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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始的开始 (3)我叫名树

长长说:“记忆就像玻璃,有人在这边,有人在那边。即使面对面,却陌生的看着对方,心与心...相隔遥远。”

日子就像是一本读不完的书,总是翻到下一页才知道明天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可是没有人会先知,更没有人能够提前翻开那宝贵的下一页。

这天,名树像往常一样领着唐晓岚去上学,可是等他们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讲台上早早的站着一位女老师,凭名树的直觉来看是来代课的,于是“报告”走进教室做好,可是名树听着女老师讲的课,心里一直想着白墨砚到哪去了,经过女老师的自我介绍才知道,新来代课的女老师姓郝,是来接替白墨砚当七班班主任的,听到这些话最受不了的就是名树,因为毕竟白墨砚对名树是那么了解又那么上心,最重要的是让名树佩服。

白墨砚要走的那天下午,也正是跟名树谈心的那个下午,那天下午的气氛平常的没法在平常了,也正是这样平凡的下午,才衬托出了白墨砚的不平凡,因为他怕名树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所以即使离开时都没有对名树提过任何一个字,到现在名树还认为白墨砚仍被自己的“骂人诗”蒙在鼓里,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据说名柳镇凡是能当班主任的老师都有自己独特的一两把刷子令学生们震撼,单看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来说,名树并没有觉得她比白墨砚厉害到哪儿去,再者,名树本来还觉得挺对不起白墨砚的,可是当他一再追问这位新上任的班主任郝老师,才得知白墨砚被调到市里教中学去了,甚至还当上了什么教导主任还是级部主任的,名树觉得倒也不亏,虽然没当面因为那首“骂人诗”跟他道歉,但既然升官了就凭他的个性怕是早就忘了有这么个学生了,何况是首“破诗”呢。想着想着名树也就自我安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反而觉得像是自己做了大好事一样开开心心的,整天活的像个神仙一样快活。

自从白墨砚走后,名树表面上很开心,可是凭唐晓岚常说的“女人的第六感”来讲,她觉得名树肯定很心灰意冷,就连楚天易都这样说,因为说实在的都习惯了上课边睡觉边听“白无常”讲天书那样快活的课堂气氛,可是换了如今这样一个“七仙女”郝老师,虽说是从此将同学们从“地狱”荣幸的带进“天堂”,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总是那么不是很自在,让人有种难受却不能口述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有点别扭而已。

郝老师上的课无非跟白墨砚讲的一模一样,只是她习惯站着讲,而白墨砚喜欢坐在讲台上讲罢了。教育小孩子对大人来说似乎是一种游刃的很轻松又很难脱身的游戏,可喜可悲。可喜的是在大人眼里,小孩子正在发育过程中,根本什么都不懂,很容易听老师的话,在很多孩子眼里“老师就是上帝”,可敬而不可不听。但是可悲的是,在同龄人的小孩子中,总有一个或者几个孩子是那样的出类拔萃,几乎不会把老师说的话当成是命令,而更多的是“反其道而行之”。俗话说这叫“早熟”,而早熟就意味着所谓的“叛逆”。

白墨砚走之前曾经对郝老师说过,在他这个班里有一个学生叫“名树”,是个可造之材,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郝老师多关照这个孩子。郝老师不知道什么“可造之材”之类的孩子,她只注意到白墨砚在临走跟她说的这些话从头到尾基本上就是讲的这个“名树”的优点和缺点,就像是他自己儿子一样分析的那么想当然的透彻,至于究竟是否像白墨砚口中说的那样优秀,郝老师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白墨砚在学校也是响当当的知名人士,竟然对这样一个普通的上小学的孩子这么上心,想必不是简简单单的“感兴趣”而已,能让白墨砚这么看好的孩子,肯定会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也就是平凡的孩子中的“不平凡”。

