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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

郭向北跟老班长赶完那杯酒后跟我说:“书培!咱俩也走一个!”我立马应道:“好!我以水代之!我们走一个!”他随即说:“我本来就打算就没让你喝酒!”他喝完杯酒后又说:“咱们仨走一个吧!三十年了,大家能在这里见着面,真不容易!”我和老班长纷纷响应:“好啊!好!”我在此以水代酒,跟他们碰杯!郭向北三杯酒下肚后感慨的说:“你还记得吗?咱新兵连那会、练习瞄靶的时候,哎哟!那河边鹅卵石,真******硬!趴在它上面,那真叫一个不是滋味!河边的风吹在脸上,像是在刀割!”我接过向北话语说:“记得!咋不记得!你还记得不?实弹考核那会,打第一枪时,枪一响,你就把枪丢了,双手捂住了耳朵,子弹射向了那,你知道不?”“知道!咋不知道!第一次摸枪,枪一响,就傻了,子弹上那去了,不就是脱靶了呗!弄个不及格!隔了一段时间,补考了一次,才过关的!你小子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哪点事儿,你全都门儿清!”“那是!那时的事情,我咋能忘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还时不时的还要在眼前过过电影呢!”“是啊!是啊!”……。

“哥几个,我有点累了,我到在沙发那,眯一小会!就一小会就好!”他们连连说“行!行!你眯就是!”他们应声道。我走几步,找到了一张沙发。卷曲着身体、让身体躺下。我努力将身心收拢,可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是白搭,思绪在脑海里狂野飞舞,当兵时期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在三十年前的十月三十号,我收到了入伍通知书。基地大院内,和我一同入伍的,加上我一共是九个。基地特别的用一辆巴士,把我们送到了当地武装部。

到了武装部,院内来了好多辆车,到处都是穿着绿军衣的新兵与老兵们。人海之中,戴红五星、红领章的老兵没几个,他们零零星星的散落在绿色的中,像似盛开在碧野中的小红花。送亲的家长也杂在其中,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我们,新兵蛋子!各自胸带红花,脸上洋溢着喜悦,可精神了!我觉得,我们除了帽徽、领章没有以外,别的与现役军人,也没什么两样,于是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得意的摆着各式各样的pose。

不一会,所有的新兵集合收拢在了一起。当地与接兵部队领导,分别讲了话,然后是点名交接。就这样,我们开始了部队生活。

这时,一位二十五六岁的老兵,走到我们面前。将手伸过来说:“大家好!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金志铭!是你们的班长!”“你好!我叫乔书培!”“我叫余风飏!”“郭向北!”“陈晋平!”“李辽西!”“张庆丰!”“马军号!”“肖俊山!”“王国庆!”“李旭东!”“马福才!”“肖汪喜!”。老班长金志铭继续说:“好!从现在开始,我就算是认识了,我们要在一起,经历三个月的新兵生活了!我比你们都年长,算是你们的大哥哥,我会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好你们的!大家跟着我别走散了!”我们跟着老班长,东突西冲、右腾左挪的走出拥挤的人海。在武装部的操场上看见了很多辆解放牌汽车,他们排成了好几排。我们十三个人,上了其中一辆一辆。车子开动,向着我们的驻地进发。

路上好多辆解放牌汽车,呈一字排开,行驶在公路上。像一条蜿蜒的绿色长龙。好一番铁流滚滚,气势浩浩荡荡的场面。载着我们的车子走了一小时,到了一个叫凤凰的小镇,车停了下来。

一时间,“下车!快下车!集合”的声音夹着哨声不断。好一通“集合!稍息!立正!”的声音,此起彼伏。随后我们被一路路代开。

我们被带到一个院子,与其说是个院子,不如说是个废旧的车间更为贴切。

在这个院子,有两栋楼房,高也就两层。我们进到了其中的一栋。底楼没有安排住人,我们上到了二楼。二楼统共三间屋,每间大概有七十来平米左右。我们和二班住在二楼的第一间,三班和四班住在第二间屋,第三间屋空着。住人的屋里,门开在中间,两边、靠墙、靠窗户的地上,铺的都是一水的塑料薄膜,塑料薄膜上铺满的都是一水的,一米宽,两米长的草帘子,两边呈一字排开,屋里头顶端的位子,有两架双层铁架床摆放在那。第一间房里有三张双层铁架床。这,看来就是我们要住的地方了,这三张双层铁架床,应该给分别是给班长、排长们安排的!我们吗,绝对就是那地铺的命!

我们安顿下来,在班长的指导下,第一次学习整理内务。到了中午,我们第一次吃了军饭。老实说,饭菜很一般,据说这还是提高了标准的,有招待欢迎我们的意思呢,要不然伙食会差到何种程度,简真是难以想象。吃完饭后,班长领我们到处转了转。我们一队人,走在大街上,不时引来周围不少好奇的目光。

凤凰这座城不大,它本是樊城下辖的一个小镇。它统共也就一条街,直通到底,没有什么较高的建筑。四周被延绵的青山所环抱,而且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老母鸡羽翼下的蛋卵。一条小河蜿蜒的绕城而过,給小城频添了几分妩媚。一条国道从进城开始,分成两条从小城的两旁并行滑过,像是轿子的两根滑竿。小城被这顶轿子抬着,悠然前行,好一个安逸自得!

