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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到外面一看,客人还不是很多,问毛子什么事?

毛子说让我刮二十碗凉粉。

我看摆凉粉的桌子上已经有了七八碗凉粉,就对毛子说:“桌上不是已经有了七八碗凉粉了吗?客人点完了再刮吧,不然二十碗凉粉摆在那里太占地方了。”

毛子说:“我是叫你刮二十碗凉粉给这位先生送去。”

说着,毛子指了指在他身边的眼镜男,我看着眼镜男,眼镜男也看了看我,还朝我点了点头。

我说:“打过票了吗?”

毛子说:“在吧台打过票了。”

我抓了抓脑袋,对眼镜男说:“二十碗,你要怎么拿?”

眼镜男说:“我的车就停到那边,等一下你帮我把凉粉移过去就可以了。”

我心里暗骂道:“还“移过去“就可以了,敢情好像一点也不麻烦似的。”

当然我的面部表情是相当和谐的,听到了眼镜男说的“移过去就可以了“后表情也变得放心了。

我问这个问题表情上好像让眼镜男误以为我在担心他等一下要怎么把二十碗凉粉端回去。其实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让他看清问题的关键,知难而退,买个两三碗回去得了。没想到他还有

车,他居然还有车。在美di国主义的钢铁战车面前,无产阶级的微声抵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只得拿着冰冷的凉粉刷子,一碗又一碗的刮着劳动人民血与泪的智慧结晶给资本主义享用。

而且不时还要受到毛伪政权的压迫吩咐我叫我不要把凉粉刮断了,心中的苦,谁能知晓,心中的闷,找谁分享。

我在给凉粉打佐料的时候,眼镜男在一旁对我说:“舀上面一点的佐料,下面全是辣椒。上次我买来吃都太辣了。”

我说:“舀上面的才辣,上面全是辣椒油。下面是葱姜蒜,酱油和醋,不舀,整个凉粉吃起来都没有味道。”

眼镜男听了我的解释后点了点头,说:”怪不得,上次那个女生给我打凉粉的时候,我说不要太辣,那女生就勺子很浅的打了两勺佐料,我拿回去吃,结果把我辣到不行。最后只好给我老婆吃了。”

“你老婆吃得了辣吗?”我问。

眼镜男说:“嗯,她说还行。”

我说:“那你老婆是哪里人?”

眼镜男说:“广东人。”

“广东人?广州人不是不能吃辣的吗?”我不能理解的把头扭过去看着他,急切的想知道你******是不是在逗我?

眼镜男看见我的表情,语气很心虚的回答我说:“她说她二十年前是广东人,后来随她父母搬来这边了,现在连广东话都不会说。”

二十年前?我心里想说,二十年前?你******真的在逗我。解放前的旧事了,还在拿来给我提,你知不知道到现在把你拖出去枪毙了都不为过。二十年前,爱迪生都还没生呐,还不会讲

广东话是吧,我替你媳妇讲一句“我丢你个老母鞋”怪不得说话心虚,肾虚都说不定。

很快,二十碗凉粉都已经弄好了。

每一碗都用一次性碗盒装着,用塑料口袋套着。

二十碗,我试了试,如果是用手提的话,双手一次最多提六碗,左手三碗,右手三碗。再多,装凉粉的一次性碗就会变形,就有把佐料洒出来的风险

。所以我和眼镜男两人一次只能带十二碗,这样就还要再返回来再重复一次SOP。

这样的效率在爱迪生已经有过的今天是会被人唾弃的。

眼镜男已经双手提了六碗凉粉正要蓄势待发,我当然是不想和时数超过七十迈,就会撞树上的眼镜男并肩而行。

所以我就先叫眼镜男先走。我在原地想主意,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馊主意。就朝四周看看,希望拉几个悠闲鬼来垫背,望了几眼,发现最悠闲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没办法,被人唾弃就被人唾弃吧,我正要去提凉粉,余光扫到龙哥有在我身边经过,我立马叫住龙哥,视线不由之主的落在了龙哥用来上菜的托盘上。心里马上就有了谱。

于是我就借了龙哥上菜的托盘来去送凉粉,把剩下的十四碗凉粉都码了上去,叠了三层才叠完。

就这样我一次性的把十四碗凉粉送到了眼镜男的座驾前,眼镜男看见我一个托盘装了十四碗凉粉,都惊呆了,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的确,他是该赞许我,这样他也不用再去跑第二趟了,心喜之余,连一句谢谢都没给我讲,就上了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了。

只留下一个拿着托盘的我慢慢朝回走,细细想来,用托盘来装凉粉的主意也真的是馊得可以。

懒人挑重担,我如果是用手提的话,顶多就提十二碗凉粉,但我自作聪明后,一个人端了十四碗凉粉,我招谁惹谁了。

送完凉粉回来,我又遇到了更奇葩的事,有一个看起来五十几岁的大妈走过来,对我说他要买一百个卤鸭头。

今天是怎么了,包子有要两千个的,凉粉有要二十碗的,连鸭头都有要一百个的,现在是当我们这是团购网站是不是。

我问清楚她的确不是开玩笑后,立刻把消息报告给毛子,说大买家来了,大买家来了。有一个人要买一百个卤鸭头。

毛子说:“今天所有的卤鸭头加起来都不见得有一百个。”

我把毛子带到了那个要买鸭头的大妈旁,毛子对那个大妈说可能没有一百个卤鸭头。”大妈说:“没关系,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心里想那就快来数鸭头吧,(呀呀呀呀,门前一群鸭,大家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别人都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了,接下来也不要再担心其他的客人点鸭头了,我们也不用上了。

但毛子还没有要马上数鸭头的意思,问大妈“买这么多鸭头干嘛呀?”

我站在毛子的旁边干着急,你管她干嘛,能干嘛,吃呗。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快吩咐我数鸭头,刚才那眼镜男买二十碗凉粉的时候你怎么不问人家干嘛呀?吃完了好上路还是去qiang劫,

你都管不着。

大妈说:“宴寿用,想多加几个菜。”

毛子“哦”了一声,又跑到吧台把这个消息告分享给老板娘。

这的确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但毛子从吧台回来后给大妈的答案是不行,最多能买二十个。

怎么地?牛肉包的卤鸭头已经火到了要限购的地步了吗?

