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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错误之境(2)

我的头被瘦猴按在了尿桶上。一股浓烈的臊臭气扑鼻而来,我看见那桶里漂着两段淡黄色的大便,大便呀!一看到那大便我心里就往上翻,可是瘦猴硬是按着我的头让我去喝尿,我屏着气往外挣扎着,桶里荡起的尿水弄得我满脸都是。我日他奶奶,我记着这个鳖儿,有朝一日在外边你要是犯在我的手上,我不活剥了你个鳖孙家儿我谭毛就是妮子将的!可这会儿一闻到这尿臊气我就想吐,我的肚子就往下沉。看到墙角有一只尿桶,我就迫不及待地走过去,那是一只干桶,一只没有粪便没有尿液的干桶,可是,我仍然感到有一股子尿臊气从那桶里散发出来,等站在桶边时我的后心还一紧一紧的。我回头看一看,我的身后没有一个人,只有地铺上那条孤苦零丁的被子缩在那里,还有那本他们让我写到红马经历的稿纸,其余的就是冰冷的四壁了。妈那个×,让那小子说准了,老子真的二进宫了。

我站在桶边尿了一气,就在地铺上坐了下来。房间里空荡荡的,快过年了,我一个人却孤零零地被关在这里。他们让我写那天我去红马的经历,去找马响的经历,哎,写吧。现在我死死不成,活又活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说呢?我没话可说,写吧,我写!

我叫谭四清,1964年出生,家住……

唉,写这些干什么?人家又没叫写这些,这些诸如出生年月、籍贯、性别、民族、工作单位等等之类我在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记录在案了,人家还知道我有个外号叫谭毛,四清不但是我的学名,还是我的乳名,有我的时候正赶上四清运动,俺爹对俺妈说,就叫四清吧,我就叫四清了。现在这名字听起来还有点纪念意义是吧?去他妈那个×吧!老子命不好,生在偏僻的村子里,俺祖上几代都是土不拉叽的农民,成年累月满脸的黄土灰尘。现在想起来俺爹就最有代表性,一脸的老树皮,白天在地里被日头暴晒,夜里在地里被冷风恶刮。逢着庄稼季子俺爹就没有回过家,都是我提着小黑罐去地里给爹送饭。那个时候我还小,七八岁,一只胳膊挎着馍篮子,一只手提着那个小黑罐。走一步小黑罐就撞一下腿,出村就是没边没沿的黄土地,太阳那个毒呀,真是没法说,再热也不行,我得给俺爹去送饭。俺爹一个人给我们家挣工分,俺爹一个人顶人家几个。俺妈领着我们兄妹几个,我是老大,我不往地里送饭谁往地里送?就那,俺家一年还有半年没有粮食吃,我受的那个苦,日他娘,想起真是没法说。谁叫我命苦呢?要是生在城里,要是生在一个县长家里或者一个公社书记家里,我还会受这些苦?可是没办法,父母亲一高兴就把我生在这个世上了,你能再回去?没办法,农民的孩子想出人头地,不知到要比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难上多少倍。妈那个×,现在我看见那些靠老子的权力扛着一颗肉头活着的人就恨,恨的牙根子疼。有本事你跟我放到一个水平线上来比一比?不知道你个龟孙要比我差多少倍。就这,我弄得不赖了,我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大学,又靠自己的本事留在城里,又靠自己的本事找老同学他父亲贷款办了工厂,五十万呀,妈那个×,五十万光回扣我就给他五万。说起来这事还是怨那个老龟孙太贪,妈那个×,这回你得法了吧?弄出事来了吧,把老子也给连累了,你个老龟孙,你当共产党的钱好贪呀?这回就是不杀你的头也得让你坐个三十年二十年的牢。他能咋着我?大不了判个三年两年,我还有资产顶着呢。我又不是骗子,我贷款是为了办厂子。妈那个×,别讲怎么说,老子我也值了,好车也坐了,好馆子也吃了,大款也当了,老婆也换了,高级宾馆老子也住了,比起俺爹来,我值多了!我日他先人,就是死了我也值了!过把瘾就死,这是谁说的?这话说得好着哩,人不就是活这几十年吗?反着正着早死晚死都是死。哎日他娘,想这些顶什么用?不想这些,说起来三天三夜我也说不完,不说这些了。我看着那张刚刚写了一行字的白纸发呆,写,我说,还写那天我去红马的事。