街上行人不多,两排幽矮的昏暗的房屋,簇拥着街道,俏然前行。齐门摊摆在街道的两旁的自家门口。针头、线脑、小玩意儿,一股脑的一应俱全,管他有无人,哪怕是无人问津,它们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舅!”的把摊支在哪。一副悠哉、乐哉、闲适的样子,就是这座小城的全部风貌了。

这次我们部队,在这里招了一个团的新兵,除我们一排孤悬在外,其余全部都集中住在一个大院里。这座大院,在一个山坡之上、山坳之间。山坳被一座大山环抱着。一条至上而下的公路,将它与小城紧紧的相连。

我们的驻地,离大院不远。出了大院门口,前面十来米处,进入一岔路,再走那么二十来米,便到了我们一排的驻地。

凤凰这座小城,有南北俩条主干道,在小城的左右两侧并行,中间被两坐大桥连着,出了城,最后殊途同归的并成一条。也就是这条国道,将凤凰与外地相连,使凤凰与外地、乃至全国,休戚与共、共图发展。

那条由上而下将我们驻地与小城相连接的公路,是当时全城最好的路了。在它的下端最末处与小城北边那条干道呈T字形链接。在T字型交叉的路口、右旁,有二十来步梯子,上去便有一个露天的小院,它有三百来平的样子。在小院的后面是一栋五层高的大楼。是当时、当地少有的、算的上是宏伟的建筑了。在大楼的前面的那个小院,地上铺满了黑色花岗岩地砖,四周被女儿墙围着。院内不仅有楼台、亭榭、假山奇石,而且还有铁树、凤尾竹、罗汉松、茉莉、夜来香什么的,简真就是别有洞天!每到夜赖之时,花香四溢、暗香浮动,是我们一个好的去处。一有闲暇我们就来到这里,逍遥、快活!我们还给这个地方取了个名,叫“观景台”。在“观景台”上,俯瞰下面来来往往的车子、行人、景致,可尽收眼底。当时我们就靠这个地方,来打发那些百无聊奈的时光、排遣身心的疲惫,这里隐藏着我们好多有趣故事!

这条路,一头是宁静、闲适;一头是豪迈与雄浑;每每到部队训练之时,兵营里由里向外传出,排山倒海、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镇上空回荡!让你联想到的,那绝对都是威武雄壮、气势如虹!这些个阳刚的元素,给这座寂静闲时小城注入了雄浑、刚毅、威武、力量!

第二天我们没有训练,班长跟我们说:“部队建制还不齐整,暂不会开展兵训。你们可以四处走走,但不要走远!”下午四点钟左右,我、余风飏、郭向北、陈晋平、李辽西、张庆丰,等九个人来到了“观景台”。听说今天下午,晚些时候,要来女兵,哥几个是异常兴奋,看漂亮妞!那可是件比吃一顿红烧肉,还要开心的事儿呢!

到了“观景台”,我们紧盯着那条公路,盯着那条女兵们到营地的必经之路,深怕一不小心,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次全团就只招了一个班的女兵。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如今这情形自然是不言而喻、可以想象的。我们就在这守着!守着女神的到来,看个究竟,看看这批珍宝究竟如何的养眼!

我说:“哥们!你们觉着这帮妞,盘儿靓吗?”郭向北应声道:“那是自然喽!你想啊!全地区就招这么一个班,那还不是根正苗红的啊!歪瓜裂枣,那哪行!”“那!也是!”“对!”“不错!”“嗯!”一个个纷纷附和着。我们紧盯着“观景台”下那条路,急切而又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那队女神的到来!多么希望她们能瞬间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好让我看个够!

在等待中,不时也能看见,三三、两两的行走在路上姑娘,也能让我们高兴一阵。看那些姑娘,我们一阵吆喝!吓得那些是姑娘坐鸟兽散、望风而逃。要说来我们也是够讨嫌的,无端端的去惊扰那些姑娘,的确是不够厚道,无奈我们年轻!其实吧!我们也就是过过眼瘾,因为她们远远的够不着,根本就不是我们的菜!!对我们来说,还是那帮女兵离我们近些、实在些!

大约五点半时,一辆解放,朝我们视线的方向由远及近的匀速的驶来。车厢全都被篷布所覆盖,且包裹的严严实实。不一会,还没等我们细看清楚,就把车屁股远远的抛给我们。远远的只看见车屁股后面,一个戴帽徽领章的女兵搀着一位新兵,正在哇啦!哇啦的吐呢!真是煞风景,那位女兵看身形,个子太小,分明就是一个小毛丫头,估计还乳臭未干吧!其余的,还没等我们看个究竟,就一溜烟的无影无踪,连根毛都没见着,我们这一大帮人,立马就像撒了气的皮球,个个都蔫儿了!

回到兵营,把残存的希望,寄放在晚饭之时,希望晚饭时能得偿所愿!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时间,可晚饭时,她们依然没有出现,我们还是没能看到她们的踪影,让我们的心再次失落,掉进了冰窖!

