爱你。”

“嗯?“

“小町,我爱你。”

对努力的人,对自己好的人,说我爱你。是因为我爱你。

努力不代表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甚至面对失去重要的事物时,人会抱怨宁可未曾得到过。

即使努力会背叛结果。甚至背叛自己。

面对重要的事,人也只能努力下去。

「小町也爱哥哥。」

小町被激励得情绪高涨,随著摇曳的发梢,眼珠同时一转。彷佛筹算著坏主义。

「小町我很喜欢哥哥追求效率,不择手段的做法。」

所以你在暑假时诱骗我出席侍奉部活动。

「但小町也喜欢雪之下姐姐正面击溃困难的态度。」

「所以小町会邀请由比缤姐姐。。和雪之下姐姐来家中,为小町庆祝生日。」

中间那明显的停顿到底是什麼。

「小町你不用为我。」

「这是我的意志作出的决定。哥哥你呢?」

小町断然中止我的说话。

「……我明白了。」

次日。侍奉部内。

也许雪之下能理解我的想法。

也许雪之下坚持不干涉别人的私人感情,也不容许被别人干涉自己私人感情的态度。

所以雪之下没有在言语上对昨天的事情作出评论或建言。

不过雪之下的眼神透露出对我的恶意是史上新高。

但最人难受的是由由比滨“偶尔“飘过的视线。

「咯、咯……」

久违地,侍奉部的大门再一次被叩响。

为了逃避雪之下杀人的眼神和由比滨的视线。

我勤快地打开大门。

手持相机的户部出现在我们眼前。

「你们好。」

「欢迎,请进。」

户部被我的热情吓退一步。又回想什麼似的更热情的把手搭上我的肩膀。

「请问你今天来到侍奉部的目的是?」

在说话过程中我顺势摆脱户部的手。

面对快速冷淡下来的我。户部一时之间掌握不了和我的距离感。只好把滞留在半空的手抓头。

「我想准备在白色情人节送海老名同学一份礼物。想拜托比取谷君协助。」

这里没有比取谷,这是拜托人的态度?

「阿,昨天海老名送你朱古力了吗?那太好了。」

由比滨欢快地笑道。

「很可惜,没有。但即使没有收到礼物,我也想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海老名同学。」