腊月二十三上午九点,我从这里出去……

唉,心里乱,写不下去。我把被子盖在腿上,这号子里好冷呀。今天腊月二十六了吧?再有三天就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哩。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哪?二十六?那个时候我正在国王大酒店里请建行的几个头头吃饭呢,北京厅,是的,是北京厅。我记得后墙上还挂着一幅老大老大的国画,画上是几枝疙疙瘩瘩的腊梅,几片血一样红的梅花,梅花背后是雪白的大地,那地白的耀眼。马响拉着我的衣袖说,入迷了?老孙给你端酒哩。哦哦……我这才从那画意里走出来,满地的白雪却没有使我感到一点寒意,那是因为我的身后有暖气,我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妈那个×,俺家人老几辈谁穿过这衣服?没有。一到冬天,俺爹就一件黑棉袄,大带子往腰里一扎就是一冬天,袖头上磨得黑油油的,能划火柴。俺娘穿的是大裆棉裤,一到天黑俺娘就在煤油灯下捉虱子,捉一只放到嘴里“叭”的就是一声响。那虱子的肉一定很好吃,香。有时候我就想,要是养些虱子一准是一道好菜,给这道菜起个什么名?油炸虱子?想到这儿我就不由得笑出声来。马响说,你笑个啥?我说没笑啥。现在老子花个一千两千连眼都不眨一眨,马响挎着我的胳膊往外走,她尖细的鞋跟敲打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一下又一下,我就像做梦的一样,我说,我们回去吧。

马响嗲声嗲气地说,你送我回家,我想回家看看。

我说,过了年咱们一块儿回去不行吗?

看你。她在我的身边扭了两扭说,我知道你有事,你就送我到白马不行吗?我今天回去,明天就回来。我学着洋人的样子耸耸肩说,那好吧,我送你。然后我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说,你呀,你想让红马永远留在我的想象之中吗?

就是就是。马响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偷偷地笑了,我知道,她一定得意地偷偷地笑了。红马,我日你那先人,我到底要看看到红马去有多难。那天我一狠心,就独自一人在腊月二十三去了红马。可是,到了红马,一件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件,就像迷雾一样悄悄地把我围困在里面了。

这我知道,每天下午开往红马的小火车是三点四十分。站在白马车站肮脏的站台上,我第一次看到那辆灰色的蒸汽机车拖着四节低矮的车厢从西边的田野里吭吭哧哧地爬过来已是一年多以前的往事了。那条从远方伸过来的铁轨在西边高大的白杨树下显得那样的单薄而狭窄,我拥着马响的肩膀想象着那些白杨树初栽上去的情景,它们细小的身子不时地被寒风挤压着,可是在以后的时光里,杨树吸收了土地的水分和营养,呼吸着空气淋浴着阳光,在人们不知不觉之中悄悄地长粗了,把日夜陪伴着它们的铁轨比得丑陋不堪,这就如同我身边的马响。十几年前,马响还是一个幼小的女孩子,她在我的不知不觉之中长得丰满甜蜜而楚楚动人。当我拥抱着她光滑的身躯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人类成熟的永远是一些个体的分子,人类衰老的也永远是一些个体分子,而人类本身就像那条丑陋的铁轨一样根本上没有什么改变。这使我产生了一种对人类仇视的心理。我讨厌我身边的人类,特别讨厌那些认识和不认识的男人。由于我的思想沉浸在对某种事物的思考之中,我没有看到那台吐着黑烟的蒸汽机车是怎样驶进白马车站的,等到那列只有四个车厢的绿色客车停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从沉思里清醒过来。