说实话郝老师真想见识一下这个能让白墨砚这位名师看好的小孩究竟有怎样的“过人之处”,可是自己到目前为止连班里的孩子谁叫什么名字都搞不清楚,想到这里,郝老师就觉得这是自己教学方式上的一大失误。“既然接手了这个新班级,就应该从最基础的相处开始,这才是真正的“师生交流”嘛”。郝老师正自言自语小声嘟囔着,突然耳边一震,下课铃响了,郝老师本能的随口喊了一声:“放学...”话音未落,四周一片课桌和凳子与教室地面摩擦冲撞发出的声音,让人听得心里直发麻。郝老师托托眼睛,看看自己左手腕上反戴的手表,合起自己的教科书和教案正准备走出教室,忽然身后有人喊她:“郝老师,您等一下行么?”

郝老师回头一看,只见讲台下班里的学生都随着放学铃声一哄而散,只剩下三个孩子背着书包慢慢的跟在自己后面,把自己喊下的就是这三个小家伙。

“怎么了,有事么,同学们?”本来焦急着要去隔壁班级接女儿的郝老师顿时一改神色,露出一副和蔼而且带着甜蜜微笑的表情看着三个孩子。

“郝老师,是这样的,白老师走了之后,我们很想念他,可是又找不到他去了哪里,可不可以......”开口的是楚天易,他看见名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索性把之前三人商量好要一起说的话自己一口气吐了出来。

“对呀,老师,我们想...麻烦老师...请将这封信转交给...白...”唐晓岚见状连忙接下去说,刚说到“白...”本来唐晓岚平日里喊“白无常”喊习惯了,差点随口酿成大错,幸亏自己不像楚天易一样一气呵成,而是断断续续给自己留了充分的思想空间,才改口道“交给白老师。”说完,唐晓岚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

郝老师看着这三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娃娃,竟想不到对白墨砚的感情会如此深厚,不由的心里体会到了白墨砚这位先生之前的“良苦用心”总算是有所回报,打心眼里为白墨砚高兴,可是这三个人到底谁才是白老师最看重的那个呢?哪个才是那个叫“名树”的小孩呢?郝老师一时茫然无措不知道怎样去分辨才能既不失老师的威信,又不会伤到孩子的自尊心。

“如果贸然问他们‘你们三个谁是那个会写诗歌的?’的话,想必其他两个会觉得自己不受老师的看重而感到失落的,现在的孩子,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一大堆,而且这些小毛病才是条条致命,让大人们都很难搞定,何况自己是老师,更不能触及孩子的幼小心灵,否则会给孩子留下成长的阴影那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郝老师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见郝老师冲着他们微微一笑,看着楚天易,随口道:“你是叫名树对吗?”

这个方法其实是最简单也是最弱智的方式,就是凭感觉碰运气,随便指着一个孩子就问他是不是谁谁谁,如果他不是的话肯定就说不是了,当然郝老师这也不光是靠感觉和运气来判断的,他早就听白墨砚说过,名树这孩子是典型的“锋芒毕露”型的,只要是有事儿他肯定会管不住自己的嘴第一个就说出来,她刚才注意到是这个孩子先跟自己说的话,而且说的头头是道,仿佛就代表了三个人的心里话,像这样有个性的孩子一定就是白墨砚一直欣赏的那个“名树”了,说完郝老师不由得觉得自己很聪明。

“老师,我叫楚...天...易。”谁也没注意到楚天易的嘴撅得比牛嘴都高,断断续续逐字给郝老师说道,生怕老师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或者记住接着就忘掉了,感觉就差亲自写出来标上汉语拼音然后干脆朗读十遍了。一旁的唐晓岚在心里偷笑,她早就知道楚天易心眼比蚂蚁都小,再说刚才他因为想出风头把所有的话都一个人抢着说完了,害的名树呆在那里一句话也吭不出来,最重要的是说完之后老师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下可让他丢大了人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瞧老师的记性,怎么把你的名字给弄混了呢,哈哈。”郝老师一边给自己铺个台阶下一边顾及楚天易的自尊心,生怕因为这事儿让楚天易怀恨一辈子。