我的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毛子对大妈解释道:“你要这么大的量,要提前给我们说,你现在说,我们把鸭头全部卖给了你,那今天晚上我们就没法招待到其他的客人了。不好意思。”

大妈听了毛子的解释后,也通情达理,表示理解说:“也是临时想起你们这家的卤鸭头好吃,才出的主意。”

最后大妈买了二十个鸭头打包带走。

我在一旁真是对这位大妈咬牙切齿,这种要求怎么能都妥协呐?一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着店家满足你的要求嘛,寿宴能吃到牛肉包的鸭头,人生几何求。就算是下跪,磕头也是情

理之中,实在不行就血溅于此,一定要拿出不成功就成仁的决心来。

大妈走后,我还是耿耿于怀,想找张新星谈谈人生,于是环顾四周,看见张新星和北平正在和一群美女聊天,说是一群其实只有三个女生,而“美女”也只是一种性别称呼。

我猜想可能是他们的同学,我没有直接上去搭讪,而是坐在了张新星旁边的一张空桌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时间。

张新星马上就注意到我了,他向他同学介绍着我:“这是我同事。”我在旁听的真真的,看时间的手机还没有放回口袋里,我低着头,,手指还在不停的划拉着手机屏幕,我也不知道在

划拉些什么。眼睛虽然是看的手机,但余光感觉到张新星的女同学正在打量我。

这时候张新星才给我打招呼说:“高正堂,这是我的同学。”

我应声抬头,装出一副不明状况的样子,看了一眼张新星,又看了看张新星的同学,顺势坐了过去,朝张新星的女同学们送上了一个微笑。我说:“你们是来吃宵夜的吗?”

话一说出口,我以为我的话可能不太礼貌,或者是让人不太好接,万一别人是顺路过来玩的怎么办?

我又不是餐馆老板,怎么一上来就问人家是不是来吃宵夜的。

还好,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接过我的话,对我说:“嗯,罗北平一直在微信上说这家的牛肉包很好吃,这家的牛肉包很好吃。非要我有空过来尝尝。”

我说:“是挺好吃的,我开始来的时候也觉得牛肉包特好吃,但我们现在天天吃,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吧。”

我说话的时候发现我面前只有两个女生,第三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可能是我在低头划手机的时候走了的。

我现在面前的两个女生,一个是长头发,另一个还是长头发。只是一个穿了裤子,另一个没穿裤子,她、、、、穿的裙子。

说裤子裙子太下流。为了区分开来,刚才和我说话的女生就简称为D女,在D女旁边坐着的称之为A女,或许应该勉强能叫B女,但就像是长头发一样,大家都有的东西就不好区分了。

我问D女:“张新星在你们学校说话的语气也是这么娘吗?”

这是一个我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张新星说话真的很娘,而且他长得也很娘。

我对面的D女还没有回答,北平就在旁边说:“你终于是发现了,张新星在我们班上的绰号就叫做“怨妇“!”

“对,对,对,这个词语用得实在是太贴切了,简直就是张新星的代名词。”我接过北平的话,对北平说。

“哪有?”张新星反驳道。

北平说:“我们男生打牌的时候叫你来,你都不来,女生一叫你打牌你就去了。”

“那都是你们男生在羡慕嫉妒恨。”张新星说。

“你们男生?今晚是要正式出柜是咋地。”我说。

张新星知道他现在是越描越黑,于是干脆不说话了。

这时候坐在张新星对面的A女说话了“可能是他常看韩剧的关系吧。”

“真的是每一句都说到心口里,张新星经常跑过来给我说一大段韩文,就像背顺口溜一样:欧巴阿里拉瑟哦,屁偶哒萨拉嘿哟。我问他他说的是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我说。

A女说:“他在向你告白你不知道吗?”我顺势看着张新星的眼睛说:“小婊子,所以,你每天是在向我表白吗?”

张新星恼羞成怒的说:“屁呀。”

我看这个话题也没有可聊的了,就换了个话题对D女问道:“你们今天端午节去哪玩了?”

D女说:“上午和罗北平去东门看龙舟去了。

我说:和北平一起?”

D女说:“对呀,只是我们在龙舟赛刚刚开始一会我们就走了,人实在是太多了。

D女这么一说,我一下就想明白了,怪不得北平说他去看龙舟赛说的神神叨叨的,原来是和女神约会去了。

本想和D女再聊得更深入些,毛子开始在旁边招呼我们,说不要围坐在一起讲话,现在不是晚上十一点,现在是晚上七点。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现在的客人也不少了,基本外面是看不见空余的桌子。可能是天黑了的原因,天黑了以后,天上的乌云再厚,人们也都感受不到了。

于是又欢快的出来吃大排档了。

毛子都发话了,我们也不敢不从,我和张新星,北平都站了起来。

我说:”你们不是要点菜吗?要什么时候点?”

D女说:“等一会,我们还有其他的同学来。”

我说“哦”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正好有一个叫买单的,我看了桌号,跑到吧台拿了账单出来,一共不到五十块,是一家三口用的餐。

男主人看了看账单就开始摸口袋里的皮包,二十秒过后,男主人站了起来用手摸全身各处口袋里的皮包,后来得出的结论是:没带钱包!

这句话从男主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最尴尬的却不是他,而是他对面坐着的太太,家里面的女主人。从这个表情我知道了,男主人希望的眼神在女主人身上落空了。

旁边看起来八岁的女儿看起来也不是常把“小金猪”带在身上的人。

所以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带着女儿一起吃霸王餐吧!这时候女主人想出来一个办法。

洗一千的盘子?当然不是,我们店里面也没有一千个盘子来给她洗。

女主人说:“我们家就在前面的小区,你和我们去过来拿钱行不行?”

按理说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家这么近,你先叫派一个人回去取钱得了。何必要我跟着去呢!

