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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乞丐窝

当叶辰火急火燎的赶到粥会上时,粥会已经散去,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此刻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几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还站在那里四处张望,似乎还抱着苏家可能还有没能派完的粥水赏给他们。

人穷志短,在哪个世界,都不缺乏这样一群人!

叶辰在苏家门前止住脚步,显得万分急切,可当他看到苏家门前那两尊硕大的石狮子的时,内心不免有些忐忑。

苏家门前,站立着八名刀甲在身的彪悍武者,这八个人,个个高大威猛,脊背挺直,表情严肃,如同一尊尊屹立的门神,威严而又霸气。

八人守护着大门,大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虽然守门从来都不是件体面的活儿,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爬行类看门的动物,但八人却一点不在意,严肃的脸上俨然还有些淡淡的骄傲,因为……他们看的这门,是名满天下的苏家大门,想来单凭这一点,就很容易让他们这些下人,在某些方面得到某些虚荣……

于是,八人觉得看门这事很有范儿,也倍有面子,再于是,八人扫视街上路边的目光,有些高傲,也有些俯视的味道。

沙,沙!

额!有人过来了!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八人心中立马一紧。

要知道这里可是苏家,寻常的人可不能,也不敢接近这扇大门,所以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于是八人挺了挺脊梁,嘴角上扬,很温柔的笑着朝外边望去。

可当他们看到来人竟是一个手中拿着竹节仗,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乞丐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戛然而止,转眼间又恢复了刚才冷漠而又威严的表情,变脸的速度快到令人叹为观止。

“哪来的乞丐,赶紧滚!”八人中的其中一人怒吼一声,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叶辰踌躇的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再向前一步,来到这个世上三年时间,当了三年乞丐,叶辰最深刻的领悟就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虽说眼前这八个不过是守门的,但也并不是现在的叶辰能够轻易得罪的。

既然惹不起,那就躲,这是乞丐准则里最基本的一条,所以叶辰很洒脱的转身,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可等他一转身,他又开始犹豫起来,总觉得自己良心不安,纠结一阵后,也不知在跟谁说话,喃喃自语道,“算我欠你的!”

接着,他像是下了莫大的勇气,在八人无比不耐烦的表情下,再次转过身来,道,“八位大哥,麻烦你们禀报一下苏盈小姐,就说叶辰有要事求见!”

叶辰话音刚落,八人相顾而视,接着就跟看傻子一样看向叶辰,脸上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讥笑,对,就是讥笑!旋即,就有人开口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也想见我们家小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或许在他们看来,那么多有家势有背景的公子爷,想见二小姐一面那也是难于上青天,眼前这个小乞丐,居然完全没有自知之明,也敢说见二小姐,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叶辰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没有丝毫的不满,只是神情有些沮丧,摊了摊手道,“看,不是我不想还你人情,而是有时候想还,却没有机会!”随后,叶辰在八人鄙夷的目光下转过身去,只留下一道声音在空中回荡,“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们回去转告一下苏姑娘,就说她派出去的那些粥可能有问题!”

说完,叶辰朝着来路返回,阳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老长,显得无比的沧桑,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只是一个乞丐,管那么多干嘛?”

.....................................................................

四九城的南边,有一座山,叫做白玉山。

白玉山下,有一座庙,似乎是一座山神庙,但也不知是哪个山神的庙,因为庙中山神的泥塑,早已经面目全非,只留下半截山神的身躯。整个山神庙,显得破烂不堪,就算是坐在庙中,抬起头来也可以看见天空,竟也不知是历经了多少岁月,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庙虽破,但生机盎然。

因为,这里正好成为了大群乞丐的落脚点,随着大群乞丐的进居,这个庙也有一个相应的名字,叫做乞丐窝!

此时,在乞丐窝中,三两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孩童,正围在一个老乞丐面前听故事,老乞丐似乎年轻的时候走过不少地方,讲的故事也是有板有眼,绘声绘色。

“这个庙啊,原来是一座神庙,据说在很多年前,一个大神就是在这羽化登天的,据传,那个大神是一名疯子,所以这座庙,以前叫做疯神庙!”