这天晚上,部队十一点就熄了灯,我们的心徘徊在失落与期盼的漫漫长夜中,在其中备受煎熬,一个个不知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第二天清六点半,一阵连续急促的哨声破晓,我们一排开始了早操。“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跑步!跑!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跑步!跑!立正!稍息!”好一通口令。不到十分钟,我们从起床到集合,全排就集合完毕。“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立正!报告排长!新八连一排全体集合完毕!请指示!值班员,向守立!”“归队!”向守立立正道。只见向守立,一个标准的向右转,跑步站在了第一排,一个向后转和他的队伍站在了一起。他两这一系列的动作,将军人的英姿,一展无余。“稍息!立正!讲一下!我叫刘卫华!是你们的排长!在未来的三个月里,我们将共同生活在一起,你们将在这三个月的日子里,由老百姓变成解放战士,这是一个艰难转变,是一次崭新而又痛苦的蜕变!大家又没有信心?”“有!”大声点!我没听到!“有!”“再大声点!”“有!”“好!大家有信心就好!全体都有立正!向右转!跑步!跑!”随着排长的口令,我们排开始了新兵的第一次操练。

一个小时后,我们结束了早操。然后洗漱,十分钟后,再次集合,去吃饭。我们被带到团部的大院里。全连第一次集合,第一次唱着军歌。我们连一共三个排,女兵班连部直属,也是有老兵带领,只不过是个女老兵。说是老兵,其实人家一点也不老,她也就二十三四岁。

这次我们看到了女兵班的全貌,期待已久的愿望今终实现,让我们开心不已!在冬装包裹下的女兵,看上去和男兵没有什么太多的两样。她们在整个队伍里,根本就不起眼了,如不亲历只细目睹,根本会不知道这个队伍里会有女兵的存在。但我们大家的心里都非常清楚,我们这个队伍里是有女兵的,而且近在咫尺,她们离我们很近很近,近的能听得到她们柔细呼吸声,能嗅得到它们身上特有的芳香。她们的存在,就像一个铁堆里,放进了一块磁石,其结果那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在磁石作用下。一个个不男兵,不由自主的偷偷地、冷不丁的,往女兵那边那边瞄。那种想偷又怕被发现,不偷心里又痒得慌的情境,在此表现得是淋漓尽致,而且充分有余。不止如此,他们个哒个的,都显得那么的精神十足,在女兵面前尽然大秀他们喉咙来。拼命的扯着喉咙喊!这哪里是在唱歌?分明是在叫阵!

好不容易,挨到了吃饭的时间,队伍解散,有了自由的空间,这下心想可以随心所欲的看看这些个女兵们美丽的倩影了。可还没等我们看真切,留下领全班的饭菜俩位,其余的女被迅速代走离开。我们又被当头浇了一瓢冰水,心一下子就凉了,那滋味真叫一个透心的凉!可还没等我们回过味来,留下领全班饭菜的两位,没分吧钟领完全班饭菜后,便迅速消失得毫无踪影。在我们的心里,那点残存的希望,也随着俩女兵的离开而破灭了,心算是彻底的失落了!

女兵班里的女兵,我们只看清了这两位女兵的摸样,这两位女兵是她们班里个头最矮的,一胖一瘦、让人想起封神榜里得的“哼哈”二将!她俩虽然长得有点解放!但倒也别致。怪就怪他们的父母,太不过粗心、随意了!产品制作的也太过粗糙了!可就这模样,当场吃饭的男兵们,也有不少看得傻了眼的,真应了那句话叫:“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弄得人家小姑娘,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好生狼狈!……

吃完饭、早八点,我们全连第二次集合。接着开始唱军歌、点名,连长作指示。点名的时候,女兵们的芳名,我们到是一个不落的记下了,而且铭心刻骨,其余的么,那就是耳旁风了,一吹而过。接着各排被一一代开,和女兵们在一起操练、操演,这帮小伙子个个都是生龙火虎。齐步走,脚板踏着地上那是啪啪直响,有点地动山遥的味道;一、二、三、四,口令喊得那是震天的响;那阵势,可谓威武。近三个小时的训练,个个都是精神饱满,尽没有一个是掉链子的。仿佛有用不玩劲,施不完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这天大家训练得很卖力,尽觉着时间过得是飞快,一点也不觉得累。真真的应了那句话:“男女搭配,工作不累!”

晚饭时,我们很开心,我们愿望终于达成。女兵们齐刷刷的在我们面前,女兵的模样,总算是都看到了。平时里吃饭,这帮人个个狼吞虎咽,现如今是却开始细嚼慢咽起来,这还真不容易,就是吃完饭的,也不愿早早离开、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其目的,那自然是不言而喻、不言自明的!

晚饭后,我们几个散步到了观景台。到了观景台,大家点上烟,没多久,就开始为女兵们打起分来,你言我语,还挺热烈呢。你还别说,他们一个个的,眼力、记性还真好,就那么寥寥几眼,就能如数家珍、倒背如流!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做下了如此之功夫,真不简单!

郭向北率先说:“哥们!要我说,柳嫣当属第一!盘儿最靓!”余风飏说:“我看还是李玉碗,瞧那双眼,迷死个人;那张红红张小嘴、就像夏天的樱桃,好诱人;粉团似的的脸,就像个洋娃娃,真甜!”“要我说!还是李晓红!瞧!那身段!屁股圆来、腰儿细、波波还挺那个什么的!……再加之盘儿还靓!那真叫一个绝!让我看一眼,!叫我三天不吃饭我也愿意!”李辽西美不滋的说!