女主人的丈夫,男主人听见这个意见后也觉得太苛刻,觉得我不会答应,准备要把我心里的答案说出来。

我看了看四周,毛子,玲姐都不在。我就抢在男主人之前说:“好,没问题!”

这个答案,男主人没有想到,其实看女主人的表情,她应该也没有想到。

可能她只是随口说这么一说。看见他们的表情,我只得很做作的说:“事不宜迟,那就搞快一点,我还很忙!”

男主人连声答道:“好,好”抛下一桌没结账的残根就走了。

说是很短的路程,但其实这一路上的气氛是很尴尬的,起码对男主人他们一家来说,我是无所谓。

一路上我都没有想讲话的意思,但我旁边的一家人走在路上不讲话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光讲他们家里的事情把我一个外人放在旁边又不太好,毕竟现在他们是要和我说好话的。

于是女主人为了化解彼此的尴尬,问我:“你在这家店多久了?”

我就把自己当成张新星,说:“也没多久,就来一个月左右。”

女主人又问:“你现在是在上班还是学生?”我说:“我是放假来这边做暑期工的。”

女主人又寒碜了几个问题,我们就到了女主人的家,女主人客气的要我脱鞋到她家里吃点水果再回去,我婉拒了,站在门口把账单递了进去。

很快女主人就拿了钱出来,递给我一张五十的,我没有伸手去接,说:“有零钱吗?”

女主人“哦”了一声,就收回了五十元钞piao,过了一会儿拿来了所谓的“零钱”,里面有七个一块的ying币。

我收了钱,也没有给女主人告别就走出了小区门口。

在回牛肉包店的路上,胡然专属的铃声从口袋里响起。

我接通电话:“喂?”

胡然说:“我现在在东门的饺子店里吃饺子,你有时间来吗?”

我一听东门,我现在的位置就是在东门附近,就给胡然说:“我现在就在东门,你在哪呀?我不知道有什么饺子店,我只知道有一个牛肉包店。”

我边说边走,话没有说完,我刚好看见对面马路有一个叫”东门饺子店“的餐馆。

我说:“你在的那店是叫东门饺子店吗?”

胡然说:“对,你现在在哪呐?”我说:“看见了,我现在在马路对面。我马上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哪是人行横道,于是人生第1024次横穿了马路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家“东门饺子店”的生意也是火到了不行,和包子店有得一拼,但规模没有包子店的大,我看见就只是在卖饺子而已,没有什么炒菜和卤菜。

我还没有看见胡然,胡然先看见了我,她招呼我坐下来,拿来碗筷叫我尝尝这里的饺子,我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在佐料碟里沾了沾,放在嘴里。

“味道还不错”我说。

“当然不错了,这饺子是和你们店里的包子齐名的好吗?”胡然说。

“齐名?怎么说?”我问胡然,问完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巴里。

“你不知道吗?东门的饺子,南门的包子,北门的锅盔,西门的.。。”胡然卖着关子。

“西门的下面是什么?”我追问道。

“下面没了”胡然停顿了一下又说:“西门的小李子油焖大虾是最出名。”

我沉默了一会,说:“所以,全古城最好吃的油焖大虾是小李子油焖大虾吗?”

胡然说:“对,至少口号是这么喊的。”

我说:“就好像什么官铛的柴鱼,罗厂的鸡,吃得客人笑嘻嘻什么的对吧。”

“这你都知道,学得很快嘛。”胡然没有想到我也会一些美食口诀。

胡然说话的时候我又吃了几个饺子。说:“我也是遇到外卖才有时间出来的,不能在外面呆太久的时间,你叫我来不会是叫我来买单的吧?”

胡然说:“怎么会?我刚才和朋友在这里点吃的的,我朋友有事先走了,结果发现点多了吃不完,就想起你来了。单我朋友已经买过了。

“我说:“你朋友是男生女生?”

胡然说:“男生女生有什么关系?”

我说:“当然有关系,要是男生买的单,我就不吃了,人家请你吃,我多不好意思。

要是你的好姐妹,闺蜜什么的,就没关系。”

胡然说:“是女生朋友啦。你要是忙,就把这里的饺子打包带走吧,我也吃饱了。”

既然是女生朋友我就也没有推辞,找店家拿来打包袋来把其他的饺子都打包了。

和胡然在路口辞行后,我边走边吃。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要留一点给张新星,北平尝尝鲜,但细细一想,这要是带回去那还不是犯罪的证据。而且就算是不带回去,我回去也有被骂的风险,多吃几个饺子压压惊也是好的。

于是一个饺子都没有留,在我回到牛肉包店的时候已经全部吃光了。

到了店里,我先把账单拿到吧台结账,老板娘并没有说我什么,我走到外面,大家也干着该干的事。

大家见了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一个招呼都不打。

我断定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刚才干了什么,有没有翘班离开店面。

我把口袋里的围裙系上,打算隐藏我的过去,拿起菜单,假装随时准备给客人点单。

刚把样子做好,玲姐就上来招呼我来了,用手指了指我眼前一个男的,说叫我陪着他去二楼的洗手间,他喝醉了。

我说好,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美差了。醉汉走进了大厅,我先告诉他二楼楼梯的位置,让他先走,我走在他的后面一米的位置,预防他从楼梯上摔下来。

上完了楼梯,我指给他卫生间的位置,说我就在外面等他,让他自己进去,这位醉汉最终在我没有帮助的情况下,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我就坐在外面,等他出来,二楼现在一个吃饭的客人也没有,还暗着灯,就我一个人在外面聆听这位中年男子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只觉得有一丝忧伤,一丝凄凉。

反正这男的前前后后在男厕所里面折腾了二十几分钟才出来,我上去问他说:“没事吧?”

