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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见,不别离

“喂,大野,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小丸子的?”杉山吐掉嘴里叼着的一根草,平躺在草坪上,双手交叠在脑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坐在一旁的大野正在擦着心爱的足球,杉山的话让他明显一愣。

见大野不回答自己,杉山叹了口气,“哎,你小子可真是的,不过我真的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野突然也躺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天空,云朵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从眼前缓缓滑过,就像这一路走来,每个人都慢慢变了摸样,自己也是如此,向来不屑男女之事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如此认真对待的一个人的一天。

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真的不知道,或许冥冥中注定,从相遇的第一次就奠定了之后的沦陷吧。

大野永远都是热血型男的代表,和杉山两人对体育有着特别的执着和天赋,而且为人善良,只是似乎从不对任何女生有什么兴趣的样子,对于这类事,他总是冷冷的对待,使得他又有了冰山冷男的称号。

可在一个集体里,总有一个相貌平平,才学不佳的女孩总能和他们混玩到一起。那个人就是小丸子。

在大野的初期认知里,小丸子是一个个性开朗,善良的女孩,不勾心斗角,直来直往,而且那缺心眼的毛病使得她迸发出各种笑点,所以应该就是因为她好玩,自己才会不排斥她。

后来,因为看到小丸子的努力,在朋友有困难时挺身而出的义气,面对强大毫不退缩的勇气,大野开始觉得自己也许是从未把她当成女孩子看过,才愿意与她成为好朋友,说实在的,和她做朋友半边喜来半边愁,小丸子的脑袋里成天会出现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想法。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

而到了之后,当看到小丸子因为遇到挫折后虽然想要痛苦却强忍着的倔强,在得知同学不见了之后她的自责与悲伤,在离别之际她的泪水与绝望,还有她那无论何时都努力挂在脸上的微笑,妄想借此安慰别人和自己,最终只是欺骗了自己而已。

这个笨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有些觉悟啊。想到这里,大野忍不住露出一个苦笑。

炎炎夏日,两人懒懒的躺在草坪上,各自想着心事。

“那么你呢?什么时候发现对小玉有意思的?”大野突然发问,把杉山吓了一跳。

“切,喜欢就喜欢了呗。”杉山装作不屑的回答道,脑海中闪过小玉的容貌,又笑着挠了挠头“就是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突然有一天发现,她原来那么好看,然后,只要她在,身边的一切包括心情都变得美好了,足球踢起来也更有劲儿了。”

“我也是这种感觉。”

“喂!太狡猾了吧!你不过是借用我的感受罢了!”

“什么?我就不能和你感同身受吗?!”

“去你的!那有什么感同身受啊!我都说了那么多!你也赶紧交代了吧!”

“你说我就得说吗?!”

草坪上,两个少年嬉笑着互相调侃,脸上是甜蜜的,因为他们拥有各自想要珍惜之人,人在有生之年,在年少之时,能有一个能让自己时刻惦记,时刻放在心间的人,真的是种幸福啊。

两个人玩笑累了,又躺下来休息。

“他们还真慢啊。”

“恩。”大野已经开始闭眼假寐。

“还记得小时候,出来活动总是小玉第一个到。”

“恩,小丸子永远都会迟到。”说道这个名字,大野就睁开眼,笑了起来。

时光倒退到三年级的时候。

“嘿!小玉!”杉山老远就看到小玉梳着两条麻花辫,架着圆框眼镜,淡蓝色的衬衣加上宝蓝色的百褶裙,拎着小布包安静的站着,不急不躁,不四处张望,也许是和从小学习钢琴有些关系,小小的年纪,她总能让人觉得不失风雅,非常淑女。

“小丸子还没到吗?”问话的是大野。

“恩,我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

“哎,这家伙,一定是又睡过头了。”大野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在十几分钟后,“大家!”从老远就能听见她呼哧呼哧的声音。

