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行云坐在奔驰的骏马上,一言不发。消瘦的身躯,刀削般的脸颊,以及,一双苍白没有血色的手。
不知道底细的人,看去都认为他只是一个病秧子,只有跟随在他身后的众人,才清楚领导他们前进的这个青年,有着什么可怕的能力,偶尔从背后悄悄望一眼,从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尊敬和畏惧!
司马行云,乃是属于云城四大家族的司马家。
司马家族传承八百多年,其深厚的底蕴,一直是司马家独占云城家族鳌头的重要原因。
话说一次司马家族请到一位神秘人物,那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赞叹道:“云城五百世家,唯司马独领风骚。”这句话过后,云城其他世家对司马家那神秘而深厚的实力感到惊心,甚至有的世家暗地里联合起来隐隐对抗司马家。
司马行云望着远处深黑色的天际,甚至有时候隐隐约约跳出几道电弧,阵阵乌云压在天际线上。司马行云瞳孔微微一缩,这次家族派出自己,加上百年都不轻易出动的暗卫,看来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
司马行云想到这里,双脚一拍马肚子,整个人顿时加快了速度,黑色披风犹如幽灵,微微细雨划过脸庞。
身后跟的是秘密训练的家族暗卫,司马行云微微合上狭长的双眼,“这一次,怕是风云际会。”
“所有人,听令!加快行程脚步。我司马家,必定是第一位到达的!凡是掉队者”,司马行云的眸子扫视一圈,声音犹如万载玄冰般寒冷,“那你就不必回来了!”
身后暗卫听到命令,所有人都将身子打正,严肃道:“谨尊公子令!驾!”
司马带着一群暗夜精灵,杀入这茫茫原野。
视线转过一处,在这云城城外十里处,有一地方有很多石材,云城城里的世家建造所需,大多是从这里开采。这时从一块大石块背后隐隐传来谈话声-----
“快点啊,死老头子,走个路都这么慢,啊,下雨了,呜呜,我都快淋湿了,都怪你,都一大把年纪了非要跟来,早说叫你不要来了,走的这么慢,拖本姑娘的后腿。”
“哎呀我的小祖宗,这里怪石林立,你叫老朽如何走得快啊,况且我深受老家主恩惠,贫贱之躯无以为报,只有照看好小姐你才能报答一二,怎么放心小姐独自出行。”
“如今云城城外龙蛇混杂,局势不明,步步危机,老朽怎么放心让小姐您涉险。哎,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把你放入这等危险之地,幸好老朽赶上,不然万死难赎其罪。”
原来是一老一少,正在这乱石地中艰难行走,只见那少女哼的一声,“谁叫你过来的,过来让我半天都走不出这里,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赶紧的,难道你想让我俩泡在泥浆里面吗?”
那疑似下人的老人苦笑一声,无奈道:“小姐你还是放弃如何,泡在这里总比去那虎狼之地强,虽然身上脏点总比性命之危好得多。”
那少女一听横眉倒竖,撅着嘴生气道:“死老头子,本姑娘今天还不求你了,我今天就自己爬着去!”
老人一见自己阻止不了,心里喟叹一声,手中逐渐闪现一道山纹,化作乌光飞向少女头顶,,顿时,少女头顶的雨水像是遇到一层无形屏障,从少女的四周逐渐落下,而脚底的乌光一到,少女的步伐顿时加快,而且少女轻轻一跃,就越过了一丈长的沟壑!
少女明媚皓齿,转身对着老人笑道:“吴伯,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嘻嘻,骂你不要生气啊,走快点啊,不然等会都看不上好戏了。”
名叫吴伯的老人无奈的看着少女,似乎已经熟悉了少女的变脸,也不揭穿,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少女后面。
暗自想道,等会如果有危险,也只有亮出名号了,相信没有那么多不开眼的,敢为难小姐。只是这次动静是在太大,亡命之徒数不胜数,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安然度过。
少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犹如黄鹂的鸣叫,“吴伯,快点跟上来啊,我都离你好远了,咯咯。”
吴伯摇了摇头,将烦恼抛去,迈起步子,追上前去,紧紧跟上少女。
像这样的情形出现在很多地方,一支支人马悄无声息的掠过这原野,只留下原野上孤狼的对月嗥叫,和人们发红的眸子,贪婪的喘息------
除了这些势力之外,也有着许许多多的独行侠,从吴国神秘之处赶来的年轻黑衣女子便是其一,还有着一位身背长剑的少年,一个骑着巨大葫芦的醉鬼···
然而等陆陆续续的人到来之时,却发现那一片区域,已经被几家势力团团围住了。
四周全是那些势力的标志,还有着莫名的阵法不断闪烁。
阵阵莫名的气息在空中交织,有试探,有询问,有商讨什么。
周围的山兽,早就在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一哄而散,而且现在出现了如此多的修道者,除非它们有一个实力通玄的领导者,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在这几家势力联合的中央,坐着几位满脸皱纹,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如果有人靠近,便会清晰的感觉到这种气息,就像刚从坟墓中爬出的陈年腐尸,令人心生不安。
此时有一位身披鳞甲,头戴羽冠的将士匆匆赶来。
“报!启禀各位宿老,云城本土的势力已经来到。”
其中一位端坐的老人忽然睁开闭着的双眼,双眼之中道道灵魂转动,那些灵魂不断沉沦,散发着凄厉的惨叫,整片区域仿佛变成了无间地狱。
就像是来自九幽之地的使者,冷冷的看着这位将士,“我不是吩咐过了?不管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要让他们进来!难道老夫说的话不值得你认真听吗?”