那男的低着头说:“还好,我没事。”

接着我就陪他下了楼。

刚下楼,只见外面的客人都往大厅里挤,北平领着一群人望楼上走,张新星两只手端了三盘菜,看着大家狼狈的样子,我一看外面,豆大的雨滴已经不间断的滴落在菜盘上,桌椅上,和人们的腰背上,头顶上。

现在整个大厅都乱成一团了,毛子从二楼下来看见我说:“告诉吧台,外面九号桌改成B15,外面十七号桌该成B6。”

B是二楼的意思,这样在客满的时候区分开外面的桌号和楼上的桌号。

我把毛子的指令告诉了吧台,玲姐刚好也在吧台,看见我后,说:“我叫你看的那个喝醉酒的客人呢?”

我说:“哦,下楼大厅人太多就没注意了。”

“没注意?他还没有结账呢?”玲姐说。

我说:“是几号桌的”玲姐说:“六号桌的。”

我听后跑到外面一看,六号桌早已经是人去桌空了。

这下我是真的谎了神了,我刚才和玲姐的对话就在老板娘跟前。

我把那醉汉跟丢了,找谁买单呀!!!

老板娘这时候把我叫到了吧台,问我那个醉汉的下落,我说我跟丢了。

我要是早知道玲姐叫我跟着那个醉汉是因为他还没有买单,那我一定把他跟得死死的,我以为就只是看那个人别醉死或摔死在店里而已。这些话我不敢说出来。

老板娘现在也是气到不行,用破口大骂的语气跟我说:“高正堂,你现在什么事也不用做,去给我把六号桌喝醉的那个男的找来。”

从理论上来说现在要找回那男的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听了老板娘的话后没有动,还是站在原地,就希望硬着头皮被老板娘多骂几句这件事就过去了。

果然,老板娘看见我没有动身就继续责骂我,说:“你知不知道六号桌吃了蛮多的钱,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看一看这账单。”

说着就把六号桌的账单递在我眼前,我也不敢低头去看,还是站在那里不说话,终于,老板娘骂累了,说:“算了,下次不要再让客人跑单了。”

我连忙说:“是!”于是老板娘就叫我下去做其他的事了,也没有说因为这件事情要扣我的工资。

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我上了二楼,现在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已经一个客人也没有了,还有好多桌凳没来得及收,全被淋湿了。

我上楼后帮张新星整理桌号,除了要把以前外面桌子的客人移到二楼的桌号在吧台更改以外,也要在厨房里把还有菜没有上完的桌号改成新的桌号。

这样龙哥才不会把菜传错。

所以我又从二楼下来跑到厨房去改菜单。

走进厨房,涛涛正在弄鱼,我走到他后面去改菜单,袁大师看见我后对我说:“你们菜单记得要改过来,刚才邓月欣下的菜单上有写着外面十号桌?”

我说:“那就是二楼十号桌呀。”

袁大师说:“对呀,龙哥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菜单中还有一张外面十号桌的单子,也是邓月欣下的,现在外面明明一桌客人都没有,她给你下两个外面十号桌的单子,龙哥看见后搞不明白,知道是邓月欣下的单子也不敢到老板娘那去翻账单,还要找邓月欣慢慢去对,结果其他桌的菜都炒好放凉了都还没有上。”

我对袁大厨说:“都热得要死,哪里会凉呀?”

袁大厨说:“现在外面下雨耶,还不会放凉,又不像往常天。”

我点头,没有接袁大厨的话。刚才我之所以一反常态的和袁大厨呛腔,可能是我也是刚犯了一个大错误,不想要别人得理不饶人,而且邓月欣再不好也是我们服务员里的一员,她犯的问题有时候我们也会偶尔小犯一下。

人民内部问题,还是人民内部解决比较好。

我把厨房菜单上要改的菜单号改了以后刚要走,随国雷在厨房水槽边说:“快看,下水道阴沟里面跑出来几个螃蟹和龙虾来。”

我认为随国雷是在骗我,但我还是走到了水槽边,一看,居然是真的。

我说:“是不是店里的龙虾跑出来了?”

袁大厨说:“店里焖的小龙虾是冰冻的,没有活着的。”

“可能是隔壁店跑出来的,隔壁店也有油焖大虾吗”随国雷问袁大师。“还有螃蟹呐,说不定他们上一代是从餐馆里面跑出来的,而他们是在下水道里面土生土长的也说不定。”

涛涛也放下手上的鱼,过来看了一眼。

“你是说小龙虾2。0吗?”我对随国雷说。

涛涛说:“是,小龙虾2。”

随国雷一边徒手抓了一只螃蟹起来玩,一边说:“雨季来了,又到了繁殖的季节。”

我说:“龙虾和螃蟹?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好不好。”

涛涛说:“油焖大虾本来就是一道重口味的菜。”

我说:“那就快把其他的也抓起来,晚上当宵夜吃。”

涛涛说:“螃蟹怎么当吃,我没有做过。”

我说:“就把它当成小龙虾做就可以了,要是用来煮面,简直是鲜到不行。”

袁大厨对我说:“煮出来你吃吗?”

我说:“吃呀,怎么不吃?到时候你们别跟我抢就行。”

袁大厨说:“下水道的你也吃?”

我一听“下水道“才一下缓过神来,妈的,刚刚忘了这是下水道里的,小龙虾2。0,还是算了,还是算了。

袁大师这么问,涛涛和随国雷也笑了。

我一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我想涛涛和随国雷也没有想到。既然成了大家伙的笑话,我也就很迅速的离开了厨房。

我走到吧台处,正好有一桌的客人在吧台买单,好像有人在和老板娘争论这什么,我很好奇,就停下了脚步,站在了确保老板娘看不见我的位置,准备静静观战。

老板娘拿着账单给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子,说:“一百九十块”。

高个年轻男看了菜单一边从口袋里面拿起一边说:“给你两百块,再拿五罐“王老吉“。”

我看了看他身边的人,都是年轻人,加他一起刚好五个。老板娘没有接高个年轻人的钱,说:“这不行,凉茶六块钱罐,五罐得多少钱了。”

高个年轻人说:“你这都是东西便宜,拿的进价,这雨一下,大家伙都没有吃好,菜上来还没有吃到一半就下雨了,那你说怎么办?”

