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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李师师的风流很著名

李师师的印堂上有一颗嫣红的痣。据相书说,这是艳痣,也叫淫痣。

这颗痣硬生生地在北宋的脑门上红了近10年。

北宋是师师的博客,青楼是师师公开注册的博名,博主自然是:汴京名妓李师师。

师师14岁开博,24岁关博。

期间,师师在博客上只接待了三个博友:一个是北宋才子皇帝宋徽宗赵佶。

一个是北宋最牛原创词曲作家周邦彦。

一个是梁山英俊小生浪子燕青。

偶尔,也有当时的名博主,如震烁古今的女才子,号称婉约词宗的李清照,也踩了师师的博,如风流浪子柳永的最可心的情人玉儿去造访过,还有个别眼热不怕死的主,看到赵佶赵皇上独霸师师博客评论这一亩三分地,也想凑个热闹,插一腿挤进去留个脚印,结果是脚印留下了,大腿从此没有了。

赵皇上前后10年间,在师师博客评论上一直留下的是两个字:欲霸。

野史说,赵皇上第一眼看到师师时,不顾九五之尊的龙颜拍着大腿说,咳,我这20多年算是白活了。第二句话是,新鲜。那是当师师莺歌燕舞,纤手妙步,一番轻佻微逗、渐温渐火荤素合理搭配之后,男人赵皇上那个有点激动了,于是,皇上名妓追欢执手,兰房恣意去了。

天下一人,惟我独尊的赵皇上,后宫三千,佳丽无数,可以说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可他为什么只踩师师一人博客,而且只留肉欲二字?因为在朝堂上他是皇帝,没有性别,没有父母,没有儿孙,没有老婆。皇帝是天的儿子,自然没有父母,没有性别,没有老婆儿孙,他是最高权力的象征。他又什么都有,天下人与物都是他的。于是,天下就剩下他一人,高高在上,孤独着他的孤独,快活着他的快活,自在着一个人的自在。

下了朝堂,他是男人,是玩女人的高手。皇帝只是他头上的一顶高帽子,是胸前挂着的标牌,凭着一顶帽子,一个胸牌,他恣意横行穿越一个个肉海欲林而畅通无阻。谁敢说后宫佳丽三千就比不过名妓师师?错也。她们中的每一个可能都比师师美。

可是,她们没有师师会解风情啊,风情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她们不媚,不艳,不贱,不骚。因为她们太把赵皇上当皇上看待了,因为她们都梦想母仪天下做皇后,她们都想在赵皇上面前表现得端庄得体,因为三千人天天等待一个男人的阳光雨露滋润。因为太珍惜无数次的一次,她们表现得就有些巴结,有些拘谨,有些木然,有些惶恐。在以秒计算的龙床上,佳丽们全然忘了自己是女人这码子事,更为严重的是,她们忘了皇上是男人,尤其在床上。

还因为,赵皇上龙床上的女人是排队送来的。大凡送上门的,都是家养的,多一口少一口无所谓,偶尔解个馋还行,时间长了,便日久生厌了。偷来的吃起来总是香的,这是男人的通病,赵皇上也不例外。

“人间有味俱尝遍,只许江梅一点酸。”甜酸爽口的杨梅当然会解御厨八珍之腻。赵皇上的人间女色“一点酸”就是名博主的青楼歌妓李师师。师师开博以来,阅尽天下美景,遍尝天下男色,对各色男人的那点点痒痒肉具体位置了如指掌,因此,也只有师师的野、媚、妖、柔的综合风情才能一览无遗地解了赵皇上心头的痒痒肉。

这就是师师,这就是女人。

师师怎么甘心让赵皇上一个人独霸她的博客评论一亩三分地啊,这不是师师的做派。她可以百媚千娇地让赵皇上在她玉体上翻江倒海,云雨交加,但是,她不能让一个人的肉欲阻挡她的另外需求,因为她是汴京名妓李师师。还因为她是女人,她想让天下男人为她吃醋,甚至醋海和肉欲一样翻江倒海。还因为她是聪明的女人,她懂得翻江倒海一定是浪花四溅,没有一个人自己用巴掌把自己掀起的高涨的浪花扇走。在床上,师师是性爱专家,她懂男人。

因此,在赵皇上日理万机工作顾不上她的时候,她会约心仪的人释放,满足另一种情感的需求。于是,词曲作家周邦彦就插空来踩踩博客。开博10年间,周作家一直是她忠实的博友,策划人,经纪人,兼情人,师师也成了周作家创造的灵感,偶像,梦中情人,知己密友。师师最终给了作家周邦彦一杯酸楚的别离酒。

在师师周旋于赵皇上、周作家、浪子燕青之间,加上后来补充进去的大学士秦少游,师师圆满地以娴熟的女人手段摆平了,醋必须让几个名博为她吃,博客必须让这些名家为她炒火,还不够,远远不够,因为她是师师。

她要追求肉欲的人为她无限制地提供丰厚的后勤物质生活保障,因此,她首先要让追求肉欲者无限制地得以超量的满足。其次,她要让她心仪者的精神得到丰盈的饱满,为她创作好的演唱作品,心灵相通是师师在尘世间剩下的最后一块绿地,唯有周作家能够与她一起分享那份不多的快乐和忧伤。