将士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神情苍白,一直弯着身子不敢直起,“卑···卑···卑职不敢,是···是···”
“好了,是老夫让他通传的。”旁边一位老者一挥袖袍,将这位将士从无边的威压中拉出,鳞甲将士顿时不顾形象一屁股坐下,惊恐的望着刚才那位老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哦?老夫倒是要听听,当初我们几家制定约定时候怎么说的,如今你这样做怕是违背了吧。”
“晏兄不必动怒,呵呵,这次来的云城本土势力有一股叫做司马家,乃是和我们欧阳家数百年前是一家,这次的所得他们绝不会染指诸位的,而是我们欧阳家自己进行分配。”
其他人一听原来是这样,顿时释怀,晏家老者哼了一声:“既然是你自家事,那我就不干涉了,记住叫他们守好自己的本分,否则就休怪老夫不给你欧阳老怪的面子了。”
欧阳家的宿老笑呵呵的点头答应,丝毫没有对晏家老者的话动怒,让晏家老者找不到一点机会发难。
这时原本微闭着双眼的一位老人忽然睁开双眼,神色有些奇怪,待探出神识时,顿时哭笑不得。
“诸位,老朽也有个不请不请,这云城势力中也有一家乃是我们卿家的至交,烦请将军将她们请进来,”
一旁的晏家宿老听到这话就顿时怒了,毕竟他们费劲心力将此地围住,不知得罪多少势力,怎么一会儿这个要入伙,那个也要来,这简直就像是白捡便宜。
“卿老怪,你这是伙同欧阳毅诚心找茬是不是?”
其他几位宿老也脸色不悦,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变数,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听到这话的卿家宿老微微一笑,“呵呵,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不配!”
场中的空气突然凝实,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晏家老者身体中不断弥漫着汹涌的力量,偶尔探出一点,便让站在一旁的其他人心惊胆战。
“卿老儿,你当真以为我好说话?这小小云城,有谁我不敢动?”
这一刻,属于宿老的终极力量,展现的淋漓尽致,甚至在整个势力包围的的外面,那些人都感到了阵阵心悸。
然而卿家宿老对此视若无睹,“呵呵,晏老儿,不是我小看你,有一家你还真不能惹。”
听闻此言的晏家宿老怒发冲冠,感觉受到了莫大侮辱,怒极反笑道:“哈哈哈,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说出名字来,我现在就将他们斩杀殆尽,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惹?”
卿家老者神秘一笑:“哦?那你去吧,她们已经来了。”
晏家宿老作为庆州的三世家中顶梁的存在,自然是有其傲气,,许久不出世,今日一定要以雷霆手段将其他人震住,这样就能在以后的分配中占据先机,能活到这个岁数的哪个不是人精,自然知道卿老儿在激将自己。
晏家宿老已经暗暗决定,不管那一家在庆州的后台是谁,哪怕是剑山,自己也要将其铲平,大不了以后登上剑山亲自道歉。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像庆州宿老这个圈子的人基本都是知根知底,面子是他们非常看重的东西。但是当一个人面子都决定不要,这时候他是非常疯狂的。
晏家老者满脸杀机的问道:“他们是何方势力?”
“玉家。”
······
周围忽然刮起了一道微风,不光满脸杀机的晏家宿老愣住了,连其他人也愣住了。
晏家宿老咽了咽吐沫,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哪个玉家?”
“哈哈哈,”看到晏家宿老吃瘪的样子卿家宿老十分畅快,“还能是哪个玉家?不然我会顶着被你们责骂让他们进来吗?”
晏家宿老顿时像泄了气的牛蛙一般,苦笑的道:“原来是他们。”再也不复之前的威风。
神州大地有诗云:“天上白玉家,迢迢势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