高个年轻男说的时候,周边他的朋友也帮忙应呼着,说“是呀。”“菜又上得慢,要是快一点,我们也不会挨雨了。”“反正都是进价。”

高个年轻男这么一说,老板娘就没有辙了,可能还是希望有回头客吧,不想和客人红脸,就只好接了高个年轻男的钞piao,去柜台拿了五罐“王老吉“出来。

我看老板娘也妥协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好戏看了就趁着这群人还围着吧台的时候上了楼,我想短时间老板娘的脾气一定不会太好,要是楼上有客人买单什么的要到吧台的事情就让张新星去做。

上了二楼,环顾四周,看大家都是都是三五成群围着一团一起谈笑风生,或者是两两为伴窃窃私语很是怡然自得。

我说的都不是顾客,用餐的客人,我说的是和我一样的服务人员,张新星、罗北平,玲姐和徐嫂,连龙哥也趁传菜的空隙时间的时候上来和邓月欣聊天,毛子在楼下点单没有上来,现在二楼就成了店里法制的空白区。

高潮过后,总是平息的!

我刚想加入他们的阵营,在我旁边吃饭的客人就发话了:“服务员!”

我就站在旁边,没有办法,就只有我上,张新星闻声朝这边看了一眼又把头转过去了。

“有什么事吗?”我对我旁边发出声音的一桌问道。

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人说:“你们这有烟卖吗?”

我听后回答得很干脆,说:“没有。”

我说完就想要离开,但话音刚落,这位中年客人就接过我的话说:“那你帮我到外面去买一包“黄鹤楼“回来。”

话一说完手里的钱已经递过来了。

我来不及思考也不好推辞只好先接过来。因为现在所以的服务员都七零八落的坐着在聊天总不能说我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做。

虽然他要的是服务员把他买烟,可以不是我,但我也叫不动其他的服务员,连张新星都叫不动。

拿来别人的的钱,就要提别人办事,虽然钱还是别人的。

我下了楼,准备到牛肉包店对面专坑不育不孕的烟酒食品店里去买,结果一看外面,现在正下着瓢泼大雨,虽然牛肉包店和烟酒食品店的中间距离不到三十米,但照现在的雨势,一来一回也成落汤鸡了。

正在一筹莫展,进退两难的时候,刚好我看见拿着雨伞穿梭在大厅和蒸锅之间为人民群众夹拾着包子的刘嫂,当然也看见了希望。

于是趁刘嫂忙完了和隔壁卤菜房里的艾嫂八卦聊天时,我找刘嫂借了雨伞,闲情逸致的走到了对面的烟酒食品店,买好了香烟,再撑来了伞,从容不迫的迈着步伐回到了包子店,交还了雨伞,再上了二楼,交回香烟和零钱。

最后客人以一句语言形式上的“谢谢”给本次服务以完美的的ending。

给客人买完了香烟,我回头看张新星和北平,发现都已不再原来的座位上了。

正纳闷,却听见北平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看见北平端着卤菜从楼下上来,我走去说:“什么事?”

北平说:“帮我把菜端到一号包房去。”

说着把菜递给我,我没有要接的意思,说:“凭什么,为什么你不自己端进去。”

“里面那桌坐的是我的同学,我不好意思再进去,他们都要我喝酒。”北平说着又把端着菜盘子的手缩了回去。

打着这样的悲情牌,我也就没有理由拒绝了,主动伸手去接了北平手里的卤菜,又问他张新星哪去了。

北平把卤菜递给我以后立马变了架势。

“不要问那个小婊子了,或许现在正在里面没脸没皮的把酒言欢也说不定,简直是卖主求荣。”北平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张牙舞爪的骂着张新星。

我端着卤菜看着北平心想也不至于这样生气吧,和同学喝酒又不是和仇敌喝酒,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以生这么大的气。

为了一探究竟,我走进了北平同学所在的一号包房。

一进门,果然!

张新星正在嬉皮笑脸的和大家嬉戏打闹,我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过去把卤菜放在桌上就要走,我对面的男生对我说:“罗北平呐?叫他过来喝酒。”

咋听觉得是很热情的语气,实着语气中透着轻蔑和嘲笑。

而D女就坐在该男生的旁边,这一刻别说是让北平来觉得尴尬,就是我一个外人感觉也不太好,前一两个小时还平起平坐的聊天,一两个小时候后就哈腰低头的的给人家上菜,又特别是在女生面前,这种心理落差大概也只有张新星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还能够继续把酒言欢。

我说:“罗北平再忙别的事,再说喝多了酒我们老板该骂了。”

说完我瞪了张新星一眼就出去了。

我出来后不久,张新星也跟着出来了,我本想说他两句,但要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D女和她旁边坐着的男生应该不是只有同学关系而已,而北平今天上午还和D女一起去看龙舟赛,这里面的故事肯定也是不少。这个连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身为北平的同学,张新星看不出来?所以也不知道是张新星真的是没心没肺,乐在其中,还是在装疯卖傻,强颜欢笑或者是在隔岸观火。罢了,罢了。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这时候,又有人喊“服务员”。

我扭头用眼神指挥张新星过去,在包房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张新星当然是言听计从,一个眼神足以让张新星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过去,况且这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就近坐在一张空桌子跟前,张新星面带微笑的走到了那名女生面前。

“加菜还是加Line?”我为张新星那yin荡的笑容配着音。

“要加菜吗?”张新星对那个女生说。

那个女生略有思索的想了一会,说:“嗯,有酸奶吗?”

“没有”

“那有纯牛奶吗?”

“没有!”

“那有罐装的旺仔牛奶吗?”

“没有”

“那能帮我们到外面买吗?Thankyouverymuch!”女生对面的男生说道。

我们一直把焦点放在了女生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女生对面还坐着一个男生。

这时候张新星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了,钞piao已经递到了眼前,张新星会接吗?

no..no..no.。。oh

“光明牛奶,谢谢。”

张新星转身下了楼。

五分钟后上了楼,上来之后交钱交货。

冒雨送来的“光明牛奶”换来一句“谢谢!”

一句thanks就是gentleman?