这帮人确实是够还厉害的,女兵们统共也就露过一两次面,有关女兵班的情况,便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诸如什么家里的父亲、母亲、兄弟姊妹们是干什么的、事无巨细,全都门儿清呀!他们说:“这九个女兵的父亲,绝大数的都是南下干部,她们的父亲,不是县太爷、就是县委书记,要不然就是武装部部长,而母亲都是清一色的机关干部!”这帮人太神了,简真就是克克勃!

半个月过去了,天天是立正、稍息、向左、向右转、齐步走、跑步、一二一敬礼、简单机械的重复,将人弄得是心身疲惫,好不心烦!伙食又差,那更是无以复加。早上是稀饭馒头加咸菜,中午和晚上是米饭加一菜一汤。中午和晚上的吃的菜,简真和猪食差不多。主菜是这样的,中午和晚上各一听红烧猪肉罐,就是全连一百来号人,唯一的荤腥。主菜是一个青萝卜六刀或土豆四刀、一听红烧猪肉罐头,要不然是白菜加红烧猪肉罐头,放在锅里好一通乱炖。说是里面放了一听红烧肉罐头,可到了我们的眼前,别说是肉了,就连肉渣、肉味儿,都看不见、闻不着。就这几样反复交替、周而复始,一天三顿,半月下来,弄得我们身上的肉是一斤一斤的往下掉,眼睛都绿了,一个个都成了饿狼,饭量大的惊人。我记得当时我们班,饭量最大就要属马福才了,一顿馒头要吃十六个,还要喝一大碗稀饭,这在全连还不算是最厉害的呢,就连我当时,也能吃它八九个馒头不在话下!那些日子真不知是咋过来的!

在这半个月的日子里,我们进行着从老百姓到解放军战士的艰难蜕变。白天要承受强度非常大的训练,已让我们是精疲力竭,夜晚梦美之时,紧急集合的哨声,更让我们噩梦惊魂、疲于奔命。

记得那是我们进驻驻地的第十天。星期五,一天下来的训练,让我们已是的疲惫不堪,骨头都要散了。吃完难以下咽的晚饭后,大家哪都没去,各自在自己地铺上小憩、闲聊玩牌。十点半,全都进入了梦乡。

正当我们熟睡之时,临晨两点,一阵急促的哨声把我们惊醒!班长、排长,急促的呼喊:“快!紧急集合!大家快!”话音刚落,大家开始时迅速的忙碌起来,第一次紧急集合弄得我们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我第一时间从熟睡中挣脱出来,从地铺上跳了起来,顾不上睡眼惺忪、强打精神,!紧张迅速的穿好衣服、打好背包、背上子弹袋与枪,跑了出去!还不错!我们全班,率先站在了全排的集合地点!我们班长站在了全排的队伍的前面喊着口令:“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一!二!三!四!五!六!立正!”一班长跑步到了排长的前面进了一个军礼:“报告排长!全排集合完毕!全排满装满员无缺一人请排长指示!”“请归队!”。排长跑步到了队伍的前面,一个向左转面向了我们。发出了口令:“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跑!”

全排迅速的奔赴连集结地。

这次全连完成集结,用了十二分钟。排长跑步到了全连队伍的前面,一个向右转,面向了我们:“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向——右——看齐!报数!”“一!二!三!四!五!六!……”报数声此起彼伏,稍许报数完毕”。我们一排排长跑步到了队伍一侧,向连长行了一个军礼,同时连长也回了一个军礼。一排排长继续:“报告连长!全连集合完毕!应到一百一十三人,实到一百一十三人,满装满员!满装满员!

请连长指示!值班员刘卫华!”连长大声道:“请归队!”一排长一个向后转跑步归了队,站到我们一排前面的位子。连长跑步到了全连队伍的前面,用他那略微嘶哑的喉咙,大声的喊着口令:“立正!稍息!讲一下!今天是我们连,第一次紧急集合,很好!你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但离军人的要求远远不够!你自己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这时我们开始检查我们的情况,结果发现洋相还真不少。有的背包散了,就快要掉地了;有的尽然是把裤子都穿反了;有的不是掉了这,就是掉了那,总之是丢三落四、狼狈不堪!一阵自检后,惹得大家忍俊不禁!

你还别说,就靠这半个月,我们的兵味也就慢慢的也就显现出来了,从立、卧、坐,到跑、跃、跳里,都体现出军人的素质。想当初时,那些洋相,连自己都觉着好笑!队列中走路中,分不清是先迈哪条腿、走起路来,还有甩同边手呢、向左向转,分不清左右!那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如今也成了我们的美好回忆。

也就是那天,十一月十五号,我们迎来了授帽徽领章、授枪的日子。我们终于能和老兵一样了。这天我们无比激动,部队还给加了餐,每人两条油炸小鱼。可小鱼在嘴里,还没细品过鱼味来,就囫囵下了肚。这天是我们在新兵连时,最为开心的日子之一。

这天全团还举行了授旗活动。团长给我们讲了部队的光荣历史。我们这支部队隶属于国防科工委。它曾经参加了两弹实验基地的建设,也参与了后期两弹的试验。首长勉励我们:“发扬光荣传统,争取更大光荣!”

这支部队的讯息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它大概方位,是在戈壁深处。这支部队对我们来说,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味道!