“对,对不起,我,我迟到了,嘿嘿嘿。”笑得一天没心没肺的样子,反倒让人不舍得责怪了,大野又看了看她身上乱糟糟的衣服,帽子也戴的歪歪斜斜,又是一声叹息,“你啊。”在她头上轻轻一拍,随即便转过身去,他不会承认此时此刻她觉得小丸子的样子竟然有那么一点可爱。“大家出发吧。”

小丸子歉意的吐吐舌头,然后一路上在小玉的帮助下,又是整理衣服,又是重新戴帽子的。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应该是一个类型的朋友,却偏偏搭调的很,似乎谁也离不开谁的要好,而走在前面的两个男生就属于一个接怕里的好兄弟。

这样的组合,在他们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便让很多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不可否认,真的很有爱很有感觉。

其实这四人都不清楚彼此是怎样成为好友走在一起的,犹记得当初大野特别爱逗小丸子,有小丸子参加的活动他似乎都显得很有兴趣,用他的话来说“小丸子也参加的话,那一定会有好戏看的,那家伙可是非常搞笑的。”然后,无辜的杉山便别拖着一起了,而后渐渐的,因为小丸子的无厘头常常和大野争吵,调笑,又惹得在一旁的小玉双双无语,两人也自然而然的有了些共鸣,对这两个可以互相打闹一天的家伙逐渐的见怪不怪了。应该就是这么一个过程,让这四个人,成为了好朋友,并很奇迹的时隔多年再聚首后也依然没有走散。

尽管如此,离别的伤痛也是实实在在的,在大野临走之际,他与杉山的友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差点动了手,这个最强组合就要瓦解,小丸子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总算,在大野走前一天,杉山终于原谅了这个好兄弟,小丸子第一次看到这两个坚强勇敢的男孩在自己面前抱头痛哭,相互承诺等长大了一定要完成儿时的梦想。终于,小丸子也流下眼泪,她是高兴的亦是悲伤的。

还好,他们没有绝交,还好,大家还是好朋友。这是小丸子流着眼泪笑着对大野说的。

可是,他还是走了,不知道在时隔多年以后,我们这群朋友是不是还真的有机会再次相遇呢?目送承载着大野火车缓缓离去,小丸子又哭了,她终于可以不加掩饰的发泄心中的悲伤,坐在车厢内的大野亦是泪流满面,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凝望着自己离开的方向,然后蹲了下来,在自己的视线中越变越小,直至消失。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大野表情严肃的对小丸子他们说道。

于是,后来大家便能理解,小丸子在和同学一起去送大野的时候,怎么会误上了大野乘坐的火车,然后一脸尴尬的问大野借回程的钱。这件事也一直在大野脑海里无法忘记,他始终都觉得小丸子已经傻得无可救药了,送行都能把自己一起给送走了,后来想想,其实她是真的舍不得他的,后来大野因为不放心,所以又送小丸子回静冈再自己离开。

一路上,小丸子依旧没有悲伤的样子,不停得道歉还有跟他说各种各样的笑话还有就是感叹火车上的景色,一度让大野觉得很郁闷。这家伙到底是少根筋呢还是其实她根本就没脑子呢,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老想些不搭调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野并不嫌烦,甚至觉得能这样看着对面的女孩手舞足蹈的样子他非常幸福,可想想不久就要离别了,心里又无端悲伤起来。

“大野?你不开心吗?”火车上小丸子睁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盯着大野看。

“啊,没有,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你们都来送我,我真的很感动。”

“哈哈,那是当然啦。”

火车鸣笛了,大野真的要离开了,小丸子的眼睛红红的,可微笑依然挂在脸上,“你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哦,啊不,如果回不来,记得要写信给我们,啊如果没有空或是忘记写的话..”小丸子怕火车要开了就没有话能嘱咐了,着急的摸样看的大野心中一紧,最后,小丸子低着头说“至少,一定不要忘记我们啊。”

大野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小丸子感觉头上传来的温暖,抬头,大野摸着她的头,一脸严肃的承诺道“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火车开了,小丸子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用力的向大野挥手告别“再见啦!一定不要忘记啊!再见!”挥手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忘记,怎么能忘记?怎么忘得了?大野有一瞬间的冲动跳下火车去将那个终于再也无法伪装坚强的女孩紧紧抱在怀里,然后轻声安慰她叫她别哭,她哭得话他会生气,然后再看她强忍泪水,傻乎乎的用力抹干一脸一边哽咽说“恩!我不哭!”