No!

Idon‘tthinkso。Notips,Notalittlegentleman。So。

在绝大数情况下,我们更希望能对客人说一声:“谢谢!”

买完了牛奶,张新星朝我走来过来。

“下次这样的好事再也别找我了。”张新星挨着我的旁边坐下对我说。

我说:“得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叫外卖,我刚才还不是冒雨出去买过烟,而且最开始也不知道那女生长得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的,没想到却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算了不说她了,这时候北平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直接坐到了我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个肉粽。

我认出来是老板娘下午买来的粽子,下雨以后我就不知道到被放到哪去了。

我问北平:“粽子发得怎么样了?”

北平说:“没几个了,想不到今天生意这么差,粽子也快发完了,要是像昨天一样的声音,这点粽子?哼,早没了。”

我说:”是老板娘买得太少了,要是按平常的客人,应该买两倍的量,加上是过节应该买三倍了量才是。”

张新星说:“大概是老板娘买的时候抬头掐指一算,嗯,今天的生意不行,就买这么多就行了。”

“随便吧,北平还有没有粽子,帮我也拿一个。”我说。

张新星说:“我也要。”

北平说:“放菜单的桌子上还有两个。帮你们拿的。”

我听后,把视线移到菜单桌子上,上面果然放在两个粽子,用盘子盛着,已经剥了芦竹叶。我叫张新星过去拿,张新星也没有推辞。

拿过来后,我俩一人一个,咬下第一口吃到的是咸味,还是觉得有些怪异,但总的来说还不错。

我边吃肉粽边说:“现在都多少点了,怎么还没有叫吃饭呀!”

张新星说:“吃什么饭?现在十一点都不到,你就想吃宵夜了吗?”

我说:“吃晚饭呀,晚饭不是还没有吃吗?”

北平说:“你是不是吃粽子吃傻了,晚饭早吃过了好吗。”

“吃过了?我怎么记得我好想还没有吃晚饭。”我很疑惑,左手抓着头皮说。

“吃的土豆炖鸡和呛白菜,你难道没吃吗?”张新星说。

我听张新星这么一说,更疑惑了,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于是我问张新星:“那么你看见我吃了吗?”

张新星说:“那到没有,你不会是在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在楼上蹲坑吧?”

我说:“我一晚上都没有蹲坑好吗?你们是什么时候吃的晚饭?”

北平说:“七点半左右。”

“吃这么早,平时不是要ba九点钟才吃吗?”我问。

张新星说:“我也问过了,是涛涛那个白痴早早就把土豆,白菜切好了放在两个随国雷准备用来做泡椒凤爪的大铁盆里。随国雷后来让涛涛把员工餐腾出来,涛涛一时间找不到用

什么容器来装这两大盆的土豆和白菜,随国雷除了要用铁盆来做泡椒凤爪以外,还要凉拌毛豆,腌脆皮黄瓜。两人都不想被袁大师骂,就趁袁大师不在,让土豆提前下了锅。就说是看错了时

间,而且还谎称说当时厨房里的单子不多。

北平问我说:”你说你没有吃晚饭,那你在吃饭的时候去哪了。”

北平这么一说,我一下想起来,那正是我和那没带钱的一家三口到家里面去拿钱的时间点,后来我又去了东门饺子店和胡然吃饺子,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了。

北平这样问我,我就把一家三口没带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但隐瞒了去东门吃饺子的事情。还说不要跟其他人讲,要不然被老板娘知道了,虽然是因公擅离职守,但多半也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北平听后对我说:“你胆子还真大,不怕不认识的人给你绑了。”

我说:“怕什么,不管劫财还是劫色,我都可以的。我在赶时间,你们一起上。”

北平说:“你不怕眼前一黑,结果在城乡结合区的垃圾堆旁醒来之后发现少了一个肾!”

我说:“没这么夸张吧?”

张新星说:“没事,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把我的4S握在手心,别人一看你年纪青青,拿的是4S,可能就会放你一马,毕竟别人也不想搞出人命来。”

我迎合着张新星的话说:“哦,怪不得那些买iPhone的要一直握在手上。”

谈话间,我把整个肉粽都吃完了,还在回味,灵巧的舌头却在嘴巴里察觉到了一根头发,用手扯出来后竟有三十多厘米长。

“怎么会有一根头发丝?”我说。

我和张新星眼对眼。我以为是中国食品生产过程中环境的脏乱差造成的。

刚要骂,北平涨红了脸,起身要走。事觉蹊跷,我一把抓住他,逼问到底怎么回事?

北平自觉心中有愧,才缓缓道出原情。

“什么,粽子掉地上了。”我拍着桌子吼道。

张新星也问:“我的也掉地上了?”

北平说:“只有一个掉地上了,既然他中奖了,那么你就幸免了。”

“罗北平你是不是有病呀?粽子掉地上了,你还捡起来给我吃?”说话间,口舌仿佛还有砂砾在口腔摩擦,妈的,怪不得第一口咬下去是咸的。

北平也觉得委屈,说:“我本来是准备我们三个人的,剥掉肉粽外面的芦竹叶后,用盘子一起端上来的,结果在剥第二个粽子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了,老板娘就在我的斜对面,我吓得赶紧捡了起来。肉眼看上去还算是干净,时间也绝对没有超过三秒钟。我害怕肉粽再掉在地上,我吃的这个就没有再剥芦竹叶,连你们的粽子一起端上来了。而且又不是我叫你们吃的,是你们自己要吃的。”

张新星说:“你没剥你吃的那个粽子不是因为你害怕再掉地上了,而是因为害怕和那个掉地上的粽子搞混淆了吧。”

“如论如何,妈的,老子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让三秒钟理论去死吧!”我很沮丧的说。

粽子的事我们没再讨论,北平的同学也吃好了准备买单,是D女出来对北平的,北平跑下去到吧台拿账单,刚好是贾老板临时在那里。

两百三十八,北平说都是他的同学,豪爽的老板重写了金额,两百块。

北平跑上楼把账单交给D女,D女旁边的男同学付了钱,然后和一大群高中毕业生笑着下了楼。

我坐的了玲姐的对面,问玲姐:“我们服务的范围不是这个包子店的范围以内吗?为什么我们有时候还要跑到对面的烟酒食品店?”