雪之下和由比滨不知联想起什麼。把视线投向我。

望向我的含义有太多可能性。

或许相比有诚意的户部,昨天我的行为绝对是最低限渣男。

或许想到我向海老名的告白,我和户部肤浅的情敌关系。

或许想到我在白色情人节的回礼。

「所以我想准备海老名同学喜欢的同人本。主题是比取谷x叶山。」

户部放下相机,说出我不想听到的话。

即使已经猜测到这种可能,我还是接受不了。

「比取谷x叶山?同人?」

「呃。」

面对雪之下的疑问,户部难以回答。

由比滨只好红著脸对雪之下轻声语耳解释。

雪之下露出听到脏东西厌恶的表情,然后坏心眼的向我温柔微笑。

可恶,不要在这时间才对我温柔微笑啊。

「所以拜托比企谷君让我拍摄几张照片作为素材。」

出人预料,户部下跪作出五体投地来拜托我。

面对户部的下跪,由比滨稍微慌乱起来。雪之下则淡然和抗拒。

「相比起下跪,我认为付出金钱比较实际。」

「小企。」

由比滨抱怨起来。

但是我认为我没有做错。

当我今天第一次和由比滨对视,她却红著脸把视线移开。不要这样,害羞会传染的。

「没错,相比起下跪,我也认为付出金钱比较实际。」

「小雪。」

由比滨水凝的眼睛望向雪之下。

「但是比企谷的商业价值是负数吧。」

雪之下溢满恶意笑道。

「商业价值不是普世价值衡量,而是供求双方作出决定。」

「我愿意付出金钱。」

明白下跪毫无意义,户部早就站起来。

「户部你愿意以100円的价值,购买我20张不含裸体的包括二次创作的权利的肖像权吗?当然,拍摄工具由你提供。」

「非常乐意,可不可以裸体。价钱可以商量。」

无视下意识摸向钱包的由比滨。

和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的雪之下。

「上半身裸体一张一万円,下半身一张一百万円。」

「那我要一组不裸,二张上半身裸露。我现在去联络摄影部。请在30分钟后来到摄影活动室。拜托了。」

那你身上的相机是后备方案?不对,应该现在的情况才是户部的后备方案。

「等一等,我有一些问题。」

出人预料,雪之下站起来作出阻止。

「嗯?好的。请发问,雪之下同学。」

户部明显驹束起来。

「请问你为什麼宁可下跪也不用其他方法来获得比企谷的照片。例如偷拍。」

习惯被放不上台面的手段对待的雪之下,果然对使用率直的手段的人感兴趣。

「这是送给海老名同学的礼物,我想用最大的真诚来制作。」

由比滨赞同一般用力点头。

雪之下用审视的眼神,计算这番话的可靠性。

「虽然我会用合成照和改图形式来制作封面写真和黑白漫画。算不上真实。但哪怕一点点也好,我想加入诚意。」

「我明白了,谢谢。」

雪之下勉强接受这个答案,微不可觉的点头。

户部转身离开。一时间侍奉部回复宁静。

远处的鸟鸣也可以清晰听见。

红茶的香味也清晰起来。

微风吹佛窗帘,人的思绪随之摆动。

户部把同班男同学作为素材的同人送给喜欢的人,想必不是他本意。

但户部为了送上海老名喜欢的礼物,某程度妥协了。

但在妥协的同时,即使下跪也好,付出金钱也好。

他想为礼物付加上诚意,他确实在努力。

他,对重要的事不断妥协和努力。

可能大多数人也是如此。

但正因为重要,我才不想妥协。

同时我不讨厌他的做法。

不过我不看好他的结果。

毕竟像我和海老名这种人,即使感动,即使心动,也不会接受感情。

「好浪漫,这种纯粹和率直。如果有人这样对我多好。」

由比滨满足地叹一口气,彷佛在幻想中游历过浪漫的盛宴。

「其实这不一定纯粹和率直。他来侍奉部除了可以找到我,你还会成为见证人,然后你很可能会传达这一幕给海老名同学。」

「而且可以用下跪吓退你这个情敌。」

原来下跪在雪之下眼中也是威吓的方法之一。我想到如果雪之下向我下跪,我可能害怕的要死。

彷佛知道我在想什麼,雪之下狠盯著我。

果然可怕的不是下跪,而是雪之下的存在。

「小企,小雪。即使如此,我也会转达这份心意给姬菜。因为我相信不论他的手段如何,这一份心意和感情也是真的。」

果然心思细腻,会使用小手段的由比滨会认同户部。

「我也不讨厌他的做法。」

面对由比滨的意志,雪之下真正的温柔微笑起来。

雪之下果然能够理解和联想到由比滨的心情。

未认识由比滨时,雪之下想必有不同的答案。

这不是养驯,但雪之下确实在改变。

不,或许不是改变。而是面对不同的事情后,发掘出拥有不同答案的自己。

「小雪。你果然是对我最好的。」

在冬天,没有炎热为藉口,雪之下对由比滨的擒抱抵抗力又进一步下降了。

我靜靜旁觀。直到雪之下的目光和我交接,她嘴角柔和的孤度冷結起來。

「无论何等不可救药的东西,也有人付出代价收集入手。」

雪之下起初用低吟浅唱的语调。

「即使拒绝,也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雪之下越发激昂的语气,配随目光刺向我。

同时由比滨抓紧雪之下的衣裳,向我投放小心翼翼的目光。

如果依偎著雪之下的由比滨身影像一名公主,那雪之下就是守护公主的骑士。

而我大概像不被世人理解的巫师。世人也没有理解巫师的必要。

「小说奇诺之旅中主角有一把抢。」

我以平静的语调回答。

「说服者。」

这种疑似问答方式的说明,也燃点雪之下好胜的灵魂。雪之下说出枪的名字。

「对,说服者就是主角配枪的名字。言语的说服力低下。虽然行动也不足为凭,但比言语有力。我想用行动表示。」

稍一停顿,由比滨目光包含期待但疑虑重重。

雪之下前倾的身体更添魄力。

「3月3日是小町生日,小町和我想邀请两位一起来家中庆祝。」

雪之下放松肩膀,由比滨也放开抓紧雪之下衣裳的手。

不知她们理解到什麼,但是她们展现笑容接受这个邀请。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户部那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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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前,我绕道购买甜点和苹果等物品。

「哥哥,你买甜点回来,难道今天发生什麼好事?」

小町看到我手上的甜点,作出万岁动作。

动作大到裙子飘起,隐约看到内裤。

面对如此不知防避的小町,令我十分担心她的男同学会否看到同样的风景。

而且她的情绪高昂到异常。令我想玩点坏心眼。

「今天我当模特儿获得薪水,这是买来庆祝的。」

这是真实,但容易令人误判成谎言。

「且,别开玩笑。哥哥竟然成为模特儿,我的哥哥才不可能这麼可爱。」

面对我的坏笑,小町立即醒悟过来。

「不对,哥哥的反应是说实话。我想知道详情。小町十分想知道详情。」

面对无比好奇的小町。海老名的兴趣和与我的关系,我也不愿意言及。

而编造谎言也难以瞒骗对我熟悉的小町。

我实在是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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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哈罗。」

「呀哈罗。」

次日,一色彩羽到来侍奉部。

自圣诞节之后,或许学生会的运作开始上轨道,或者一色开始寻求叶山的帮助。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侍奉部。