在阴暗的天色里我看到一个身穿深蓝制服的女人打开了车门,寒冷的空气压着从蒸汽机里喷出来的灰白色的气体从她的面前飘过,接着有许多提着大包小包穿着各异的人从车厢里流出来,这种情景使我再次想起俺爹。俺爹背着一布袋红薯到颍河镇去卖,他把布袋里的红薯一块一块地掏出来,同这列小火车往外吐人没有什么两样。人就是红薯,车厢就像俺爹肩上的袋子,我现在走进车厢就如同走进俺爹的布袋里。

车厢里乱糟糟的。我在靠北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来,天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福气,在接近年关的时候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在这辆车厢里竟然还会有几个空座位。我把我的包放在行李架上,这时我被从某个方向传过来的哼哼叽叽的歌声所吸引,顺着歌声我看到了几个涂了很重口红的女人和几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一个小眼睛大嘴巴的女人在他们中间手舞足蹈,由她引起的笑声荡满了车厢。在他们身边和头顶的行李架上我看到了几只箱子和一些演出用的道具。在颍河镇,我见过这类流浪他乡鱼目混珠的歌舞团,他们大多是一些不得志的为了生存或者追求自由追求个性的文艺爱好者。他们的笑声使我麻木的心又增加了一层沉重,我感到车厢里充满了污浊的空气。污浊的空气使我恶心难受,我伸手打开了沉重的窗子,冬季寒冷的风立刻涌进来。就这时我看到有一双手攀在了车窗上,接着是一颗肮脏的头颅,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比这个季节更加寒冷的东西。几乎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像一条黑色的鲇鱼滑进了车厢,他头朝下脚朝上顺着座位中间的茶几一溜滑进车箱,然后站起来,顺手拍打了一下身上那件破旧的军大衣,就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了。在那连椅的里面,那会儿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往里面靠了靠,然后她看我一眼,用乞求的口气对我说,冷,关上窗户吧。

我也感到了风的寒冷,就顺势把窗子放下来,从窗子打开到关上不到两分钟,就好像是我和那位破窗而入的逃票者事先有约似的。我当时把他当成了同我一样穷困潦倒的人,我想,他身上肯定是没买票的钱了。这时那个中年妇女说,这下暖和多了。她感激地看我一眼,接着又说,回家过年吗?

我说,不是。这使我想起了马响。我说,你回家?

女人站起来,侧着身子伸手从头顶的行李架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包,然后坐下来。女人看我一眼从包里取出来一叠花花绿绿的门画来。她说,我是出来卖门画的。说着她抽出来几张递给我,接着又抽出来几张递给了坐在她身边的黑脸汉子。她说,这位大哥,你也看看,俺这是正宗的朱仙镇门画。

在她的叙说中,列车呜叫一声开动了。窗外的房屋和行人慢慢地退去,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落在了我手里拿着的灶王爷的身上。灶王爷和他的夫人善眉慈眼地对我微笑,他老人家说,二十三日去,初一五更回。接着我看到了财神爷。财神爷手执一张恭喜发财的条幅对我说,财神到家又喜又发。最后我看到的是阎王爷,阎王爷怒目横视,他身后领着无数的阴魂把持着地狱的大门,他们在地狱的大门前竖起了一个灵牌:天地三界十万真灵。我的天,这十万真灵守着这地狱的大门干什么?看来在这世道上,你想进地狱也得去行贿了。这些主各持一方圣土真是忙得不亦乐乎。是呀,现在谁清闲呢?怕是连玉皇大帝这会儿也正忙着往自家的小仓库里搬运诸位神仙给他供送的珍宝吧?

大哥,请几张吧。中年妇女说,请几张回家供着。

供哪?