玲姐说:“有客人找你买店外面的东西了?”

“对!”我说:“常常会遇到这种事情。”

玲姐说:“那下次有客人再提出这样要求的时候你就说本店没有这项服务。”

我说:“可以吗?可以说吗?”

玲姐说:“当然,服务员也有自己的权利,不过,说的时候也要注意语气,只要别遇到那种脾气特别差的。遇到那种脾气暴的,你会愿意跑十趟腿,也不想和他争论一分钟。”

“你是说对待态度好的,我们就要拿出自己的权利高冷的拒绝,遇到态度恶劣的,死打蛮缠的我们就自觉认怂,少生事端?”我问玲姐。

“理论上是这样的。”玲姐想了一下,说。

我说:“就算是这样,一开始的时候还是不好分辨哪个是态度好的客人,哪个是态度不好的客人,客人有“非分之想“的时候态度总是很好,但往往“thankyou“的背后连着的是“fuckyou“,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的我见过多了。”

“你们自己把握吧,总之万事以不能惹老板娘生气为我们的职业底线。”玲姐说。

外面依然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雨,雨水像枪膛里射出的子弹拼命的冲撞着地面,发出鞭炮般贯耳的声音。只差脑袋不够硬,不然非在地面上留下弹痕不可。狂风如死神疾驰,穿梭在各个楼宇之间,撕咬着,咆哮着,吓得胆小的小孩直叫妈妈。

这看似无比险恶的夜晚却是两个月来我过得最轻松的晚上。

不到十二点,楼上的客人已经寥寥无几了,这时候,来了个新客人,或者说是新朋友,玲姐的老公来了,来等玲姐一起下班的。我们(我,张新星,罗北平三人)都想知道如此fang荡不羁的女人是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够征服得了。

结果看了之后,我们很失望,玲姐的老公不是一个一眼看上去会让女人着迷的男人,整个人都有一种小人物的气息,看上去老实巴交却又有一点吊儿郎当的,现在正嬉皮笑脸的和大伙看着玩笑。

徐嫂说:“这次端午节,给谭永玲买什么礼物了?要是没有礼物,谭永玲今天晚上可不会让你上床哦!”

玲姐的老公说:“买了,但现在不能说,回去以后再给她个惊喜。”

“有什么惊喜现在拿出来不也一样吗?人多才好玩嘛!”徐嫂说。

“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玩意,拿出来怕笑死你们。”玲姐解围道。

徐嫂说:“就没有买一些金项链,银手链什么的吗?”

玲姐的老公说:“现在什么项链,手链早就不流行了,我去年她生日直接买了一条现在最流行的白金脚链给她,白金的,就这么小小一条就花了我六千块,你们说值不值钱?”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还拿来放在嘴边提,你是要提一辈子是吗?”玲姐虽是数落,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

徐嫂又开玩笑:“现在脚上带着吗?六千块的白金脚链也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

说完就装要往桌子底下钻的样子。

玲姐收了收腿,说:“在家呐,哪能天天带在脚上面呀,带丢了咋办。”表情略显尴尬。

徐嫂继续开着玩笑,直到十二点半最后一桌客人的离去,老板娘同意我们可以提前下班了,厨房里继续没有做宵夜,这次是老板娘的命令,老板娘让我们把还没有卖完的牛肉包分一分,还真是破天荒,很少会有下班包子还没有卖完的情况。

而且我居然在里面找到了馒头,这真的是前所未见。

现在雨势虽然小了很多,但就这样出去,谁都没法保证到了宿舍,自己的内裤还是不是干的。

好消息是除了住在店里宿舍里的人,其他人都有不湿衣的办法,玲姐的老公就是来送伞的,嫂子们的雨伞常年放在来往店里的自行车后座上,毛子和包子房的刘哥各有一辆两个轮子的

本田,雨衣长期在摩托车的后备箱里待命,老板娘这有一辆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在等她,邓月欣没有伞,但邓月欣有龙哥,而把牛肉包店视为家里的龙哥,也不知从店里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拿

出来一把居家旅行必备的雨伞来,这场雨就是他梦寐以求的。

而其他人的伞都在宿舍避雨。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吃着渐渐发凉的牛肉包,看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伞里去的时候,脑残张新星想了一个办法,他把白色塑料薄膜做的桌布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头上在套一个塑料口袋,打算就这样回宿舍。

我敢说,那傻x样子绝对可以去参加巴黎时装秀了。不止是我,其他人也觉得这主意糟透了,但很快其他人也把裹尸布样的塑料桌布缠在了自己身上,当然,也包括我。

“那么,没有雨伞的孩子们,拼命奔跑吧!”

张新星说完就第一个奔向了雨从中,我们也相继跑了出去,奇怪的是,站在屋檐的时候我们心情是沉重的,恐惧的,但就在我们冲出屋檐的那一刹那,我们就像是一群脱缰的野马,

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自在,尽管塑料桌布遮挡风雨的效果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雨水还是有侵湿我们的衣裳,但那一切都已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们脚步轻盈,我们呐喊尖叫,我们

活像一群风雨里的白色幽灵,穿梭在半夜古城的大街小巷。

“痛快吗?”张新星和我最先到了宿舍,他脱下了自己的“创意雨衣“对我说。

“痛快是痛快,但没想象中的痛快,我还是宁愿举着伞在旁边看你们痛快。”我说。

“为什么,有伞不就不好玩了吗?”张新星说。

我说:“还是有伞好呀,不然你裹什么桌布呀?直接跑进雨里得了。”

张新星说:”这是青春,你不懂。”

“好,我不懂什么青春,我只是知道我们不能没吃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雨水冲淡了无奈的泪水,欢笑掩饰着没伞的尴尬。在雨里的时候我们当然觉得激情四射,无比疯狂,感觉身体在燃烧。那都是冰冷的雨水激发肾上腺素干扰了脑细胞,躲进屋檐里,看清楚自己落魄的模样,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在给自己开玩笑。