「雪之下前辈,结衣前辈,我来带模特儿学长前往工作啦。」

一色轻址裙子向雪之下和由比滨作出礼仪动作。

同时在模特儿学长五字上附上嘲弄的重音。看来昨天我在摄影部工作时,她应该来过侍奉部作出交汲。并习得新技能「呀哈罗。」

但是我没有同意工作,不要如此理想当然把我当社畜对待。

正在发言时,一色抓住了我的袖子轻轻地拉着。

跟著从前的习惯,自然地跟著走。

「一色同学。」

「彩羽妹妹。」

「嗯?」

一色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歪著头发出疑问。

雪之下和由比滨凝视著我的袖子,一色所抓住的袖子。

「圣诞节的杂物请从速处理。」

「好的,雪之下前辈,那我们走吧。杂物前辈。」

面对雪之下的要求,一色眯眼笑著答应。

面对一色似是挑逗又近乎挑衅的言论。出奇地,雪之下和由比滨没有发言。

眼角中,她们露出淡然自信的笑容,或许说是相信我必然回去侍奉部的笑容。

言语是无力。越是说著相信,越是挽留,就代表越是动摇。

这种不言的信任和默契,很容易令人迷醉。

我曾经渴望一个我想要回去的地方,我是否已经得到?我想到这样的事。

「前辈,不要看著一色的裙子发出恶心的笑容。」

一色一直拖著我的袖子前进,偶然像小动物一般回头确认什麼。

「另外,雪之下前辈和结衣前辈没有挽留前辈。不如前辈跟我去学生会吧。我给前辈庶务二课的职位。」

这种情况,不需回答,微笑即可。

「哼,前辈的反应真没趣。」

一色看到我无视她的邀请,歪著头脑作出抱怨。

「今天的工作内容是什麼?」

「毕业礼的筹备会议,其他学生会成员之间拥有分歧。因为双方的做法也是正确的,所以双方也不愿意妥协。」

「他们不是在最近的活动磨合好了?」

「对,不过他们是怀著对上一代学生会的憧憬才参选学生会。这活动是对毕业生最后的谢礼,因为重要,所以他们才不愿意轻易妥协。」

一色半被动加入学生会的立场,和其他人积极的态度形成对比。在这件事上很尴尬吧。

「那不如找雪之下帮助?」

正确和正确之间无法妥协。那加上雪之下那更高效和正确的方法作出辗压就可以解决。

「前辈,你真是恶魔。他们用心的举办代表谢意的活动,结果被局外人当作残局收拾。这样做他们可是会哭掉。」

一色露出小恶魔的笑容,倒像期待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我的工作范围是什麼?」

「前辈只要出席会议就可以了。大概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

「什麼?」

「当上学生会的成员,自然被动收集到很多讯息。因为各种传言,所以他们在禅忌前辈。」

一色的语气越来越轻快。最后哼起歌来。

「有一首关於前辈的赞美诗。前辈要详细地听清楚。咳,我开始朗诵啦。」

「《当你怀著期待叩响侍奉部的大门,他们会认真倾听你的愿望。然而当那个人伸出手,你失去的会比得到的更多。》」

随著一色的轻跳般的步伐,发俏和裙子舞动起来。传来阵阵诱人的香味。

一色的外表果然可爱,遗憾的是她由衷愉快地说出恶毒的言论,完全暴露丑陋的心灵。

「我才不叫《那个人》,我比佛地魔英俊很多。」(哈利波特)

「哈哈,前辈真懂得挑选对手。」

今天的一色十分违和,把事情讲解透澈而不是隐藏想法。

静待别人发表想法,再随声附和或否决才是她的风格。

她卖力地说明事件,想用事件转移我的视线。

她到底在隐藏什麼?

踏入会议室的我充满疑问。

会议上其他学生会对我投放试探的眼神。

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也好。

开始时生硬渐渐顺畅的会议也好。

他们努力营造不容局外人插手的气氛也好。

都合乎一色的说明。彷佛我的出席就可以解决问题。

会议本来已经无聊,在会议上充当不言的吉祥物更加无聊。

幸好我擅长无意义的思考打发时间。

我的存在让他们在重要的事上妥协,谁的存在能让我妥协?

