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何多苓一声小翟,吸引了。
很多爱,无须很多语言。只有一声呼唤,足够。
我在看一个诗人和画家的故事,翟永明和何多苓的故事。翟永明是我最为喜欢的女诗人和女人,她的类型,是厚度。
大眼睛,浓眉毛,犹豫惊恐不屈挣扎的形象,是我喜欢的。《小翟》是翟永明前夫何多苓的一幅油画,这么多年一直在我心里。存着。
我听到谁在喊小翟,心就微微一颤。
这个女人,很深。很浅。深到在黑夜经营着白夜。浅到浅浅一笑,黑夜就更黑了。
很多女人看似很深,手一戳,就破。
唯有何多苓的小翟,一直在眼前晃动。她不可以整齐,唯有乱发,才使她有着看也看不够的美。野性,在一个坑洼里扬鞭策驰。
这个女人,无意中走到人的心里,再也走不出去了,不是她不走,而是有无形的东西挡在那里,不让她走,她就一直住在别人的心里,成为心里的小翟。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翟。
这一个或那一个。
她在笑,可还是觉得天在下雨,配合着她的笑。
她就那么不舍地在笑着。
有人说她是诗妖,看得我心里喷火。
她就是诗人。
小翟。何多苓。中国实在需要这样一对人,去爱,相爱,分手。
欢笑着。哭泣着。画着。诗歌着。
我看见何多苓很多年前的一张照片,蹲在地上,那么倜傥。这样倜傥的男人,应该风流,不然就浪费了这个词语,浪费了他的天才。
如果没有何多苓,我们怎么会发现小翟的深厚的魅力。感谢小翟,让我多了很多次机会去看何多苓的油画。
感谢这两个人,男人,女人,爱了。使我看到了爱的美好,爱的曲折。爱,分手,还在以另一种形式爱着。
迄今,还没有哪个人像翟永明这样,让我在很多晚上,去看她的诗歌,照片,她的不一样的个性。
大大的眼睛,浓黑的眉毛,不屈的嘴唇,灰白的情爱史。
之前,我不敢太多地看她的诗歌,不敢太多看她的图片,只是看一些八卦的文字。八卦久了,觉得无趣。她也很少有八卦传出,只是白夜酒吧。一直看。
看她的白夜酒吧,是在晚上。
这个女人。
一种野性,没有在旷野,而在一个坑洼里,那是深厚的一个人。
小翟。
有多深厚的爱,全在这里。有多娇宠的情,都在这一声里。
一个人爱着一个人,一辈子,就喊,丫头。
喊了一辈子。
是什么。
小翟老了,还是小翟。
很多人说她是美人,那是很多人。只有一个人不觉得她是美人,她就是小翟,一个人的。就像丫头,一个人的。
有一种美,不可以说。就是一声,小翟。
就是一声丫头。黄毛丫头。
这一声,就是一辈子。
不够吗?
诗人,该是什么样子。你轻轻地喊一声,小翟,满嘴都是诗歌。
不写一句她的诗歌,不说一句她的诗集名字,说出去,就是白纸黑字,无色无味了。
小翟。何多苓的很多画作里已经布满了小翟,那是画家的饱满,那是小翟的饱满,那是诗歌的饱满,女人的饱满,情爱的饱满。
实际与爱可能无关,与情无关,只与心情有关,与一张画有关,与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有关。
很多人都在写着翟永明的评论,很多人都在写着她的过去,她的今天。可是,一声小翟,就够了。那是天空土地所有的一切。
小翟。那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过往。
心里有一只狮子在低吼,不凶猛,不夸张,不见天日。但是,在心里,在木质的栅栏里,低吼。不是狼的吼叫那样悲壮,不是绵羊那么无助,也不是老虎那么狂烈。只是一只狮子,孤独的狮子。
也许,这只狮子在一个女人的心里,低吼,有些狰狞,有些孤傲,有些不明不白的慌张,可是,每个高贵的诗人,心里都有一只高贵的狮子,孤独着,低吼着。
成都,一座多雨的城市,今夜,对着自己,说出你心里的小翟。
就一次,只有一次。你会因饥渴而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