堂屋里,灶屋里……

我把门画还给她说,可惜我没有家。

很显然,她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怔住了。我看到那个黑脸汉子抬起头,他拿画的手抖动起来,他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他的目光使我哆嗦了一下,因为他的眼睛使我想起了瘦猴。瘦猴把我的头按到便桶里去喝尿,妈那个×,到死我也不会忘,可在号子里我没法收拾他,他连看守都不怕,他连死都不怕,他还会怕我吗?我比不了他,在外边的世界里还有使我牵肠挂肚的东西,可是他没有。黄昏来临的时候他就像一头暴躁的困兽,他一声接一声地对着窗口嚎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只想一心一意地出去。他说,我到期了,你们为啥不放我出去?

看守把铁门敲得当当地响,看守说,住嘴!

瘦猴仍然喊叫着,放我出去--

看守说,马祥,再喊就揍你!

马祥?我真的没有想到瘦猴的名字叫马祥。当我听到看守第一声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就颤抖了一下,这使我想起了马响。马响,你在哪儿,你这会儿在哪?我这里有个男人叫马祥……

马祥说,揍我?有种你过来!

看守就不说话了。可是一会儿铁门打开了,昏暗里一下子拥进来几个手持警棒的看守,他们把瘦猴马祥团团围住,他们手里的家伙一下一下往瘦猴身上捣,瘦猴谷个子一样摔倒在地上,他还没有爬起来就又被击倒了。几双皮鞋前前后后使着劲踢他,瘦猴在地上翻滚着嚎叫。妈那个×,我在心里得意地叫着,打呀,打呀!打死他个龟孙家儿!这回可轮到你了,这回你可碰到戴礼帽的啦,打呀,打死他!他把我的头摁到尿桶里喝尿,打呀,打死他个杂种,替我报仇……

喂,你的票。我被一只细小的手推了一下。我睁开眼看到一位身穿制服的女人立在我的身边,她说,把票拿出来,查票。

我顺从地从皮衣兜里掏出票来递给她,她反正看了一眼又还给了我。而后她又转向黑脸汉子,她说,车票。

黑脸汉子一脸的不屑,他把胳膊盘在胸前说,查啥票?他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敌意。

你说查啥票?车票!

我没票。

那个女人生气了,说,没票补!这时一个乘警走过来,乘警说,怎么回事?

乘务员说,我查票,他说查啥票,你说查啥票?在火车上还能查飞机票?

乘警盯着黑脸汉子说,把票拿出来!

黑脸汉子看一眼乘警,从军大衣里掏出来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白纸递给了乘务员。乘务员没好气地接过来扫了一眼说,没票你还耍什么横?你不是刚刚从劳改场里放出来吗?你要是刚从国外回来还不把人吃了?没票补票!

我没钱。他们放我出来一分钱的路费都不给,我就是去偷也来不及呀?

乘警说,没钱就按没钱的说,你看你就像头顶着圣旨一样。

乘警说着接过乘务员手里的纸,他看了一眼拧着眉说,我看你是欠挨揍。下站你就给我下去!说完随手就把那张纸扔在茶几上。由于车风的带动,那张纸又滑落在了我的腿上。我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那是一张某个劳改农场的假释证。噢,我想起来了,那个黑脸汉子的外号叫黑马。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说,今天下午我咋就没有想起来呢?黑马,我日他娘,他的外号叫黑马。那会儿围过来的旅客从我手里传出去的那张纸上知道了那个黑脸汉子的身份。有个老者对黑脸汉子说,年轻人,没钱就按没钱的说,他还会不让你坐?老者然后对乘警说,他也不容易,一出去就是五年,能不想家?看他也不是个有知识有教养的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乘警说,就是,没钱也得有句好话!

乘警说完就不再理他,伙同乘务员接着往下去查票。黑脸汉子的横气被那张传来传去的假释证给打消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这使我想起我第一次被带进拘留所里的情景。他现在的处境使我产生了想和他对话的渴望。我说,你没有上过学吗?

黑脸汉子说,上过,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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