不对,我的存在在这件事上毫无意义。

因为随著毕业礼接近,他们自然会妥协。完全无需我的存在。

会议踏上正轨后,他们会《偶然》询问我的意见。

这和一色的说明对比出强烈的违和感。

他们不是营造不容局外人插手的气氛。而是营造不容局外人插手《主导》的气氛。

他们为什麼要我加入讨论,态度上他们不像为了公平等因素邀请我发言。更像试探和接纳我。

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确定一色果然在说谎。

不,或许不是说谎。而是隐瞒了一部份。

但这并不重要。

「辛苦大家了。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前辈,请跟我去学生会。」

一色自故自的拉起我的袖子前进。正好我也想知道迷底。

「前辈,我听见了。」

「嗯?」

「除了今天和昨天,前天我也来过侍奉部。我听见《面对对我好的人,不需要说谢谢。而要说我爱你。》」

一色推开学生会大门,门后的桌子上是职务牌。

刻有我的名字的职务牌。

「前辈,你既然拒绝了结衣前辈。不如离开那里,来我身边吧。」

一色以指尖摸划过有我名字的职务牌。眼神彷佛穿透木牌憧憬著未来。

「职务由前辈选择,不想工作只是挂名也行。只是想逃离那里也行。」

一色的手掌轻轻摸索那张桌子。

彷佛我们已经在此工作一年。发生的故事多到足以怀念。

「来我身边吧。前辈。」

一色水凝的眼睛饱含期待。向我的袖子伸出手。

「我回去了。」

袖子擦过一色的指尖。随著我的脚步越离越远。

迷底解开了。

学生会其他成员禅忌我应该是真的。为此互相妥协也应该是真的。

询问我的意见所显示试探和接纳我的态度。是源於一色的邀请宣告,对未来可能的合作成员的态度。

会议上我的出席是不必要的,而是一色召唤我出来的藉口。

而一色的存在,在我眼中是这样的。

一色没有认同自己的存在。

或者说她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并随之否定自己。

所以她虚构出一个型象,一个她认为可以得到其他人认同的型象。

小心翼翼跟随周围的人的反应调整,小心经营的型象。

从其他人对这型象认同中,偷偷摄取对自己的认同。

这想必十分累。

所以她才轻易被《言语》中《真货》打动。自行构想她想像中的真货。

并对我产生兴趣,想把我收集入手。

这是我个人的武断和偏见。

事实是否如此并不重要。

因为一色彩羽对我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人。

所以我不在乎前天,也就是情人节时她怀著什麼心情来到侍奉部。

也不在乎当天她手上是否有送给我的朱古力。

也不在乎当天她怀著什麼心情离开。

也不在乎今天她的邀请。

我要回到我在乎的地方,重要的归处。我.想回到的地方。

重要,何等沈重的名词。

虽然我不能客观地确实理解时间的存在。

但主观上我认为时间是一去不回的长河。

凡是存在的,凡是有型的。必会消去。

凡是得到的,必会失去。

无可救药的,重要的,珍惜的。通通必会失去。

没有失去的觉悟,不要得到。

然而那天,因为我不想失去。

我哭著说出想要《真货》作出挽留。

抱有这种想法,却做出相反的行为。

我是何等无可救药。

正藉冬天,人烟稀少的特别楼更显寒冷。

身体因为寒冷而颤抖。

但想到侍奉部,我想回到的地方。

心里就会一暖。

而思维在高处冷眼旁观这种愚行。

推开大门,面对眼前雪之下和由比滨的笑容。

种种思绪被过滤,传递到世界只有无力的言语。

「我回来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冬之末,春将至。

今天是小町生日前一个星期日。

小町穿上武高的校服,一边等待来客和一边和卡玛库打闹。

彷佛感觉到什麼,卡玛库跳离小町身边。

小町望向卡玛库离开的背影,漫不经心的向我搭话。

「哥哥,所有感情也是消耗品。包括好感和爱。要对值得珍惜的,作出努力回应和维系。」

小町所说的当然不是卡玛库。

言语直白简单,连惯常增添加的掩饰也没有。我怎可能不明白。

怀著谢意,我以缓和的语气回答。

「我知道了。小町分数很高。」

错愕中,小町对这答案不满意,对我露出责怪的目光。

毕竟她明白我的《知道》不代表会《执行》。

就在此时,内线电话响了。

「哥哥,快点开门。另外,哥哥要加油哟。而小町也会加油。」

真令人困扰的要求,同时我没有拒绝的立场。

身后转来小町的脚步声,二人到达玄关口,握住把手打开门一看。

看到的是雪之下和由比滨的身影。

今天她们来参加起小町的生日庆祝派对。

「呀哈罗。由比缤姐姐和雪之下姐姐。」

小町作出提裙礼,然后原地转一圈炫耀身上的武高校服。我的妹妹果然很可爱。宇宙第一可爱。

「小町将会在四月时入读武高,希望今年两位之一可以成为小町的姐姐大人。」(玛莉亚的凝望)