“爷爷,爷爷,为什么说他是一个疯子啊?他不是神吗?”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丫头,依附在老乞丐的身边,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做出一些动作来表示心中的震撼,当遇到不解的地方时,她也会适当的提出疑问。

“因为据传闻记载,这个大神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这个身份,就是炼丹师!”老乞丐似乎并没打算很快解开疑问,等那些孩童惊讶一阵后,像是吊足了胃口,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据说他是一个炼丹狂人,能够炼制这世间一切的丹药,这其中就包括能令人起死回生的九转还魂丹!”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呢,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心高气傲,他觉得炼丹就跟修行一样,漫无止境,因此在炼制了九阶丹药后,他并不满足,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炼制出一枚十阶神丹,因为他早年得到过一本秘籍,这本秘籍,就曾记载过世间的确存在这种丹药,叫做十元造天丹,只是想要炼制这种丹药,却需要一道药引,而这道药引,就是炼丹师自己的身躯,为了追求心中多年的梦想,他在成丹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身躯,投入了炉火当中,你说他疯不疯?”

“那他炼制出十阶丹药了吗?”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老乞丐摇头笑道。

“切……”小男孩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小男孩,叫做庞龙,虽然只有六岁,但是性格很拽,经常会不经意的露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正是因为这样,导致很多乞丐喜欢逗他,这让他无比的反感,又因为经常流鼻涕,所以乞丐窝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鼻涕龙。

鼻涕龙在乞丐窝没什么朋友,由于性格很拽,跟同伴都玩不到一块去,甚至看到一些同龄人做出一些天真的动作,他总会不以为然,觉得别人太幼稚了。

如果说,整个乞丐窝唯有一人不让他反感,那么这个人就是哑巴,这一年来,他也跟哑巴格外的亲昵,因为他觉得哑巴总能给他讲一些新鲜的故事,什么神奇的地球,十万个为什么,每次他一听,就觉得耳目一新,不像听李爷爷讲的故事一样,透着一股俗味。

“不知道哑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在听完李爷爷讲的故事后,鼻涕龙目光看向远方,又开始想念哑巴了。

“鼻涕龙,鼻涕龙,你娘亲叫你!”就在鼻涕龙思索间,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乞丐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脑袋提醒道。

“知道啦!”鼻涕龙很不耐烦的瞪了中年乞丐一眼,转眼朝着家里走去。

鼻涕龙的母亲,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妇女,因为男人早死,留下了这个孩子,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再嫁,一直靠着行乞养活这个孩子,大家也帮衬帮衬她,这么多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这个妇女姿色并不差,甚至要比普通女性还要漂亮一些,只是一日三餐没个定数,还要省下来养着孩子,营养有点跟不上,导致整个人骨瘦如柴,脸色泛黄,没有半点血色。

此时的她,就坐在一条板凳上浣洗着衣裳,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破碗,满满一碗粥水,这是她今天进城,从苏家粥会上领取的白粥,自己一直舍不得吃,留着端回来给孩子。

“娘亲,娘亲!”不远处,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矮小的身影,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妇女抬了抬头,脸上露出一抹浓密的笑容。

“小龙啊,赶紧来,看娘亲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妇女抛开正在浣洗的衣裳,用手端起地上的破碗,送到鼻涕龙的面前。

“哇塞,居然是白粥!”鼻涕龙目光中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然后看了一眼妇女,问道,“娘亲,你喝了吗?”

“娘亲喝了,苏家小姐真是菩萨心肠,给娘亲倒了两碗粥!”妇女目光有些游离,用手抚摸着鼻涕龙的面颊,目光中尽是溺爱。

鼻涕龙毕竟不是大人,只是爱装大人的样子,既然娘亲说喝了,那就肯定喝了,所以直接端起粥水,一溜烟跑了,他娘亲有些急切,生怕他把粥水洒了,连道,“你又跑哪里去啊?”

“我要等哑巴哥哥回来一起喝,哑巴哥哥肯定还没喝!”鼻涕龙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接着直接消失在他娘亲的视线。

“这孩子!”妇女用无奈的眼神目送着孩子离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迷离的笑容,“哑巴,叶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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