师师一定是忧伤的,那个伤只是被她深深地埋在了心底而已,那个伤只有周邦彦看见。有一种伤,疤在师师的心里,疼在周邦彦的心上。

很长时间了,因为赵皇上的出现,师师有些想见心仪的人了。

周作家来了。相爱的人该做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做,天子突然来了。情急之下,师师只好委屈心上人,一把将周作家塞在床下。这样的时候,不是吃醋了,是要灌毒药的,是要命的事。就算你是师师的丈夫,你也得乖乖地钻到床下,因为天子嫖风来了,天下所有人都得回避。

为什么周邦彦就能成了师师的心上人呢?有才,太有才了。那时,伟岸俊朗的周作家被塞在床下,在窄狭的床下,周作家看不着,但听着了一对男女调情作乐的动静。而且那个人中的一个还是他的情人。于是,一首千古绝唱的诗词《少年游》在床下诞生了: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床上,女人百媚千娇地对男人缠绵地说,您今晚别走了吧,天有些晚了,路上人少不安全,再说霜那么大,您要是不小心滑到可怎么好啊。床上的男人霸道不失柔情似水地劝说,你多吃些水果,这些橙子是快马三千里专门给你送的,新鲜,水分多,对你皮肤有好处。你看你的玉手水一般细腻,雪一般娇白,我怎么舍得你为我破橙,还是我自己来吧。

卿卿我我的天已经快亮了,赵皇上玩够了,要早朝了,走了。周作家词也写好了,交给师师看,一个弹琴,一个谱曲,一首好歌就这样诞生了。

师师,这是一个天大的传奇,天大的笑话,天才的嫖风,天才的作家,天才的师师。一句话,千年难遇的天下奇闻就这样生产出来了。

隔了几日,赵皇上来了,师师决定把天下最大的醋坛子掀翻。师师假装无意,把一曲《少年游》唱给赵皇上听。赵皇上被一口醋呛得打了喷嚏。师师一枝梨花春带雨,又是赔情又是流泪又是自责又是自罚,一阵多色彩的表演,赵皇上暂时给了师师面子,咽下那口醋。饶了师师,他不会饶过周邦彦。皇帝嫖风的事可以让师师知道,师师肯定知道,两个人的事怎么能不知道。但是,周邦彦是外人,不但知道还敢写词,还敢当面唱出来,吃了熊心豹子胆,找死。

赵皇上知道了,明白了,在他忙于工作的时候,师师同志没闲着,也在工作。不过,赵佶赵皇上的心胸够开阔,够大气,就是不够男人。

周邦彦,老子天下第一的人,你小子敢与我共享一个女人,你混到头了,你给我滚出京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赵皇上生气了。

师师谁啊,京城名妓,汴京名妓的博主,女人中的极品。在周作家贬离京城时,她竟敢去为周邦彦送行。精灵一般的女人,知道贬是活着的意思,皇上只是吃醋,没有真的生气,不然,周作家死定。她太了解男人了,所以,她去为心上人周作家送别。不但送别还带回一首《兰陵王》唱给赵皇上听: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剪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赵皇上听了被师师的多情仗义感动了,还真就赦免了周作家,让他继续当官。有时,两个情敌还在一起谈诗论字。

师师就是角儿,但师师更是女人,她有天下女人的软肋。对那些千方百计讨好她的人,她可能会轻视,会在心里鄙夷,可是对她自己看上的人但又不给她轻视机会者,她受不了这个。浪子燕青就是这样打击了她的骄傲。燕青是为数不多的师师姐主动撩拨挑逗的男人。那时,燕青一定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一首诗以克服自己的冲动:在服从肉体的快乐之前,约束自己的冲动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可是,这个珍品男人硬是英雄般克服了诱惑,为了一纸赦书,为了梁山招安大计,只好以拜姐弟为由婉拒了师师姐的致命引诱,避免了与皇上成为情敌而坏了梁山的招安大事。

浪子燕青一定是杀女人的快刀手,他是天涯明月刀,他躲开了师师石榴裙软风柔雨的撩拨,致命啊。那么,千万个女人一定甘愿倒在他的刀下。他是师师心中唯一的男人,爱人,同样也是天下所有女人的男人,至死不悔的爱人。

师师,给了赵佶肉欲的满足,给了周邦彦一杯离别酒,给了燕青一纸赦书和无尽的想象,给了秦观大诗人一个背影,给了李清照一个忧郁的面庞,给了我一个怅怅的怀念与追随。同时,也给了自己神秘传奇的妆饰。

无论师师一生是挽住了天子的龙袍,还是贴在了宋词的词牌上,抑或是靠在了梁山燕青宽厚的肩膀上,无疑她是中国历史上最奇特的一个女子了。

师师啊,你是大宋命门上的一颗抹不去的痣。

师师的博客评论上集中体现了官方霸道流氓文化,正宗风流自恋文化,强盗颓废多情文化,所有的文化都被师师的女色文化统领,因此,师师的博客将是永恒的。只要男人还在,只要代表着三种文化的人还在,师师的博客一直会开下去,火下去。

如今,汴京在哪里?女真族的马蹄声又在哪里?大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豪迈之气又在哪里?短暂而华丽的宋词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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