「小町,我们学校没有那个《传统》。应该是说三次元的学校也没有那个《传统》。」

面对小町的妄语。我痛苦地抚著头。

「小町当然不期待姐姐看过那本漫画,所以哥哥可以想的简单点。」

小町目光澄澈地说道。

可是,关於这事件,越是简单地想。讯息含量越复杂。

「小町,恭喜你成功入读武高。但你了解什麼是《姐姐》的存在吗?」

雪之下走到小町身前,俯身到小町水平高度,面上挂上阳乃的笑容。

那个包含虚伪,嘲讽,恶意的笑容。配上戏谑的语气。

雪之下阳乃是雪之下雪乃的姐姐。

一个她一直追逐的身影,一个压制她的存在,一个.姐姐的存在。

面对这种压力,小町别开视线。

但不到两秒,小町正视雪之下。

露出王牌在手,胜卷在握的笑容。

「小町不知道《姐姐》的存在。但知道《哥哥》的存在。想必《姐姐》一定不会比《哥哥》更差劲,难缠和无可救药。」

雪之下和由比缤不禁点头,拜托你们不要那麼轻易被说服。

「有点受伤。」

我以平淡的语调,微扯嘴角地回答。

即使是我,即使我有心理凖备。

面对所爱的人真心的恶言,还是会受伤。

还好,受伤的只是我。

而不是其他重要的人,否则我更受伤。

「但小町还留在哥哥身边,证明即使哥哥是负八万分的存在。最少同时对小町来说拥有八万零一分的价值。」

吼啊啊,小町绝对点满《伤害》,《乘虚以入》和《可爱》三大技能。

小町的手法比起我权衡得失,用最小的手牌拼最大的利益完全不同。强大太多了。

「由比滨姐姐,雪之下姐姐,小町说的对不对?」

小町的语气不含戏谑与嘲弄,直接简单,理想当然的强大。

「站在玄关太寒冷,请进来饮杯热饮。」

我伸手近乎强夺一般接过由比滨的礼物,快速逃到客厅。

正如父亲会向我灌输他被骗得到的教训,我也会向小町灌输我过早成型的人生观。

同时小町会在我悲剧的现状得到启示。自行成型一套新的哲理。

小町得到我追求效率,不择手段的做法。

现在再学习了雪之下正面击溃困难的态度。

而且她本来已经擅长由比滨的《读空气》和《小聪明》投能。

可能成长到超越雪之下阳乃的可怕存在,我不期然想到雪之下的母亲。

那个雪之下阳乃也禅忌的存在。

所有力量和成长皆有源由。

我长年累月生产出的爱意毫无顾忌地向小町批发。

她会想回馈一份幸福给我。

但我的人生观十分坚固强横。

令小町不断寻求更进一步的力量,作出成长。

而且在这件事我是不能生气,不能反目的立场。

我绝对是自作自受。

今天一定十分漫长。

走到客厅时,我想到这样的事。

客厅弥漫的是混合红茶和咖啡的香味。

我为自己和小町的杯子添上咖啡。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发出询问。

「雪之下,饮品是红茶可以吗?」

「我想要二分一杯,不,是四分一杯的咖啡。」

雪之下的视线在红茶和咖啡之间摇晃,说想令人想不到的回答。

看到我为自己准备咖啡,同时为她准备红茶。

以雪之下的理念来说,很可能会为了公平等原则。

为我在侍奉部准备咖啡。

她可能想浅尝我所习惯饮的咖啡的味道。用来参考制作为我准备的咖啡。

「在侍奉部,还是红茶比较适合。」

红茶就是侍奉部的味道,饱含回忆的味道。

「我明白了,但我还是需要四分一杯咖啡。」

不知雪之下理解到什麼,还是满足红茶得到认同,她挂起了微笑。

「小企,我也要半杯咖啡。另外,我也想学习调制咖啡的技巧。」

由比滨可能读懂什麼,追加半杯咖啡和学习的要求。

「好~现在由我~小町老师负责传授比企谷家代代相传的咖啡调制技巧。」

小町元气满满的起哄。发俏不停摇曳,笑容灿烂到令人联想到狼外婆。

「咖啡豆种类,产地,烘焙,冲煮方式统统不重要,只要有在糖和炼奶中渗入咖啡的觉悟。就能调制哥哥喜欢的咖啡。」

「以死的觉悟加入糖份和充满脂肪的炼奶吗?」

雪之下以战栗的表情自问,接下小町的咖啡。

而由比滨喃喃自语记录一杯三匙糖,十分之一的炼奶。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重点。在咖啡里加点爱。」

小町以理想当然的表情说著令人费解的语。

爱是调味料吗?几钱一斤?在那里买?包含消费税?保质期是多久?

雪之下露出当机一般的呆滞表情,这种对脑部有害的废话就不要放进脑部分析。

拜托由比滨不要不动脑子喃喃自语把爱记录在料理原料清单上。

「小町,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之前的蠢话就随风去吧,顺便带走那份名为我想死的心情。

「原来只是书卷。哥哥,说好的幸福呢?」

小町欢快的打开礼物,然后擅自失望。

「本来只要哥哥获得幸福,小町就能得到幸福的说。」

你这样说我只能内疚。

「只要哥哥嫁出去获得幸福,我就可以节省为哥哥准备的养老金。减少和未来老公,奶奶因为经济负担而开战的可能。」

这微妙的现实感,令人抗拒和幸福拉上关系。

「即使要和未来老公,奶奶开战。也要守护哥哥的小町分数很高。」

这是苦口良言的变种?苦的让我想哭。

「生日快乐,小町学妹。欢迎加入武高。」

雪之下的礼物是生日蛋糕。这是事先沟通好的。

按照推断,雪之下害怕致肥食物。但她擅长制作蛋糕,饼乾等食物。

她是单纯地学习了烹调技能。还是有想分享的对象?

家人?还是??送她熊猫·潘先生原作书的人?

不期然地我想到这个可以带给雪之下快乐回忆的人。

「小町酱,生日快乐~这是预定的礼物。恭喜你入学成功。」

由比滨送出长方形礼物盒。但她们保持奇妙的默契,没有公开礼物内容的意途。

但在小町的注视下,由比滨脸红起来。你送出什麼礼物?你在害羞什麼?

「多谢由比滨姐姐,多谢雪之下姐姐。」

今天小町一直把由比滨置在雪之下之前。真令人不安。

「生日蛋糕我先放在雪柜再行处理。」

「雪之下姐姐,今天你第一次来我家吧。要不要参观一下?有卡君(猫)和女儿节娃娃哟。」

「卡君是卡玛库拉吧,我也想参观一下女儿节的娃娃,那麼拜托你了。」

连卡君的全名也记下啊,雪之下不论猫还是熊猫也喜欢。

如果我做错事,带上猫耳朵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不对,那只是死路一条。在猫耳朵的世界,男女依然不平等。

「由比滨,我可以把白色情人节的回礼提前给你吗?」

听到渐远的脚步声,我把蛋糕放进雪柜。同时拿出回礼和发出提问。

毕竟独处的两人,沈默只会更令人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嗯?是苹果糖?太好了。不对,苹果糖有限公司?商品?」

心不在然的由比滨留意到我的回礼,或者说是回礼上的标志。

「虽然你送出的是手制品。理应我送回手制品。但我确实做不到。」

稍微停顿一下,我把视线投向地上。

「毕竟不好的东西我不能给别人。」

我从没有打算如雪之下建议一般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因为人不会理解别人,我越说的清楚,别人就越不会明白。

但我擅长拒绝。

不论父母的旅行邀请,工作时同事的拜托。在有言或无声的拒绝中解决。

我明白感情是消耗品。我知道在我一次次拒绝中,由比滨对《小企》某些感情会消耗殆尽。

我就是想得到这样的结果。

「不是的。」

我从声线中了解到,比由滨激动起来。

不是什麼?商品已经足够?还是告诉我不是不够好,劝勉我自信一点?