“喂!大野杉山!”是滨志和猪太郎的声音。“快过来啊,聚会要开始啦。”

“走吧,大野。”两人起身离开。风轻轻滑过刚刚这片晕满了回忆的草坪。

小丸子家中。“妈!你快点啦!我的裙子裙子!”

“哎呀!知道了!真是吵死了!早就让你快点准备了!”

“都这时候了就别骂我了嘛!等我回来再说啦!”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的小丸子就在妈妈教训声中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家门,远远的看到一行人熟悉的背影。

“喂!大家!”

“啊,是小丸子,喂!怎么这么慢呐!”关口他们还是忍不住数落两句。

“嘿嘿,对不起来。”说着,她又吐了吐舌头。

大野缓缓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吧。”

一行人来到了花轮的洋房,进入大厅,大家早已纷纷到达了,花轮此时一袭白色礼服,正在躲闪美环的殷勤攻势,看到小丸子和大野一起进来,冬田又在一边恨恨的咬着手帕,前田不小心被撞到刚想发作,却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跤,角落里的野口看的咳咳咳直笑。永泽依旧一脸傲慢的说着藤木,藤木则仍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反抗,偶尔顶句嘴便会得来更大的奚落,山根慢慢的喝着果汁,一旁的小衫狼吞虎咽完全不把周围事物放在眼里,山根看看他的吃相又摸摸自己的肚子,默默叹了口气,突然手里多了一份温热的甜品,一转头,是小衫的笑脸“很好吃的,慢慢吃就不会痛了。”

终于,原班级的人终于算是到齐了,就连大石老师和户川老师也受邀过来参加了聚会,花轮很周到的招呼了大家,请老师们上来讲了几句话,大家便各自玩开了,其实说是分开了,但大多数的人还是离得并不很远,所以大家的关系不但没有变淡反而更加亲密了。

小志阿德他们都变成了英俊潇洒的少年,城琦逝山这些女生也多数已成为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有个别些人似乎长相并没有什么改变,比如滨崎,他连那搞笑的个性也保留了下来,逗得同学们个个笑得前仰后翻的,再比如冬田,美环,前田之类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改变。

小丸子因为从来就人缘好,所以和大家聊得很开心,当然她也不会忘记了自己的老师。两位老师看到自己辛苦带过的学生,现在一个比一个精神的样子,激动的都险些哭出来。

花轮好不容易甩开了美环,躲到小丸子他们这里来休息,小丸子被他狼狈的样子逗笑了“哎呀哎呀,真是辛苦你了花轮,你看这么多年了,美环依旧这么专一,你就从了人家吧。”

“噗”大野一口果汁喷了出来。

花轮恨恨看了他一眼,朝小丸子露出一个笑容,“啊,baby你这样说我可真是好伤心啊,亏得我也对你好了这么多年,不如你从了我怎么样。”说罢,看向一边的大野,他果然笑不出来了,正瞪着眼警告花轮。

小丸子更是笑得没心没肺,“去!别开玩笑了。”说着又一蹦一跳的去找小伙伴们了。

“哎。”花轮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哪里是开玩笑了。”

“哼,真不像玩笑话。”大野没好气的说道,却端了杯果汁给花轮,站在了花轮旁边。

“呵呵,谢谢啦。”两人的视线都落在那个活跃的小身影上。

“如果再有下次,你会再离开她一次吗?”

“不会”

“我也是。”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呵呵,metoo”

两人相视而笑,朝小丸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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