时间到了新年的第个一月,新训进行依然是的是火如荼。这个时候,我们进入了枪械训练。其中的瞄靶训练,那是进行得异常的艰苦。当时的天是特别的冷!河风朔朔,一阵又一阵的从身旁掠过,像是向我们飞过来的片片刀子,割在我们的脸、耳朵、手上,好似嵌在肉里,好疼!就连脚趾头也未能幸免,凌冽的风将鞋子割破、深深的在切割脚趾头,我们脚趾头被割了下来,那滋味是钻心的疼,让人难以忍受!

趴在河滩上练瞄靶,一瞄就是大半天。滩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顶得人,那叫一个疼。一天下来,身体上上下下、哪哪都是僵的;那那都很痛;哪哪都不听使换,天天如此,真是度日如年、好深凄苦!没办法,日子还得一天天的去熬;日子还要一天天的去挨!那时晚上,就连被窝也都是冰冷冰冷的,就如同是泼了盆冰水,钻进去,凉彻到了心底!咋也暖和不起来!

有一晚,熄灯后不久,郭向北就一头的扎进了我的被窝,说是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要暖和些。确实两个人在一起,确实是要暖和的多,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半夜,我恍惚觉着我的后背像被什么东西深深顶着,腰被一个东西,被顶得直挺挺的,动弹不得,好累,接着不久,又感觉腰上湿了一大块,不知是什么东西,还黏黏糊糊!我醒来一模,便知到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便弄醒了郭向北,悄声说:“你小子是梦见好事!跑马了吧?你小子!把我那位姑娘啦?”他一阵脸红,没有支声!……

时间过得真快,眼看三个月的新兵连的生活就要结束了,艰苦的的日子总算熬到了头,团里举行了盛大、空前的考核与阅兵。在这次考核里,我们排都获得了队列和射击两个优秀,在全团也是名列前茅。

很快我们便接到了开拔的命令。向着西部、向着戈壁的纵深开进!为了保密,详细的地址没讲。

新年的一月三十日,在春节还没到来之时,我们踏上了即将西去的列车。在兵站外旷野中,一列火车停在了那。只见它由一截截黑漆漆的车厢连接而成的,像一条黑黑长龙,横亘在兵站之外广袤的旷野中。我们就要乘上它,去向离天最近的地方。

车下,父母、兄弟、姐妹,围成一团,眼巴巴、依依不舍的望着我们,拉着我们的手,嘱咐的话说个没完!

列车开动的那一刻,母亲、姐妹们的泪花,在眼中闪烁,竟是让人是那样的心痛。相思伴着泪花,在急风中飞舞。风中亲人的身影,离我们渐渐的远去,直至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车门纷纷关闭,我们走进了深深的离愁中!……。

声声汽笛,高亢洪亮,是这条黑龙在旷野中长吟,它在吞云吐雾;它在起伏的山峦上、无垠的碧野中腾飞;它带着离愁、带着乡念、更带着对高原、草原、大漠,神秘的向往,向着离天最近的地方进发!

一节又一节的闷罐车厢紧紧连着,像一个又一个紧紧连着的沙丁鱼罐头,我们就是罐头里的沙丁鱼。

一路上车门紧闭,开车门之时,要等到了下一个兵站到达之时。漆黑厚重的车门,将我们与外界隔绝,隔绝了外面变幻着美丽的风景,黑漆漆的车门,让我们在孤寂与无奈中惴惴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列车开行到第三天午时,当我们再次打开车门的时候,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延绵不绝、起起落落的黄土高坡。兵站木然的杵在哪——茫茫的荒野之中,就像是被父母遗弃了的孩子,孤寂无助。这里到处是干渴的沟壑,山包全是光秃秃的,就像是和尚的头颅。看着一眼无际的荒凉,心一下子就变得拔凉拔凉的,一丝又一丝的寒意,从我的后背升起,遍布全身。难怪古人会说:“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之类的话。这些话在这里算是应了景吧!我们吃完饭,又上了车,继续我们的西行之路。

第四天的下午,风飏一改平时的范儿,卷缩在车里的一角,不动换了。大家一时紧张围了上去,我忙问“怎么啦?”他说:“头昏、头疼、还恶心!”班长说,这是高原反应,给他喝点糖开水,兴许会好些。我们一下子就犯了难,白糖我有些,但开水到哪去找,中午在兵站吃饭时,弄的那点开水,现如今早已凉个彻底。可没办法,只能将就。我取下部队发的缸子,从包里拿出白糖,往缸子里倒了好些,打开水壶的盖子,往缸子里将水注满,拿出饭勺,将其搅匀,盖上缸盖儿,将其放入怀里。我要将其捂热,至少不让其太凉。许久我将其取出,我尝了一小口,温温的,味道还不错。我将风飏的头扶起,慢慢的让他努力将缸子的糖水喝下。喝了一半后,他不喝了,他躺下了,替他压好被角后说:“你睡会,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需要,你就说话!”他睡下了,车内一下子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此时车内,很静!很静!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唯一的声音是由车轮与钢轨共同奏响的“哐当!哐当!”的节律。踏着节奏,随之起舞旳是那马灯内的火苗,只见它在幽暗的寂寞里摇曳、独舞。一缕光,从车厢、靠近顶部的窗户里斜斜的照射进来。窗户中的格栅将其剪影、赋予其灵性,于是她便活波起来、跳跃起来,在车厢地上形成一团跳跃的光影。光影,印在了唯一有光彩马灯的脸上;印在了那个不停跳跃、灵动了的火苗的身上!它算是舞台中唯一的一路追光。面对这一切,无人去欣赏、也无心去观注。我和我的战友们,正在相思愁海中飘来荡去,寻找下一次欢愉。