「小企才不会认为自己不够好。」

出奇地,由比滨解读到那句话的含义。更说破我的谎言。

目光自地上收回,集中到比由滨的眼睛。

坚定和没有一丝犹豫的眼睛。

「不论别人如何评价,小企一直坚持自己的理念。你才不会认为自己不够好。」

由比滨一直误解别的事情,我认为她一定会误解我的存在。

陷入我的谎言。

但这事件上,她没有误解。反而是我误解了由比滨。

对一定程度了解自己的人,显浅的谎言变得自掘坟墓。

「我听小町说了,你准备了一个特制的苹果糖。」

意志不禁动摇起来,眯起眼来遮掩眼神。

「从五个苹果品种挑选最合适的一种,然后从十个苹果中挑选最甜美的一个。」

低头来逃避目光。稍微急促而抑压的呼吸声却更清晰的传入耳中。

我知道的,那是强忍哭泣的呼吸声。

「把其他苹果榨汁混入热糖酱,清理果核灌入糖酱,外部再涂抹糖酱。冷却成固体后放进雪柜。」

因为强忍啜泣而变得断续的话语,伴随泪水跌落的声音。

「那充满心意的存在。在这件事上,我.我也想要真货。」

两人沈默起来。

只余下泪水跌落的声音和抑压的呼吸声在空中传播。

我没有任何行动。

想说的只有对不起,这不是由比滨想听到的。

交出那苹果糖毫无意义。因为我交出伪物的一刻已经表明拒绝的态度。

而且那苹果糖不是我准备来交给由比滨的。

那只是虚伪的产物。

正如没有信仰的人在祭祀神灵和先人时献上祭品。

纯粹自我安慰,自我欺骗的存在。

我所讨厌的行为。

拒绝对自己好的人是一种错误。

胡乱地接受感情是更大的错误。

在错误和错误之间,我选择自我欺骗。

选择更少的错误,同时假装努力自我安慰。

我是否不明白小町在这件事行动的可能性,这是不是我自我欺骗的一环?

我开始不了解我自己。

零落的声音也凋零下来。

沈默的令人绝望。

“我在学习。”

由比滨发出平静和略带撕哑的声音。

“小企为自己的意志行动不惜受伤。还有小雪直面挑战的勇气。我十分憧憬。”

“所以我在模仿,我在学习你们。“

突然由比滨走到我前面。

“我很怕痛,但有些事即使痛苦,也要前进。“

声音透出某种意志。

“我在学习制作朱古力。”

由比滨的声音在此稍微停顿。言语间的意志越来越坚定和透彻。

“不是代表歉意的饼乾。也不是代表谢意的蛋糕。”

“确确切切的朱古力。不存在误解的朱古力。”

“白糖也不会添加,会苦涩但纯粹。”

“感激,怜悯等等的心情我也会有。”

“但。”

“足够了。”

我中止了由比滨的说话。阻止那决定性的语句。

我即使内疚,即使感动,即使心动。也不会接受我认为不真实的感情。

但我能够坦白。只能坦白别人不会理解的想法。

“我的言语,我的行动。会在别人眼中构成印象。”

目光在交集,由比滨的目光溢满意志和感情。

相反地,想必我的目光不带一点感情。

“那的确是我的一部分,但确实不是完整的《我》。”

言语只是在冷静地描述。

“《小企》也好,《比取谷》也好。《比企谷八幡》也好。那只是一个个印象构成的虚象。即使向虚象投入了感情。也没有作用。”

“在未来,《我》的行动会和虚象不同。最终,会发现到.。错了。”

“感情到达错误的地方。不存在的地方。”

即使再多的感动,眼泪,感情。

投向虚象,投向虚幻的存在。完全没有意义。

目光中,由比滨的表情露出疑惑,动摇和挣扎。

在时间流动中回归平静,作出思考的平静。

时钟的分针自故自的移动。不理会人的想法和意志。

最后由比滨却发出不可思议的笑容,发自内心极其灿烂的笑容。

她到底得到什麼结论?

「我找到了。」

由比滨的声音依然嘶哑,但无比温柔和喜悦。

「我有很多朋友,一年又一年不断认识新朋友。同时不断失去。」

目光穿到我的身体,直到名为回忆的远方。

「我一直在附和,一直在改变自己。我极力挽留,但什麼也没有留下。」

这是寂寞的语调。

人群中孤独的更显寂寞,朋友多但不能知心更加寂寥。

「然后我隐约感觉到一件东西,我不能理解和形容这东西。但我认为只要我得到就会得救。」

这是带有梦幻性质的希祈。

「从《你》的理念中,我找到了。」

梦幻一转眼和现实交滙。

「我的确不理解《你》,请《你》让我理解《你》。」

我并不想要被理解,我明白自己并不被理解。

也明白自己交给别人的,或别人交给自己的。转眼也可以被收回。

但如果我和她以各自的意愿理解对方?