这时候,北平也回来了,进门脱掉他的“小雨衣”说:“这玩意还是要漏雨进去呀。”

我说:“抱歉,杰士邦都漏,杜蕾斯不漏但对你来说尺寸又太大了。”

张新星在后面补刀:“就是,偶尔漏一下又不会怀孕。”

说话间其他人又都到了。这大概是这几个月来这个屋子最多人同时都在的时刻了。

今天一个人也没有顶着塑料桌布去上网的。

但下这么大的雨,也不能阻止一个有为青年一颗要上网的心。

曹爽正在厕所门外排队,随国雷已经在厕所里面洗澡了,这二人准备洗完澡后,换上干衣服再去上网,当然,这下是有伞了。

这时候我拿出用塑料口袋装着还没有吃完的牛肉包晚餐,里面我发现了一个“没有褶皱的包子“,或者是一个“圆形的馒头“,我举在手上问曹爽。

曹爽说:“那是猪肉馅的包子,用今天下午还剩下的猪肉馅包的。”

我说:”那为什么上面没有捏褶子?”

曹爽说:“是为了和牛肉包区别开来,别把这个卖个客人了。包子的褶皱不是最重要的,不是俗话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吗?”

我说:“包子都没有褶子了还能叫“包子“,应该叫“带馅的馒头“。”

曹爽说:“快吃吧,这里就数你话多,光知道吃,今天包包子真的是把手都给包酸了,我本来叫随国雷上午来帮忙的,结果他说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还帮个屁的忙呀。我今天一整天一个人都快包上千个包子了,不要给我说什么褶子的事情了,而且这几个包子也不是我包的,是涛涛自己包着玩,反正是自己人吃,都是他自己瞎捏的。”这时候随国雷洗完澡出来了,换曹爽进去洗。

我走进涛涛的房间问涛涛。

“这包子是你包的?”说完就把整个包子都放在了嘴里。

“对,馒头也是我做的。”涛涛把湿衣服脱下来,打着赤膊对我说。

“怎么样,好吃吗?”

“还不错,只是看着包子上面光秃秃的的,有些别扭。”我说。

“那馒头呢?手工馒头,你以前很少吃到吧!”涛涛说。

我说:“馒头不都是手工的吗?那么还有机械馒头,机械包子?”

涛涛说:“面是手工和的,你来店里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什么叫“手工馒头“或者叫“老面馒头“。

“我当然不知道,因为我来的这家店是包包子的店,又不是做馒头的店,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我说。

涛涛说:“区别就是我们店包包子和的面都是手工和的面,自然发酵,而现在大多数做白案的都是用机器和面,酵母发酵。”

“是呀,我就是问你这两张方式有什么区别吗?而且貌似第二种更加科学,规模化,人也更轻松,你看曹爽的手臂,和面和得比我的大腿还粗。”我说。

“那你认为是老板娘这么大的店还买不起一个搅面机吗?”涛涛说。

“那是什么原因?是机器和的面没有人工和的好吗?”我问。

涛涛说:“也可以这么说,但更最要的是包子店里面和的面都是自然发酵的,不加任何“酵母粉““发酵粉“等什么化学添加剂来帮助发酵。”

“那又怎么样?”我说。

涛涛说:“怎么样?你大概也应该不喜欢吃什么被打了“抗生素““激素“的炸鸡ba!那些“发酵粉“就是炸鸡里的激素,你想想,三个月才能长大的鸡吃了激素只要四十天,十二个小时才能发酵好的面粉加了发酵粉只要四十分钟。这下知道这里面的原委了吧!”

我听后似懂非懂的问涛涛:“等等,我想知道为什么刚和好的面要发酵才能用来蒸馒头,包包子?”

“那你还真是个生活白痴,这个都不懂?”涛涛说道,“刚和好的面要发酵好了蒸熟了吃起来才有口感,软、棉,这样才好吃。要是直接和好了面蒸熟了来吃是硬邦邦的,自然就不好吃了。”

“那就用机器和面,让它自然发酵不行吗?”我说。

涛涛说:“当然不行,自然发酵后的面味道是酸的,还要加碱,这必须是和面师傅手工和面时一点一点加进去,这样才能和均匀,机器可不行。还有碱要是加少了,蒸出来面味道是酸的,碱要是加多了,蒸出来的面味道是苦的,而且颜色还是黄的。”

“这手工面还真是麻烦呀!”我说。

涛涛说:“呵呵,要不然店里的生意怎么这么好。”

“你一个配菜的红案怎么知道这么多?”我问涛涛。

涛涛回答道:“我以前在陕西也学过白案,我那师父有八个徒弟,我跟他学了一个月。”

“那为什么后来又改做红案了?”我问。

“我学了一个月后,我师父说我不合适做这一行,让我滚蛋了。”涛涛说。

我说:“******,都学了一个月了才说你不合适做这个?我以为一个月都快出师了。”

涛涛说:“你不懂,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好多东西讲究到不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传言我师父有一次去北京比赛,和面用的水是当天空运到北京的黄河水,就算是你现在我这有什么区别?我也答不上来。”

“曹爽,赚了外快什么时候请大家喝酒呀?”涛涛在门口冲厕所喊道。

曹爽在厕所里面关着门边洗澡边说:“大头都让老板娘和师傅拿了,我拿的都是辛苦钱!得,得,得,明天请你们大家吃雪糕!”

我问涛涛:“什么外快?”

涛涛说:“师傅接了两千个包子的订单。听说一块五一个,有三千块钱,老板娘提了一千五,包材料和加工。师傅提了一千块钱业务费,最后五百块被毛子和曹爽他们瓜分了。”

“我虽然是个牛仔在酒吧只喝牛奶为什么不喝啤酒因为啤酒伤身体很多人不长眼睛嚣张都靠武器赤手空拳就缩成蚂蚁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你们一起上我在赶时间..”曹爽欢快的在厕所里面唱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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