“不是这个,那一定是另一个了,幸亏这三个孩子就两个男的,要不然非得认错三遍也说不定。”郝老师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刚要开口,就见识到了真正的“锋芒毕露”。

“老师,我叫名树。”看着郝老师愣在那里,眼睛盯着我们三个一直在转,真怕她的“写轮眼”被烧坏而影响以后正常使用,我比她先一步开口道。

郝老师看看我,尴尬的表情顿时放宽松了好多,不知道此时的她在心里是感谢我呢还是在抱怨我,此时的我,唐晓岚,还有楚天易心里的大石头都像是平稳的落地一般,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可是我们却担心这位可敬可爱的郝老师会不会因此而留下或多或少的阴影呢?

我把之前写好的那封信递给郝老师,弯下腰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老师。”唐晓岚和楚天易见状也都恭恭敬敬的向郝老师鞠躬表示感谢,正在此时,教室的屋门被推开了。

“哈哈,你们都在啊,我说怎么等也等不到你去隔壁班接我呢,原来在这里‘论功行赏’啊......老妈。”进来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进教室就连蹦带跳的,还一口一个“老妈”的叫着。

“柳儿,别瞎说,妈妈在跟哥哥姐姐商量事情呢,你先在外面等妈妈一会,咱马上就回家昂。”郝老师被刚才一阵尴尬,现在又加上女儿一进门就看到三个孩子对自己又是鞠躬又是感谢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顿时像是学校的广播,只听见声音看不到表情和动作,活像一尊塑像。

听了妈妈的话,那女孩不但没出去,反而更变本加厉似的向前走了两大步,来到三人面前,冲郝老师撇了撇嘴,说:“妈,我们都是同一级的好不好,才不叫什么哥哥姐姐呢,说不定他们有人还没我大呢。”说完看了一眼唐晓岚,紧接着看了一眼名树,就说:“你们好,我叫杨柳儿,是郝老师的女儿,希望大家以后都能成为好朋友。”

虽然名树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他第一眼看到杨柳儿就觉得她很娇气,活脱脱一个大小姐的架子,如果以后成为朋友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不可避免的麻烦,可是碍于郝老师的面子和帮忙送信的事儿,委屈自己一点又算得上什么呢,说完开口说道:“他叫楚天易,她叫...”

还没等名树说完,杨柳儿就插嘴说道:“哦,原来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啊,Sorry,是我的失误。”

这句话把三人全部都镇住了,尤其是楚天易,虽然人家这位大小姐从进来到现在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但是自己却注意这个大千金好久了,此时的楚天易觉得杨柳儿整个人加上那双招人喜欢的大眼睛,还有可爱的羊角辫,简直就是“七仙女”郝老师生下的“小仙女”啊。于是楚天易想到了一个既能让自己得到杨柳儿的注意,又能展示自己的才华的好机会。

“金子总是在最后才被人们发现,这一点不足为奇。”楚天易早已经给自己的尴尬编好了充分的理由,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

杨柳儿像是想挽回刚才因为自己急着找妈妈才酿成的尴尬局面,就主动伸出手跟楚天易道歉:“真是对不起,刚才只顾着说话,真的没有注意,我叫杨...”

“杨柳儿,已经介绍过了,哈哈,没关系。”楚天易似乎受宠若惊,急忙伸出手跟这位“小仙女”握手接受道歉。

“我叫唐晓岚,你好,杨柳儿。”唐晓岚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这样跟她一样很娇气的小女生,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小公主”“大千金”都招为朋友,这样大家在一起就不会有谁看不惯谁了,也省的天天挨名树的冷嘲热讽,张口闭口就说什么“大小姐”、“小千金”之类的话啦。

唐晓岚和杨柳儿还有楚天易完全没有介意郝老师和我的存在,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很开心,聊完了开心的事情显得有些无聊了,杨柳儿才发现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那个...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杨柳儿看着我问道。

我当时猜都能猜出来接下来她要说什么,于是我底气十足的说了四个字:“我叫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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