我的确认为人不可能理解别人,但万一我是错的?人真的可以理解别人。

我最近不断犯错,不停失败。我已经筋歇力疲。

我愿意尝试,我尝试获得我认为不可能获得的东西。

失败是理所当然,只不过添加上一次失败。

但万一…………我们真的得到了。

我以最简单的思考方法。这是值得尝试的。

再一次打开雪柜,拿取那一件东西。

交到怖满泪痕的笑脸上。

「这是接受《真货》委托的谢礼。」

当身体活动起来,才发现寒冷和肢体的强硬。

杯中的咖啡和红茶早已冷却。

由比滨在摆弄苹果糖,我则重新翻热饮品。

和刚才一样宁静,意义却完全不同。

「但只有我是不足够的。我可以找小雪协助吗?」

由比滨以怯弱的语调问道。

「.。。可以。」

果然温度未曾回升,我的声线抖动的不像话。

由比滨拿出手提,即使她们的身体距离不足三十米,人还是依靠科技产物。

科技在进步。电报,电话,视象会议,twitter等。

人可以对千里之外的人作视象会议,人可以发明一百种沟通软件或方法。

但也大概不能理解身旁的人的心吧。

「小雪,关於《真货》委托,还有我一个新委托。」

我疲累的手部抖震,相反由比滨元气满满。

我没在意之后的对话,神游静听渐渐接近的脚步声。

雪之下果然第一时间留意到由比滨面上的泪痕。

如果不是由比滨真心的笑容,我不怀疑雪之下紧握的双拳会向我挥动。

「小町学妹说她要陪伴卡君,等我们说完再一起庆祝。」

雪之下的眼神与说话内容完全无关,望向由比滨是一百分高纯度的温柔。

望向我时是八万分的杀意。

「这是《真货》委托的回礼,小雪我们一人一半吧。」

由比滨炫耀般摇摆手上的苹果糖。然后作手刀状表示分享。

「先说明详情再说。」

雪之下无视我手上的刀和碟。也强行忍耐由比滨期望的眼神。

「你理解中的真货是怎麼样的。」

观看杯上的蒸气。机械地把脑中的概念读取,通过言语传达到空气中。

「言语是无力的。有很多话不能说出口,能说出口也会被各人自故自的误解。」

言语中无需加入语气,情感和意志,因为我要诉说的是我认为理想当然的事情。

「我想确实理解。想明白。因为想明白后才能安心下来。」

像人需要氧气一般理想当然的事情。

「如果不是真正的理解别人的存在。那只是一个由印象构成的虚像。一个只存在脑海虚幻的存在。」

雪之下的眼神由锋利变到复杂难明。

「不论对之投入再多的时间和那一种感情,也只是投向不存在的地方。」

由比滨的眼睛水盈而坚定。

「言语是无力的。利动不足为凭。我想要《真货》,就是真正的理解。」

可惜,人是不稳定的存在。建基於不稳定的人也只是不稳定的存在。

这是静默的时间,这是思索的时间。

杯上的蒸气由浓厚变到稀薄渐渐消失。

「人由五觉感知世界。然后脑部把讯息分析记录。」

雪之下平静地说道。

「而且人接收讯息是主观和偏面,分析时可能被感情影响扭曲。」

雪之下的声音渐渐忧伤来起。

「所以人不会真正理解别人。而且.人是不稳定的存在。」

这时间雪之下的身影比平时更显虚幻。

「人会受外部环境影响,作出不同的行动。」

当温度变热等因素,将会使个人暴力行为的发生率提高4%,而发生群体暴力的风险更会因此提高14%。

当经济压力增加,家暴比例不断上升。

人.真的很容易受外部环境影响。把珍惜的一切都打碎。

一秒前自认得到的《真货》。下一秒就因为建基於不稳定的人的转变而失去。

「所以人大概不能《真实》地理解别人,得不到的《真实》。与虚假没有分别。」

呢喃的语句,像自语一般。雪之下身影虚幻的像不存在一般。

因为得不到,所以虚假?我不认同。

「《真实》就是《真实》。即使得不到,也不等同虚假。」

真实就是真实。虚假就是虚假。

我平静看向雪之下。

雪之下的眼神由质疑,渐渐变成犹豫。

最后变成平静。

而我一直保持平静。理所当然的平静。

然后看到雪之下微牵的嘴角。

微笑的孤度不大,但透露的喜悦却是前所未有的。

身影也由虚幻转变的真实起来。

「由比滨,苹果糖可以分我一份了。毕竟是委托的谢礼。」

上一秒在质疑的雪之下,这一秒已经在接纳。

我不理解雪之下转变态度的由来。

当我把疑惑的眼神投向雪之下,她却笑而不语。

而由比滨如愿把苹果糖切开,我第一次看到用刀叉进食的苹果糖。

祭典的食品,西餐的食具。

充满违和感。

「小企,难道不可以先确认关系。再慢慢理解对方?」

此刻由比滨的脸比苹果更红。

「我常常犯错,然后改过。从错误中慢慢得到答案不可以吗?」

确立关系,是给自己理解对方的理由吗?