晚上六点多钟,好不容易我到了兵站,列车停稳。又是集合、整队、唱军歌,好一通折腾,进了兵站,开始吃饭。我草草将饭吃完,正要为风飏打饭之时,班长将我叫住。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递到我手里,急切的说:“你马上把这碗面,端上去给余风飏!你先走,不要等我们”我手端鸡蛋面,高兴不得了,就像中彩一般。难得!难得!简真是太难得!这个时候能有这样一碗面,简真就是凭空掉下了馅儿饼!我们的班长真牛!我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队伍,急匆匆跑着上了车,来到了风飏的身边“快呀!风飏快起来,你看,这可是好东西,这是班长给你弄的病号饭——鸡蛋面!”我闻了闻:“嗯!好香呀!还热乎着呢!”风飏来了兴致,坐了起来说:“来,咱两一块吃!”“这哪行!这是专门给你的,我可没这待遇!”“你怕什么?又没人看见!况且我一个人又吃不了!”“不行、不行!你趁热吃!吃不完,下顿吃!我保证,吃了过后,你会舒服些!”风飏吃着面,速度很慢,吃上几口要歇一阵,吃几口歇一阵,最终就吃了一小半,就说:“心里难受,要躺会!”。我说:“那行!咱等会再吃!”风飏说“我不吃了,你吃吧,你肯定今晚也没好好吃饭!”“那哪行,你先睡会,别管我!”风飏睡下了,车内又回到了先前那会的宁静。

不一会班长和全班的人都回来了,大家纷纷问侯了凤飏后,班长跟我们说:“今天过了后,就会好些,他刚上高原时,也是这样头昏、头痛、肚子胀、跑肚、还有流鼻血呢,这些症状都是高原反应,适应了就好,大家要按照军医所讲的那样去做,就会好些。”不一会车内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响,只有那盏马灯里的火苗,依然合着车轮撞击钢轨发出的节拍跳跃着,除此之外就别无其它了,大家好像是睡着一般。

列车运行五天五夜,第六天早上,在东方破晓之时,我们终于到了,到了一叫烟柳的地方,一个位于柴达木深处的地方。为什么叫这个富诗意的名字,我们不得而知,听老兵们说,这里面还有几个版本的故事呢。

我们八连被带到师部军务科,吃完早饭,我们集合等着分配。我余风飏、马福才、柳嫣、李玉婉、王秋菊、肖雅丽,分在了师医院,郭向北、陈晋平,分在修理营,李辽西、张庆丰、马军号、分配在汽车营,肖俊山、分在给水连,王国庆、李旭东和其他的女兵分配在特务通讯连。

我和余风飏,得知柳嫣、李玉綩都分在了师医院,心里是十分的高兴。上天突如其来的恩赐和眷顾,让我们有点喜出望外;让我们有点情不自尽禁!

我们七个新兵和来接我们的罗干士一起,坐在一辆南京嘎士牌的救护车里,感觉有点新奇。车行进在路上,两旁的胡杨呼呼闪过,冰冷刺骨的风呼啸着!一轮朝阳从远处、雪山顶上的地方,冉冉升起。他将不太够热的光,吝啬的撒在大漠上。风驱动着寒气一轮又一轮的像我们扑面而来!

柳嫣坐在靠前的车窗边的座位上,望着外面,身体一动不动,阳光映在脸上、刘海在秀美的脸庞轻舞,恰似冬日里,洁白而圣洁怒放的雪莲。

婉儿目光在车内环视,那双眼睛热辣热而又迷人,让人的不敢应接!

车外,风呼啸着疾驰而过。风吹在脸上、手上,像是把把刀子。内地的风与其比之,无疑是小巫见了大巫!这个地方很冷,听老兵说“晚上男人出门尿尿,要带根棍子,因为尿液随时会结成一条冰溜,要用棍子不时的敲打!女人晚上根本就不能到外面去方便,否这就站不起来!”这话咋听起来有点搞笑、有点唬人,但足以说明这个地方冬天之冷。

坐在车里、在去往师医院的路上,我和余风飏心里满是喜悦。我吹着口哨,他哼着小曲。罗干士看在眼里,笑问:“看你两心情挺好!觉着这里不错吧?”我俩没有作声,彼此会心的笑了。

此时在心灵的土壤里,播下了一粒种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发出嫩绿的小芽;要不了多久,就会绿意融融,万紫千红、花前月下、清风倩影的。

十来分钟后,我们到了师医院,到了院部,开了个短会,算是对我们的欢迎。接着便将我们分配到院里的各个单位。我被分配到内科的炊事班,余风飏到通信班成了接线员,马福才在行政炊事班,柳嫣、李玉婉,分到了外科,王秋菊、肖雅丽到了内科。

我在炊事班干了六个月,在这六个月里,我挺开心的,吃得好、睡得好、事情不多、挺清闲的。说到伙食,新兵连简真就没法比,首先,肉就没断过,只是蔬菜,单一了些,那时能有这个水平,就已相当不易了。这里毕尽是高原。部队的补给全都要靠内地。

