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之始

感受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我垂下眼睑往下看，一张稚嫩却狠厉的娃娃脸笑着看向我。我放开夏依，右手死死护住脖颈，而左手紧紧抓住她掐住我的手腕用力的往外拽。不知是不是腕上的手链起了作用，我脖子上的力度虽不至于渐渐弱下来，但也没有加强。

但总归夏依的身体是比我小的多的，即使她趁我不备，可僵持下来却有了松弛的趋向。空中的两个女子见时间耗费的有点久，不由双双出手。正当那具有标志性的红绫纷纷向我袭来的时候，一条游动的赤色锁链蓦地闯入我的眼帘，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将红绫齐齐切断。

接着沈文华跑向我，帮我一起把杨依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拿了下来。我捉住她的双肩，有些可笑的认真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是个孩子？”

夏依开始听到这话怔了一会儿，过了几秒，她又笑道：“因为都没有人陪我玩啊。”

“陪你玩？那你知道你吞食了她的灵魂会让她再也不能像你这样开心的玩吗？”说完，我竟然奇异的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落寞。我继续道：“没有人能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也不能限制别人在这个世上活着的自由。”

突然，她停下了挣扎，如孩子般纯真的盯着我轻语：“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妈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么难懂的话。”

妈妈？听到这个词，又轮到我怔住了。是了，从开始到现在我们所遇到的虽然都是千面空灵，但那不是同一个灵。初遇时的是沧桑老练的灵，现在的是童稚未泯的灵，即使是同样的面目，但说话的口吻骗不了人。我抬起手，抚住她的头发轻声道：“就是说你想要和更多的小朋友一起玩就一定不能去伤害他们，只有你对他们好，他们才愿意一直陪着你。”

夏依好像听懂了，郑重的点点头道：“妈妈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渐渐褪下腕上的手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交给了沈文华，沈文华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会意的将手链戴在了杨依的手上。夏依发觉，突然生气起来。她朝我大喊道：“你骗人，你想抓我！”

我捉住她朝我挥过来的拳头，温声承诺道：“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犹犹豫豫的看了看我，而后试探性的问：“那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妈妈吗？”

妈妈？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转首往孟钰的方向看去，而这时，孟钰处理好那两个女子正朝我走来。出于畏惧，夏依立马缩在我的怀里。

沈文华站起身，迎上孟钰问：“你没有留下她们？”

“她们好像被什么操控着，就连消失的踪迹我也无从查询。”孟钰皱起眉头，看着沈文华失落的表情继续道：“不用担心，北城古街的情况我会想办法的。”

“她的情况你清楚吗？我猜想我们前几次遇到的千面空灵应该是她的妈妈。”我抱起夏依，转身往回走。

孟钰跟在我的身后，与沈文华并肩：“我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良苦用心。但凡已逾三百岁的独属冥灵，都有着不可言说的用途。”

“那么独属千面空灵的一类呢？”

“收集灵魂的容器，集灵为刃，可以牵引未脱离人体的灵魂。”

我惊骇，不禁讶然出声：“这岂不是打破了自然界生死定律？”

“可以这么说。”

走着走着，对面的绿灯刚好亮了。我摸了摸夏依的头发，用仿若教导的语气轻声道：“下次过马路不要随便乱跑，这样很危险。”

夏依抬起靠在我肩上的小脑袋，疑惑的问：“那为什么妈妈从没有这样叮嘱过我？”

“大概是她觉得你一直在她身边，她可以保护你吧。”

听到这儿，夏依不说话了。即使她是小孩子，即使她不懂人间的规则，但子女离别的感情，纵然是存在的任何一种生物，都是能理解的。

突然，不远处驶来一辆公交，沈文华疾步拦下，朝我们挥了挥手：“小航，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