「即使有天发现全错了,我也有勇气承担。」

不断拒绝别人的我,不禁抱有疑问。

我拒绝的原因,是否因为我没有勇气承担?

静老师说过我温柔和正确,其实只是她的武断和偏见。

我不温柔,也不正确。

工作上我会不上班,逃避责任。

面对想得到的事物,我也会视而不见。

所以现在我沈默下来。

「你有喜欢的人吗?」

面对我的沈默,雪之下作出询问。

一个容易令人胡思乱想的问题。

「有,三个。」

雪之下和由比滨露出惊讶的眼神。

明显我弄错了,问题的重点不是数量。

而是对象。

「小町,母亲,父亲。」

我面对两道复杂难明的眼神。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只是缺乏安全感。」

本来我认为如果不是真的理解那个人,就不算真的喜欢上那个人。

我不是真的理解我的家人。

但我喜欢家人,是不是因为血脉的羁绊无法催毁。

所以我才可以安心喜欢上家人。

虽然我明白《真货》和感情是两回事。

但我否认不是建基於《真货》等级的理解上的感情。

但在对面家人上,我违背这个理念。

我迷惑了。

《完》

_____________________

已经写完我想写的故事。

下方只有零碎的片段。

四月一日,新学年开始。

站在侍奉部门前的我,打不开大门。

“小企,怎样了?”

“雪之下未到达,我们去找静老师拿锁钥吧。“

第一次侍奉部看到雪之下时,我有过一种错觉。

仿佛在世界终结之后,雪之下也依然在这里静静读书。

不论日常侍奉部的活动,还是上年文化祭不告以来。

也加深这种错觉。

雪之下是人类,人类是不稳定的存在。

只是长门有希才可以在世界终结之后,依然静静读书。(凉宫春日系列)

人,不可以把不稳定的人当作道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有一个人来到侍奉部。

他的目光停留到雪之下的杯上,或者说是杯上的图案《潘先生》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果然,他是送雪之下那本书的人。

那本熊猫·潘先生的原著书。

那本书据说是美国的生物学家怀特·马金特修为了进行熊猫的研究全家搬到中国后,为了没有适应新环境的儿子而开始创作的故事。

当时雪之下刚刚到达外国,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和书的背景十分贴近。

有人在那时送她那本书十分合理。

我和雪之下很多的回忆中,也和潘先生有关。

说到底,那其实是雪之下在回忆,她在回忆那个人。

我不是参与者,而是旁观者。

我只是在雪之下回忆时,刚好站在她身边。

她的笑容,不是给予我的。

所以,那回忆也不是《我和雪之下》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却一直在无视。

我果然,也只会看我想看到的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重新选择了雪之下。“

阳乃的笑容没有一点虚假。

令我想起上年那一晚烟花。她那一句呢喃自语。

《进入焰火的间期,四周遁入黑暗。连阳乃小姐的眼瞳都看不见。但是,那眼中的光辉绝对比夜空还要黑暗。

[……雪乃酱,又一次没被选上呢。]》

“比企谷《学弟》果然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他重新选择雪之下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上年文化祭时,我听到了。“

海老名的笑容中,没有一点笑意。

“嗯?“

我不明白海老名的意思。

“上年在文化祭你向沙希酱告白,旅行时向我告白,现在和结衣酱纠缠不休。比取谷君说不定比想像中更烂。”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凡存在的,必留痕迹。

我在学生会会长选举所做的事。

也留下痕迹。

流言矛头直指既得利益者,一色彩羽。

我会站出来承认一切,但我明白这是於事无补。

那些人只是想攻击一色彩羽。

在此事,一色是无辜的。

我却无能为力。

__________________

“那次我也算是共犯。“

我完全不明白雪之下的意思。

“我明明猜到在学生会会长选举时,你做了一些坏事。我却没有追查。“

人果然可以因为犯罪获得快感。

人果然可以因为一起做坏事拉近关系。

我和雪之下的笑容就是明证。

“所以我也是共犯。“

__________________

事件的发生次序果然很重要。

当时,雪之下看到我和折本的约会后才决定参加学生会会长选举。

我可不可以擅自理解成某些事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写完了,写的很尽兴。

希望大家看的高兴。

有缘再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笔名:剑豪将军先生的烦恼》

【中二病也想谈恋爱(二)之学妹爱上我】

“求恋爱必胜法,求必被爱上的方法。“

《奉仕部的回答》

【。。】

《笔名:我想努力先生的烦恼》

“新学年开始。有什么方法可以有效增加网球部社员的方法。拜托了”

《奉仕部的回答》

【网球的重点就是裙,所以建议男女网球部联合招生,由男社员诱吁女新生。女社员诱吁男新生。】

舞台剧的对白:

你是胆小鬼吗?连幸福也害怕。

胆小鬼:「得到的必会失去,失去幸福收获的可是悲痛。幸福如何不可怕。

更可怕的是,即使如此。我依然想把幸运握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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