在炊事班的日子里,天天小炒、时不时的加餐。几个月下来,我胖了,更长高了。身体由一百三四,到了一百五六,身高有一米七,到了一米八,尽然长高十公分,胖了二十来斤,我的那个乖乖!真是一个奇迹。

在这期间,我和班长在一起,得到了班长格外的照顾,从没起过早床,值过早班。早上要开饭时,我才起来。吃完饭,干一通活,要把一天要用的材料都备好。到了中午,吃完饭,小睡一会。到了下午,打打下手,伙计本就不多,一下子就赶完了。所以闲下来的时间,是有的是。每每闲下来的时候,我便拿起我的吉他,民谣、古典,一股脑都来来,自己陶醉其中,感觉还是不错的。本来么,音乐玩的就是一感觉!动听之处,有时还有人循声进来呢。

部队的生活,是简单、枯燥、艰苦的,连队更是如此。白天,要么是艰苦的训练;要么开山、修路、架桥、要么是找矿、挖矿的辛苦劳动。反正都是从早到晚、没完没了,一天下来,累的你是没一点脾气,即便是这样,到了晚上还轮着站岗。简真就不是人能受得了的!他们衣服、裤子全都是磨烂的、不是穿烂的。身体受伤也是常有的事,甚至发生事故,丢了性命也是有的。

我们那的部队,施工、守卫的地方,尽是些鸟不拉屎、人迹罕至的地方。有的是特别的边远、特别的荒芜;有的是海拔特别的高,高的有七千来米;四五千米那就太平常不过了,总之条件是异常的艰苦。给养跟不上,是常有的事,一旦发生给养跟不上的情况,其窘况那就可想而知了,别说是吃了,就连喝的水都很困难。在高原、在海拔高的地方,别说是其他的病了,就连一个小小的感冒,不及时救治,就会有性命之虞,其中不乏有,年纪轻轻轻就丧了命的!

可这些当兵的,就是这么的可爱!不论所在的是什么地方是多么的艰苦;不管那个地方是多么的偏僻;哪怕是在那生命的禁区,他们也能将其生命,活出滋味来!只要你看见他们,你终能听到嘹亮歌声;只要你看见他们,终能见到灿烂的笑脸、生龙火虎的身影!就连在通天河边,也要赛一场篮球,看谁更牛!他们身上那股子冲天的豪情、大无畏的精神,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兵营是个爷们居多的地方,个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激素分泌旺盛。把这一大帮愣头青圈在一起,没有了女人,没有女人的阴柔之美,去中和他们身体里的阳刚,激情、澎湃,那是件极为悲惨的事情。

他们骨子里那份不绝的激情、按耐不住的冲动,多么渴望得到柔美的爱抚,他们很可伶,除了球场、操场上,去宣泄一番外,就别无它处了!所以当他们面对女性时,举动往往是异化的!当你了解他们,女性出现在他们眼前之时的那些过激之举,也就不那么难于理解了!连队为此也想尽了不少的办法,尽量舒缓、引导他们,无奈条件有限,而且有些需求原本就是无法满足的。他们也是够苦的,我钦佩他们,又深深地理解他们!

我们和连队可不一样,我们是机关,更是医院。是连队那些大头兵爷们,想往而又难以企及的地方。还有更甚的呢!就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不用太辛苦、天天能和女兵们在一起。

在部队、在男兵们的眼里,有女兵的地方,那就是天堂,我们这里与其他有女兵的地方相比,更为胜之。部队有女兵的地儿,不外乎就两个,一是医院,二是特务通讯连。特务通讯连,人家在机关内,当然没人敢去那造次、放肆,况且进出也没那么容易呀!医院则不同,这里是温馨的地方、是抚慰为心灵、是疗伤止痛的地方!

于是那些兵爷们,便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要来到我们这里!哪怕是路过、看上那么一看、瞥上那么一眼,也是好的!为的就是想要一倾芳泽、养养眼、愉悦一下身心!到这里来的那些兵爷们,哪还真是各色各样,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真来瞧病、治病的;有来是打打秋风的;更有无病找病、没病蹭病的;其目的,无非就是争取在这里住上那么一阵子,过享那么一段安逸舒心的日子。

我们所在的是座叫烟柳的小城,海拔三千来米的样子,周围到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城里城外随处可见旳是胡杨。此时它是光秃秃的,它威严地屹立于荒漠之中,一片又一片的,西风呼啸,虽没了树叶,也能漫天作响,好大一阵势,恰似千军万马在拼命、撕杀!

茫茫的荒漠上,水渠和国道并行从小城的身边擦肩而过,便向前伸展。路的两旁,胡杨并立,像是相向守护的两排哨兵。从远看去,昆仑山峰,远接天穹。国道、胡杨、水渠,从昆仑山口蜿蜒而下,颇有点天路天渠的味道。水渠里的水,清澈、寒冷至极,即便到了夏天,也依然是冰冷刺骨。

这里一年,能看到的绿色是少有的,只有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在胡杨和骆驼刺的身上才能够看到!这里的春天来得很晚,通常要到四、五月份,才能看见真正春天的景致。

这里冬天同时来得又特别早,通常十月份,就步入严冬了。所以一年暖和的日子是特别的少,也就是百十来天的样子。这里的冬天特别的冷,假如没有取暖设备的话,夜里屋内的温度就是零度。屋内零度是个什么概念呢?那就意味着在夜里,你要穿着棉袄棉裤睡觉。因为少雨,所以这里没雪。你若想在这,看到雪国的美景,那你一定是脑子进了水,找错了地方了。

大漠你别看它平时平静老实,你一不留神,他便兴风作浪。暴风所到之处是飞沙走石,让你摸不清方向,动弹不得。这种情况在这里,那可是家常便饭。

这里可谓荒芜,是因为他拒绝生命。这有的是证据,城外,眼望无际的沙漠中,是寸草不生,动物、植物的骸骨,随处可见。它们,寂寞、悲凉的躺在那,无人问津,所能听到的,只有风的悲嚎!

当然喽,这里也不全是荒芜与悲凉,这里也有美丽,更有谜一样的幻梦!隔上那么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一次。只要天气晴好、只要不刮风、太阳出来之时,你出门往西,你就能看到圣洁的昆仑雪山,她永远在哪里,不会改变。太阳下,圣洁的雪山,发散出迷人的幻彩、五光十色、艳丽的样子,那是美极了!;太阳下,天空很蓝、像似幽静的海,偶尔的白云恰似洁白的浪花;太阳下,眼望不断的沙漠与天相连,闪烁着银光,像是碧海边的银滩。

你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看见彩虹。此时,天蓝蓝的,和昆仑雪山紧挨在一起,白云在其左右、周围缭绕,又恰似系于胸前洁白圣洁的哈达。

举目眺望,眼望不尽旷野中或路边,如星星般散落的玛尼堆,记下人们不尽的祈愿;一道道飘扬的巾藩,实时传递着来至遥远佛的旨意!这的一切让你觉着圣洁而神圣。举目仰望上苍后,闭上眼睛、你也虔诚祈祷,只要你的心足够诚,会让你心中有佛,于是你的心,会干净许多、纯洁不少!此时你会觉着,你也离天也近了,甚至会与天地融为一体,远离了世间的繁杂与喧嚣,你便入了禅!……

当地人说:“那里!昆仑山深处、高高的地方就是天堂!哪里有瑶池;那是仙家之地;那里有仙人在修行,在参天地之大道!”

这个时候,就连冷漠、无垠的沙漠,也神情大悦;泛着金光、绽放着笑脸!兴许你还会看见荒漠深处中,殿宇辉煌、楼台亭榭呢,它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在现实中,许多难以企及的事情,是可以用心和思想感悟的。只要你用心去感觉、去悟!不论多么遥远的美景与梦想,即便是遥不可及的,也能让她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只要你用心去感觉,天堂也可近在咫尺!

在这里,美丽与暴戾,是乎焉子之间的事情,变化比翻书还快,就像川剧中的变脸。何尝又不让人想起另一句话:“天使的一半是魔鬼”呢?

这座叫烟柳的城不大,统共也就一条公路,是一根肠子通道到了底,这点很合西部的拍。整个小城分为两块区域,东城、西城,被那条唯一的国道,上下的串在了一起。东西两城,绝大部分建筑都是清一色的平房,其中干打垒式的的房子就占了大半。要说楼房,要说最高的建筑,就只有城里那座五层的广播电视转播大楼了,只有他高屋建瓴,立在城的中央,其它的都匍伏在它脚下,像老实厚道的臣民,甘愿受他的统领!

当地,本地人原本就不多,只能算是零零散散。绝大部分都是当兵的,可以说这是座兵城。这里的部队,有总后,汽车团、通信部队、医院、兵站的,还有铁道兵、工程兵、机械工程兵,更有像我们科工委的。当地老百姓,管铁道兵、工程兵、机械工程兵,叫着“铁工机”。

总而言之是千军万马都汇聚在这里,为的是要干一项大工程,这是绝密!所以呀!这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兵城。军绿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色。听老兵说;“这座城市就是从他们的手中一点一滴干出来的!”

烟柳,关于她的传说有两个!在当地流传甚广。这座城市的城名,是当兵的给取的。它原本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儿,后来因为国家的一项重大工程,于是大军所至,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这里,在这里轰轰烈烈的搞起了建设,把这个地方弄得是风声水起,声名远播。那场面、那气势,一定是气吞万里、宏大而空前!他们在这里修渠、开路、架桥,将昆仑山的雪水引下来,进了城。城里、城外种下了许许多多的胡杨,给茫茫的戈壁,带来一片难得的春色、活泛的滋味,又將路延伸开进到了拉萨,将拉萨和北京紧紧的相连在了一起。

老兵们说:“在暖和的日子里,在阳光下,胡杨身姿卓越、树叶碧绿泛着金光,身影婆娑、紫气缭绕、似烟似柳。整个城市置身其中,神秘而又莫测,故名烟柳。”当地政府,以解放军的伟绩为念,也就认定了此名、沿系至今。

关于胡杨也有一段故事,那是一段惊天泣鬼、动人心魄的传奇!当地人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非常恩爱的情侣,男的叫胡杨,女的叫阿依古力。他们在昆仑山下、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牧羊。昆仑山下,水草甚丰,使她们羊儿肥壮、生活得安闲、无忧、日子过得非常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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